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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与血-明帝国官场政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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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逻辑严密的推理,把郑国泰“若辩若供”的丑态暴露无遗。然后进一步向皇上指出,既然郑国泰如此汲汲于自我申辩,干脆把张差招供的太监庞保、刘成蓟亲戚马三道、李守才一干人等,交给三法司审讯,谁是主谋,谁是助恶,必将水落石出。
何士晋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条分缕析,层层剥离,字字句句直逼郑国泰,使他无地容身,不由人们不信郑国泰与此案有千丝万缕的牵连。舆论普遍认为,梃击案不是一个孤立事件,它与先前一系列围绕皇太子的阴谋,若即若离,或许就是诸多环节中的一环,亦未可知。正如《明史·王志传》所说:“东宫(皇太子)虽久定,帝待之薄,中外疑郑贵妃与其弟国泰谋危太子,顾未得事端……(张)差被执,举朝惊骇。”
五月二十一日,刑部右侍郎张问达与有关衙门官员会审张差。张差招供:太监庞保与刘成商量,叫李守才、马三道对张差说:“打上官去,撞一个,打一个,打小爷(太监称皇太子为小爷),吃也有你的,穿也有你的。”而庞保、刘成恰恰就是郑贵妃宫中的太监,人们不能不怀疑郑贵妃的兄弟郑国泰是幕后主使人。
然而万历皇帝并不想把案情向郑贵妃方向发展,他一直保持沉默。到了五月二十六日,迫于外廷大臣的强大压力,他不得不表明态度,一方面说“梃击案”不仅“震惊皇太子”,而且“吓朕恐惧,身心不安”;另一方面仍然坚持给张差定性为“疯癫奸徒,蓄谋叵测”。言外之意,这是一桩疯子闯宫的偶然事件,再三强调“毋得株连无辜”,希望此案不了了之。事情并不像皇帝想象的那么简单。看到王志、何士晋、张问达奏疏的官员,无不谴责外戚郑国泰有“专擅”之嫌;郑贵妃当然也难辞其咎,惶惶不可终日,哭诉于皇上。皇上要她去向皇太子表明心迹。



《宫闺大案》(6)



朱常洛为人忠厚,心慈手软,听了郑贵妃的辩解,对于此案牵连郑贵妃感到恐惧,他不想把事情搞大,恳请父皇召见群臣,当众判明是非曲直,迅速了结此案。
五月二十八日,司礼监掌印太监季恩传达皇帝谕旨,在宝宁门召见内阁辅臣、六部五府堂上官以及科道官(给事中、御史)。待文武百官陆续到来后,文书官又把他们引到慈宁宫门外,向慈圣皇太后灵一拜三叩头,礼毕后,退于阶前跪下。但见身穿白袍头白冠的皇帝坐在檐前左门柱边,皇太子身穿青袍头戴翼善冠侍立于父皇右边,皇孙、皇孙女四人一字儿雁行立于左阶下。
皇帝开始说话了,他先从“圣母升遐”、他每天都要到慈宁宫来“行礼”谈起,然后话题一转,说:“昨忽有疯癫张差闯入东宫伤人,外廷有许多闲说。尔等谁无父子?乃欲离间我耶!”少顷,他当众宣布结论:“止将本内又名人犯张差、庞保、刘成,即时凌迟处死,其余不许波及无辜一人,以伤天和,以惊圣母神位。”
接着,他有意向大臣们表明对皇太子的爱护之情:“朕思皇太子乃国家根本,素称仁孝,今年已三十四岁,如此长大,朕岂有不爱之理!且诸皇孙振振众多,尤朕所深喜。奈何外廷纷纷疑我有他意。”然后,举起皇太子的手,对下面的群臣说:“此儿极孝,我极爱惜。”
