尘欲香,夜缠双-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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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凌烟的睫毛颤抖着，而眼睛却始终无法睁开，眼泪不知何时又不自觉地淌了下来。

夜涵用带着厚茧的手指小心地拭去纪凌烟眼角上的泪花，之后用有力的双臂打横抱起纪凌烟向里间的浴室走去。

宽大的浴室，充满着水汽，给人一种误入仙境的感觉。水细微的波动声让纪凌烟内心的恐惧涌了上来，无法动弹的他，只能像被人扼住脖子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

“烟儿，烟儿怎么了？！我们只是洗洗身子，干净了才会舒服起来。”夜涵轻声安慰道，可他不知道，这番话更加刺激了纪凌烟，可怕的回忆如泉涌一般在纪凌烟的脑中闪现，被陌生人碰触，如废物一般任人摆布清洗身体……

看着反应明显激烈起来的纪凌烟，夜涵手足无措。冷金灵，我绝不会放过你！夜涵愤愤地想。

“好好，烟儿不想，我们就不洗了。”夜涵的心一直在抽疼，甚至有窒息的感觉，这样的纪凌烟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重新把纪凌烟安置在柔软的大床上，夜涵半抱着爱人，娓娓地说着两人甜美的过去：

“烟儿，你知道吗？你小时候很可爱很可爱的，粉嘟嘟的小脸，大大的眼睛，一看到我来，就拉着我的手指不放，像个小跟屁虫一样总是粘着我。……你不知道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叫了‘哥哥’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到你学会走路的时候，更是像个可爱的小鸭子一样，摇摇晃晃地拉着我衣角叫我‘涵哥哥，涵哥哥’。当时的烟儿软软的，还带着奶香，像个奶娃娃。……”

听着夜涵低沉但充满温柔的嗓音，纪凌烟的身体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当楚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夜涵抱着纪凌烟，脸上柔和的神情，像是在回忆美好的记忆。这样的夜涵，楚茈从未见过，没有打断夜涵，放下了东西，楚茈又轻声地掩上了门。

“烟儿，我们吃些东西吧，这样身体才会好起来。”夜涵轻声地说着，话中浓浓的宠溺和温柔让纪凌烟的心如被撕裂开来一般。

这样的温柔和宠溺，他已经不配在拥有了，从他记事起，妈妈就告诉过他，他是夜涵的妻子，是要陪他走过一生的人，他的身体只能夜涵碰触，这样的想法在纪凌烟心中是根深蒂固的，甚至成为了他最重要、最看重的誓言，可是他却没能坚守誓言。婚前的那次已经让他破了一次誓言，而这次完全将他全部的希望，乃至信念都击碎了。以前的他可以骄傲的站在夜涵身边，因为他自信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作夜涵坚强的后盾，可是现在……这种资格已经完全没有了。虽然知道夜涵不会厌恶自己，不会舍弃自己，可是纪凌烟却无法原谅自己。

感觉到有玉米糊糊进入口中，纪凌烟更是难掩心中的痛苦，夜涵还记得他最喜欢的食物，依旧像那么疼他、宠他，可是他已经成了娼妓，最私密的地方任人碰触，想到此处，纪凌烟忍不住泛起的一阵恶心，刚刚咽下去的糊糊吐了出来。

夜涵见纪凌烟把刚刚喝下去的糊糊呕了出来，连忙抽了一张纸巾小心的擦净纪凌烟的嘴边，大手轻轻抚着纪凌烟后背，“烟儿，吃点儿东西，你才能好，乖。”

可是无论夜涵怎么尝试，纪凌烟就是吃不下东西，各种方法都试过，可是纪凌烟吃什么吐什么。夜涵看着一旁狼藉的床边，这种强烈的无力再次让夜涵痛彻心扉。放下小碗，紧紧地抱住纪凌烟。

纪凌烟感到后背丝质柔软的睡衣变得温湿，心像被重锤重重地砸了一样，那么坚强的夜涵竟然哭了！为了他在流泪……他忘记了，比起他自己夜涵更在乎他，更爱他！纪凌烟忽然有种负罪感，他不该让夜涵为他伤心的，不该让他陷入这样的自责中，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完全不是夜涵的错，他自己一个人的罪孽，为何要让夜涵跟着他一起承担？！

两个人拥在一起不知过了过久，纪凌烟似乎又陷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让他安心的怀抱，好累……纪凌烟慢慢进入了梦乡，这才没有了梦魇，有的只是他和夜涵在一起的甜美。当纪凌烟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脸憔悴的夜涵守在在身边，看着这样的夜涵，纪凌烟无法说出自己的痛苦，比起自身，他更希望夜涵安心，好不容易露出一丝微笑，轻声地对夜涵说道：

“涵，我回来了。”

“啊～我接你回来了，我的烟儿。”

一0六、天真孩童，爱的呼唤

“再吃一口吧，烟儿。”看着只吃了一点点的纪凌烟，夜涵劝道。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纪凌烟半靠在的软垫上，声音很轻地说。

