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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鬼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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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让开”

  有人叫来了住在村头的愣子哥,“给看看是不是中毒了”,愣子蹲到水边仔细的看了看死者,掰开双眼看了看摇头满脸疑惑的说:“瞳孔没放大,怎么人就死了?”

  有人急性子了问:“到底是不是中毒死的?”

  愣子哥也无从判断,推测道:“应该不是,只是七窍流血,眼睛都没合住,是受了什么惊吓了”

  “难道说是鬼?村里真的有厉鬼?”,有人惴惴不安小声嘀咕起来,“有鬼,真的有鬼,难道你们没听见半夜鬼叫声吗?”

  村长听见了有人在惟恐不乱,厉声道:“即使有鬼怎么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站在河边看热闹的人沉寂了起来,山谷里顿时只剩下了黑狗老婆哭泣的回荡声,乌鸦在落尽叶子的枝桠呱呱叫着,仿佛是在陪着黑狗老婆一起哭泣。叫了几声,没等黑狗老婆止声就扑腾一声振翅飞向了另一座山头。回荡不休的哭声让整个山村笼罩了一层恐怖的阴影。弄的村民人心惶惶,没出多长时间,河边站的村民就走的寥寥无几了。我走的时候只剩下村里几个留下来收尸的人和哭的死去活来的黑狗老婆,再次回家时家家户户都关紧了大门。

  裘教授他们在院子里翘耳听着村外的事,我回来后他问我:“善爱,外面怎么了,这么吵闹?”

  我说:“隔壁的黑狗叔和村里几个年轻人死了,就是那天抬棺材的几个人”

  裘教授惊道:“死了?怎么死的?”

  我说:“不知道,尸体在村前的河水里漂着”

  裘教授听了眉头紧缩着思索起什么了,过了会问我:“你爸爸起来了没有?”

  我朝四处看看,没有父亲的影子,房间门也紧闭着,摇摇头,正要将这事告诉他。

  裘教授转身回了房间,我就去了奶奶房间,“奶奶,奶奶”我叫着两声,她没应,奶奶的瞌睡越来越多了。

  渐到中午的时候,我爬到奶奶身边去摸她的手,冰凉刺骨,我才觉得奶奶发生什么意外了,摇晃她的身躯,往常她会瘪着嘴说:“你就别摇了,再摇就把奶奶这把老骨头摇的散架了”,而此时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慌了,喊柳儿姐:“柳儿姐,柳儿姐”

  柳儿姐应道:“善爱,什么事儿?”

  我看着奶奶的脸变的浮肿,鼻翼也不动了,赶紧喊着她:“你快过来,快点氨

  柳儿姐慌慌张张的冲进房间来问我:“这么急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说:“你快看看奶奶,奶奶怎么了?”

  柳儿姐愣了愣双手在围裙上一抹,忙到炕沿边上看着脸色瘀青的奶奶叫道:“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奶奶没有做声,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着,乏力的睁开浑浊的双眼,看了眼我们又闭上了眼睛,孱弱的呼吸声也渐渐停息了。

  柳儿姐慌了,边用手掐奶奶鼻子下面边喊奶奶:“奶奶,奶奶,你醒醒,你醒醒”

  我爬在旁边已经意识到奶奶死了,柳儿姐白忙碌了场,满头汗水的流了眼泪,道:“奶奶死了”

  我心里一沉,仿佛什么东西压住了跳动的心脏,快要窒息,恍惚中看见了奶奶的影子若隐若现的飘向了外面。

  “奶奶,奶奶‘‘‘‘”我喊叫着跟着影子跑出了房门,撞到了正过来的裘教授怀里,裘教授一把扶住了我,问:“善爱,去怎么了,追什么?”

  我看见奶奶的影子向天空飘去,昂头朝天喊:“奶奶,奶奶,别走”

  裘教授疑惑的朝天空看看道:“你对谁说话呢?什么也没有氨

  我没有回答他,他是看不见的,他进了房间后,才问柳儿姐:“老太太怎么了?”

  柳儿姐哭泣道:“奶奶死了”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怎么了?这山村到底是怎么了,一下子死这么多人?”

  裘教授满脸惊慌不解的从房间出来,边走边喊:“旺平,旺平,快出来,你母亲去世了”

  这一喊父亲没出来,反倒是几个学生出来了。

  韩梅问裘教授:“老奶奶死了?”

  裘教授脸上阴云密布,也感到了这一连串事情的离奇,自言道:“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尸体还没找到,怎么又死了这么多人?”

  奶奶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黄沙弥漫似的阴沉天空。

  父亲房门久久没有动静,奶奶都已经死了,父亲怎么能够还不出来呢,奶奶都已经死了,我的心里悲痛欲裂,快步绕过院子,推父亲的房门,从里面插着,没推开,我抓起门环使劲扣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难道后母也睡着了吗?

