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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草-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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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老两口心肠又好,可以安置香竹到他家去。振扬、郑鹄觉得这样也好,就先商议湘竹,这头说好,便让那个捻子摆船去青岛李家说去。郑鹄告诉说:湘竹的衣食费用绝不累苦他们。捻子答应着去了。
捻子往青岛走后。郑鹄向振扬说:给吉怀仁通警告的事还是得他自己去,只是得振扬帮他写封信。当下由郑鹄说着大意,振扬按照他的语气写了。
次日,去李家商议的捻子回来,说李家愿意收养。郑鹄便同振扬一起找香竹说知,香竹到了李家,看着一家三人都极其朴实和善。李家两老见湘竹姑娘也讨人疼爱;这样,两方就都没的说了。香竹给两老行礼,认干娘干爹之后,就这么住下了。
郑鹄和付振扬悄悄一商议;要就把从吉家弄来的金条留一跟给湘竹做糜费,又怕重金招惹祸事。想了一想,就先让同来的捻子给垫补上柴米钱,日后再变通着供应来。当下此事已定。临分手,香竹姑娘又再三拜谢搭救之恩。郑鹄、振扬又安抚一番便回崂山来了。
次日,郑鹄要办自己的事去。临行前拿出十跟金条给付振扬做大同会的费用,剩下的金条和那付翡翠鞋自己带在身上,准备捻党之用。付振扬也不推辞。便互道珍重,分了手。
郑鹄回到即墨城外寻店住下,于当晚二更十分入城将衣包夹信投进老鸨婆的院内。此后的几天里,他都隐匿在愚山镇左近之处,哨听大围子里外的一些消息,直到听得了满意的结果才罢。
明凯兄弟听了这些经历后,又问郑鹄:“那么,那付先生现在还在干什么呢?就是说:他加入你们的捻子里没有呢?”郑鹄摇头道:“没有。他不想加入捻子,而是另起炉灶,办起个叫做‘大同会’的派别。”

三十七立意大同匡敝世(1)

