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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雀-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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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玄韵给关在哪里?”
“炼丹房附近的马槽里。”
“你去偷还是我去偷?”
“我去,还有,这不叫偷,这叫牵回自己的牛。”
“得手后呢?”
“到时候任阔雄还被你拖着,我从原路绕回,从后山回到这客栈,然后你再找借口离开。”
“这行动算不上复杂,但也不简单,只有我们两个人么?没其他的帮手?”
“绝对没有第三人。”
“我们两个人够么?”
“干这种事,人越多越麻烦。”
项恒露出胜利的笑容,道:“很好,只要得手,你立刻离开。”
宇文子乔也露出了同样的笑容:“我一离开,你也马上找借口离开。”
项恒看了看天色,道:“现在离子时差不多还有一个多时辰,我们吃饱肚子,然后动身。”
宇文子乔道:“嗯,这最好不过了。”
两人填饱肚子,轻手轻脚的离开龙门客栈,出了百草镇的牌坊,直径往仙鼎山的后山走去。
在路上,项恒问宇文子乔:“叔父知道不知道我们现在的行动?”
宇文子乔道:“他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因为就算他知道了,对这计划也无任何帮助,只不过多了个担心的人。”
“很好。。。。我们到了,这就是仙鼎宫的后山了吧,嗯,你瞧,前面那两个黑影,就是守山的人吧?”项恒身手指着十八丈外的两个黑影说道。
两条漆黑的影子身材很壮,每人手持漆黑的宝剑,漆黑的眸子盯着漆黑的角落,站在漆黑的夜里动也不动,仿佛连漆黑的死神都被两人给恫吓住了。
光看这气魄,项恒就能想象到仙鼎宫厉害的地方绝对不仅仅是治病救人。
“嘘,轻点,这是仙鼎宫后山唯一的入口,不能绕道,我们必须要把那两人干掉才能上去。”宇文子乔拉着项恒蹲在草丛里。
“干掉的意思是杀了?”
“打晕就够了。”
项恒道:“你先试着发两颗骰子,看能不能把他们打晕了。”
“小生现在没带骰子。”
“铁骰书生会不带骰子?而且为了今晚的行动,你没有不带骰子的理由啊?”
“有不带骰子的理由。”
“什么理由?”
“今晚我若用骰子伤人,那明日他们便知道是我宇文子乔干的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掩盖宇文子乔的身份,然后打倒这两人。”
“你怎么掩盖?”
宇文子乔从身后的羊皮袋里掏出一条木头雕刻成的手臂,递给项恒,道:“帮我把左边的空袖子整理一下,然后把这条假右臂放进去。”
项恒把假手臂放进他衣袖,用绳子系住,宇文子乔微笑着说:“这样就完全看不出小生是一个独臂人了,明天他们发现今晚有贼人入侵时,他们也绝想不到是铁骰书生干的。”
项恒叹了口气,道:“看来有时候断臂也是有好处的。”
宇文子乔用黑布蒙住了整张脸,只露出眼睛来,道:“仙鼎宫的人,剑法本就不差,我们上,小心些。”
虽说宇文子乔一身鬼祟的夜行衣,但他却是光明正大,大大咧咧的向两人走去,一点也不像偷偷摸摸的刺客。
难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保持君子风度?若真是如此,那他为何要穿上夜行衣?
就连项恒也觉得他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过去有些奇怪,可他现在不能问宇文子乔,因为他们已经走近两个侍卫。
走近才发现,这两个后山的守卫近看比远看更加魁梧,身高至少在八尺以上,虬髯和头发横生竖长的极其粗鲁,就连手里的剑看起来也十分不友善。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在黑漆漆的夜里看起来黯黑无比,黑洞洞的就好像死神的双眼。
两人手里的剑上,嵌满了珍珠宝石,和他们一身的黑色成了强烈的对比。
而这两双眼睛现在正盯在宇文子乔的小脑袋看,然后目光又落在项恒的脑袋上,警惕的说道:“这么晚了,你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前几天仙鼎宫刚被安凤光临过,这些侍卫不免都更加小心。
宇文子乔黑布蒙面,却还在笑:“这不是因为天气冷么,在下给两位爷驱驱寒。”
一人道:“阁下怎么个驱寒法?”
宇文子乔笑道:“让你们流点血,热血过肤,自然驱寒。”
两人一怔,紧握宝剑,道:“好,你看上去很有闯仙鼎宫的胆色,叫什么?”
宇文子乔打量一下自己:“你们真不认识在下?”
“不认得。”
他一身夜行衣,脸蒙黑布,能认出他是铁骰书生才怪。
宇文子乔爽朗一笑:“在下薛鹰,外号夜老鹰,两位真没听说过?”
“没有。”不是两人没听说过,而是江湖上根本没这号人物。一旁项恒暗自偷笑,宇文子乔可真狡猾,今晚的行动结束后,罪名就会都推到“夜老鹰”“薛鹰”的头上了。
一人把目光投向项恒,道:“那你又叫什么?”
