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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天涯by 张尽-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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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番话,一方面是为自己捐献的家资分辩来源,另一方面更是含沙射影,向众官吏剖析利害关系。

  郭倥真是好生机灵的一个人,若他能够将这份灵敏放在理政方面,却不知有多好。

  我心里感叹,也不为己甚,微微一笑道:“郭大人忠心可喜,但家有负累,尽数捐出家资,也不可行。诸位大人也是一样,捐资平定城北疫事,只需量力而行。凡有捐资,一律以功相记,不必顾虑。”

  众官的脸上神情这才稍微轻松起来,道谢站起,我等他们话声平复下来,才轻咳一声,慢慢的说:“本官将缓解城北疫事物资紧缺一事托付给了诸位大人,但有一件事须要跟诸位说清楚若是有人因此而再生贪戾之心,敲骨吸髓,意图从百姓身上填平今日之缺,本官决不再饶。”

  有这种打算的官吏,只怕不在少数,因为我这话一说,众官员大多都目光闪烁。

  我伸出双手,看着手掌上的纹路,淡淡的说:“新朝尚未制定朝纲,对于官员的奖惩没有定数,但城北政务,我可以独断专行,只盼诸位大人千万莫要撞到我的手里,来测试我理政的能力。”

  

  第二十八章乐康乱

  众官散去,我吩咐财府司的长史彭绍侯留下,同时也请年社明和刚才在大乱中还敢和我正面对视的五名官吏到司衙府台的官厅稍坐。

  这司衙大堂占地虽阔,却是不是实用的地方,真正的司衙府台办公的地方是官厅。

  年社明他们走后,我才在司衙大堂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按住剧跳的胸腔,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的把头脑里纷乱的情绪平复下来。

  “公子是不是有些头痛,想休息一下?”

  我揉揉太阳|穴,试图将大脑里隐隐作怪的痛感去掉,听到连会的问话,不禁苦笑:“我还有空闲休息么?”

  连会没有说话,我肩膀上却有双手搭了过来,试图帮我松驰后颈上僵硬的肌肉。我脑筋混沌,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当是司莫或连会,吓了一跳,赶紧睁开眼睛,跳了起来:“多谢啦,不敢劳烦!”

  跳起来才发现帮我按摩的竟是小小,小小面色阴沉沉的,也不知在想什么。我看到他阴沉的面孔,神经立即紧绷,理智全部回笼。心里对自己行为产生的自厌恼怒和愧对沈家、愧对城北百姓的情绪都被压到了一边。

  把连会和司莫支去和郭倥一起整合城北司衙行政体系后,我带着小小远远的甩开一干护卫,向官厅走去。

  “小弟,你有什么话要问我么?”

  小小静默良久,轻轻的问:“二哥,你真要把城北的大权委付于那些贪官污吏,而不理沈家的冤屈吗?”

  我轻轻的反问,也自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追究下去,城北司衙还有几个人够资格站在这里?城北的政务怎么处理?瘟疫怎么办……

  小小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说:“二哥,你教过我,‘两害相权取其轻’,你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因为我们初来乍到,所有事务皆不熟悉,会被他们架空?若把这些人撤去,难以找到合适人人接掌政务,而且新人接掌事务,不能立即熟悉,二则新人未必就能比他们好。贪污受贿还有办法事后补救;可疫病的救治迫在眉睫,如果还不能政令畅通,恶化下去,造成的损失却是没有办法补救的……只是这样,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对沈家太不公平。对那些卷宗里隐藏着的种种冤屈,更不公平!

  在听到种种冤案的时候,我也曾想象过自己若有大权在握,必定一扫恶彰,平尽天下冤,怎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大权在握了,却做了与志向完全相反的事。不止没有平定冤屈,反正参予了制造冤案的行列!

  小小毕竟出身于权力漩涡的中心,对政治有股天生的敏锐。虽然迷惑,却可以很快的分清其中的轻重缓急。只是他虽然明了其中之意,言语中对我的作为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少年意气,见路有不平,立有义愤,本就该如此。我一直都担心小小沉溺于国仇家恨,把该有的热血都抿没了,听到他此时的话,虽然心里隐隐有些发痛,却不禁有些欢喜。

  我脚步一顿,看着小小,认真的说:“小小,无论尊卑,不分贵贱,人命都是上天的恩泽,是不能权衡轻重的。我的做法,也不是出于这样的缘由,而是因为逝者已矣,就算我把城北司衙的人全部杀了给沈家人报仇,沈家人也活不过来。但再给一个机会给城北这些官吏,如果他们能够知错既改,不仅能少伤人命,更能救无数人的性命。”

  小小默不作声,我加快脚步,走进官厅,彭绍侯等人见我进来,立即起身。我止住他们的礼节,也不赘言,直接问道:“除去财府衙的彭大人以外,还有哪位大人精于财物流通的统筹运算?”

