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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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掉夏兰，我走出房门，一条狭窄的甬道直通向前方的圆形拱门。甬道两边种了几株杨柳，其余再无别物，我愕然，将军府三小姐的住所也太凄凉了点吧。我沿着青砖的小道向拱门外走去，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景象。



我环顾这座古代的建筑格局，心里忍不住感叹，真的很美，无论是碧波粼粼的水面上荷叶接连成片，还是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环斯而立，但都遥相呼应，恰到好处。我沉浸在这片美丽的景色中，直到一阵箫声把我拉回现实，那箫声悠扬浑厚，但是却有一丝茫然掺杂其中。我朝着发声处走去。只见一青衣少年背对着我，面朝湖面，好像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箫声突然停止，那身影转过身来，我看到了少年眼中的落寞。那少年看到是我，落寞转变成了诧异。



我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站立，那少年高出了我一个头，十七八岁的样子，剑眉星眸，轮廓和我有些相似，我猜他不是我的哥哥们就是和我有些亲属关系。



“寞儿”，少年淡淡地叫着我的名字，我听出他语气里的疏离。



我抬头看向他，问道“你是我的哥哥？”



少年怔住，茫然地看着我。



“我从望颜阁摔下来，失去了记忆”，我也淡淡的解释。



“难怪”，少年恍然大悟，我不知道他讶异的是我失去记忆不认识了他，还是别的什么。



“我是颜希歌，你的五哥”，少年解释道。



我点点头，意料之中事情没有让我吃惊。



“你身体怎么样？”看我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我旁边，只是他的关心太过敷衍，就像对待陌生人的随口一问。



“已无大碍”，我并不介意，家人这个词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都太过陌生，我感觉不到这个词所带来的所谓幸福的羁绊。



“那就好”，他淡淡的开口，随即无言。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彼此没有再交谈，只是望向湖面，荷叶绿的很美，只是没有荷花盛开，但依然吸引人的目光。



这个五哥看起来是个绰约的人物，但是为什么他的笛声里会有那种不知所措的感情，顶着将军府五少爷的光环，不是应该意气风发吗？



“呵呵呵”，一阵低笑声打破了平静的气氛，我回头，看到那个少年医者看在亭子的入口对着我们微笑。



“冰醒，你来了”，五哥笑着站起身了，我看到了他眸中的暖意。



“是啊，希歌，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易冰醒歉然一笑。



“没关系，我知道奶奶最近的病情加重，幸苦你了”五哥脸上满是愧疚。



“怎么和我这么见外？”易冰醒笑道，“对了，三小姐的身体可好？”



他这么一问，我倒想起自己醒来时还紧攥着他的手时的尴尬，心里一堵，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不好我能站在这里吹风？”



“寞儿”，五哥愣住。



“说的也是”，易冰醒并没有因此而不悦，只是玩味地看着我，开口，“希歌，看来你妹妹，这个将军府出名的三小姐并不像传闻地那般”。



五哥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探究。



“五哥，易先生，我累了，要去休息了”，我不喜欢他们目光对我的考究，没等他们的回复就起身告辞。



我沿着原来的路线慢慢走回去，在圆形的拱门上我看到一个小小的黑色牌匾挂在那里，舒寞居，我走进去，看到夏兰正在我房间的门口焦急的踱步，看到我回来急急地迎了上来，“小姐，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我问道。



“刚才大夫人带着二小姐来看小姐，知道小姐没在，很生气的走了，让小姐回来去凌云阁”，夏兰连珠炮的说完。



“那是什么地方？”我蹙眉问道。



“凌云阁是老爷住的地方”。



开来那丫头已经接受了我失忆的事实，这个并没有显得诧异。



“他们要见我？”从娘的额话语里我听出这个颜寞在家里并不受重视，属于那种几乎被遗忘的类型，她好像有好几个月没与父亲见过面了。



“是的，老爷派大夫人来看望小姐，但大夫人来了看到小姐不在，很不高兴，说小姐既然好了，就回来直接去向老爷请安吧”。



“哦”，我应道，那个大夫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如果其他的几位夫人都是这个样子，我以后还是理他们远一点，我可没兴趣和一帮女人们斗来斗去的。