项恒哈哈一笑,道:“我叫徐平,人们常常提起的虎头刀,就是我。”
“也没听过。”这两个侍卫觉得废话说的未免有点多,已经拔出了长剑。
宇文子乔和项恒也觉得话说够了,自己两人的罪名已经推的一干二净,所以在两人拔剑的一瞬间,就一起扑了过去。
仙鼎宫的侍卫,每一个都至少练了十几年的剑,满宫的侍卫交织成的网,足以防御天下任何刺客。
但这一切,在项恒和宇文子乔两手的情况下,都化成了天边的黑云。
很快的,几乎就在一瞬间,没有一点的声响,“夜老鹰”切出一掌,“虎头刀”飞起一拳,眼前的两个侍卫就晕了过去。
项恒心里忽然有很安稳的感觉,宇文子乔的能力并没有因为断臂而减弱,他笑嘻嘻的说道:“你手脚比我想象的快。”宇文子乔微笑不答。项恒道:“那我们走吧。”
宇文子乔道:“等一下,我们还有件事情没做。”
“什么事?”
宇文子乔从身后的羊皮口袋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银票,项恒问道:“干什么?”宇文子乔把几张银票扔到以躺倒在地的两个侍卫旁:“这是给他们疗伤用的。”
项恒苦笑着道:“你果然是个君子。”宇文子乔看了看手中的地形图,又看了看四周。“往北,走五十丈就能看见任阔雄了。”宇文子乔道:“然后再往北七十丈,就是炼丹房了。”
“那你躲在我身后,我看见任阔雄时,你先躲在暗处,等我把二十四个护卫都引过来时,你再动身去炼丹房,这样有助你行动的自由。”
“我们最好定个暗号。”
“边走边想吧。”说完这几个字,两人就猫着腰往前走去。
项恒忽然想起什么,问宇文子乔:“我一直忘了问,子时的时候,任海莉这个女人又在哪里?”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梳妆台前。”
“她是在化妆?”
“主要是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
项恒苦笑着说:“我可不管她坐在梳妆台前干什么,我只想知道她会不会一坐就直到天亮。”
宇文子乔道:“一夜不敢说,半夜是有的。”
“这种自恋的女人真他妈麻烦。”
“可这种自恋的女人竟然也喜欢安静,她的阁楼离炼丹房很远,是整座仙鼎山最安静的地方,应该不会惊动她。”
明月当头,月下有人喝酒,旁边还有优雅的笛声,子时的月,子时的乐,子时的酒和人。
在如此诗意的月下,边赏月边喝酒的人却不是项恒,这个人没有项恒一半的优雅。这个闻笛声、赏乐、喝酒,从他的兴趣爱好上,大家一定认为他是个很有品位,很懂得享受的文人雅士。
可惜错了,姑且不管这个人的爱好如何,至少这个人的外表已经低俗的不能再低俗。
为什么?因为这个人叫任阔雄。
任阔雄,多么粗豪的名字,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粗豪。甚至比他女儿更粗豪。除了身高以外,他的体重、食量和酒量,都比她女儿高出一倍。
他的脸也比他女儿大一倍,只不过他的脸比任海莉的脸要和气很多,看起来没有一点奸诈狡猾,甚至就像弥勒佛的脸。
他的块头的确要比他女儿大出很多,由于肚子过大,他甚至看不见自己的脚尖,坐的石椅就是证明,能让任阔雄坐的下的石椅,世上唯独这一张,他的床也是石头做的。因为他的床和椅子若用竹子或木头做,根本就承受不了他的重量。甚至他的石椅和石床也开始有裂缝了。
据说他曾经因为太过迟钝,走路时摔倒了,结果压死了三个身强体壮的护卫,护卫的骨头碎了,尸体下面的石砖也碎了。
很难相信像他这样的人却有着妙手回春的艺术和炼丹术,也很难相信这种人会懂得享受。
难道越胖的人就越懂得享受?
不可否认,他有钱,虽然没有宇文涛的一半多,但那些钱财已足够他花上一十八辈子了。华丽的衣服,奢侈的配饰,他的拇指比宇文涛的拇指大一倍,所以拇指上的扳指也比宇文涛的大一倍,粗脖子上挂着根粗金链子,大手腕上还带着个大金镯。
他的人巨大,剑却是一般的长短,剑上嵌满了钻石金银,是整个仙鼎宫里最奢华的剑,像他这么有钱的人,剑当然是被随从拿着的。
他现在身边就有四个人,一个吹笛子的乐师,一个专门负责抱剑的随从,还有两个身高七尺五寸虎背熊腰的护卫。
任阔雄现在简直享受极了,蛇胆酒虽然有点苦,但是一边赏月一边闻笛声,那种感觉却是甜滋滋的,甜的他嘴角露出了微笑。
有个人比他更想笑。
项恒看见这尊坐在石椅上的弥勒佛时,就觉得特别好笑,很想放开嗓门痛痛快快的笑一场,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嗯!?”任阔雄不微笑了,皱起眉头,转过头去看一侧的草丛,乐师、抱剑的随从和两个护卫也把目光投去,或许是任阔雄的耳朵大,听力特别好:“什么人?”