  我这话问出,众人愣了一下,才有个身穿九品官服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他料想我不一定清楚他的名字,索性连名字也报了上来:“下官余鉴略通一二。”

  我一扬眉,用轻松的语调微笑调侃:“余大人切勿谦虚,请直叙己能。事关重大,本官须得量才而行。”

  余鉴一怔,众人都有些想笑,年社明踏前一步替余鉴回话:“余大人本是漕官,曾经掌管安都物流,论到财物流通的统筹运算,没有人比他更精通了。只因在旧朝时清白难污,得罪掌政权贵,才被贬到这城北司衙。”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脱口问道:“可是四年前旧朝皇帝南巡归来时,跳入运河救一名跳河自尽的宫女的漕官,余鉴筹明公?”

  我这话一出,众官都神色一动,惊讶溢于言表。

  余鉴也极为惊讶,脱口而出:“大人怎么知道?”

  我怎好说自己当时就是在船上,眼看着事情的发生?含混一笑,拱手道:“留随与筹明公虽然素昧平生,但久闻筹明公清正仁爱之名,想不到今日竟能在城北相见!”

  想想余鉴本是三品大员,竟被贬到这城北司衙来当无名小吏,随着安都城破而落到我的面前,使我顿添助力,当真是天大的福气。

  余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躬身道歉,我高兴的拉住他,阻止他多余的礼节,开怀大笑:“苍天有眼,竟叫我在这急难时刻遇到筹明公!筹明公,我已经把治疫的大权交给了六道门的管鬼祖管先生,可是我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帮他调动治疫物资的能员,你愿意为了城北的数十万百姓挑起这千斤重担吗?”

  余鉴愣了一下,回答:“大人如此厚爱,下官受宠若惊。”

  我敛下笑容,定定的看着他,认真的说:“筹明公身处城北,自然比留随这初到者更明白疫情。留随此举,不止是一人的私心,更是城北百姓的愿望啊!”

  余鉴神色俱动,这次却是诚心诚意的回答:“大人放心,余鉴必定竭尽所能辅助管先生。”

  我松了口气,转头看着年社明,微笑:“晦如兄,管先生虽然精于医术,却不通人情,我想找两个在人事上可以让他倚为左膀右臂的能员,好让他治理疫病的一切想法都可以顺利的推行。这件事,晦如兄可愿鼎力出手?”

  年社明脸色阴沉,显是对我刚才烧掉沈平礼遗留的卷宗一事心有芥蒂,躬身回答:“下官遵命。”

  我让年社明去帮助管鬼祖,一方面是因为他在沈定跑出来闹事的时候见机极快,处理也得当。另一方面却是他虽然接受了我处理沈平礼一事留下的局面,没有大闹,心中却终究有不平之意,已经招了众官之嫌,就算众人暂时不敢使计陷害,也实在不宜再与郭倥等人处在同一衙门之下。

  除了年社明,还要一人去助管鬼祖,我正想开口询问,一旁站着的四名官员里,竟有两人同时出列,自动请缨。

  我问清二人都是长于人事协调,一个原职在刑衙司,另一个原职在户政衙,考虑到户政衙立即便要对城北的所有人口进行一次排查,重新整理户籍,也需要能吏,便将刑衙司的那名官吏派去。

  我和财府司长史彭绍侯就治疫物资和城北司衙日常运作物资分割一事稍作商议,将盖了城北司衙大印的任命书送到余鉴等人手里,我正色道:“此去需与疫病患者亲近接触,诸位务必小心,防护措施万万不能疏漏。”

  三人齐声答应,我想了想道:“几位大人手下得力的人,只要带走不会影响原职所在的政务处理,也可以带去。”

  三人都喜动颜色,连连道谢。

  我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他们在城北司衙呆的时间久,都有可用的得力手下,我这上任的新官,比起他们来可差得远了。虽说有司莫和连会,可他们一来非本地之人,于城北的情况了解也限于书面所得,人面不熟,在与众官协调办事方面需要时间上手;二来他们现在都还被政务交接之事缠着,那也是一时片刻无法厘清,却又不能轻忽的琐碎事。

