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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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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慢慢沉浸入阴暗中的半透明身影正是我在砂想寺前,无量宫里,书斋角落,芒草庭中不断遇见的少年幻象!残图上唯一着重描绘的是他的发色,那蓬乱的碎发就像初春阳光下的嫩叶一样明媚飞扬。

    “怎么跟我在雪神婚走桥仪式里碰见的东西这么像啊?”冰鳍低语着凑过来,我茫然地捏住画页,手指不知不觉地灌注了执著的力量:“原来,他的头发是这种颜色……”

    “当然啦,还取了那么不对劲的名字,所以其他人都不太接受他。”白先生苍老的声音突然慢悠悠的响起。

    我正纳闷他坐得那么远怎么能看到图上的情形,却瞥见一条长长的红信子从我和冰鳍脑袋之间探了过来,游移在画面上方……

    “不要吓人好不好!”我大声惨叫起来,“就算你们这些妖怪是凭气息来判断事物,也请用一点比较能让人接受的方法!”

    “果然是他没错!”完全无视我的惊恐,紫儿心平气和的放下茶盏,仰起头似乎在捕捉着某种气味,“那位大人就是因为凭依在神木上,弄得好像树精藤怪一样,所以养出了讨人嫌的别扭性格。”

    白四先生感同身受的抚着胸口缓缓叹道:“龙神里就数他最任性,总差遣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帮他做这个做那个,光无量宫神木和千寻井水源之间的地道就不知道挖了几千遍!”

    “奴肖主样,红叶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逼我们找讷言先生家的小辈回想什么约定,还拿地盘作要挟!”紫儿咋着舌又刻薄开了,“还好我们算是熬到头了,这个龙神阳炎已经……”

    “龙神阳炎?”这一刻,我和冰鳍同时停住动作,异口同声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此时此地怎么会出现这个名字——龙神阳炎?那是巴家供奉在无量宫神木里,以务相屏风囚禁的神明之名啊!

    “就是这位大人啊,你们手上拿的那个有他的味道!”见我们大惑不解的样子,紫儿和白四交换了个眼色,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似乎在嘲笑这大惊小怪的反应。

    我不由得低声嗫嚅道:“到底有多少位龙神叫‘阳炎’?”
小八连忙纠正我:“哪还有别的龙神阳炎嘛,神明的尊名都是独一无二的!”

    每位神明的名讳都与众不同,那红叶侍奉的井龙王阳炎,就是守护巴家的龙神阳炎,更重要的是那位不断徘徊在我和冰鳍身边的白衣绿发少年,竟也是他幻化的……

    身边看似毫不相关的事件被无形的红线一一连成串了——就在去年秋天,在一扇小小的务相屏风牵引下,我和冰鳍首次邂逅了“阳炎”这个名字,也了解到这位龙神与巴家家主廪先生生生死死的纠缠。屏风的咒缚最终被砂想寺的硬派燃犀少年醍醐亲手斩断,可龙神的气息却丝毫没有被我们感应到,还以为他早已孤零零的消失,却没想到阳炎当时明明就出现的,他化作月华般的白影,引导着我走向那与赤寺山茶同色的火焰丝绳结。从那天以后,龙神便不断幻成逐渐清晰的少年身影,始终徘徊在我和冰鳍身边。

    “还是想不起来吗?因为人类的失信,龙神就快要……”红叶转生前的话语闪过我耳际,掌心突然感受到某种类似流沙穿过的触觉。那是消失在虚无之庭里的白衣龙神的碎片,它们不可遏抑的从指缝间汹涌而去,似乎在责备,又似乎在叹息……

    我不由自主地问:“龙神他现在在哪里?”

    小小的嗤笑声从紫儿唇边逸出,白四先生则叹着气缓缓摇头:“不管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人,太过信任人类都不会有好下场。”

    小八左右为难的搓着手,从来没有那次像现在这样焦急,终于他按捺不住了:“火翼,其实那个红线的约定是……”

    “小八你别多管闲事!”紫儿突然尖叫起来,就在这一刻,薄青的光芒瞬间闪过灰衫和白衣两家人的身体,大大咧咧坐满书斋的男女老幼顿时化作白蛇灰鼠哄然散开,眨眼间跑得干干净净。这情形与猫少年红叶消失时一般无二,又是龙神吗?难道小八的言词也触犯了龙神的禁忌?

    他只是和红叶一样提到了火焰丝的约定。这究竟是怎样的盟约?为何每当提起它时,都会碰到龙神不顾一切的阻挠?总觉得有关阳炎的往事不止于我们知道的那些,它们就如断线的珍珠,散落在昏黑的记忆忘川中,而红线似乎是纠缠的关键。

    “那老鼠精刚刚说什么?红线的约定?”冰鳍迷惑的皱起眉头,“什么红线?就是祖母拿茜草和红花染的那个吗?”

