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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回自己房-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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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自己,没说什么,却说了一句爱她,这样的话听来十分美好,只是她一直在纠结这倒底是梦还是真的。

    他又许久没说话,只是低了头,吻住她的额头,又吻住她的唇。乐清不由伸了手去推他,不耐地呢喃,“别闹,要睡。”

    他捧了她的脸,轻吻她的额头,“我要去上朝了。”

    他自上方看着她,轻轻开口,“璃儿,我爱你。”

    他说他对千墨无情,他说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他说他早已将千墨送出京城他说的什么她都相信,可他把她当了什么?

    厚厚的窗帘只透了微光,房中还似清晨的光景,可乐清知道,外面肯定已大亮。严璟喜欢轻纱窗帘,那样天一亮他就能意识到,哪怕不用早起也睡不下去。而她则喜欢厚重的深色窗帘,那样哪怕日上三竿她也不会为阳光所扰。出云阁那边她早已让人将他的窗帘换下了,而这边他却一直保留着她喜欢的窗帘。

    后面空空如也,没有署名。可是偏偏,这是她知道的词,偏偏宫中曾有宫女编曲唱过,偏偏她很早就知道,这是个名妓写给情人的决别诗。

    坐在向皇宫疾驰的马车上,她逃得极其狼狈。她无法静心等他回来,无法当着他的面举起手帕问他怎么回事,无法冷笑着道一声和离,轻飘飘地拂袖而去。她是深爱的那一个,是受不得一丝伤的那一个,是脆弱的站在悬崖边的那一个,稍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她的害怕,她的患得患失,如今终于应验,迎接她的只有泪水、伤痛,以及疗不了伤的皇宫、母后、皇弟。

    太后甩了甩袖,有些恼怒,张口欲言,却又停住,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璃儿,既是这样,你就回宫算了吧。严府不用再去了,严璟,你也趁早忘了的好。还有韩子楠,他昨日为皇上挡刀而受伤中剧毒,现在刚醒,还在宫中疗养,你若有空,可以去看看他。”

    太后走到她面前来,握住了她的手,“璃儿,放心,一切都会好,一切都会好。”

    太后走后,宁宁不解道:“太后怎么突然提起了韩大人,还让公主去看他,韩大人不是已经和小姐订亲了吗?公主怎么能专程去看?”

    她一到玉芜宫,太后便来了,问她是怎么回事。

    安安看看坐在一旁神情呆滞的乐清,低头回道:“奴婢也不清楚,只看见床上有一副绣了情诗的手帕,那手帕好像是驸马所识的女子送给驸马的。”

    安安跪下来答话道:“回太后,公主,是因为驸马。”

    心中有极其不好的预感,她知道,她最好是将这手帕塞回枕下,然后起床,当没事一样等严璟回来,再当没事一样好好与他相守,只是她何时又是一个那样能顾大局的人,何时又是一样那样沉得住气的人?或许,一切都是她想多了,这手帕,并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她颤抖着手,将那手帕在枕上铺开。下角处,绣着一汪碧水,数张荷叶,几枝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上面,是一首词:

    指腹上摸到一根微凸起的细丝,乐清睁开眼,见自己按着的正是一根黑发,那粗度硬度一看就不是自己的。枕上不只这一根,还有其余两根,且那两根都是从中间而断,乐清捡了那几根头发并在一起,不觉发笑。她能肯定,这头发一定被她扯下来的。好在他的头发密,哪怕一天扯几根也不碍事。

    泪水一滴滴落下,她从床上坐起,被子自身上滑下,露出被他脱得寸缕未着的光洁肌肤。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目光不经意间便瞟到一只白角,那白色的细绢从枕下露出来,本特别显眼,可她沉浸在那几根头发丝中,现在才看到。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

    身上猛一阵凉,狂烈的紧张朝胸口袭来。这一看,便是女人的手帕,而她多数不拿手帕,仅有的几方也常不在身上,而且她对眼前这方绣了字的手帕也毫无印象。

    和化花花面花荷。这是女人的手帕,却不是她的手帕,而这手帕竟放在自己的枕头之下不,这不是她的枕头,她与严璟分房了近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里这房,这床,这枕头都是他一个人的。

    安安神情有些凝重,“太后好像是想公主与驸马分开,还与韩大人一起。”

    “这皇上如今不是对驸马多有倚重吗?我还以为太后要劝公主回去。”

    安安宁宁诸多疑问,乐清却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在身子无力时又躺到了床上。皇宫之内,遍布严璟的眼线,她回宫住下的消息肯定很快就能传到他耳中,她在想,他会有怎样的解释,会有怎样的着急神情,会如何竭尽全力地接她回府可是,他迟迟未来。

    