他的谈话被大臣打断后,又继续说:“朕与皇太子天性至亲……小臣恣意妄言,离间我父子,真是奸臣。”这几句话,他再三重复,脸色显得严厉起来。然后又把话题转到今天召见群臣的宗旨上,再次当众宣布:“疯癫奸徒张差闯入东宫,打伤内官,庞保、刘成俱系主使。”为“梃击案”定下调子:凶犯张差是个疯子,主使人只追究到庞保、刘成为止。接着再重申处理决定:“今只将疯癫张差、庞保、刘成三人处了(处决),其余不许波及,恐伤天和,震惊圣母灵位。”
他说完后,转过脸来对皇太子说:“尔有何话,与诸臣悉言无隐。”
皇太子生性温顺孝敬,顺着父皇的思路说:“似此疯癫之人,决了便罢,不必株连。”稍停,又说:“我父子何等恩爱,外廷有许多议论,尔辈为无君之臣,使我为不孝之子。”
皇帝马上接口,问群臣:“你每(你们)听皇太子说,尔等离间,为无君之臣,将使我为无父之子乎?”一边说一边用目光示意内阁首辅方从哲赶紧表态。
方从哲立即叩头承旨,说:“圣谕已明,人心已定,望皇上毋以此介怀。”
方从哲回到内阁,遵照皇上刚才的叮嘱,草拟了一份谕旨呈上,皇帝稍作修改后立即发出:“谕三法司:……见监疯癫奸徒张差,即便会官决了。内官庞保、刘成着严提审明,拟罪具奏另处,其本内马三道等的系诬攀之人,斟酌拟罪来说。此外不许波及无辜,震惊圣母灵位。”
明眼人一看便知,关于“梃击案”的处理,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皇帝在二十八日召见群臣时,明确宣布:将案犯张差太监与庞保、刘成一并处死。回宫后,突然变卦,把方从哲草拟的谕旨加以修改,要三法司只处决张差一人,庞保、刘成审明以后再拟罪。
五月二十九日,张差被凌迟处死。对于这种处理方式,夏允彝《幸存录》有这样的评论:
“张差处分之法,不过始则严讯之,继则以二挡(庞保、刘成)及(张)差结局,所谓化大事为小事也。”确实一语道破天机。
皇太子朱常洛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不得罪郑贵妃,前往乾清宫向父皇提出:“庞保、刘成原系张差疯癫奸徒疯口扳诬,若一概治罪,恐伤天和。”这几句话是皇帝求之不得即把它转告内阁,并表示要司礼监太监会通三法司在文华门前重新审问庞保、刘成。在城内的文华门前审问犯人,实属罕见,而且又要太监插手,其意图昭然若揭,让三法司感受到宫廷的压力,宣判庞保、刘成无罪,意味着张差后面没有主使人。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此时张差己处死,人证消失,庞、刘二犯有恃无恐,矢口否认与张差有任何关系。正在审讯之中,突然传来所谓皇太子的“谕旨”,大意是说,庞保、刘成身为太监,怎么会谋害本宫?一定是张差肆口诬陷,人命关天,岂可轻信仇家之口,株连无辜;三法司官员一看便知,这,些话表面上出于皇太子之口,实际上传达的却是皇帝的意思,显然想将此案进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杀一个张差了事。因为庞保、刘成是郑贵妃翊坤宫的有权太监,此二人的主使之罪不成立,郑贵妃便与此案毫无关系可言了。
这样徒具形式的审问搞了五次,庞刘二犯始终矢口否认。皇帝唯恐节外生枝,授意太监把庞刘二犯秘密处死。事后扬言,天启炎热,庞刘二犯被严刑拷打致死。其实在文华门内审问,根本不可能动用刑具,更不存在严刑拷打致死的可能,完全是有预谋的杀人灭口。正如《罪惟录》所说:“因毙(庞)保、(刘)成二,以灭迹。”



