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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饭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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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姑娘手里的鹌鹑成了一只怪物,它头上一撮毛,两个翅膀尖上一团毛,再就是一个张开成扇形的小尾巴。胖姑娘抓起身边的一把大剪刀,利索地把两个翅膀尖及两双脚连毛带肉地剪掉,顺手抹掉鹌鹑头上的毛。紧接着,她又把剪刀张开,插进鹌鹑的胸腔,咔嚓一声剪到底。

香香饭店 二(3)

一团白雾从鹌鹑的身体里袅袅升起,就像天冷时人嘴里哈出的一口气。我想,如果鹌鹑也有灵魂的话,那团白雾该是它升天的灵魂了。胖姑娘把鹌鹑的胸脯拉开,扯成一块平板,让我看到胸腔里那个淡紫红的心脏和两片肝。我还想再看点什么,胖姑娘手里的剪刀已飞快地舞动起来,连挑带剪,咔嚓咔嚓,三两下就把内脏及尾巴剪进一边的垃圾堆里。
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一只活蹦乱跳的鹌鹑便变成了一块血红的肉。更可怕的是,已经没有心肝五脏的鹌鹑那眼睛还会一眨一眨的,浑身还在抖动,就像天冷时人穿少了衣服那样,直看得你毛骨悚然。
胖姑娘血红的手又伸进笼子……
转身离去,我觉得有点冷,每次到这里站一会都会有这种感觉,就是艳阳高照我心里都阴森森的。可是,为什么隔三差五老想着来看呢?我的思维再次回到想过很多次的老问题上。这种血淋淋的场面我改变不了又割舍不下,只能说明潜意识里我是嗜好血腥的。可是,我胆子天生就小怎么会嗜好血腥呢?我想,啊!也许是对未来没有一点把握,焦虑导致心理变态了。
对!是焦虑。几个月了,饭店天天在亏本。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我还能走多久?

香香饭店 三(1)

菜市场里人已经很多,入口处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我把自己融入进去,眼睛盯住前面一双黑布鞋、一个老太婆的两只脚,踩着她的脚印慢慢地向前移动。
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手脚像被绳子久捆后嗖地一下松开。我抬起头来,人已经站在马路边上。四处看了一眼,我穿过马路,拐了个弯,然后走进一家卖早点的小店。要了一碗豆浆、一个包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其实,我饭店里每天都做早点,要么吃米线、要么吃面条,每人不由分说端起就是头大的一碗。最初的时候,盯着那个大碗我心里就发虚,因为里面装了我一天的口粮,怎么可能一口气吃下去呢?于是,我告诉姑娘们给我改用小碗,说早点早点意思一下就行了。
她们听话地给我改成小碗,可仅一两次后端到我面前的又是满满的一大碗。
渐渐地,我看着大碗里的东西不再像初初看到那么多了,尤其听着姑娘们稀里哗啦往嘴里扒拉面条的声音,竟会产生一种强烈的饥饿感。一个星期后,大大的一碗面条我能轻松地吃下去,而且风卷残云般吃它个精光。过后,还能到厨房抓点可口的小东西吃下去。
我变得能吃了,胃口好得让自己目瞪口呆。记得小时候粮食紧张,爸爸为了告诉我们少吃饭一样可以活下去这个道理,常念叨:“肚皮是棕,越撑越松。”当时,有的只是饥饿感,谁会认真去领会这句话的含义?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细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呢!人的肚子是能伸能缩的。
这般胡吃海吃的结果,使我很快像个气球似的鼓胀起来。那天,我习惯性地把两手往腰上一叉,竟吓了一跳。天!我的腰呢?这手怎么像叉在一只水桶上。慌忙伸手在背上捏了一下,厚厚实实的一把,就像案板上的一堆肉。
我的手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心里十分悲哀。就在那一刻,啊!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常听人说,女人一过三十吃东西就不能像十七八岁的姑娘那样任性了,美女变肥婆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不知不觉中,客人们来吃饭见我便说:“哟!老板娘,你发福了。”
这话听着让人心惊肉跳!我干巴巴地笑着,伸手到背上使劲掐一把,以此泄恨!
我开始减肥,对自己说少吃一点。可是,一听到姑娘们稀里哗啦吃东西的声音我便会不自觉地进入一种状态、一种近乎运动场上你死我活的竞争状态,好像少吃一口意味着我无能一样。等想起减肥,满满一大碗面条已装进肚子里。
悔恨不已!
思来想去,我意识到约束自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吃早点时不要跟她们掺和在一起,远远地躲开。
吃完早点,我慢慢往回走。商场门口人来人往,行色匆匆,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赶着上班的。住在店里的人起得比较晚,这时也打开卷帘门蹲在一边刷牙了。
离商场大门二十米处,有一家“四川饭店”。四川饭店再往前走三十米,便是我的“香香饭店”了。说来,“香香饭店”这店名还是个文化人帮取的呢。当时我并不喜欢,觉得太俗。可他说,大俗便是大雅。现在看来,万幸取了这么个名字。其实,饭店就是饭店,一个吃饭的地方。雅也罢,俗也罢,一旦融入其中也就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在我们两家饭店中间,是个人行天桥。所以,从人行天桥左边下来的,一般是去四川饭店。而从右边下来的,肯定是到我的香香饭店了。附近就我们两家饭店,说不清为什么,我们的关系有点水火不相容,就像人们常说的一山容不下二虎。
记得当初装修时,四川饭店的老板来过我店一次,他是个四川人,精精瘦瘦,眼睛大大的。那天,他来要水泥,进来后眼睛四处溜了一圈,然后拿着水泥嘿嘿地笑着走了。就在四川饭店快要装修完的某一天,老板带来一个高高大大雄赳赳的女人。这女人眼睛不大,眼皮有点泡。那眼神啊!就像两把尖尖的刀,看你一眼便会刺得你疼疼的,哪怕转过身去你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女人,便是四川饭店的老板娘。
我的生意比四川饭店好。卖饭时,四川饭店的老板娘便抬个凳子坐在门口远远地盯着我们,犹如一架塞满弹药的大炮准准地对着我的香香饭店。这时,饭店里的姑娘们会变得欢天喜地的,她们争先恐后地跑进来,叽叽喳喳地对我说,就像我悄声无息地在跟那女人较劲似的。实在说,我一点都得意不起来,心里反倒会发虚,总觉得那个足智多谋的女人心里正策划着什么对我不利的阴谋。
我店里没有厕所,必须到商场公厕方便,这是不得已的事。每次从四川饭店门口经过,坐在门口的老板娘都会用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像是被人突然推到了舞台上,我手手脚脚往哪里放都不知道,就连走路都别别扭扭的。
为什么会如此怵她?说不清楚,反正从她面前一走我就不自在起来,那情形就像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亏心事一样。由于这个莫名其妙的缘故,我尽量避开她,偶尔上厕所面对面地碰到也佯装看别的什么把头掉开。
上星期一午饭后,我正在吧柜里看送酒来的单子。忽然,喧喧闹闹的姑娘们莫名地安静下来。我抬头张望,一眼就撞到四川饭店老板娘高高大大的身体上。只见她手挽着自己店里的一个小工,像座大山似的竖在我饭店门口,长长的身影黑黑地伸到饭店中央。