“夏兰，你带我去”这里我那里都不认，况且这古代的建筑交叉众多，说不定我转来转去就迷路了呢。



“是”，夏兰应道，走在我前面带路。



我跟着夏兰走了很长时间的路，这个将军府大的离谱，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一应俱全。



“小姐，到了”



夏兰停下，我看着前面这座比其他房子要大上很多的古代建筑，大大的黑色牌匾上凌云阁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你陪我进去”，我看向夏兰。



“小姐”，夏兰为难道，“没有老爷的命令，老爷的院子是不许我们下人随便进去的”。



“你在这里等我”，古代的规矩真多，我翻了个白眼，自己走了进去。快要走到里屋的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对我行了个礼，喊道，“三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一记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心中微凛。



“三小姐，请”，小厮把我送到屋门口就退下了。



我深吸口气，迈开脚步，不管屋里是什么人，对于我来说，都已作古，我只是不小心闯进了他们的世界而已。



第九章家族初见



一进门，我就感到为数不少的目光向我刺来，有嘲讽，有轻蔑，有淡然，有戏谑，有漠然，唯独没有看望病人该有的关心，我心里冷笑，毫不畏惧地迎视回去，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坐了满满一屋子，真热闹，我嘲讽地弯起嘴角，目光扫过娘亲担忧的脸，落在正中央那个威严的男人身上。



“爹”，我并不熟悉古代的礼节，更何况是这个从来没有听说的藤原王朝。这么多人多双眼睛在看，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依照电视上演的依葫芦画瓢，微微服了服身。



“恩，倒还认识我”那中年男子淡淡应了一声，“你身体刚好，坐下说话吧”。



“是”，我淡淡一扫，看到我娘的旁边有一个空着的椅子，随即走过去坐下，心里好笑，这么多人都把你围成这样了，我还会不知道你是谁？



“听静容说，你失去了记忆”，我应该爹的人开口问道，语气威严依旧。



我感觉到娘亲因为这句话而浑身一震，静容是娘的名字吧。



“是的”，我抬头看向他，这个将军府的主人，四十左右，不怒而威，但有一种沧桑，也许是久经战场的历练吧。



“那就好好养着，磨练磨练自己的脾性，该改的就趁着没想起来的时候改了，免得又恢复到以前”，他淡淡的开口。



这算什么？心中怒火乍起，我直视这个这个威严的男人，慢慢压下心中倏然的激动，站起身，淡淡地开口，“爹爹，这是关心，还是~~~警告”。



我听到几声倒吸口气的声音，十几双眼睛震惊地看着我，就连这个爹，我也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一闪而逝的诧异。



“寞儿，怎么这么和你爹说话”，娘惨白着脸色低声呵斥我，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把目光转向没给我答案的人的身上。



“你觉得是什么呢？”他高深莫测的看向我，不答反问。



“如果是关心，女儿就收下了，如果是警告~~~”



娘轻轻拽了拽我的裙子，我淡淡一笑，“那女儿一定引以为戒”，我不想把场面弄的太难看。



“你明白就好，坐下吧”爹开口，平淡无波。



我坐下，不理会看在座的各位向我的目光中所参杂的复杂感情。



“希歌”，爹把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转到了五哥的身上。



“爹”，我看到五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站起身面向爹，留给我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



“过两天就把你和倩儿的婚期定下来，你没事就多往学士府走动走动”，爹开口。



“是，我知道了”，五哥回答。



我本就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轻易听出他平静语气里隐含的苦涩和无奈，刹那间明白为什么他的箫声会如此茫然。对于这父母之命的婚姻，五哥他心里是不愿的吧。



“还有，三年一度的选秀就要开始了，颜童，颜佳，你们两个好生准备，光大我们颜家的门楣，就看你们是否能一举夺取圣宠了”，爹的眼里精光乍现。



“是”



“女儿知道”



在我对面坐着的两个美丽的女孩站起来应话，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喜悦和得意。



我心里好笑，去和这么多女人争夺同一个男人，亏你们还能笑得如此灿烂。



从凌云阁里面出来，夏兰迎了过来，对娘和我各行了个礼，遂跟在了我们的后面。



“寞儿，知不知道，你刚才吓坏了娘，要是你爹怪罪下来怎么办，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可禁不起责罚”和娘回来的路上，她语带责备。