 皇帝之密谋(四千)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就是个卑微下贱,还自不量力的丑角。为他所伤,为他所痛,唯一会做的,就是乞求他的安慰,当他的安慰没有如期而来,她便不知所措,痛不欲生。

    她在泪水中睡去,醒来时太阳已偏西,满天是火艳艳的红。

    “公主,你醒了,起来喝点粥吧,从早上到现在你都粒米未进呢!”宁宁站在床头俯身说。

    “你们有没有听到宫里的消息,皇上是不是没事?”从床上坐起身时,乐清问。

    “你别”乐清忙去扶他。

    “公主没有对不起我,对于那夜璎珞山的事,公主无须介怀,其实那夜”

    “公主,太后刚刚让人送来了鸡汤,听说是上午见公主回宫,特地吩咐去熬的,公主还是喝一些吧。”安安从外面过来,将香味浓郁的汤碗放在床边。

    “公主,这”宁宁有些担忧,乐清却是苦苦一笑,“没事。我欠他太多,他如今是小亭的未婚夫婿,也为皇上挡了刀,我理该去看看他。”

    “公主,韩大人——”有太监站在门外,小声禀告道:“韩大人,太医院来人,让大人去做药浴。”

    “可是那不是误会吗?皇上不是知道严璟并没有谋反之心吗?他不是已经准备释权了吗?”乐清从凳子上起身,恳切地望着皇帝,只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儿戏,并不是真的。

    “听说是。”安安回答,“韩大人向来忠心,是不会让皇上有事的。”

    “听说韩大人的毒今天早就解了,现在已无性命之忧。”

    “好。”乐清点头。既能为严璟而不吃饭,又为什么不能为母后而吃饭?除了母后,谁还会关心她?

    “成事在天,如论天是何意思,这一招棋,皇上不得不走。”

    “我皇上,这些严璟都告诉过我,他虽是骗了皇上,却是好心”

    “我听说你受了伤,来看看。”乐清好不容易堆起一脸面见外臣的笑,朝他轻松地开口。

    “我现在也没事,坐不住了我会走,你快去吧。”

    “是,是太后,太后知道公主近来胃口不好,不仅让人炖鸡汤,还安排了许多开胃菜,公主喝了汤,晚上就吃些吧。”

    “是,谢公主。”韩子楠在榻上坐下,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乐清心中有些着急,是她过来,自然得由她破解这尴尬,只是她一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知到底要如何应对。

    “有情无情,藏在心底,又怎是做得出来的?”乐清递了汤碗,从床上起身。

    “母后是母后么”乐清终于幽幽开口。

    “皇上”乐清站不住地后退两步,匆忙间扶在了屏风上,“皇上,可是他不是要谋反,他只是想消除皇上心中的芥蒂,想全心辅佐皇上几年后再辞官,他真的没有谋反之心呀!皇上说的刺杀,他又怎么知道?那天他正与我在一起啊!”

    “皇姐”皇帝也立刻到了屏风后,甚至已张了口要叫侍卫来拿人,然而见到屏风后的亲姐姐时却呆住。

    “谁!”听到后面的细微之声,韩子楠立刻冲到屏风后,赫然见到坐在火盆旁,脸色惨白的乐清。

    “那”乐清点头,一时有些为难,“那你快去吧,我我在这儿等着就好。”她本想说就此离开,到中途却又改了口,今日也许是他们最后的交谈,总觉他们有未说清楚的话,。

    “那老爷会不会不高兴?”

    “那让他睡吧。”乐清正要转身离开,里边却传来了韩子楠的声音,“外面有人吗?”

    “那韩子楠呢?”

    “韩爱卿,你说事情真的能成吗?”

    “韩爱卿,对了,朕是有事特地来找你商量的。严璟所派刺客的刀提醒了朕,他既能让人在刀上淬毒,朕如何不能在箭头上淬毒?春狩场上暗中布置的二十名弓箭手,朕想让他们的箭上都淬上剧毒,只要伤得严璟分毫,他便必死无疑!”

    一阵窸窣声,韩子楠已从房中出来,“见过长公主。”

    为什么他不来?为什么?这一次,他又是有什么事要解决,这一次,他心中又有什么气?还是她一次二次的生气出走,已让他厌烦了?原来夜里那个对她说“我爱你”的他,真的是梦中的他么?