夜涵轻叹了一声，放下了小碗，满满一碗粥，仅仅少了一点，这不禁让夜涵有些急躁。

“涵，我吃，我吃。”看着夜涵这样，纪凌烟急急地拉住夜涵的袖子，可没有什么力气的手根本抓不牢。

摸了摸纪凌烟的长发，夜涵温柔地说：“烟儿不用勉强自己，先休息一下，想吃东西的时候再说。”退出房间的夜涵手握得紧紧的，不顾腿疼，他推开了夜子殇的房门。

“难得你会主动来找我。”看着夜涵进来，夜子殇用奶奶的声音说道。

“烟儿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夜涵坐了下来，示意正在给夜子殇的老师出去。

“什么事啊？”夜子殇放下手指的书，一副天真的样子。

夜涵牙关咬紧，双眸定定地看着夜子殇，一言不发。

“好好，我投降，你是想让我去劝劝我那小娘亲？”夜子殇开门见山地说，“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

“让我出去玩，不得限制我的自由，至于课程，我想上哪个就上哪个。”这个条件实在是孩子气十足。

“随你喜欢。只要能劝劝烟儿就好。”夜涵的话中带上了浓浓的担忧。

“嗯，我知道了。你抱我去吧。”夜子殇坏笑着说。

夜涵握着的拳头紧了又松开，最后什么也没说，走到婴儿椅边，抱起了夜子殇朝主卧走。

“这是你第一次抱我。”夜子殇嘟嘟嘴，小胖手拍着夜涵的肩头。

“我不喜欢孩子。”夜涵说。

“我知道，更何况我的出生还给我小娘亲带来了痛苦，是吧。”夜子殇轻松地说，还像大人一样耸了耸肩，“老爸，你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难道你不知这种占有欲也会让我的小娘亲痛苦吗？”

“痛苦？”夜涵不解。

“是，原来我也不懂，但是现在我懂了。”夜子殇的眼神变得深邃，完全不适合一个孩子，“小娘亲之所以到现在还是这样，就是被你的占有欲束缚了。他觉得他背叛了你，而你是的占有欲压得他不懂怎么释怀。”

夜涵沉默不语，夜子殇话如当头一棒，他要好好想想。将夜子殇放在主卧的门口，夜涵靠在走廊的栏杆上。

“喂，你不是吧！”夜子殇看着自己头顶上的门把，犯了难。

夜涵莞尔，他忘记了夜子殇的身高，伸手打开了门，注视着夜子殇踱进房间。

“妈咪，妈咪～”夜子殇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种嗲声嗲气的说话，他上辈子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是殇儿！”小憩的纪凌烟睁开了双眼，双眸染上了一层柔光，“殇儿怎么来了？”

夜子殇摇摇晃晃地走到大床边，小手扒着床单，大大的黑眼睛注视着纪凌烟，“好几天没看到妈咪了，想～”

夜子殇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逗得纪凌烟笑了出来，摸了摸夜子殇柔软的头发，“是妈咪不好，好几天没看殇儿。殇儿这几天都做什么了？”

夜子殇翻翻眼睛，然后手比划着描述道：“嗯……看了好多有趣的书，书花花的可漂亮了，有大风筝，还有大花瓶……”

“是吗～殇儿喜欢那些东西吗？”知道夜子殇说得是古玩一类的东西，纪凌烟便更关心起来。

“嗯～老师说越老越好，可为什么人不是越老越好呢？”夜子殇歪歪小脑袋。

“谁说的，鉴定古玩的人越老资格越老，人们越信得过。”纪凌烟解释着。

“可是妈咪很年轻啊，可是那个老师说你的资格比他老啊～那个老师胡子一大把了。”夜子殇学着老师捋胡子的样子。

“呵呵，我的殇儿很可爱。老师那么说不过是谦词。”纪凌烟的话不知何时变得轻快了很多。

“谦词？”

“嗯，谦虚的说。”纪凌烟解释着。

“妈咪，我还有一句话不明白呢，你告诉我吧！”夜子殇眨眨眼睛。

“好，你说吧。”

“太过注意外在并不是好事，人的内在才是最关键的。”夜子殇意有所指地说，“那个什么‘外在’、‘内在’是什么啊？”

纪凌烟抚摸夜子殇的手微微一顿，之后继续了动作，解释道：“外在，就是指人的表面的一些，比如衣服啊、身体啊；内在就是指人的心。如果一个贵族穿着很好，可是却有个坏心肠，这样的人就不算是好人，是不招人喜欢的人。如果一个乞丐，虽然没有好衣服，又很脏，可是他有一颗善良的心，总是尽自己的所有能力帮助别人，你说他是不是好人呢？”

夜子殇点点头，“那妈咪也是好人喽～妈咪人漂亮，而且心也很好，帮助了很多人，殇儿听雅说了。”

纪凌烟莞尔一笑，“殇儿，这会儿不是应该上课的吗？”

