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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尸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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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饿了。”黎克突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时,墙上那座旧钟突然发出深沉响亮的鸣声,声音如此突然又如此刺耳,我的每个毛孔都像被针刺了一样痛。
  “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这座钟是坏的,它怎么突然又开始走了?”黎克吃惊地盯着墙上那座钟。
  “我也以为它是坏的。”我站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们出去吃饭吧。”黎克建议道。
  迫不及待地逃离了这个房间,我们往空荡荡的街道上走去,天空就像一个灰色的沼泽,冒着悲伤的迷雾;被冻得发青的太阳在这乌云沼泽中飘浮。我不自觉地往黎克身后望去,但是那里除了地上他自己的黑影之外,什么也没有。
  吃完饭,我和黎克沿着“忘川”散步,今天的河水变得有些湍急,而且颜色看起来似乎也更深,我不顾黎克的劝阻蹲在河堤边往下张望,河里没有一条鱼,甚至连卵石也看不见了,透过河面,只能看见一道深邃黝暗的峡沟通向无底的深渊。
  “这条河究竟有多深?”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河。
  “谁也不知道,你要小心,千万不要掉下去。”黎克默默地望着河水,
  “它流向哪里?”
  “一条大河,一条很大很大的河。”
  我站起来,我们再次沿着第一次走过的那条路往回走。起风了,崎岖不平的青石街道上扬起一阵灰尘,此时,阴暗的小街巷道里,却廖无人烟,我为这个小城的寂静感到不安。
  送走了黎克,我忐忑地站在门口,连日来种种奇怪的事情搅得我心神不宁。就在我开门的时候,感觉背后站着一个人。我回过头,房东那张布满沟壑的脸赫然出现,她依旧用布满血丝的眼睛仰面瞪着我。
  “婆婆,有什么事吗?”我感到脊背发冷,但仍然尽量客气地问。
  “你没有打开过那个衣橱吧?”老太婆的声音让人想到一种叫做“老鸹”的鸟类。
  我对房东的步步紧逼已经感到厌烦,“您要是不放心,就把它搬到您房里去。”
  出乎意料,房东那张颧骨高耸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她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变得害怕起来。
  “不!不不!还是放在你房里。”房东转身要走,我叫住了她。
  “婆婆。”
  “什么事?”老太婆转过身。
  “你家里,有小孩子吧?”我故作轻松地问道。
  听到“小孩子”这三个字,房东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而微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让她心情愉快的往事,然而理智却不容许这个老太婆露出微笑,于是她的嘴角凝固成了一个很难看的表情。
  “没有!没有什么小孩子!”
  尽管她的回答如此强硬,可我却不由自主地毛发倒竖。
  墙上那座自行修复的挂钟不断地走着,它的声音如此沉闷,让我更加困惑。我不知道它现在开始运转是什么原理,据我所知,这种钟如果没有人给它上发条,是不可能继续走的。
  我走到挂钟前面,盯着那圆形的玻璃钟面看,从里面只看见我自己背着光、漆黑的脸。我企图松开钟的发条,让它停止走动,但是,发条生了锈,根本就扳不动。
  这时,从来没有响过的电话突然之间铃声大作,我吓出一身冷汗,失足从凳子上跌了下去。
  
  “哈哈——哈哈——”孩子的笑声又一次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响起。这一次听得真真切切,我四处寻找,一定有个孩子就在我的房间里,但是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我猛地爬起来,在房间里叫:“谁?谁在这儿?”
  笑声停了,死一般的静寂又回到了我周围。接着,那部老式的电话又响了一下,我走过去拎起沉重的听筒:“喂?”
  一阵嘈杂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但没有人说话。
  “黎克吗?”知道我电话的人只有黎克。
  隐隐约约地,一阵哭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响亮,我焦急地冲电话嚷起来:“说话!”