香香饭店 三(2)

她冲我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往吧柜上一靠,顺手抓起支圆珠笔熟练地转了一圈说:“老板娘,你生意真好!我们今天来向你学习学习。”
这分明是个男人在说话嘛,嗓门粗粗的,音域宽广,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里发出。不由自主,我一哆嗦,手中的笔一下就掉到吧台上。为掩饰失态,我哦哦地应着走出去站到她身边。
她舒心地吁了口气,笑了,嘴巴像大门似的打开。接着,她一手搂住我的肩,用力揽进怀里,稀里哗啦地摇晃了几下问:“我能上去参观一下你的装修吗?”
我心里正为自己刚才那一哆嗦尴尬呢,听她这么一说,赶快连声说:“行行行,你只管上去看便是。”
她先细细地看了一阵楼下,然后开始上楼。我跟在她身后,到两人站在同一条平行线上我暗自比了一下,发现比她矮半个头。
在楼上慢慢地绕了一圈,她心满意足地回过神来,发现了站在一边的我。也许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吧,她挽住我的手,从头看到脚,又十分夸张地把我撑远了看了一阵,最后咂巴着大嘴说:“哟,你真漂亮!不是本地人吧?这水灵灵的皮肤昆明可不多见。跟我说说看,你擦的是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我自知皮肤一般,知道她在套瓷,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懂得这时我该相应地说上几句恭维话。可说什么呢?任何恭维都有讽刺她的嫌疑,没准她会因此对我产生一种仇恨呢!这样一想我真的说不出话了,哼哼哈哈地应着,干巴巴地告诉她我是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心里只巴望她快些走。
终于,她在门口摆摆手跟我说再见了。
我机械地跟着摆摆手,说欢迎经常来玩,说慢走。直到她真的转身离去我才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就像放下一个什么沉重负担一样。
小芹蹭到我的身边,眼睛盯着那女人的背影说:“老板娘,你怎么真让她上去了?我看这骚婆娘没安什么好心!”
咂巴了一下嘴,我让自己完全松弛下来,然后满不在乎地说:“就看一下能如何?”
小芹说:“她就是想知道我们的生意为什么比他们好!”
我笑笑没有吱声,心里清楚这样走马观花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做餐饮,功夫不在装修上,要不怎么会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说法?
转身走进吧柜,回想着刚才面对那女人的心情。真怪耶!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我如此畏惧?好歹在商海混过几年,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何曾怕过谁了?
……
走着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四川饭店门口。寻思着那老板娘还没有来,我便向里面瞟了一眼,不想正撞在她盯住我看的眼睛上。我想把眼睛挪开,可她比我还快地把眼睛从我脸上挪开了,并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四川饭店的桌布是橘红色的,地砖是花瓷砖,到处擦得光光亮亮。我的眼睛四处看了一圈,往楼上移去。这时,老板娘冲一个正从楼上走下来的小工粗着嗓门说:“大清早的,正经事不做你逛来逛去发什么骚?春天还没到呢!就按捺不住了吗?”
这分明是在骂我嘛,只是脸没对着我罢了。腾地一下,我浑身都热了,赶快把目光收回,匆匆向自己的饭店走去。