“那个……我溜出来的。”夜子殇的小脸有些泛红。

“那可不是一个好孩子该做的哦。”纪凌烟佯装生气地说。

“我要做个好孩子，我回去。”说着，夜子殇摇摇摆摆地往外走。

“殇儿，再过几天就是你两岁的生日了，妈咪给你过个快乐的生日吧！”纪凌烟忽然想起了日子。

“真的？我想要出去玩，妈咪带我去！”夜子殇一高兴，双腿一打软，扑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都是柔软的绒毯，并没有摔疼他。

看着夜子殇可爱的样子，纪凌烟嫣然一笑，“好～妈咪带你出去玩。”

“呵呵……”夜子殇带着孩子可爱的笑声爬了出去，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了沉沉的房门，夜子殇用力推门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涨红的小脸像个红苹果。

注视着刚刚抚摸着夜子殇的手，纪凌烟会心地一笑。

“抱我回去，我好累。”刚一出来，夜子殇说话的口气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好。”夜涵躬身抱起夜子殇软软的身体。

“给他一点儿时间吧，或许他会好起来的。”夜子殇靠在夜涵的身体，“太多的担忧有时也是一种负担，你给他的负担太多了。”

呼风唤雨的夜涵，此时却听了孩童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五天后，是我两岁的生日，我让他带我出去玩了。你就不要跟去了，散散心对他也是好的，毕竟回来的这十几天，他都没有出去过。”夜子殇建议道。

“好，只要他能好起来。”夜涵淡淡地说。

“安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毕竟你们是我的家人，我的父母。”夜子殇直起身来，与夜涵平视，小手揉了揉夜涵的耳朵。

“你会幸福的，我的孩子。”夜涵带上了一丝笑意，这是他第一次承认夜子殇的身份，也是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口吻对夜子殇说话。

夜子殇怔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直到他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他才回过神儿来，靠回夜涵的肩膀，用轻如蚊蝇一样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爸爸。”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夜涵竟觉得有种甜蜜的感觉，这种感觉竟让他有种自豪感。

一0七、母子同乐，两情久长

“殇儿，我们走吧。”纪凌烟抱起夜子殇朝外走。

夜子殇一句话都没说，任纪凌烟帮他穿衣服，为了让他的小娘亲开心，他可是连整个人都牺牲了。看看他现在的熊样，没错！就是熊样。又是这种小动物的衣服，虽然穿上很舒服，可是也很容易引人注目啊～看看，熊掌、熊肚皮、熊脚、熊脑袋……呜呜……我的一世英名啊！更可恶的是雅竟然说很可爱！？哪里可爱了？！夜子殇磨磨爪子。

“殇儿，想去哪里？”坐上车子，纪凌烟点点夜子殇的小鼻子。

“有很多很多小朋友的地方。”夜子殇回过神儿来，学着孩子特有的腔调，还挥着手臂。

“好，那我们就去小小国度吧。”纪凌烟带着温和的笑容。

小小国度是泊乾市专为五岁以下的孩子设计的娱乐场所，不仅有很多适合孩子的娱乐器械，还有很多专为孩子们设计的活动，每天都会迎来很多的小客人。

“你回去吧，下午五点的时候再来接我们。”纪凌烟抱着夜子殇下了车对司机说道。

司机点点头，驱车离开，望着离开的车子，纪凌烟紧了紧夜子殇的绒绒小外套，“走吧，殇儿。”

“这是什么？妈咪。”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一个十分像水晶的东西，夜子殇用熊掌捧在掌心。

“这个啊，这个是小小国度仅此一枚的贵宾卡。”纪凌烟笑得如水一般，“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有哦～”

“只有我有？”夜子殇眨眨眼睛。

“对，只有我的殇儿有，因为这个小小国度是妈咪专门为你建的！”纪凌烟说得如话家常一般。

夜子殇瞪大眼睛，熊爪指着自己，“为我建的？！”

“是啊，这是妈咪在知道怀上你的时候决定修建的。怎么样？妈咪是不是很好？”纪凌烟笑得灿烂。

“妈咪最好了！”夜子殇真的很感动，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两年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修建一个如此之大，在世界上都排的上号的儿童游乐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欢迎来到小小国度，小朋友，来刷一下卡。”门口的工作人员穿着玩偶的衣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夜子殇将胸前的水晶递到工作人员面前。

工作人员微微一愣，说道：“小朋友，不是这个，而是一个小小的戒指，带着手上的才是。”

“可是妈咪说这个就是。”夜子殇被纪凌烟抱着怀里，见纪凌烟一直笑着看着他，他只能自己装嫩地说着，还嘟嘟小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可是，这个真的不是我们的入门卡，小朋友。”工作人员有些无奈。

“就是，这个就是！”说着还向纪凌烟投去希望目光。

可纪凌烟还是面带笑容，沉默不语。

“怎么了？”主管的人员见这里停滞不前，过来询问情况。

“这位小朋友似乎没有卡。”工作人员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