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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影尘梦-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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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教你。”她脱口而出,截住他的话头。
“怎么?你又突然会了?”他的眼睛笑得很得意。
“我可以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跟我谈条件?不觉得离谱么?”他笑她的天真。
“各取所需,没有什么离谱的。”她不卑不亢,继续讨价还价。
“那得看你什么价码。说说看。”他反翦了双手,玩着自己辫稍上的花穗带子。
“准我三天的假,去一趟西山。”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
“去西山做什么?”
“马上快到中元节,想为了死去的人祈福。”
“谁死了?”
“死在我们两国战场上的大明英烈。”
他的浓眉一皱:“你说什么?”
“国仇家恨,现在我是你的奴婢,生死由不得自己,难道中元节悼念死去的人,都不可以么?”她仰着脸质问他,“如果贝勒爷说不可以,奴婢我不会强求。那也请爷不要强求奴婢去碰火铳,因为奴婢也会说‘不可以’。”
“你敢要挟我!”他有些恼火。
“这不是要挟。只是一个交易。”
“你敢说不是!”
“放奴婢去寺庙三天,贝勒爷都不应允,难道说,是贝勒爷在乎奴婢,生怕奴婢丢了么?”她一言直中他的软肋。
“你……”他被噎得无言相驳,“行!可以!我准你去!但是,第三天傍晚之前,你要给我乖乖的回来,不然我要去祖家要人!”
“谢贝勒爷。”她藏住了笑,欠身一福。
他第一次见他这么心甘情愿地冲着自己行礼,面子算是挽回了一半,便将迷鲁铳递了过去:“那!”
她接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从匣中的小布袋里取了三两枚散弹,小心地装了进去,麻利地调好了各部分的机关,举起来试着瞄准,不经意地正对准了桌子那边的他。
她的心猛得咯噔了一下,现在只要自己一扣扳机,就可以让他魂飞魄散,让她的耻辱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此时,在她的眼里,他是让自己厌恶的恶魔,是敌人,更是仇人。
“督师,满叔叔,何叔叔,瑞蓂……我……我现在可以为你们报仇了……”她暗暗地咬了牙,纤细的手指往扳机上扣去。
“爷,福晋求见。”门外忽得一声高喊,她的心一拎,手指打了个滑。
豪格全然没有察觉刚才逼近的杀机,绕过了桌子,避开了她的射杀视野:“进来吧。”
“哟,你还会玩这个东西?看不出来啊!”呼吉雅多少有点惊讶,继而转为嘲讽,“还是贝勒爷教你,哄着玩呢?”
绎儿紧抿了唇,并不回话。
“阿诨可要提防这个会玩火器的祖家格格,小心她那天仗着这个东西,干起谋杀亲夫的勾当。”呼吉雅近前来,坐了下来,斜着眼睛看着绎儿冷笑。
“会么?”豪格呵呵笑起来,侧脸打量绎儿,“她不敢,就是敢,她也舍不得。”
绎儿听他说的,一时瞠目结舌。
这算是在维护自己么?还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动了杀机呢?
“今儿我回了一趟娘家,额娘让我提醒阿诨,过两个月,就是宫里额娘的生辰了,需要早做准备了。”呼吉雅说着,起身踱了两步,“阿诨看,送什么好?”
“你张罗就好了。”豪格头疼这些琐碎的事情,“看着办吧。”
“唉,这么大个地方,能有什么东西。宫里又能缺什么呢?”呼吉雅叹了口气,“又要讨好,又要有新意。你可难死我了。”
“有什么能难住我聪明的阿妹啊?”豪格抚抚呼吉雅的肩头,哄她,“你怎么预备,我都满意。”
呼吉雅会心一笑,使了个眼色,让绎儿出去。
绎儿放下了手中的迷鲁铳,躬身退到了门口。
“哎!你等会!”豪格叫住她,“你还没教我这东西怎么使呢!”
“天色晚了,这东西得在空旷的地方使,免得伤人。”绎儿一福,“奴婢先告退了。”
“那……明儿你随我去郊外使这个东西吧,随时听我召唤。”
“是。”绎儿应道,打帘子退了出去。
月色朦胧的罩在她的身上,曼妙地铺了一层银光,让辗转难以入睡的她,想起自己十一岁那年宁远的夜晚。也是这样的宁月,只可惜物是人非。
过了许多年了,他十五岁时的睡容,现在还能被记得那么清晰。直到多年后,做了他的妻子,仍然在缠绵鸳鸯被之际,时时看到他眉棱上淡淡的疤痕。
那日与雁奴玩迷鲁铳,不慎惊了马将十一岁的她掀下了马背,他奋不顾身地去救他,一起摔了下去,一头撞在突起的山石上,硬是在眉棱上划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流的血将她的手绢都染红了,可就是这样,他还是背着摔折了右脚的她,跑了几里路,回了家。
夜里,她拄着拐杖偷偷溜去他的房里探看,在清冷的月光里,看着他安谧的睡容,感觉就像画里一样,忍不住悄悄亲了他的额头,才罢休。也许在那个时候,被月老看见了,才让她做了他的小妻子吧。
绎儿甜蜜的笑了笑,眼泪却下来了。
脑子里全是他的样子,从来没有过的,占据了她此刻全部的身心。
他第一次被她吻的时候,那种错乱的惊慌,还有贪婪。他第一次拥抱她的时候,那种舍不得,还有迷恋。他第一次得到她的时候,那种迷醉和幸福,还有疼惜……
她是在想他么?
