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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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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几滴水珠砸上地面,强劲的力度,扬起了一片灰尘。云层急速涌动,天空已经由绛紫变为深红,风越发刮得大了,扬起了阵阵沙尘,风里夹裹着泥土和草叶的气息。看来一场暴雨就要降临。
  “大叔,你可终于来了。”
  易建明刚才又气又急,此刻依然惊魂不定。四肢感受到熟悉的体温,连忙像八爪鱼一般缠了上去,接着狠狠瞪了姗姗来迟的男人一眼,大叔这英雄救美也太千钧一发戏剧化了一点吧,再来迟一点,美少年又要葬身魔掌之下。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
  蔺今拍拍男孩的脊背,把他打横抱起放进副驾驶座里。易建明脑袋一沾上椅座便立时疲惫得昏睡了过去。
  安抚好惊恐后兀自赌气的少年,蔺今关上了车门,蒋思凡似乎还没能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依然保持着手扶电线杠的姿势。蔺今的眼底充满了暴风雨前四处流窜的阴翳,他的目光如炬,发丝在风中四散扬起,环绕周身的紧张气场仿佛暴涨的罡风。
  “蒋先生,我希望你给我能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声音很低,满含被刻意压低的怒气。
  “没什么好解释的,孟先生只是让我好好保护他,而我不过想带他回去而已。”
  蒋思凡转过身体,揉揉下巴,还真疼,他并不畏惧地直视蔺今的眼睛,充满讥哨地笑了笑,明明本该是背负罪孽不得超生的犯人,现在居然叫嚣得如此理直气壮,你究竟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跟我张牙舞爪?真是好笑。
  “孟先生叫你保护他,而不是强迫他。你所谓的保护,原来是暴力加猥亵么?恕我不能认同。”蔺今看向车里的易建明,孱弱而单薄的样子令人疼惜,细窄的下颌处隐隐浮出几个手指印,想到这一切都是由面前貌似绅士的男人造成的,蔺今就怒不可竭。
  “那蔺先生您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今晚的掳拐行为。您是否已经忘记了和孟先生的约定?”
  蒋思凡对于蔺今的出言不逊不怒反笑,一股股的笑意绽开在嘴角,有些奇怪而诡异。
  “我,自然是没有忘记。但是,小易相当固执,他所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话题转换了方向,蔺今一时语塞,是的,他当然忘不了孟矣昶的劝解,放任感情继续下去,最后无异于玉石俱焚,他不希望看到男孩恨自己的样子,也不希望看到原本飞扬快乐的他绝望的神情。
  爱情有的时候可以看成一场精密的开颅手术,它至内而外永久性地改变我们,但若是在手术还在进行时麻醉就失效的话,觉醒的代价就是终生无法磨灭的痛苦。
  蔺今觉得他和易建明就是站在这片痛苦深渊的边缘的两个傻瓜,尤其是自己,明知一步错步步错,但是却依然忍不住一再地错下去。
  “呵呵,好一个固执。认识十年,我怎么就不知道他原来是固执的?”
  蒋思凡大声笑了起来,原来他是固执的,他一直以为他是玩世不恭冷漠之极随波逐流的是什么都漫不经心的,原来在蔺今面前的小孟是固执的。
  “认识十年都不知道他的真性情,那只是因为他不爱你。”
  蔺今望着笑得歇斯底里的男人,不是看不出来这个人眼底隐藏的深情,但是这感情太过浓烈深邃甚至危险,如同经年在千万米地底流淌的灼热熔岩,难以想象的灼烈,一旦破土首先要毁灭的便是自己。
  蔺今本来并不擅于与人争风吃醋抓住对方软肋全力袭击,这是女人和小人做的事情,但是今天,他不得不做了一次小人,只为了易建明。
  话还未说完,蒋思凡便呆住了。
  暴风雨突然来袭,硕大的水珠直直坠地,夜市的摊贩们吆喝着收拾起生意,无数的食客忙着坐车离开。雨珠砸在简易的塑料棚上,阵势密集,夜市的街道上一时间挤满了汽车与避雨的人群,喇叭的声音,暴雨的声音还有喧嚣的人声交织成一片海洋。
  蔺今和蒋思凡站在雨里,一动不动地对望着,一任暴雨淋湿他们的头发和衣服,倾泻而下的暴雨,有很嘹亮很嚣张的声音,地面被翻起来,散发出土壤的气息。
  蒋思凡竭力保持着镇定,不让身体己倒下去,几乎让人失去听觉的巨大雨声让他觉得自己正在一条即将倾覆的船上,身体随着船东漂西荡。
  他刚才说什么?他说什么?
  “那只是因为他不爱你。”
  蒋思凡从来不曾奢望过易建明能爱上自己,事实是他永远也不可能爱上自己。蔺今戳破了这个事实,这一点更加让他没办法接受,根本想不出任何反驳的句子。只能定定看住他,这个男人并不是他想象中被往事的碎片磨砺得沧桑无比不再有任何勇气的软蛋,他的目光豁亮,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地告诉自己,
  “那只是因为他不爱你。”
  