  电话那端女人的哭声持续不断,却始终没有人开口说话。我再也无法忍受,重重地挂上电话,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我只感觉到心脏就像要跳出来一样,一种恶心的感觉从胸口直冲进喉咙。
  我冲进浴室,趴在水池上痛苦地干呕,打开的水龙头哗哗地流着冷水,我捧起水泼到脸上,水凉得刺骨,就在我抬头的瞬间,我看见镜子里——在我身后站着一个浑身白色半透明的女孩。我猛地转过头,那里却什么也没有,可是恐惧已经把我紧紧抓住了。我定在原地,浑身冰凉。
  刚才我身后那个人影,就是跟在黎克身后的那个影子。
  秋天的夜晚天气极其多变,我蜷缩在浴缸里,没有勇气再回到那个怪事不断的房间里。
  然而风越刮越猛,摇撼着墙上那个狭小的窗户,窗户是用木板从外面钉死的,可是现在我分明听见了木板正一点点被撬起的声音。
  几声清脆的钉子落地的声音,接着,风像一只充满怪力的巨手突然掀开了封着窗子的结实的木板。窗外的木板碎裂成几块,强劲的气流猛地灌进浴室,我被吹得睁不开眼睛,等这一阵风停息的时候,我向空荡荡的窗户望去,窗上没有镶玻璃,只剩下窗框。
  原来在我浴室的窗外,是这栋房子的天井,狭窄的天井里堆积着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破烂。斜风细雨洒向这个露天的小小空间,此时,外面电闪雷鸣,暴风雨又一次光临这个世界。
  我爬起来企图把身上的毛毯系在窗框上阻止风雨的侵袭,一道巨大的闪电撕裂夜空,强光把世界照亮得如同白昼。也赫然照亮了天井里的一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披散着长发、身穿白衣的女孩站在雨地里,她湿透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只有一双充满怨气的眼睛露出来,恶狠狠地瞪着我。
  强烈的恐惧推着我爬出浴缸,跑向门外,在跑出浴室的时候,我猛地扣上了门。
  我很清醒,知道这一切不是幻觉,那女孩确实在天井里。我坐在房间里瑟瑟发抖,此时,雨停了,风也停了,外面安静下来。但是这种安静让我感到更加痛苦,很快我就又听见了哭声,声音来自身后。
  我转过头。
  头顶上的灯闪了几下之后就熄灭了,我却无法就此闭上恐惧的双眼,当我的视线慢慢转移到身后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女孩的头顶。
  “呜呜呜……”她蹲在地上,一丝微光照在她不断颤动的身上。
  “你是谁?”我好不容易张开已经僵硬的嘴问道。
  她始终蹲在那里,不断地哭。
  “别哭……别哭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反倒不再那么害怕这个女孩,她的哭声让我觉的揪心。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此时她突然抬起头,露出苍白瘦弱的脸,她的眼神让我感到刺骨的冰冷。这时,她突然像看到了什么似的往远处张望,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恐,顺着她的视线,我发现她盯着看的,正是房间角落里那个黑色的大衣橱。
  当我转过脸的一瞬间,女孩消失了。而我心里的疑虑更加复杂,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房东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直到我再次被墙上那座挂钟的惊醒,钟敲了12下。短暂的睡眠似乎使我对昨晚发生的一切暂时失去了记忆,想起那个天井中的女孩,我又感到毛发倒竖。
  我再也不能坐以待毙,我决定去找黎克。当我跑到最初见到他的那个小巷的时候,那里却空无一人。我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寻找,却始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他到哪里去了?我焦急地四处探寻着那个身着蓝色帽兜运动衫的男孩的身影,然而,仿佛从来不曾存在一样,他在这个小城里的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一个人又走到了“忘川”的河堤边,发现经过昨夜的暴风雨,河水似乎变成了深黑色,沿着河堤渐渐往前,我突然听见一阵嘈杂的呼喊声从河对岸传来,对岸的河堤上站满了人,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痛苦,他们疯狂地向黑色的河水大喊大叫。
  我一直没有注意到河对岸还有另一块陆地,隔着波涛汹涌的河面,我听不清那些人在叫什么。我望向“忘川”的两头,却发现它的两端都浸透在浓浓的雾气中,不知延伸向何方。
  “你要小心,千万不要掉下去。”黎克当初的叮嘱回荡在耳边。我小心地退后几步,然后往回走去。
  我默默地站在门口,不想走进房间。一架折得很精致的白色纸飞机越过院墙,在我头顶上打了个旋,然后就乖乖地降落在地上。我走过去把纸飞机拣起来,发现这张白纸的背面有字,我摊开这张白纸,上面写着“高考考中!”
  我笑了,仿佛看见纸飞机的主人那天真的眼神。接着,另一架纸飞机又越过院墙,然后是第三、第四、第五架纸飞机……我把它们一一拣起来,然后向飞机飞来的地方走去。
  隔壁的院子里,站着一个男孩,瘦弱的身体裹着一件和他的身材极不相称的大衬衫,那些写着心愿的飞机的主人就是他。我认出了这张脸,就是那个晚上来问我是否收到投错的信的孩子。
  此刻,这个孩子带着一种虔诚的表情把手上的一本草稿纸一张张撕下,一笔一画写下他的心愿,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纸折成一只又一只纸飞机。当他放飞它们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就像一个狂热的教徒在面对宗教图腾。我站在院门外,盯着这孩子的一举一动,他的样子已经超出了一个天真的孩子在要求自己的心愿时的神色。
  “咳!”我故意轻咳了一声,孩子立刻就注意到了我,他惊喜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连蹦带跳地向我跑来:“有我的信?”