《宫闺大案》(7)



“梃击案”至此总算草草了结。三名要犯,一名在刑场被凌迟处死,二名莫名其妙的突然毙命,留下一片疑云。然而统统死无对证,查无实据了,疑云永远成为疑云。细心的人们当然要怀疑庞刘二人的被灭口,恰恰暴露了当事者心虚的一面。蛛丝马迹,无可掩饰。
据《先拨志始》记载,张差临刑前,颇感冤屈,用头撞地,大喊:“同谋做事,事败,独推我死,而多官竟付之不问。”他当然不会了解宫闱斗争的复杂性。为了不使事态扩大,“借疯癫为调护两宫计”,便是内朝与外廷的良苦用心。只要不牵连到内宫,不牵连到郑贵妃,不使皇室蒙羞,一切供词、法理,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在权大于法的时代,这样的事情是屡见不鲜的。
红丸案
明神宗朱翊钧逝世前,嘱托内阁首辅方从哲及司礼监太监要齐心协力辅佐皇太子朱常洛,实际上已经着手帝位的交接,一切显得十分平静。
然而平静中潜伏着凶险的风波,不愿意看到朱常洛登上皇帝宝座的郑贵妃,面对既成事实,改变策略,向朱常洛进奉绝色美女,继而指使亲信太监向身体亏损的朱常洛进奉泻药,致使其病危,然后又有李可灼进奉红色丸药,终于使朱常洛在登上帝位仅仅一个月,就一命呜呼。郑贵妃原先一直希望由她的儿子福王朱常洵登上皇帝宝座,没有成功;这次又想乘朱常洛之死再一次为朱常洵谋求机会,依然没有成功——朱常洛把他的帝位传给了长子朱由校。
这一个月,宫廷内部的斗争充满了阴谋与血腥,集中体现为“红丸案”。
从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二十一日明神宗朱翊钧逝世,到八月一日明光宗朱常洛即位的几天中,朱常洛已经开始行使皇帝职权,致力于扭转万历朝后期的一系列弊政,例如发内帑(宫内财政)犒劳前线军队,以解长期缺饷的燃眉之急;停止矿税太监的活动;起用因建言而遭罢斥的大臣;指示吏部:用人毋拘资格,要破格提拔才能卓异者。凡此种种,无不显示朱常洛即位伊始,力图有所作为,当一个称职的皇帝。然而这样一个平常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朱常洛三十多年的生涯中,时时感受到郑贵妃的阴影挥之不去,直到父皇驾崩,自己已经登极,仍然难以摆脱这个阴影。父皇驾崩之前曾留下一道圣旨,要他把郑贵妃进封为皇后。这就意味着,她将成为皇太后,可以垂帘听政。这种做法显然不符合典章制度,遭到大臣们的反对,暂时搁置了下来。
郑贵妃却在积极活动,勾结朱常洛最为宠信的李选侍(按:太子的正妻称为太子妃,其他姬妾依次称为:才人、选侍、淑女),为她请封皇后。李选侍则企图通过为郑贵妃请封皇太后,采抬高自己的地位。这使朱常洛感到左右为难。后来还是内阁首辅方从哲想出了一个两全之策——把进封郑贵妃为皇后的圣旨藏于内阁,暂时秘而不宣,巧妙地解决了这个难题。
对于郑贵妃而言,这不啻是一个信号。她一向要为自己的儿子朱常洵争夺太子的地位,处处排挤打击朱常洛,如今朱常洛已经成了当朝皇帝,而先帝进封她为皇后的圣旨又遭廷臣扣押,形势对她极为不利,迫使她不得不改变策略,力图使朱常洛捐弃前嫌,又要不失时机地控制住朱常洛。
朱常洛也有他自身的弱点,好不容易册封为太子,接连发生“妖书案”、“梃击案”,郁郁不得志,日渐沉迷于女色,以求解脱。在他即位以后,郑贵妃投其所好,一次就送给他八名绝色美女。他原本是颇有政治头脑的青年,即位后一反父皇怠于临朝的作风,日理万机,不辞辛劳地处理以前遗留下来的问题。他的身体本来就比较虚弱,繁忙的朝政已经难以胜任,