  “思凡,别恨,那只是因为他不爱我们。”和记忆中母亲的叹息重叠在一起。
  
  这个声音好熟悉,就像许多年前的某个夜晚,躺冰凉的阁楼地板上,抱着袖珍型收音机搜索频道,于呼啸的电波与电波的呼啸之间,突然撞上一把冷静男嗓,说着极富装饰性的句子。他放了一首英文歌,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是R。E。M的Everybody Hurts,
  DJ说,不爱也是好的,不爱,也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交代。
  他的语气极尽颓靡和冷漠,那么深刻的绝望,隔着重重时光的帐幕依然如此清晰。此刻蔺今站在他的面前用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冷漠语气,说着类似的句子,依然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雨水模糊了视线,蒋思凡终于蹲了下来,雨声隆隆,大风呼啸,头顶是殷红的看不到尽头的荒芜,灯火阑珊,车流急速涌动。这一刻这个城市像极了一个巨大的洞|穴,黑暗而潮湿,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寂寞与荒凉,衰老与告别,罪恶与欲望。
  他颤抖地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湿湿地却怎么也点不燃。
  “可惜,生活远不是爱与不爱那么简单。”
  蔺今感叹一句,最后再看一眼痪倒在地的蒋思凡,便走进了车里。
  易建明仍然好好的睡着,呼吸平稳,密集睫羽在眼下投下两道浓重的阴影,蔺今伸出手抚摸男孩花朵一般的嘴唇,丰盈而柔软,他还是一个孩子。
  雨越下越大,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来回不知疲倦地刮,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噪音。
  蔺今驾着车,载着易建明穿越夜色中灯火迷离的城市,窗外的风雨声尖锐地呼啸而过。
  生活本身就是一场翻来覆去地死亡,我又怎么忍心让你来作伴。
  想起刚才贸然出现的蒋思凡,与西塘相关的记忆再一次浮上心头,
  一直惦念着易建明,却不知道蔺明最后去了哪里,蔺今自嘲地笑了,我居然连最后的赎罪也不可以。明,此时此刻你又在哪里?
  
  Jarry在距离蔺今千万里的世界屋脊。
  漫无目的地闲逛消耗了好几个小时,这里每天都有很多的背包客马不停蹄络绎不绝地出现又消失。推开旅馆房间的大门,门边的告示牌上,所有自助旅行者都可以在这里留下讯息,征集同伴分担昂贵的车费和一路的悲喜。Jarry没有冒险的打算,只是粗略地浏览了一遍,有人想寻找攀登刚仁波切神山的旅伴。许多时候人类的悲哀就沉浸在不堪一击的自负与骄傲里,当自然的博大宽广以神圣的方式扑面而来时,人们就无法抑制去接近与征服的渴望。Jarry冲着这一面花花绿绿的便笺冷笑了一下,便随着老板娘走上窄小的楼梯。
  连自己的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都没法完全掌控,即便是征服了这世界上所有的神迹,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入房间,搁下箱子,很疲惫,旅馆的住宿环境十分简单,临近八廓街、大昭寺、小昭寺、冲赛康市场,周围是藏民的聚居区。旅馆与藏民的住宅隔窗相望,楼下就是藏民的摊贩。很闹,夜间的空气有点凉,推开窗子可以望见高原特有的湛蓝色的天空,明亮的星斗离得那么近仿佛低垂的眼泪。
  他千里迢迢逃到这里,想回归心灵的平静,驱散往事的阴影,却发现有些东西,始终摆脱不掉如影随形。
  揉揉有一点酸麻的太阳|穴,仰面躺倒在有些硬的大床上,把手机拿出来开机充电。
  他思忖着,终于还是是调出蔺今的名字,想一想,随即按下几个键。
  直到屏幕上显示出sending的字样,Jarry才精疲力竭地阖上眼睛,倦意立时排山倒海般来袭。
  抱起一只枕头把脸埋进被子里,祈祷着,但愿真主保佑,一夜无梦到天明。嘴里还喃喃着,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我想,今天梦里,大概不会再有你,小今……
  
  汽车停在了红灯的十字路口,蔺今把手机取出来,再次装上电池开机,收件箱里装满了若儒的催魂消息。
  蔺今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漫不经心一条条看。无非都是一些虚张声势恶狠狠的威胁与寻探。从底部往上翻到最后一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寥寥数语,静静地出现在显示屏上,
  “我想知道,那个时候的你,会疼么?”
  时间显示3分钟前。
  莫名其妙的号码,莫名其秒的问题。
  蔺今的心脏一阵紧缩,手指在方向盘的皮套上留下深深的掐痕。
  莫不是你么,明? 
  