远远地,见饭店门口的炭火旁一溜地放着五个八磅热水瓶,水已经烧好。火上放着一口大锅,春花正往锅里下面。饭店门口,一铺摊地堆着买回来的菜,春燕、小兰和小梅在闷头拣,小香拉了根皮水管在路边一个大盆里洗。厨房里,郭平背对着我正在炸干菜,小芹在切配料。
走进饭店,地上到处是水,桌布一团地扔在一边,桌上胡乱地堆着些东西。一张张桌子没铺桌布,就像商店里的模特儿没穿衣服一样。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一见饭店这般光景我心里就觉得特别荒凉。想着刚才四川饭店老板娘骂人的话,我没好气地说:“地上哪来那么多水?还不快把菜拣了收拾一下,都几点了?客人来了跨得进来吗?”
没有人吱声,大约谁也弄不清这乱七八糟的场面该由谁来承担责任。小芹伸头张望了一下,冲我喊道:“老板娘,海带切好烫好了,你进来配配佐料。”
开张至今,凉菜的佐料一直是我配。过去,大家都公认我做的凉菜好吃,我也自以为是。于是,开饭店后,我便把自己这点小伎俩当成绝活拿出,声称是香香饭店的一道特色菜。到饭店快关门时我才遗憾地发现,其实,郭平拌的凉菜比我拌的好吃。
这事让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凡事只要开了头,以后就会遵循一种惯性了。如果一个聪明的女人第一次去婆家,做饭时她是不会显露山水的,死活说不会做。这样,给大家造成一种她真不会做饭的印象,也就不会有人指望她做什么了。结婚后,她便能脱胎换骨地变成另一个人,金枝玉叶般地很少做事。偶尔心血来潮进一次厨房,会出人意料地产生一种效果,使丈夫误以为是爱情让她变得能干了。于是呢,对她怜爱有加充满感激,两人的感情也因此升温。
当然,这种小花招只适合漂亮可爱的女人去耍弄。如果一般女人去效仿,那就相当于自掘坟墓喽!

香香饭店 四(1)

最近,饭店里的姑娘们常叽叽喳喳议论一个叫阿俊的人,我不止一次地听她们说起。其中,春燕最起劲,她好像很喜欢这个人。我猜想,这个阿俊可能在商场某个公司打工。据我所知,阿什么阿什么是广东、上海及江浙一带对人的习惯称呼,也许这个阿俊不是云南人。
这天从菜市场回来,一进门便见春燕斜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冲小兰说:“还犟嘴呢!不喜欢阿俊你见了他为什么会脸红?”
小兰生气了,板下脸骂道:“谁不知道你一有空就到他面前摇来摆去?你骚你的拉上我干什么?”
我看着她俩,好奇地问:“你们一天到晚阿俊长阿俊短的,他是谁?几时叫来让我看看。”
小兰看了春燕一眼,不无挖苦地说:“叫春燕带你去,她像只发情的母狗一天到晚去人家门口转,熟得很!”
春燕脸红了,骂道:“你说话给老娘好听些!谁到他门口转了?”
小芹哎哟哎哟地笑着“呸”了一声骂道:“两个不要脸的骚货,让别人听到真不知你们那×脸往哪里放!”
小兰白了春燕一眼,噔噔噔噔上楼去了。春燕摇了摇头,说上厕所,然后,袅袅娜娜地向商场走去。
春燕走后,大家都安静下来,我左看右看插不上什么手,便走进吧柜拿出本书来翻。一会儿,几个姑娘拣着菜又小声地议论什么了,认真去听,还是阿俊。
春花说:“阿强的铺面就在阿俊公司的斜对面,这阵子春燕肯定又到那里去了。她一天要往那里跑好几趟,表面上是找阿强玩,心里八成想着勾阿俊。她就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过,阿俊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帅的一个,像个电影明星一样。”
小香哟了一声说:“阿俊有那么大一个公司,每天车出车进的,人长得又帅,怎么会看上春燕呢?就连一般城里姑娘怕都不入他眼呢!”
小兰哼了一声说:“就是。春燕除了骚点还有什么?只有不正经的男人想沾沾她,过后也就不认账了。你们难道没发现,每次春燕身边的男人都是不同的人,而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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