闭上眼睛,好像一切都回来了,新婚燕尔,缠绵在一起的那种味道,他的呼吸,他的手臂,他的胸膛,好像还在自己的身边。
若是没有谢弘……
她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断了,眉头皱紧在了一处。
也许,她的放纵使她再也不配去想爱她的丈夫,那冥冥之中,被她伤透心的丈夫。
想到这里,她握紧了系在颈上的护身符,像是贴紧了他的体温,如燕般呢喃:“瑞蓂,我知道我不配,可是……我真的好想你……你知道么?”
第十六回
    在绎儿握着护身符的同时,谢弘也握紧了手中的银铃儿,仰望着月的面孔。
一梦醒来,菊花枕头已经被梦里东江的水浸湿了。
近来,于梦里流泪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每每是不愿醒不想醒,而泪已经湿润了现实的空气。
他不愿承认自己的脆弱,然而脆弱早已真实的摆放在了夜深人静时自己的世界面前。
他总在宽慰自己,告诉自己不必流泪伤感,也许此时绎儿已与爱她的瑞蓂转世为人,正勾了小手指,开始了一世新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不该灾区打扰他们。这一世,自己欠了瑞蓂,如今绎儿去了,自己也该放手还瑞蓂一个来世的公道了。可是,听着耳边呤呤的铃声,他还是放不下,丢不开,手中的银铃已是他生命的一半儿了,不,也许是更多,越是想忘记,越是往记忆的深处扎进去。
他想念她的笑语,她的嗔怒,她泪水的咸苦,胭脂的香甜,想念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眼神,想得他头疼,心疼,愈疼愈清醒。
如果她的灵魂还没转世为人,会在哪里徘徊呢?是否得到了超度?是否能够读到他此刻的思念,又或者说,是一直以来的思念呢?
月色暗淡了下来,似是被乌云遮住了,不多一会儿,霖霖的夜雨渐渐地坠下地来,七月中旬的夜,居然寒了他一身,直到早上被左明瑚唤出门用早饭,他才将一夜的寒缓了过去。
两人走在街市上,店铺酒店茶社已经陆续开了门,左明瑚兴致勃勃地不停说着什么,他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走到街角的时候,左明瑚拉他在个馄饨摊前坐了下来,连声招呼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来两碗馄饨!”
谢弘打量了一下四周,清爽的街道里,一时还看不到什么行人。
左明瑚深吸了一口气:“早些起来,空气都好呢。不过耽误大哥晨练了。”
“这两日承蒙照顾,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医士让我不要活动太开,所以有些日子没练剑了。”
说话间,老板已经将两碗馄饨端了过来,小心地放在了桌上。
左明瑚一边往自己的碗里舀辣椒,一边笑道:“大哥吃辣子么?”
谢弘笑着摇头:“我不吃。谢谢妹妹。”
正说着,身后一个声音喜出望外道:“呀!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谢弘循声回头:“变蛟?”
“哈哈!”曹变蛟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哥!你怎么一早上跑出来吃了?”
“你不是也出来吃了么?”左明瑚舀了个馄饨,看着他笑道,“你昨儿值夜的吧?”
“嗯。昨天值夜的,干脆过来吃个馄饨。”曹变蛟抄着手,呵呵一笑,“听说这里的馄饨最好。”
“明儿该我值夜了吧?”谢弘喝了一口汤。
“没事,你伤没好利索,我代你值。”曹变蛟抱着装辣椒的碗,拨弄着玩,“反正也没啥事!”
“哟!白先生啊!”隔着一张桌子,馄饨摊的掌柜的盛情的就招呼起来。
曹变蛟转过脸去,又示意左明瑚:“那是谁啊?一个算命测字的,也这么有来头?”
“这是这里顶有名的一个阴阳先生,听说测字很神的。这儿的人都管他叫半仙。”左明瑚看了一眼,解释道。
“那敢情好啊!”曹变蛟不由分说的转头道,“那位可是白半仙啊?”
白半仙一睁昏花的眼睛,沙哑着喉咙:“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听说白半仙的字测的准,今天,我有一个字,要请你为我一算。”曹变蛟款步过去,伸手将他拎了过来。
白半仙坐定下来,捋了捋山羊胡子:“这位将军要测什么?”
“测一个人的生死。”曹变蛟端详了一下谢弘的表情,自说自话道,“哎!明瑚,你看用什么字好?”