三十七节燃热血指画天下敞胸廓
阅尽人间诸颜色立意大同匡敝世

原来这大同会的起因是这样的:自从第一次中、英鸦片战争后。中国人民大众看清了滿清朝庭的腐败无能;也认识了西方强盗的虎狼心肠。付振扬周围一些有良心的青年人怀着滿腔忧愤,又无处发泄,便在饭后茶余,三三五五凑在一起偷偷议论这些,但总是空谈一回之后怅惘而罢。付振扬把这些看在眼里,便拣着机会瞅准那些事理通达明晓大义的青年,和他们有意攀谈,这么一来二去,慢慢的便和几个常见面的混得熟了。由此,每当闲睱,这几个人就不时来付振扬这里闲聚聊天儿。所谈的多是忧国忧民的话。这些人知道振扬是闯荡过海外的;而对于清国的黎民来说,只知道天是圆的,地是平的;五湖九洲之外的什么海,什么洋则一无所知。这情形,对于那些衣食子禄之辈而言,本不算什么一回事;可是对于这些心怀天下。忧心国事的青年学子就有要了解它的渴望——因为洋人给他们的刺激太深了,怎能不想知道一下那红毛鬼子的来路呢?因此就常在闲谈中向付振扬提问一些“天边外国”的事,让给大家讲讲。付振扬起初因为交浅而不便多谈,便只是试着讲些风土人情,趣事见闻之类的家常话。他首先讲的是哥伦布如何发现美洲大陸;麦哲伦和他的伙伴们如何由东向西航行,绕地球一周,最后又回到原地。通过这些,看来像似无意义的探险旅行,证明了地球是圆的,从而开阔了人们的眼界。而我们中国人却只知道,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这些古话。要说海呢,就谈什么海上仙山、方丈,瀛洲之类的无稽之谈;除三宝太监下西洋记记沿途风光之外,就没有人去认真的脚踏实地仔细考察我们所在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他墙壁上张挂有阿伐丹送给他的一幅《世界地域图》,让大家看,因为是英文标记,他就一处一处指给他们,使大家对世界有个整体认识。然后又着重讲解亚洲、中国在地球上所占的地理位置。接着又说明了麦哲伦的探险路线和哥伦布所发现的新大陸都在哪些地方。对这些,大家都觉得十分新鲜有趣。从那以后,付振扬的寓所就磁石一般吸引着这班青年。常来的童国靖,是个罢闲小官儿的儿子。因为父亲一心让他读书,以便将来取功名、图仕进,所以自糼入学塾读书。他人很聪明,书也读得不错,因此也想从仕途一道争取成为人上人。好光宗耀祖。但自从中英烟战后,父亲做为禁烟派,被免职罢官,他也同时感受到了打击,从而看出了朝庭朽败、官场的险恶、世道的混沌、民生的艰难;更有痛恨洋人。凭着年轻人的热血,便放弃读书,日夜思谋着改变身家、国人命运的方法。但任他怎样冥思苦想,终是无计可施;闷极无聊,出外走走散闷中。在朋友的引荐之下认识了付振扬。他所以要结识付振扬,是因为知道这人是流浪海外多年的,一定对外方事情见闻多。果如所想,待几次聚后,使他收益不小,心怀豁亮起来。这使他大喜过望,自以为是得到一个良师益友。从此相处日渐深厚。付振扬也特别喜欢这个有理想、怀大志的年轻人。所以二人差不多是日日相聚。
此外,还有关志平、汪仲年、凌汉、班佐、巴东等几个心强气盛的青年;这些好友每次聚会都要牢骚一番。对国家,民族怀着深深的忧虑;但是,虽立志救国却又投效无门,空有力气无使用处。付振扬看到这些人的心思之后,便因势利导,春雨润物样的启发大家的奋斗热情。
这一晚,大家又来付振扬这里聚会。老医药先生的儿子汪仲年,讲起日间他父亲的医室里接珍一个病人。此人先前当过营兵,在那会与英国鬼子的鸦片战争中战斗负伤致残,他的左小腿有一弹片贴骨包肉埋在里面,没有取出来,而致长期流脓,不能封口。不用说,不能奉公而被除籍,只得回乡为民。回乡也罢,只是这腿伤累得他甚是苦情。虽经多方求医,都说变了“漏疮”,将要成为终生残疾。要想根治,得大笔费用,他出不起钱。在汪仲年父亲这里看过,也无法施行。汪仲年是怀着滿腔气愤讲这件事的,边讲着,一边大骂官府,不把为国流血致残的兵士当一回事,一脚踢开,任他病残緾身而失去生路,是丧尽天良!他讲罢,在场众人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班佐忿忿的说:“什么‘丧尽天良’?官府上下,朝庭、大臣、各个官吏,他们根本就没有‘天良’!所以就说不上‘丧尽’!”这个穷秀才的儿子生性爽直,说话从不顾忌。“他们只要自己合适,哪管那些出力卖命的兵丁,百姓死活;甚至他们的下属吏役也同样无良心,都像破鞋一样看待下人——用过了就扔一边!”
“这些事情就说不尽了!我们所以要另找出路都为的是什么?”凌汉轻敲着棹边总结似的说:“不就因为滿清朝庭的恶毒吗?”
班佐转向凌汉说:“你以为只有清国朝庭是这么恶毒吗?其实是天下的虎狼都一样的凶,关东的虎吃人,两广的虎就吃素哇!啊,我说老兄?我算说了吧,只要是家天下,谁当皇上,百姓都没有好果子吃呀!”
“这话对。当皇上的都觉着天下是他的,或他祖宗打下的;就像农夫开垦的荒地一样,是他私产,他是主人,在这块土地上他想怎样就怎样。百姓都是他畜养的牛马猪羊,他想骑就骑,想杀就杀;倘有不驯服,他还可以骑了马去赶牛,骑了牛马去追猪羊;牛马猪羊们还指望谁来给你什么报答吗?”童国靖激昂的吐出他的郁愤。
关志平站身拦话道:“这些道理你道就咱们知道吗?我看可以说是天下人都知道。你们还‘炒’这些‘冷饭’有什么用?不说讲点儿有用的,还空谈悮国吗?”
“咱们的话没用,那么你可拿出点儿有用的么?说一说给咱们大家听听怎么样!”班佐不滿了。
“有用的吗,那就是行动。干点儿实事。”关志平毫不退让的说。“咱们有这说空话的工夫不好商议着做些于国家于民族有实在意义的事情吗?要不然,像这么空话说多少,脚在原地站,到终久咱们也都是些空谈家呀!”

三十七立意大同匡敝世(2)