  “爸,爸”

  我边拍门边喊叫,门环扣的木门哐哐作响。

  后母忍耐不住了这样的吵声,将门打开,我撞了正着,将她撞的向后退了几步,轻盈的站住,大红的结婚旗袍像一只红蝶在空气中划出了道优美了线条,轻轻的漂动了几下,撞在后母身上那一刻,觉得后母的身体是那么瘦弱,被我那么一撞,就踉跄的倒退了几步,后母用手抚顺了头发问我:“善爱这么急的敲打房门有什么事情吗?”

  她挡着我的视线,房间光线昏暗,这样我就看不到父亲了,我绕开她探望着屋里说:“父亲呢,父亲还没醒来吗?”

  她水汪汪的眸子看了看院子其他人,问:“他很累,还没睡醒,有什么事情吗?”

  我道:“我奶奶死了,我奶奶刚才死了”

  她与奶奶没有任何感情,满脸默然,不紧不满的说:“你等会,我去叫你父亲醒来”

  我本来自己要进去叫父亲,她委婉的不让我进房间,我只能站在门口等待父亲出来。后母缓缓的转身,裙角像团跳动的火焰,却连声轻盈的叹息也没有,除了父亲,好象对任何人没有一丝感情。就在这时我猛然瞅见后母后脑勺的发髻中竟然别着支和那女尸头发中一样的簪子,泛着翠绿色的光,我想问,但后母已经踩着碎步似柔纱一般悄无声息的拐过幔布,窗棱里射进的光线里灰尘在空气中浮动,房间幽深而昏暗,深红色的幔布的像个唱大戏的小旦柔柔的舞动。站在门口都觉得空气中潮湿的水汽在睫毛上凝成了水珠。

  过了会幔布掀开,是父亲从里面出来,衬衣披在身上,睡意未尽的张大嘴打着哈欠,一脸疲惫,泛着蜡黄的光。

  “爸”

  我叫了声。

  父亲揉着眼睛有些东摇西晃的走近,问道:“什么事情?”

  我说:“奶奶死了,奶奶刚才死了,黑狗,红善他们也死了”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父亲竟没有一点震撼的表情,说:“你奶奶年事已高,去世是迟早的事情”

  我说:“爸爸,你快过去看看氨

  父亲的眼圈发黑,好象一宿未睡,但却已经在房间了闷了快一天一夜了,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他在和后母进行房事,所以才一直没有出来。

  摆摆手说:“你先去,我洗把脸过去”

  “那你快点”

  父亲又将门从里面闭上,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

  裘教授站在廊道里心事重重的想着什么,学生们的房门打开,韩梅换了件黑色的短袖出来问裘教授:“裘老师,你拿走让我放好的簪子了吗?”

  裘教授正思考问题着,愣神问:“你说什么?”

  韩梅又重复了句:“裘老师,你拿走了让我放好的那支簪子吗?现在找不到了”

  裘教授问:“怎么?不见了?”

  韩梅抱歉的点点头。

  裘教授有些无所适从这一系列的变故了,愤愤道:“这是研究卡奴氏族的重要东西,怎么不见了,你问问其他人拿了没?”

  韩梅有些冤屈的说:“我也不知道,就那样凭空消失了,他们都没拿”

  裘教授气急败坏的终于说出了脏字:“妈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怪事情1

  韩梅又说了件更费解的事情:“裘老师,乔生他们三个男生好象病了,挺严重的”

  裘教授脸色凝重的二话没说就进了房间。

  听了这翻对话,我想到后母头上的簪子是不是就是那支,可是怎么会在后母头上?

  父亲还是没有出来,我再次在门外喊:“爸,你快点出来氨

  父亲未回答,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我轻轻一触门,门就吱呀响着敞开到了两旁,双脚踩进边走边喊父亲,还是没有应答。这间屋子是套房,光线很暗,屋里的家具摆设总看起来像旧的,上面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房间里有股熟悉而难闻的气味,但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气味。

  我刚走进几步,哐啷一声,一阵风就将门吹的撞上了。

  四年前去母亲房间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又要上演,想到此处,思绪绷的紧紧的,收音机早就被我摔破了,那个女人婉转悠长的吟唱没有响起,这就不会让我觉得很害怕,但还是觉得背后凉风飕飕,头皮有些麻木。

  房间阴暗森然的如后院的墓穴一般。

  掀开轻飘飘晃动的深红色幔布进去,里面就更显昏暗里,新置的嫁妆,家具,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爸,爸”

  我轻轻的呼了两声,父亲这时却不知和后母在哪里,没有他们的影子,想打开电灯,但却不知道开关在何处,就这样仿佛是在阴云的夜晚行走,摸黑的向前走,镜子反射的光投到了遮蔽的幔布上,有个人影闪动,我朝镜子里面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像,吓我一跳。

  床榻上有个人的轮廓,模糊不清,不知是后母还是父亲,我边走边轻叫:“爸,爸”,没有反应,我便忍了心叫:“后妈,后妈”,还是没反应,不知是谁,走近了自然会知道。

  三五大步迈出,就看清楚了床榻上躺着的是父亲,背对着我,又像是睡觉了,也不知道后母突然间又去哪里了。

  我走近了责怪父亲:“爸,奶奶都死了,你不去看看,怎么又睡觉啊?”