  我摇摇头,孩子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我举起手上的一把纸飞机:“我想这是你的东西。”
  男孩扶了扶鼻梁上厚重的眼镜,脸上露出局促不安的神色:“对……对不起……我没想到它们都跑到您院子里去了……我还以为……”
  “以为它们都飞到天上去了?”我笑了。
  男孩的脸变得绯红,然而他那双闪烁着希望的眼睛却闪闪发光。
  “你到底在等什么重要的信件?”我好奇地问他。
  “是……很重要的信!非常非常重要!”提到信,男孩脸上露出无限憧憬的神色,“这封信能改变我的人生。”
  “是……高考通知单吗?”我试探着问。但心里却生出一阵悲凉的感觉——为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收到录取通知单的最后期限早就过了,这个孩子还浑然不知地在等待着。
  “我一定会等到的!”男孩坚定地接过我手里的那一把纸飞机,抽出其中一只,在嘴边呵了一口气向远方猛地掷去……
  我打开自己的房门,却被房东叫住了,老太婆拐着小脚越过一根根木柱急切地向楼下走来。
  “你有没有见到——算了。”她欲言又止,神经兮兮地又往楼上爬,我觉得很奇怪,她究竟是要问我什么?
  生锈的门轴“吱呀”一声转动,门开了,房间里仍然那么阴暗,一时难以适应黑暗的双眼看见从大门透射的一块方形的光斑之内,赫然立着一只血红色的鸡毛毽子。
  我站在门口,一瞬间血液全都涌进了头颅,这只毽子的颜色在油漆斑驳的地板上显得极其刺眼。我想起每晚听见的踢毽子的声音和孩子的笑声。
  俯身捡起毽子;我走出房间向楼上喊道:“婆婆!这里有个毽子,您是要找这个吗?”
  一连串撞倒东西的噪音之后,房东用情难自禁的快乐声音应道:“是我的!我马上下来。”
  我终于知道老太婆要找什么,她遮遮掩掩的样子反而让我觉得有趣,突然之间这个行动诡异的老太婆让我感到不再那么难以接近了。可是,晚上那些奇怪的声音和这个毽子……两件事难道仅仅是个巧合?
  夜晚是孕育恐惧的摇篮,当我再次躺到我那张狭小的床上,我睁着眼睛等待着,然而始终没有出现什么声音,我挣扎着不让自己的眼皮合在一起,墙上的挂钟不再走了,房间里恢复了死寂,我睡着了。
  这一次我梦见的是一个与自身毫无关联的故事——关于隔壁那个小男孩的故事:梦境似乎发生在几年前,我站在一间挂满黑纱的房间里,很明显这是一间灵堂。中央的台子上写着巨大的“奠”,上面还挂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的黑白照片。男孩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众多吊唁亲属的人群中,他披麻带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一阵绞痛,我知道死的那个女人是男孩的母亲,从此,在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真心爱他的人了。我想走过去安慰这孩子,然而在梦境里的我却毫无力气。
  接着,男孩的家里住进了他的亲戚们,原先住在楼上的男孩被赶到了院子里一间砖砌的小房间。他的房间被自己的表弟占了,他所有的玩具、书……都不再属于他,他的叔叔婶婶们经常对他发脾气,但他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而是更加发奋地念书,男孩变得更加瘦弱,在他脸上根本捕捉不到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快乐表情。
  高考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在这个亲戚组成的家庭里根本没有人关心男孩的前途,谁也不知道他的梦想。
  我看着他一个人躲在幽暗的小房间里,在炎炎夏日被蚊子叮得浑身是包,但是看着倒计时的日历,他的嘴角总是露出自信的笑容。那种如同阳光般的笑容让人看了心疼。或许是太紧张,到高考来临的那一天,他开始发烧,病得很严重。
  考试结束了,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我看到他的泪水默默从眼角滑落,他知道自己考得不好。回到家里,遭遇的是亲戚们的冷嘲热讽,男孩只能寄希望于每天祈祷上苍,出现奇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第一批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同学请客了;第二批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同学请客了;第三批、第四批……后来,男孩不再出去参加同学们欢庆的宴席,他每天闷在家里,等待有一天哪个粗心的邮差把属于自己的、早就送错的录取通知书交到自己手上。
  夏季很快就过去,转眼间秋天来了,到了人人都穿毛衣的季节,男孩熟悉的小城一下子少了很多人——他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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