“娘，我有分寸的”，我宽慰她，我知道她是真的关心我。



“那就好，咳咳~~~”，娘掏出手帕捂住嘴，咳嗽起来。



“娘，你怎么了？”我连忙帮她顺背。



对我摆了摆手，娘顺了顺气，才回答，“没什么，老毛病了”。



“我去叫大夫看看”，我想起了府上还住着一位医者。



“不用了”，娘拒绝道，“娘就是有点气喘，休息一会就好的”。



“那我扶您回去休息”，我看出娘的坚持，就没有勉强。



在娘的指引下，我把她送了回去，娘的住所比我的还要小，还要简陋。



“娘，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也好有个照应”，我建议。



“不用了，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再换了”娘躺在床上，笑着摇头。



“伺候您的丫鬟呢？”从进来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见一个人招呼。



“可能出去了吧”娘淡淡开口，“寞儿，你也会去休息吧，娘一个人没关系的”。



我皱眉，怎么回事？



“寞儿”娘加重语气。



“什么事？”我回过神。



“想什么呢？”娘笑道。



“没什么，那娘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我看出娘的脸上已出现疲态。



“恩”



我看到娘闭上眼，就带着夏兰走了出去。



“我娘那里怎么回事？怎么没人伺候”回去的路上，我问夏兰。



“伺候四夫人的是秋雨，可能有事出去了吧”，夏兰回答。



“那我娘的的是什么病？”



“奴婢不知”，夏兰摇了摇头，“小姐以前从不关注四夫人的事情”。



我停下脚步，转向夏兰，“那我以前怎么样？我要听实话”。



夏兰为难地看着我，我目光一敛，给她施加压力。



夏兰用力地呼了一口气，看着我，“小姐以前不爱说话，和所有人都不亲近，因为一次府上来的客人夸了小姐身边的丫鬟小蝶几句，小姐回去就刻花了小蝶的脸，四夫人因此说了小姐几句，小姐就生了夫人的气，没再和夫人说过一句话。”



第十章　夜晚谈心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我了无睡意，披衣走出房间。沿着白日的小路，我来到凉亭，借着月光，我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里面，对着黑黑的江面沉思。



“五哥”，我走过去，轻轻的唤了声。



“寞儿”，五哥转过头，语气里已没有初见我时的疏离，多了一丝温情，“怎么还还没休息？”



“五哥不也是一样”，我淡淡一笑。



“我睡不着”，五哥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五哥可是为爹说的事困扰？”虽然心里肯定，但我还是询问了一下。



“你知道？”五哥诧异地看着我。



“猜的”，我静静的看着他，月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光晕，年轻的轮廓染上了淡淡的哀愁。



“寞儿，你变了好多”，五哥感叹，“我们兄妹二人虽然同父同母，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坐着呆过。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五哥和我是这般亲密的关系，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态度，我还以为他和我同父异母呢！



“今天早上，你着实让我讶异，没想到你会反驳爹的话”，说道这，五哥轻笑，“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和爹说话的呢，这个家里，爹说的话就是一切，我们做子女的必须执行，从来没有人违抗，甚至反驳过他”。



静夜中，我在心里为这古代的制度和礼教束缚下的他们感到难过，“也许人在经历过生死的之后，想的比较多，放下的比较多，很多事情突然之间也想明白了，以后，我只是想要更好好地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



“爱自己？爱所爱的人”五哥喃喃低语，看着我，目光变得温柔，“也许失去记忆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也许吧”，虽然决定重新开始，但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不确定，在这未知的时代，我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五哥呢？如果五哥想说，我可以是个很好的听众”，可能是夜晚静的让人平静，也可能五哥是我在古代这么多兄弟姐们中我第一个接触的，而且丝毫感觉不到，我突然对他多了一份亲近，和淡淡的关心。



“我？”五哥苦笑，“你也听爹说了，我连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



“五哥可否有了中意的女子？”我问道。



我感到五哥浑身的悸动，沉默一下，五哥点了点头。



“哦？难怪五哥这么为难”，我了然，“那五哥就和爹去说明白啊”。



“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解决就好了”，五哥叹息，“爹不会同意的”。



“如果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结果？”有些事情你如果不试，永远不会知道结果。



“不用试，我也可以预见爹的态度”，五哥顿了一下。



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