    “忘记告诉你了!”我慌忙解释,“被红叶占了地盘时,紫儿和白四他们拿着被我们扯断的红线,就要我回忆什么约定。”

    缓缓扶住额头,冰鳍的眉心越皱越深:“说起来,似乎真的有那么回事啊……”

    “你记得?如果那时候小八找的是你,也许就不会闹出那么多风波了!”

    “只是有个朦胧的印象而已!”似乎有什么正阻隔着他的回忆似的,冰鳍露出焦躁的表情。

    “后来那个龙神就出现了,不仅把我当成了你,还说之所以不让雪神带你走,是因为你是他的东西!”我怀疑的斜睨着他,“总不会就是你和那个阳炎定下的约定吧?”

    “不是我!是祖父才对!”冰鳍猛然间脱口高喊起来,话一出口他便惊讶地瞠视着我,下意识的拉扯起遮到眼前的额发,“没错,是祖父在世的时候,那天很冷对不对。”

    很久以前,祖父还在世的时候……记忆的碎片呼应着冰鳍的话语,霎时间闪出一线光芒,被它照亮的往事倏忽划过脑际,突然间我脱口而出:“是赤寺山茶盛开的时节吧!”

    “的确有山茶花!”冰鳍急切地抓住我的衣袖,“然后呢?山茶花就变成了……”

    刹那间凌乱琐屑的影像再度闪回,无边无际的澄明深碧里,一抹高傲的深红悬停在瓷器般洁白端正的指尖,那是一线火焰之丝,正延绵不绝地自赤寺山茶花蕊中抽出……

    山茶变成红线了,缓缓缠绕着,严谨而矜持的绳结出现在红线中央,像化为实体的禁忌般凛然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就这么说定了!”

    这是谁的声音?独有的清冽如冰晶般的嗓音,摇荡着氤氲水汽的嗓音,不久前我曾经听过的,它属于……
“阳炎……是阳炎!”在我反应过来之前,颤抖的语调已经脱口而出,冰鳍蓦地抬起头无言的注视着我,他面影苍白得近乎透明,我想此刻映在他眼瞳中的我的脸色也是一般无二吧——阳炎,这不能说熟稔,也不能完全陌生的名字,在点燃我心中燎原星火的同时,一定也像闪电般照亮了冰鳍的记忆……

    这一刻,冰鳍垂下慌乱的视线缓缓松开指尖,抬起左手捂住嘴角,颤抖的声音从他指缝中溜出:“火翼……我好像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简直像奇迹一样,就好像有谁躲在岁月的纱幕后,悄悄指引着我们拂开层层尘埃,这段往事竟在我和冰鳍的心中渐渐成型……

    也不知道二月初二是什么大日子,一早妈妈和婶婶就把针头线脑统统收拾进一个小点螺匣子里搁起来,说下了班先回娘家去。

    眼看不早了,我和冰鳍去巷口看了几次也不见各自的妈妈回来,便无聊的靠在了墙边枇杷树下的井栏上。刻满绳索痕迹的石井栏对稚龄儿童来说是相当高的,但长辈们还是严厉的禁止我们朝井里张望或扔东西,生怕我们玩的忘形不留神滑进去。

    不过越是大人禁止的事情对小孩子越有吸引力,见身边没人管束,冰鳍立刻转身趴上井栏,我也毫不示弱地跟过去,可因为努力探身朝下看的关系,手里的红山茶一不小心掉进了井中,那可是祖父最喜欢的“赤寺”,早春时节,它怒放的颜色能让整个庭院都鲜活起来。祖父管得可紧了,我好不容易才偷摘到这一朵的!

    那朵红花越过丛丛井檐草叶片,无声无息的落在井中的水面上,涟漪一圈一圈荡起,摇碎了倒影中的碧空白云,也扰乱了我和冰鳍那连容貌也无比神似的身影。

    因为刚刚没瞅到机会也摘上一朵,此刻冰鳍幸灾乐祸的拍起手来。虽然心里也大觉可惜,但我却不甘示弱:“哼!这下就不会被祖父发现我摘花了!”

    话音还没落,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是礼物吗?”

    我和冰鳍连忙转过身,只见一道长长的萌葱色影子蜿蜒游过视野边缘,那种感觉,就像在天空深处从容屈伸的长龙风筝突然出现在触手可及之处一样,怪异但真实,我们两个惊讶的用力揉眼睛;当移开手时,那团绿意竟全然无迹可循,站在面前的明明是个少年嘛!

    少年略显单薄的身体上披着一袭轻飘飘的白袷衣,容貌纤细的他用拈着一朵红花的手懒洋洋的揉着眼睛,散开的头发乱蓬蓬的,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可爱。我和冰鳍很快就弄清刚刚怎么会错看见萌葱色影子了,那是因为少年的头发竟然染成初生嫩叶一样的青葱颜色!

    我和冰鳍面对面偷笑起来,好像小鸟的羽毛一样有趣,真想摸一摸啊!