    乐清在房中凳子上坐下,指指登前的矮榻,“那你靠在榻上吧,要不然我就不安了。”

    乐清往里面走进两步,想到他病重,肯定不愿许多人打扰,自己又想与他道一声歉,便回头道朝安安宁宁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待会想一个人在宫中走走。”

    乐清忙看向韩子楠:“你快躺下吧,我不知道你刚睡下,要知道就不来了。”

    乐清抬头看她,宁宁低下头去,再不说话。

    乐清拧着袖子,低头道:“谢谢你对皇上的奋不顾身,还有那夜璎珞山上的事,对不起,那天我脑子有些糊涂,又喝了酒,不知有没有让你生病。小亭后来说要再不见你,应该是因为那一夜的事吧,这些都怪我。”他们的事,小亭没给她说,可她却是猜得出的。小亭与严璟一同上山,看见她和子楠在一起,什么红衣白衣,什么梅花什么雪,小亭心中肯定痛苦的,甚至还说了与子楠再不相见的话。只是子楠确实是子楠,远比严璟知道女人要的是什么,也不作什么无用的解释,立刻就来提亲了,以此告诉小亭,他对小亭是出自真心,是真心真意要娶小亭为妻。

    乐清止不住地发起抖来,耳边一遍遍回荡着皇帝与韩子楠的话。

    乐清看看外面的天色,“喝完了汤,我梳洗一下,去看看他。”

    乐清看着两人,也犹是回不过神来,缓缓将目光在皇帝身上凝聚,“炎儿你要杀严璟?”

    乐清舀起汤,缓缓喝下,停了停,又问,“母后说,他是为皇上挡的刀?”

    乐清进门时外面的人正要通报,却被她阻止,只小声问道:“韩大人怎么样?”

    乐清陡然一愣。

    以前她从不说对不起吗?以前她不会认错、不会将事归咎于自己身上吗?是啊她是公主,会有什么错?就算有错,也是别人的,是从什么时候,她会认错了呢?

    半个时辰的等待,着实有些久,更何况天色渐晚时,周身又开始冷了起来。乐清搓了搓手,终是决定先离去,在雪地里冻过之后,她特别害怕冷的感觉,总觉得比什么都要撕心裂肺。

    因为会不经意地想起严璟,不经意地一想再想。猜不透他的心,料不透他的打算,想忘忘不了,想放放不掉。

    太监立刻回答,“大人,乐清长公主来了。”

    她看了看床边,又看看宁宁脸上的神情,终于确定严璟是没有来。

    她走向后面,屏风后自然是子楠的床,床旁却还有个正烧得旺的火盆。冬天已去,宫中除了太后太妃宫里,恐怕都已撤了火盆,而宫女太监显然是为了照顾子楠的伤,这才在这里加了火盆。

    安安宁宁迟疑一会儿,低头告退,离了房间。

    安安点头,“是,公主放心,皇上龙体无恙。”

    封喉之刃想到这几个字,她自己竟有种被封了喉的感觉,连喘也喘不过气来。

    已从凳子上起身的乐清又悄无声息地坐了回去,心头紧得几乎不能呼吸。

    当碳火中隐约出来他的面庞她才意识到自己竟又想起了他,竟仍在期盼他来找自己,所以她从来就没想过要与他分开,只要他来解释,只要他来承诺,不管怎么样,她仍是会相信他,同他回去。

    才起身,却听见身侧的落地画屏后响起微微的一声“噼啪。”

    春狩是的,要春狩了,是在几日后?是几日后,她竟想不起来皇上要在春狩之日杀了严璟为什么,他不是已明白严璟的忠心了吗?皇上与严璟的关系不是缓和了吗?怎么会这样?

    是吗,是这样吗?她这,算不算是自欺欺人,委屈求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帝却是满面不可置信的神色,“皇姐知道?皇姐知道他的退隐是假的,他的受伤是假的,只是为了取得朕的信任?”

    皇帝已然镇定起来,“皇姐,严璟不得不除,这你是一直知道的,朕还让皇姐帮过朕。”

    皇帝摇摇头,“皇姐,他结党营私,专横跋扈是真,藐视皇权,一手遮天是真,这是一个误会就能说清的吗?那个什么让权,什么坠马的戏码,皇姐就真的相信了?朕差一点就被他骗了,差一点就被他刺杀,将这江山交到狼子野心的严璟手中了!”

    皇帝毅然点头,“没错,等了这么多年,早已不能再等,严璟不除,朕恐怕就要做亡国之君了。”

    瞧瞧天色,虽晚,却并未黑,只是近黄昏,自己已经等了这一会儿了,现在走确实有些可惜。她索性在火盆旁坐了下来,一边烘手一边呆呆看着火盆中被烧红了的黑碳。

    自那日雪夜在山上共坐一夜后,她便与他再无交往,唯一有印象的一次见面,却是他来府上提亲。其实到现在为止,她都不能完全接受他将成为自己妹夫的事实,甚至不能安全接受他竟与小亭相爱。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此时,她竟不知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他,是曾经的恋人,是旧识,还是亲戚。

    这个时候,大臣都已回家了吧。严璟恐怕也已回去了,哪怕没从宫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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