何况郑贵妃又送来了八名绝色美女,内外夹攻,身体立时垮了。正如文秉《先拨志始》所说:
“光庙(按:指光宗朱常洛)御体羸弱,虽正位东宫,未尝得志。登极后,日亲万机,精神劳瘁。郑贵妃欲邀欢心,复饰美女以时。一日退朝内宴,以女乐承应。是夜,一生二旦,俱御幸焉。病体由是大剧。”李逊之《泰昌朝记事》也有类似的说法:“上体素弱,虽正位东宫,供奉淡薄。登极后,日亲万机,精神劳瘁。郑贵妃复饰美女以进。一日退朝,升座内宴,以女乐承应。是夜,连幸数人,圣容顿减。”足见此事已引起人们的关注,成为朱常洛一蹶不振的一个转折点。



《宫闺大案》(8)



八月十日,也就是即位的第十天,他终于病倒了。次日还坚持处理朝政,大臣们见到皇上“圣容顿减”,大为惊讶。三天后便发生了崔文升进药,促使他病情加剧的事件。崔文升原先是郑贵妃宫中的亲信太监,朱常洛即位后,提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药房太监。朱常洛患病后,郑贵妃指使崔文升以掌管御药房太监的身份,向皇上进奉通利药——大黄,一种药性极为猛烈的泻药。朱常洛服了崔文升送来的药,一昼夜连泻三四十次,支离于床缛之间,顿时趋于衰竭状态,根本无法起床,更遑论处理朝政了。大臣们急忙赶到宫门问安。朱常洛要太监传话:一连几夜无法入眠,一天吃不下一小碗粥,头眩目晕,身体疲软,不能行动。
皇上服用郑贵妃亲信太监崔文升进奉的药,病情加剧的消息传出,外廷舆论汹涌,纷纷指责崔文升受郑贵妃指使,有加害皇上的异谋。由此暴露出郑贵妃从送美女到进药,是预先策划的阴谋。《明史·崔文升传》说:“外廷汹汹,皆言文升受贵妃指,有异谋”;《明史·杨涟传》说:“郑贵妃进美姬八人,又使中官崔文升投以利剂,帝一昼夜三四十起。”
当时郑贵妃还住在乾清宫,与李选侍一起“照管”朱常洛的长子朱由校。朱常洛的外戚王、郭二家发觉郑、李有异谋,向朝中大臣哭诉:“崔文升进药是故意,并非失误。皇长子(朱由校)常常私下里哭泣:‘父皇身体健康,何以一下子病成这样?’郑、李谋得照管皇长子,包藏祸。”大臣们莫不忧心忡忡,担心一旦皇上驾崩,郑、李控制皇长子(朱由校),实现垂帘听政阴谋。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向大臣们倡议:郑贵妃应当离开乾清宫。
杨涟还上了一道奏折,分析皇上“圣躬违和”的原因,指责崔文升违反药理,故意用“相伐之剂”,致使皇上“圣躬转剧”,主张将崔文升拘押审讯,查个水落石出;并且建议皇帝收回进封皇太后的成命。
郑贵妃迫于外廷强大的压力,不得不离开乾清宫,搬往她自己的住所慈宁宫。
八月二十二日,锦衣卫官员传旨:宣兵科给事中杨涟及阁部科道官入宫觐见皇上。听到这一宣召,大臣们以为皇上针对杨涟的上疏,不免为他担心,恐怕遭到廷杖。尚书周嘉谟、孙如游向内阁首辅方从哲游说,希望他能够在皇上面前为之开脱。老资格的方从哲表示愿意为杨涟求情,前提是杨涟必须先认错,他说:“宫中事原不好说,何况如今皇上圣体违和,恐怕怒不可测,须杨公认一错。”周、孙二人把此话传给杨涟,耿直的杨涟却拒绝认错,说:“我不要做乱臣贼子,不错!”周嘉谟说:“方老先生是好意。”杨涟说:“岂不知是好意,是为我惜死。伤寒五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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