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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人间见白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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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人心中应当盘算清楚。”

“太傅这话……”蒋嵩满腹惊疑的看著他,又看了看龙座上面目清朗的少年,脑袋里那根左摇右摆的弦嗡嗡作响,半晌才重新俯下身去,“臣,领旨。”

灵州城,城西角楼。

曲舜持刀而立,借著云层里漏出的稀薄阳光看向远处纷乱的沙场,眉间皱起,很有些焦急的样子。他身後的大将军,却一脸闲适,靠在椅上,向亲兵简短的问著战况。

“将军,这次北凉军队的主力攻的是灵州主城!”

曲舜回头看过来,喃喃道:“奇怪,主城两侧砌有弩台,箭雨密布,又加上墙体坚固陡峭,易守难攻,他们理应主攻两侧的启郡或是霍郡才对。”

“因为主城对著北凉原有三处城门,想要将他们困在城内,可就难了。”百里霂低声笑了笑,“看来他们这次又是收到了线报,所以对尹翟这条计策有些忌惮。”

“将军已料到他们能提前获取军情,”曲舜疑惑地问道,“那将军这次为何还要依照尹将军的计策布兵?”

百里霂摇头,敛了笑意:“尹翟的谋划虽然不错,但有一条与我的性子相悖,”他握紧手中的军令站起身,对著城下的辽阔草原,立誓般低语道,“我绝不会让战火烧到自己的土地上,北凉人要战,那就在北凉原上决一胜负!”

他说完这一句,挥袖转身,举起檀木架上的沈重铜槌,向著角楼上巨大的青铜牛皮鼓狠狠地敲了下去,沈闷的鼓声隆隆响起,湍急如惊涛骇浪。

离角楼最近的霍郡城门应著鼓声开启,冲出的不是主力重骑,而是一支骑射兵,领头的是尹翟。他们的马没有多余的负重,十分的快,转眼间整队人马便向著主战场疾驰而去。

曲舜在角楼上看著,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样一支轻骑直插入北凉的数万大军里,无异於螳臂当车,毫无应敌之力。他望著百里霂的侧脸,最终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心中的疑问。

仅带著弓箭的这支骑射兵在冲到灵州主城门的不远处时,陆续的勒停了马,北凉的侧翼部队看到了他们,立刻就挥舞战刀冲了过来。然而最前方的尹翟没有迎战,也没有逃走,带著他身後的数千人停顿了片刻。

如雷的鼓声再次响起,几乎是同时,尹翟抽出了背上的弓箭,连带著整支骑射兵的动作都没有丝毫停缓,数千只箭一齐对向了面前的北凉军队。随著尹翟忽然发出的大喝,箭雨铺天盖地的射了出去,穿透了敌人厚重的皮甲,也穿透了对方战马的头颅。

曲舜的眼瞳亮了亮,他听出来了,将军鼓声中总是连续的三记重响,这是有三支队伍,三支同样的骑射兵,在远处,他的视线所不能达到的更远处,以精湛的骑射将北凉的大军缓缓逼拢到了一处。

只要续箭的速度够快,第二轮的箭雨会更加密集。然而城外像是停滞了,领兵的尹翟在一轮箭後,竟收起了弓,带马向回退了几步。

身後的鼓声也缓了下来,沈重缓慢的,每一记都像是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木制的机括在主城两侧响起,两侧城门陡然大开,这让进攻中的北凉军队吃了一惊,很快一支先锋轻骑就试探著向左侧城门攻入。冲在最前面的是个年轻的北凉武士,他狠狠踢著马腹,似乎是怕下一刻面前的大门和搭桥就会合拢收起。

竹制的搭桥在马蹄的践踏下嘎吱作响,前方的城门里似乎有个黑影在摇晃,北凉武士抬起头想看个清楚。他的眼睛突然瞪圆了,用力的勒住了手中的缰绳,可是搭桥狭窄,更本容不得他转身。在这短短一刹,门内的东西直直冲了出来,将这年轻人的战马撞得飞了出去,他身後的同伴大为哗然,纷纷退开了些。

那是一辆怪异的战车,青铜为脊,推车的士卒藏在层层盾甲之间,两侧环绕的是重甲步卒和长戟兵,车前竖满了刀刃戟刺,而方才的那名北凉武士的尸体还残留著半片挂在锋利的刃上。

随著车轮声响,两侧城门推出的战车竟有上百辆之多,顺著之前骑射清出的道路不紧不慢的向前压近,两翼的北凉军队意识到了即将被包围的危机,纷纷向两边发起冲锋。随著一声令下,半月形的骑射军再次出箭,接连不断的压住了阵型。

“将军,”曲舜直直的看著远处的一幕,低声道,“北凉的战场上已许久没有车战了。”

百里霂点头:“轻骑的速度远快过车兵,所以往往战车刚刚推出,骑兵就会绕到它身後斩杀士卒,劣势太过明显。”

“所以将军想出了以弓箭制约对手的法子,加以战车围困,盾兵掩护,长戟隔击……”曲舜赞叹的说道,几乎停不下来。

“不,”百里霂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北凉军队这次之所以被围困,只是因为他们提前得到了军情,一个虚假的军情。所以,他们的眼睛只盯著主城,却忘了身後最危险的地方。”

曲舜连连点头,充满希冀的看著他:“将军,这一战是要胜了?”