关志平和童国靖是同学,又是付振扬的房东。就是他介绍童国靖和付振扬相识的。他父亲开着一间布疋店,家境还算富裕。所以供他入学塾读书,想让他将来也做官儿,光耀光耀门面。怎奈志平性情笃直,素日看到父亲在经营中的一些欺诈行为,心中甚为不满,因此,父子间总是存在一条鸿沟,便不肯顺从父亲的意思;无意读书仕进,倒想另走一条人生之路。付振扬租住他家房屋之后,见振扬在行医中並不以财利为重;扶伤救苦,多行方便于人。他觉着这和常见的奸商利徒的行事大不相同,心下暗暗敬慕。又常从振扬这里听到一些学塾里听不到的新事物,这对他是一种新境界,以此不觉间多接近振扬,进而成为契友。
“哼!要干实事!要救国救民;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咱还不知道自己是八两还是半斤?文不能服众,武不能攻城;再不说说快心话,还要让人憋死是怎么的!”班佐气冲冲的像放炮样的顶撞说。
童国靖坐在靠墙角的床榻上,这时站起身插在中间说:“咱们所说的也不能全算是空话;多议论些国事民情,很能让人心明眼亮,看到了这些毛病就可激发起斗志,随之就将发起行动。怕就怕全无是非之心,整天浑浑噩噩,过那种走肉行尸的日子,那才是最可怕的呢!你看,咱们不是经过一时期的‘空谈’,现在就成熟到提出要行动了吗!”
“当然啦,做什么事都得经过一番思谋,商议;但要紧的是行动,不能空话长久说个没完。”关志平接口说。
“你们都说得好听”。班佐见人家没理他的碴儿,就再次放一“炮”:“要干实事儿,要行动?我问的是:你们行动起来干什么?我要的是这个。就凭咱们这些人,能干个什么事儿?”
“干什么?”关志平接应上来,道“我说班兄,我告诉你:从今儿起你就别去做那个八股文,扔掉给朝庭做官儿的打算;这就是头一宗实事儿。这、你、我、他、咱们在座的有不能干的吗?”
“志平兄的话很对。”凌汉听着大家的争论,一直在一旁思谋着每个人的话,这时插言道:“就应该这样,咱早就应该扔掉那八股文章了,把有用的心力用到开僻新事业上来。这是头一步。第二步我想咱们得先学点儿实实在在的本领,以便替百姓大众做些摸得着看得见的好事。人们对咱们有了好感,信得着咱们了,咱们的话人家才爱听,爱信服。才能跟咱们合心合力的去对付官府和洋人。这样才能改变中国的命运。”他的话语平静而又实在,使周围几人都安静下来。
“这到是实在话。要推翻官府自然是不能想当官儿啦!不做官儿还学那八股文干什么?可是,要学实在本领,那得学什么好呢?”班佐不耐烦的提问。
“这个么,我也想了;你想,咱们在座各位都是学了些‘子曰’、‘诗云’的人,有了这个底子,要是学着治病啦,教个村学啦!这一类事情,岂不是于大众有益的事吗?”凌汉说到这里,见童国靖、付振扬、巴东等几人都点头,就接下去说“刚才咱们所说的那个伤兵的事,要是咱们几个人谁能把他那伤病给治好,又不挣他的钱,他会怎样?不得从心信服咱们!咱们要行个什么事他能不随从吗?当过兵的人见过阵仗,干事认真;人若能认真,什么事干不了!”
“那么教村学呢?”班佐紧逼不捨的问:“难道你还想让那些毛头孩子来随你的帮伙吗?”
“这个吗?也有一点这个意思;但不完全是这个意思。”凌汉还是那么不慌不忙的说,“咱们要教学,就不单是教孩子们读书识字,而是在教书识字的时候,潜移默化把咱们的行事道理教给他们。人一年小二年大,几年就是一茬人,到将来他们成人时候,不就是咱们的同道人了吗?这样,你想一个先生要教出几十几百个学生,而这些学生十年二十年的又有更多更多的学生,到那时候将会是个什么情形呢!”
“我的好先生,像你这么四平八稳的干事情,那得什么年月能把中国的命运改变过来呀?”班佐哈哈大笑起来。
“那么你想在一个早晨就把中国长久以来促成的这种情形给改变过来吗,我的‘急先锋’!你要是怀着一脚踢个井的打算来救国,那你最好是马上躺下睡一觉,做个美梦吧!”凌汉微笑着挖苦说。
付振扬听到这儿又轻点一下头,只微笑着听二人的辩论。童国靖注意到他的神情,又见班佐、凌汉两个争论的没个头儿,就来付振扬身旁纵容他说几句话。
振扬见事情已到了成熟的火候了,被童国靖这么一摧促,稍一沉吟,就开口道:“凌汉、班佐二位老弟的辩论很有意义。这不是闲磕牙,更不是空谈;你看,这不就引出实在的来了吗!班老弟的急切心情我们都能体谅,他是爱国心热,热得要烧起火来了!但是我们不能苟同他;因为国家大事,太大了,大事不能一把火的干法。”他又转看着凌汉,说:“凌兄的话倒很有些道理。以中国的国情而论,要改变国运,就是应该这样踏实持久的努力,才可改变它;至于咱们这一班人都谁干什么,怎么开手做,最好还是再认真仔细的想想,以后再说。”他又转向大家说:“咱们应该明白一个事情:大家都认为首先得推翻清国朝庭;可是,咱们想没想:推翻了这个王朝之后还该怎么办呢?才也说了,只要是家天下,人民大众就没有好果子吃。不另立皇帝,群龙无首,谁来管理国家呢?难道说你、我、他大家都来说了算,几万万人口的中国,人人都说了算,又人人都说了不算,那不就乱了套吗?立皇帝不成,不立皇帝也不成,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呢?这是其一。其二是,当教书先生的教学生培养信徒;以中国之大,幅园之广,就咱们这几个人,总然人人三头六臂,再辅以三代、五代的年月,又能联结起多少人呢?况且,孔夫子弟子三千,贤者才只七十二,也不过如此而已。有这两件不明白过来,咱们的行动不是盲目蛮干吗?所以我想,得把这些明确了,咱们才心明眼亮,行动才会有力有效。
“咱们现在就应该先说说推翻清帝之后,还要不要立家天下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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