    “已经很久没人送过我礼物了,谢了啊!”那绿发少年并不在意我们的无礼,依然用还没睡醒的口气说着,只顾端详手中的花朵。

    我和冰鳍刚要回答他“不用谢”,可是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枝山茶花不是掉进井里了吗?怎么会被他拿在手上?

    “你们好亮啊,和点燃通天犀角的光很像!”少年用含糊的语调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着疑惑不解的我们,“难怪了!原来你们的魂象是‘烛阴’呢!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拥有这种魂象的人……”

    自顾自地说到这里,绿发少年好像突然回忆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顿时兴奋起来:“对了对了!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你们之中是不是有一个叫讷言啊?”

    讷言?我和冰鳍对看一眼,少年嘟嘟哝哝说了那么多,只有这个名字我们之我们能听懂的——讷言就是祖父的名字啊!

    不过说起来,会这样称呼祖父的只有一些奇怪的客人,他们有的长着锐利的獠牙,有人生着狭长的瞳孔,有的足有一百对手脚,有的没有腿也能疾行如飞,总之都相当古怪。他们一进大门就直奔书房找祖父说话,冰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有时候我只看见他们动嘴完全不出声。也许因为这些客人都长得很吓人的缘故吧,祖父总让我们两个藏到他身后的屏风背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绿发少年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也像那些难看的陌生人一样,称呼祖父为“讷言”呢?
“讷言的魂象是再罕见不过的‘四首烛阴’,可是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太亮,我看不清啦!别欺负眼睛不好的人,快告诉我你们谁才是讷言吧!”见我们不回答,少年有些急躁的催促起来,我和冰鳍摇了摇头。微微的失望掠过少年端丽的眼角,那寂寞的样子看起来相当可怜。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讷言是我们祖父的名字。”

    “不可以告诉陌生人!”冰鳍连忙阻止,可已经晚了,少年脸上早已绽开灿烂的笑容:“原来你们就是讷言家的啊!难怪那么像!呐,我们来做游戏吧?”

    “爷爷说不可以和陌生人玩!”冰鳍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行,不跟我玩的话就不放你们走!”绿发少年顿时蛮不讲理起来。“可爱”什么的根本就是骗人的!伴着他任性的话音,明亮的天色瞬间昏暗,天空骤然缩小成圆圆的镜面,退到了遥远的地方。在我们身边,吸足水气的砖石呈现出一种濡湿的漆黑色泽,像烟囱内部那样愈高愈狭的空间里,散布着凤尾形草叶映射出的翡翠般的光芒。

    我和冰鳍惊恐的转头四顾,视野中的一切刹那间摇曳着扭曲了,少年的乱发也随之漫舞起来:“不听话就把你们变成坐井观天的青蛙!”

    原来这是里是井中的水底!环顾四周,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中次第浮现出空间的层次,井下的世界异常宽阔,一片雾汽朦胧中,某种怪异的灰色轮廓渐渐挣脱了粘稠的黑暗,那是无数盘曲在一起的粗大圆柱,随着水光昏昧的荡动,纠缠的肢体瞬间产生了一种蠕蠕而动的错觉。

    “蟒蛇啊!”本来就吓得不轻得我和冰鳍顿时抱作一团,连声哭喊起来。

    少年却开心的拍着手大笑起来:“过来了过来了,蟒蛇把青蛙吃掉啦!”

    可是等了许久蟒蛇也没有扑过来,我胆战心惊的从指缝间窥看四周,却发现动荡的水波已经平息,这井下的空间里,无数盘根错节的巨大树根从四周盘旋而起,看起来活像成群的巨蟒。那些茁壮的根茎自然虬结成屋宇穹隆的形状,延绵不绝的伸展向黑暗深处,好像一座树根形成的地下宫殿。

    “这些……是枇杷树的根吗?”冰鳍此刻也认出“蟒蛇”的真面目了,他咬着指甲抬头张望。

    “才不是呢!这是我领域。”少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现在比不得以前,除了这棵树还有这少得可怜的水脉外,我就一无所有了。如果没有这点水,恐怕我已经变成黄山的迎客君,洪洞的槐先生他们的同族了。”虽然语气是那么轻松,但这一刻,我却看见他的面孔闪过一丝悲伤。

    “算了算了,这些讨厌的事情就不提了!找些乐子吧!”绿发少年用力摇头,好像要驱散那些不快的记忆。他晃了晃手中的红花,不容辩驳地说,“我们玩猜谜的游戏!如果我说出了你们的名字,你们就要留下来陪我;如果你们说出了我的,我就放你们走。”

    “可是……”冰鳍抗议着。

    少年轻轻拍手打断他的话:“听好,我现在的名字违背了我的本性,是个讨厌的名字!轮到你们了!”

    这算什么提示啊!我和冰鳍顿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就差要哭出来了,可对方却还不依不饶的一再催促。

    冰鳍只得回答:“我的名字……祖父说,是表示最强大的幻兽……”

    “你就是大家说的那个‘冰鳍’对不对?”少年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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