百里霂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这个阵并非万无一失,它有一个弱点,那三面的骑射兵……”

他说到这突然住了口,转身看向了身後的灵州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将军?”曲舜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出什麽事了麽?”

百里霂再转过脸时,已换回了冷硬的神色:“备马,随我出城迎战。”

曲舜吃了一惊,却还是按著肩甲答道:“是!”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继续擂鼓。”

这是将军出城前下的最後一道命令,擂军鼓的士卒赤裸著两条肌肉虬张的粗壮胳臂,一记接著一记的向著巨大的鼓面敲击著。

鼓声中,最後一支精锐之师在赤金色的高大骏马後一路向著战场上进发。曲舜不得不狠狠抽打炭火马的臀,这才不至於赶不上逐日的速度,那匹马耀眼的毛发几乎化成了一道光,跑得飞快。

越往前,包抄在外围的矢阵就越加显露了出来,数千名弓弩手伏在战场的最後方,他们穿著一色褐色的皮甲,曲舜在颠簸中也能看清,西北方向的那一抹褐色正在一点点的溃散。

百里霂马鞭一指:“那里就是整个阵的弱点,只要敌军的援兵从骑射兵身後突破,冲开缺口,连带里层的车阵,都完了。”

“援兵?”曲舜加紧了鞭子,想要冲上前再看清些。

弓弩手们的长弓无法与敌军的重刀较量,不一会,便死伤了一大片,里面被包围的北凉大军立刻顺著这个缺口开始突围。

曲舜握著剑柄的手心忽的有些发凉,他离那支致命的援军不过几丈,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些援军不是那钦大汗王的重骑,也不是王帐的鬼影轻骑,而是──哈图佐。

就在他这稍稍一迟疑间,前方的将军已提著枪策马冲入了血色的重围,再也来不及多想什麽,他狠狠踢了一记马腹,领著身後的兵马也紧随著冲了进去。

空气中传来了一些不寻常的腥臊味,不是马匹的味道,那些黧黑的武士们照样没有骑马,也没有带著铺天盖地的猛禽,他们的身後几片灰色的影子来回逡巡著,忽然一名士卒失声叫了出来:“是狼!”

那的确是狼,草原上最多的那种,它们跟在哈图佐的武士身後,像是一群最驯服的狗跟著自己的主人,有几只正在不远处分食一名弓弩手的尸体,从他的腹腔里扯出肠子来,进食的神态小心而贪婪。

突然一支黑色的羽箭穿过人群,直直的射向用牙齿撕扯著的一匹灰狼,它被那支箭的力气带的侧退了几步才跌到地上,其余的狼都抬起头来,一齐看向赤金马上射出箭的那个人。

“将军……”

“狼而已,”百里霂微微眯起眼角,看著身後的士卒们,“常随我打猎的,谁没有杀过狼。”

他没有说错,不只是这些士卒,就连他们的战马也并不像其他马匹那样在狼群面前惶恐逃散,只是略有些不安,在原地打著响鼻。

他拈著弦,稍稍偏过头,向曲舜说道:“你看这群狼有多少?”

曲舜有些迟疑,也从背上抽出了弓:“大约三百匹,”他轻轻呼了口气,“以我们的人马,应付起来不难。”

“是不难,不过,”百里霂突然扬起缰绳向後退了几步,“等到对付完它们,北凉人早就突围离去了。”

他们说话间,对方的武士已长啸了一声,数百匹灰狼陆续向著他们扑了过来,霎时间几十支羽箭便射了出去,几匹极快的狼却已窜到了百里霂的跟前。

逐日长嘶了一声,骤然人立起来,碗口大小的铁蹄踩下,直将近前的灰狼头骨踏裂,脑浆崩了一地。百里霂抽出腰间的长剑,顺势挥下劈开了另外两匹狼的头颅,狼性狡诈奸猾,血影间不由得都退开了几尺,向两边避开了些。

身後的其余人也都陆续陷入了苦战,几匹狼先後窜近了一匹高大的战马,用利爪撕扯开了战马的肚腹,再扑上跌落到地上的士卒咬断了他的喉管。

曲舜在砍杀之际偶然抬起头来,却看见百里霂已越过了狼群,向著哈图佐的武士们飞驰了过去,他忙追赶了上去,喊道:“将军!”

百里霂稍稍勒停了马:“你听鼓声。”

曲舜喘著气,根本不用凝神去听,因为那鼓声从未间断,敲得人血管都沸腾了一般,几乎停不下手中的刀。

“这是绞合车阵的讯号,”百里霂摇头,“只是,还不够快。”

光是想想那些布满利刃的战车绞合的情景,曲舜就不寒而栗,好像耳边都能听见人的骨头和肌肉被挤碎的声响,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重新握紧了剑柄:“将军,哈图佐这次出现,也是因为那个内奸麽?”