任阔雄说了这三个字后,两个护卫就握紧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乐师也移开了唇边的笛子。
笛声停下,天地间一片寂静。
然后任阔雄和他的四个随从就看见一个黑衣人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全身和夜色一样黑,脸上蒙着黑布,只有双眼露在外面,手里还提着一件被黑布包着,像棍子一样长的东西。
黑衣人缓缓向前走来,任阔雄忽然喝道:“你是谁!?”他说完这三个字时,就听到“呛!呛!”两响,他身后的两个护卫已拔剑在手。
项恒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任阔雄前面三丈。
任阔雄放下装着蛇胆酒的酒杯,很吃力的从石椅上站起来,从贴身随从的手里接过宝剑,眯着眼睛瞪着项恒看:“阁下不会说话?”
项恒摇了摇头。
任阔雄的脸色忽然沉了下去,他忽然想到,这个人能来到这里,就表示后山的两个侍卫不是被他杀了,就是被他放倒了,道:“你摇头的意思是不会说话?”
项恒咳嗽一声,道:“我会说话。”
任阔雄笑了笑,道:“既然会说话,那很好,现在我问你,你是谁?这么晚了来仙鼎宫干什么?”
项恒也笑了笑,道:“来动刀子的!”
“动刀子?找死!”这五个字不需要任阔雄说,他那个替他抱剑的随从会替他说。抱剑的随从对着项恒怒喝一声后,又吹了声很响亮的口哨,清脆的口哨传出去很远,仿佛月上上的嫦娥也能听见。
哨音一落,任阔雄就道:“很好,敢来仙鼎宫动刀子的人可不多,你是哪一个?”
“我就是我。”
“我在问你姓氏名谁!”任阔雄有些恼了,所以他拔出剑,剑尖指着项恒,喝道:“老子在问你话呢!”这个跟弥勒佛长的很像的人,生气时的表情却又和阎王很像。
项恒干笑了几声:“哟!哟!任先生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任阔雄道:“一个黑衣人在夜晚里闯入我的地盘,打扰了我的饮酒的雅兴,还撂倒了我两个守山的卫士,你说我能不发火?”
项恒苦笑:“能。”
“而且这个黑衣人还说要在我的地盘动刀子,你说我能不能生气?”
项恒还是苦笑:“也能。”
任阔雄道:“那我现在问你,你姓氏名谁?哪里人士?何门何派?为何夜袭我仙鼎宫?”自从飞霄金凤安凤从仙鼎宫的炼丹房里偷走一批丹药后,任阔雄和她女儿就变得小心了,也变的疑心了。
项恒还是没有回答自己是谁,因为他有不回答自己身份的原因。
草丛开始发出“沙沙”的声响,不是被风吹的,而是被人踩过发出的。二十四个方才被抱剑的随从用口哨召来的持剑护卫从四面八方围来,十二个护在任阔雄的周围,还有十二个把项恒团团的包围了起来。
“呛。。。呛。。呛呛!呛呛呛!。。呛!!”二十四个侍卫纷纷拔剑在手,拔剑的动作熟练而沉稳,甚至可以说是没有破绽。
任阔雄这时说话的语气也变的嚣张了,迟钝的舞动着自己手里的剑,却很快的说道:“最后问你一遍,你是谁!不说就宰了你!”
项恒叹了口气,用余光打量了下二十四个护卫,确切的说,他是在数护卫的数量。的确是二十四个,于是项恒高声说道:“在下姓徐,单名一个平字!人称‘虎头刀’的便是我徐平!”
江湖上当然没有徐平这个人,更没有虎头刀。项恒和宇文子乔两人既然是来仙鼎宫盗丹药的,那当然不能用真身份了。
等到明天早上时,任阔雄和任海莉就会满世界通缉一个叫徐平和一个叫薛鹰的人。
在这种时候,项恒若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岂非比说出一个假身份更简单?但他为什么要捏造呢?
因为二十四个护卫都已经被自己引来了这里,所以项恒大声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这是他和宇文子乔所定下的暗号。
躲在暗处里的宇文子乔一听项恒报完自己的身份,就知道仙鼎山后山的二十四个侍卫都来了,所剩的只是炼丹房门口的两个护卫而已。
仙鼎山整座后山的护卫现在只集中在一点了,宇文子乔绕过这个点实在是太容易了,他施展开轻功飘在去炼丹房的路上,如入无人之境,他觉得得意极了,当他看见炼丹房的朱漆大门和两个守门的护卫时,他更得意了。
项恒也很得意,所以他笑,笑的愉快极了,这种笑甚至是在嘲笑任阔雄的愚蠢,抱拳一揖,道:“任先生误会了,徐某人说的动刀子,并非您想想的那种动刀子。”
任阔雄道:“哦?动刀子分种类?”
“当然。”
“那你是那一种动刀子?”
“我动的当然是我的刀子。”项恒伸手去解无羁刀外面包着的黑布,他的指尖刚触到,身边的十二个护卫就吆喝着向前踏了一步。项恒微微一笑:“放心,这不是暗器,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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