  父亲躺在床上对我的话充耳未闻,身子动都没动。

  我走到了床边说:“你快起来啊,奶奶都死了啊1,说着我伸出手欲摇晃抓住父亲的胳膊摇晃,手掌还未触及到父亲的身躯,父亲就昂面躺了下来,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脖子断裂处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双眼里血液倒流下来,眼珠闷白,怒目看着天花板。

  我被这从天而降的惨象所震慑住,愣愣的不知所措,连喊叫都忘记了,手掌紧紧扣在嘴唇上,双眼凝视着地上父亲七窍流血的头颅,意识被血腥冲击的几秒仿佛很长很长的时间,搁在床边沿的脖子,断裂的动脉血管中血像开了闸的水顺着床榻流向地板上,流进了横七竖八脱在地上的皮鞋口里,滚落到地上的头颅已被七窍所流之血尽属染了一遍,像只削掉皮的西瓜。

  “啊‘‘‘!!!1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失魂尖叫了起来,脖子断口处的血流一阵,小一阵,又大一阵,父亲的头颅被鲜血一遍又一遍的浇淋,眼球鼓胀的似乎要从眼眶里憋出来了。

  我惊魂失神的跑出了房间,喘气不敢相信所见为真,裘教授他们听见我的尖叫,推开房门跑出来,见我惊魂未定的神情,问我:“善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捂着心跳如鼓的胸口半天喘气说不上话来:“房间‘‘房间,我爸‘‘快去看看,快去”

  裘教授看了眼敞开的房门就进去了,我再次跟了进去,希望自己那仅仅是幻觉而已,但事实是我方才所见那样,地板上的血一直从窗榻流到了衣架下,一大片全部被血液所淹没。

  裘教授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残不忍赌的景象,向后退了几步,惊叫:“怎么了,怎么又死一个,这是怎么了?难道山村真有什么灾难吗?不可能,不可能”

  突然一天之内,我一连两个亲人离奇死去,悲痛欲绝的我已经欲哭无泪了,我失步退出充满血灾的房间。

  裘教授去叫来了村长,面对眼前村里所发生的一切,村长做为村里的知识分子,还是坚信村里根本没有鬼魂。

  村里来人将奶奶装了棺材,父亲太年轻,没有棺材,就把断成两截的尸首抬出来拼在一起用塑料纸盖住了。连盖尸体的塑料布也被然成了红色。

  村里白天几乎看不到了人影,家家户户紧关着门足不出户,整个山村气氛异常恐慌悲呛。

  村长劝慰那些煽风点火而让其他人恐慌不安的人:“村子里一连死了这么多人,又死的这么蹊跷,但绝对不是有什么灾难,不要相信什么鬼魂,这事一定会查个清楚,一定是某些穷凶极恶的人在从中作祟”

  人心得到了些许的安稳,像黑狗老婆那样村里出了名爱造谣的长舌妇,黑狗死后,她就沉言寡语了。

  在给父亲和奶奶换上死人要穿的新衣服时依旧没见到后母的影子,村长问我:“你后母哪里去了?”

  我眼含泪水的摇摇头,看着院子里两个亲人的尸体,心里发酸,柳儿姐在奶奶的棺材旁已经守了一夜的灵,这会还在跪着。

  村长摸摸我的头,走过去对裘教授说:“看到善爱她后妈人了吗?”

  裘教授说:“压根还没正眼看到过”

  村长猜测说:“那一定是这边出了这么多事,把人家女的吓的跑回那边山里了”

  我心里疑惑重重,不这么认为,但却无从解释。

  村子所死的人在第二天要一起下葬,我陪着柳儿姐在父亲和奶奶的灵柩旁跪了一夜,棺材旁燃烧着两株白蜡烛,蜡烛的黄色火焰里,似乎又看见了奶奶那张皱纹丛生的老脸,神情迥然的看着我,嘴里似乎说了什么,但我却听不见。

  晚上起了风,刮的遮盖父亲尸体的塑料纸鼓起来,连人死了都不让安稳,这一夜村长与裘教授亲自找来几块门扇钉成了简易棺材,将身首断开的父亲装了进去。

  第二天下埝前,村长派了几个人去小镇报案。

  六口棺材抬向墓地,崎岖山路上纸筒漫天漂浮,忽儿会悬挂在秃丫的树枝上像人影一样晃荡起来。天降颜色,昏暗阴沉。柳儿姐与黑狗老婆互相搀扶着边走边哭,黑狗的老婆越哭泪越多,还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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