“你要算谁啊?”左明瑚奇怪道。
“算我嫂子。”曹变蛟嘿嘿一笑,一把拍了拍谢弘的背,“大哥,如何?”
谢弘有些推拒地想逃避,却被曹变蛟摁住:“大哥,生不能同寝,死而同穴,总是可以吧。”
“嗯,对啊!”左明瑚倒是支持的紧,“我来作主!白半仙,我问天买卦,你就测个‘天’字吧!”
白半仙眯起了眼睛,掐算起来,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叨。
左明瑚向着曹变蛟使了个眼色,曹变蛟偷偷在桌下踩了白半仙一脚。
白半仙“哎”了一声,把眼一瞪:“出来了!”
“怎么样?”左明瑚和曹变蛟异口同声。
“这个人人啊,同这位官人有三世之缘啊。他们俩的命运使相结相扣。既然是这样,这个姑娘应该还在人间呐!这两横一个人嘛,才是……”
“咳咳……”左明瑚突然咳嗽了起来。
白半仙赶紧改口:“反正,这个姑娘尚在人间。这姑娘属木,木在东方,她的命格里有一劫,但是现在劫难已过,此时应在东方。官人和她这世的情缘未尽,十年之内,必能再见。”
“真的?”曹变蛟不及谢弘出口,连忙应声,“你要敢诓我们,本将军扰不了你!”
“我白半仙什么时候诓过人?”白半仙一撇嘴,不高兴道。
“他吓唬你玩呢,”左明瑚忙从钱袋里取出了两钱银子打发他,“给,这是卦钱。”
白半仙接了钱,喜滋滋地走了,曹变蛟再转过脸的时候,左明瑚甩了个眼神让他去看谢弘。此时的谢弘虽然沉默着,心里却早已平静不了了。怀里银铃儿的温度渐渐暖和了起来,融化了他心里的一切冰雪。
盛京城外的小红螺寺中,绎儿跪在大雄宝殿的佛像前,合着双手祷告着,默默地在心里许着心愿,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小沙弥,就是那日去府中交给她护身符的小沙弥,他默默地站着,直到绎儿磕头完毕,这才发话:“女施主别来无恙。”
绎儿缓缓转头,看见了他,连忙起身,低头一礼:“天悟师父……”
“女施主能知道贫僧的法号,可见是用了心的。”
“他在哪里?”绎儿开门见山。
“女施主还是不要见的好,见了会伤心的。”天悟沉吟了一下,反身要走。
绎儿紧追了几步,坚决的说:“我是冲他而来的,决不会这样就回去的。”
“他……”天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在后面的诵经堂……”
绎儿反身便往诵经堂跑去,此时已是早上晨课结束之时,僧人们三三两两的并列着徐徐而出。
绎儿逆着人流在僧人的队伍中寻找,不顾一切的,无助的像一个落水的孩子在苦苦寻找救命的稻草。穿梭在人流里,她的心里早已泪流满面。一切的回忆从这时起,如同滔滔而来的潮水,以她控制不了的浩瀚气势扑面而来。
人流渐渐稀疏了下来,绎儿带着几分失落的彷徨让开了最后的两名僧人。她几乎累倒了,可她好不甘心,她不信,不信赵祺会这么狠心,看着自己这么痛苦,却避而不见的折磨她。
忽然,诵经堂中有一声响动,绎儿猛得抬头,只见在昏暗的殿堂中,佛龛前,一个宽厚高大的背影正在用拂尘打扫着香案,正午的阳光铺泻在他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是他!绎儿认定了是他,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后,又迟疑地站住了脚,怯怯地启唇:“祺哥哥……”
呐僧人并未转身回应,依旧擦着香案。
“我是绎儿啊!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绎儿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满脸,“你为什么不认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哥哥……你看看我……”
“天枫。”身后的天悟叫了一声。
那个僧人转过脸来:“师兄,你叫我?”
在阳光下,那张脸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惨白,绎儿一下子怔住了,不知所措。
“你先出去吧。”天悟沉声道。
天枫诧异地看了看一脸泪光的绎儿,一头雾水的放下拂尘,出去了。
绎儿猛得抹了一把眼泪,恨恨地看着天悟。
天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等着她声嘶力竭的爆发。
“你骗我……”绎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天悟刚要开口。
“你打了!你刚刚就打了!你说他在诵经堂,是你亲口说的!你敢说你没有吗?”绎儿激动地大声质问,“你们出家人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就可以拿别人的感情戏耍吗?我不想听你的佛法云!你只想知道,我祺哥哥在哪里?我要找他!要找他!”
“他就在佛龛之上,难道少夫人你,看不见吗?”天悟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并且突然间改了称呼。
绎儿的心狠狠一抽,猛抬头望去,却见佛龛之上供奉的许多灵位之中,赫然有着“大明殉国平辽少将军赵氏瑞蓂之灵位”的神主,人一下子虚脱了下去,摔坐在地上:“他……他死了……”
“是!他死了,他从遵化城下一战,就没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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