百里霂神色一沈,蓦地挥动了手中的长枪,曲舜根本来不及回头,只看见半空中一个影子腾了起来,向著百里霂扑了过去。枪尖的光芒像流星一般滑落,那是令北凉最勇猛的武士也闻风丧胆的枪术,锐利的枪锋扎进了敌人的咽喉,巨大的尸身被甩了起来,又猛地落下,击在他的同伴们的身上。

这样的行为无非激怒了这群野蛮的武士,他们血红的双眼中充满著可怖的恨意,像闻到鲜美血味的饿狼,纷纷向百里霂的方向包抄过来。

“将军……”曲舜握剑的手心满是汗水,主将陷身敌阵实在是太过於危险,然而不等後续部队跟上来,逐日赤金色的身影就已穿过纷乱的敌军,直向哈图佐援军部队的更深处飞驰而去。

他显然是要去取什麽人的性命,但是究竟是谁的性命值得他这样以身犯险,曲舜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他策动坐骑,用炭火马坚硬的镔铁护甲撞向了蜂拥而上的敌人,不顾一切的跟了上去。

前方是一处不高的草坡,那里站著的一个肤色赤红的人影十分显眼,他的头发像狮鬃一样蓬乱,几乎遮挡了面目,胸口是硕大的生铁甲片,手里提著一把沈重的链锁,链子的末端拖著一只巨大的锤。

百里霂轻轻低笑了一声:“哈图佐的大首领,竟然也来了。”

他忽然跃下马,将缰绳丢给曲舜,自己只提著长枪向前面的坡下大步走去。曲舜一把接过,勉强压住声音里的颤抖:“将军,小心。”

在他的记忆里,将军已许久不曾与人步战交锋了,对方的大首领也拖著那枚沈重的巨锤缓缓迎了上来,将一路的青草都碾进了泥土里。那麽沈重的武器,应当无法防御住将军绝妙的枪术吧,曲舜在心中默默的安慰著自己。

两人相距还有尺余时便迫不及待的动起手来,然而,那拖曳著巨锤的铁链,在那人手中,挥动出去竟如挥鞭一般轻巧。链锁撞击间便将百里霂手中的枪杆牢牢锁住,百里霂虎口一紧,才勉强没丢了手中的兵器。他额上已泌出了汗珠,显然是出尽了全力,巨大的力量从锁链的那段传到枪杆上,使得这金铁般刚硬的名枪都微微扭曲了弧度。对手蓬乱的发间露出血红的眼珠,死死的看著百里霂,就在此时,百里霂忽然大喝一声,迸出一股力量扭转了枪势,将枪尖倒转入地,直插入泥土中,随即借著这点支撑腾空而起,一脚踢在首领的胸口上,靴後的马刺滑过他身上裸露的皮肤,鲜红的血液立刻流了出来。

而他的足尖刚落地时,就听得脑後一阵风响,沈重的铜锤已向著他的後脑勺猛地弹了过来,情急之间不及回身只能竖过枪杆去挡,堪堪与巨锤的攻势相抵,猛烈的震击像锋利的刀片撕裂了他的虎口。

两人各自受了轻伤,都退开了两步,略微喘著粗气。百里霂盯著敌手,低声用北凉话说道:“哈图佐已经摒弃了自由,甘愿俯首在北凉王的脚下了麽?”

对方的声音嘶哑而沈重,带著浓重的口音,模糊说道:“杀了你,就能回去。”

“回去?”

“家乡,吉沁尔草原,”首领发出呵呵的笑声,“大汗允诺的。”

“只要杀了我麽?”血液的粘腻粘在手心和枪杆间,火辣辣的痛,百里霂却笑了,继续用北凉话说,“真是可惜,你回不去了。”

敌手再次扑上来的攻势濒临疯狂,数十斤的大锤以惊人的力量一记接著一记的砸下,首领从喉咙里含糊不清的重复说著:“回去,回家乡去。”

“那你就……回去吧!”百里霂低喝著,将枪尖送入了对方的胸膛,带出一股浓腥的血浆,对手仰起脸,长久的看著草原上蔚蓝的天空,狰狞的脸上露出笑来。

百里霂回手,有些惊讶的发现,长枪似乎卡在了敌人的骨头缝里,竟没抽出来,他加了几分力气,再次抽回。首领的神色似乎很痛苦,血红的眼里却露出希冀来,他无声的张开了嘴巴,缓慢的张合著,枪尖终於抽离了他的胸腔。电光火石间,一只碧绿的蜥蜴从他口中探出脑袋来,向著百里霂微一仰头,喷出了一股腥臭的雾气。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战鼓声,铁蹄踏过草原的声音,士卒们砍杀的呼喊声,还有战马的嘶声都从耳边消失了,像是一把利刃将他从半生戎马的命运线上一刀斩断,使得他狠狠跌落到了未知的深渊里去。双臂失去了被铁甲包裹的冰冷坚硬感,温暖的如同泡在了热水里,让人昏沈的几乎想要睡去,再也不必醒来。

百里霂在暖洋洋的温水里舒展开筋骨,压在肩上十来年的重负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心底有什麽在不停地叫嚣著,但是他却没有费力去想。他看见温暖的阳光从云间渗了下来,照到他身上,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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