  
作者有话要说:累蔫了 连带写出来的东西也是蔫蔫的 
                  love letter or diary
  回到家里,打开灯,一室的空寂与安静。蔺今把易建明抱到卧室的大床上,男孩的身体一沾到柔软的床铺立刻滚向靠墙那一头,四肢蜷缩起来,小猫似的把头凑到枕头之间蹭一蹭,便心满意足地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柔和的灯光下,他墨黑的头发如水般在雪白的枕上倾泻开来,眉眼之间无一不是舒心安逸的表情。酒精醺染出的绯红脸蛋上沾了一些发丝,略长的那绺一直垂到鼻翼边,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蔺今弯下腰,帮他拈开,指腹却似施了魔法似的在细腻的肌肤上流连不去。冷不防被易建明一把扯住了衣袖,他吃了一惊,生怕少年被自己惊醒,原来只是在做梦,男孩把脑袋往蔺今身侧凑了凑,嘴巴里嘟嘟囔囔地说“大叔你不准走……”,梦呓般不甚清楚。蔺今无限爱怜地望着他,帮他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衣角,但男孩实在是太过用力,生拉硬拽只怕是要把他吵醒,于是只好把外套整个脱下来。旋即轻手轻脚地关上了灯,再帮他掖好被角,便阖上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的寥落与冷清依旧,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着实可以媲美汉哀帝因宠爱董贤而割袍断袖的典故,真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果然不能不承认自己在心底确实是宠煞了他。
  蔺今觉得易建明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在跋山涉水时嗅到的一阵奇香,明知不可以好奇明知自己正一点点地偏离了原先的轨道,却还是追逐着这一线芬芳踏向未知的悬崖。少年就是那朵生长在这片崖壁上的幽昙花,美得如梦似幻,却始终求而不得。
  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的未来姹紫嫣红,将有无数锦绣篇章,而自己,不过是他前程锦帛上拓错的一笔画,如此的两不相宜所以早晚也会被主人轻易撇落。
  蔺今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窗外的风雨渐渐式微,雨疏风骤,但是依然把玻璃窗震颤得发出轻微的声响,主题公园的方向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在如此寒冷暴雨的夜晚,所有的霓虹都熄灭了,平日里放眼望去一片流光溢彩的夜空,此刻那些绚烂的灯火缤纷摇曳的色彩仿佛被巨大的黑洞一一吞噬了去,不再有一丝光亮。
  室内由于太过于寂静,墙壁上老式挂钟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突兀,不徐不急,清晰可辨,秒针一格又一格,它缓慢地持续着,立体声似的在屋内巡骏。
  嚓,蔺今又擦燃了一根火柴,吸烟的感觉犹如慢性自杀,尼古丁进入血液中缓慢地稀释掉烦躁的情绪,一支烟可以暂时麻痹你的思想,让无所适从的魂灵在短暂的瞬间漂浮起来。
  他把脊背深深陷进了沙发里,慢慢地抽着烟。偌大的客厅只点了两盏地灯,抬头看看,周围被映成酒红色的墙壁浮现出发霉的色泽。时间在此刻融化成粘稠的流质,混杂着灰尘,低低悬浮在离地面一米的地方,凝滞而干涸地流动,像是一层厚厚的积雨云。
  蔺今思索良久,再次拿出手机,打开那条信息反反复复地看,
  “我想知道,那个时候的你,会疼么?”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呢,是再一次在西塘见到你的时候?是看着你的背影分别的时候?抑或是13年前那一晚,苏倾用蜡烛点燃窗帘举着菜刀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
  究竟是什么时候呢?蔺今把玩着手机,陷入了沉思,其实,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想到你的时候,我都是疼痛的,你已经化作我心脏上那一条无法愈合的伤口。
  
  蔺今不想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他摇摇头,把目光再一次移到茶几上散乱的五线谱上,那些已经发黄的纸张上用凌乱的字迹记载了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的长达十多年的爱慕。
  蔺今踌躇着要不要告诉易建明,这毕竟是他家人的物品,也许性癖这东西真的会遗传,所以少年如此轻易地就响应了自己的挑逗,或许也不尽然就这么简单,他们两个人都是如此的孤单,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另一具躯体的温暖。
  拧亮一盏平日里用于阅读的射灯,把半截仍在燃烧的香烟抛到烟灰缸里,袅袅上升的淡蓝色烟雾在柔和的光线下扭曲扩散成奇怪的形状。
  走进厨房,摇一摇暖水瓶,家里一点热水也没有了,蔺今有点沮丧,烟抽得太多,口腔里全是苦涩的味道。拿出电水壶灌水插上插头,打开冰箱,自易建明走后这里面又回复空空如也的状态,冷藏室的架子里孤零零地躺着两只洋葱,一罐何导送的爱尔兰咖啡豆,几瓶罐装啤酒。
  蔺今自嘲地笑了笑,从架子底部拿出一盒速溶雀巢,磨煮咖啡的精细技术活还是比较适合何况这样的文艺人士,在生活上,蔺今是标准的平民草根,不想睡觉的时候,一包速溶足矣。当然这点不能让何导知道,他嗜咖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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