  年社明等人前脚走,城北的两百多名里长后脚就来拜见新任城北司衙府台了。

  里长虽然身份半民半官,却是官府和百姓最重要的沟通桥梁,也不容轻忽。

  这些人都是嘉凛入城后以军法统治地方时匆忙挑选的,品性良莠不齐,只有一点堪用,就是他们对新朝有极高的企盼心,想趁着新朝未定时立功建业,成就一番荣华。

  他们功利心既切,又出身市井,少了官员那七拐八弯的心思,偶尔冲出两句粗话。我几年没听到这么粗鄙的话了,既觉得刺耳又觉得亲切,想想不禁好笑。

  跟这些谋算心简单的人沟通起来,可比那些官员直白痛快多了。饶是如此,等这些里长拿了安民告示走后,我还是累得眼冒金星。

  处理这些,需要时间,偏偏目前我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加上这还是我头一次理政,忙来忙去,一团混乱,顿生焦头烂额之叹:“必须要找几名幕僚来帮忙处理政务才行……”

  我这一叹,令连会和司莫心有戚戚焉,从各位里长交上来的现况实录文件里抬起头来,出言支持。

  我简直把他们两人当成了全能者来使用,办理细务交接,整理卷宗文案……虽然他们的确能力出众,短时间里可以支持住,但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当前除了自己要努力外,也需要招几名可以出谋划策,协助理政的幕僚。

  要熟悉城北的实况,会出谋划策,还有理政能力,这样的能人,却该去哪里找?

  正想召名衙役过来问问城北司衙退避不仕的几名官吏的情况,衙役却已经先一步领着城安衙的长史贺宽和他的师爷进来了,我见贺宽脸面紧绷,神色有股掩不住的愤懑悲恨,更多的却是彷徨无措,不禁吓了一跳:“贺大人,出什么事了?”

  贺宽神色一动,低下头去,含含糊糊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料想定是出了什么紧急事故,看看他那懦懦的样子,心头狂躁,强压着急火温声问道:“贺大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贺宽全身一抖,他身后的师爷赶前一步扑了过来,急声叫道:“大人,城北乐康巷的居民,因为征用十六连窑之事与城安衙的衙役发生冲突,衙役有两人殉职,三十几人重伤,乐康巷的百姓也死了三个,伤了一百多人,乐康巷的百姓哭闹不休,一定要城北司衙府台君出去给他们一个说法……大人,事态紧急,请您移驾……”

  我被他回报的消息唬得跳了起来,安都、城北,因为禁市令的高压、瘟疫带来的恐慌,民众的心理承受界线已然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变动,都会引发最惨烈的暴乱。

  而这样的暴乱,不管是对嘉凛的新朝,还是对中昆的百姓,都是无法承受后果的惨事万一城北失控,瘟疫病源扩散,以当前战事纷乱的局面,谁还有那通天彻地手控制人祸?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子能、休成!我去乐康巷,城北一切要务由你们二人处理!”

  我扔下手里的文书,一把抓住神色仓皇的贺宽,厉声喝道:“还不快走!”

  那师爷反应极快,立即对侍立的衙役高叫:“快备马!”

  我今天与贺宽接触,也觉得他不失为一名能吏,见他此时慌慌张张,连步也挪不开的样子,不禁心里有火,真是又惊又怕,又急又怒。

  连会和司莫也被这消息吓了一跳,连会追了上来,大叫:“我的公子爷,你要去也等我通知驻守城北的张天将军点齐了兵马再去啊!这样去太危险了!”

  那师爷辩解道:“其实衙役已经把场面控制住了,没有什么危险!”

  我反手指跟在我身后的八名护卫,对连会说:“有他们在,相信小打小闹不会出问题。不过为防民变,你立即传讯给张天将军,请他把清理安河的事暂时缓一缓,把兵力重新统算分配,加强城北的巡逻。”

  连会应了一声,我扳鞍上马,刚刚坐定,裤腿就被拽住了,我低头一看是小小,气得破口大骂:“你……”

  急怒攻心,火气大盛,突然觉得事事都小心翼翼的依着他,总不是办法,一个人的成长,总需要足够的见识,让他跟去,哪怕历险对他也是人生阅历的财富,当下弯腰用力将他拉上马来,沉声道:“拉好我了!”

  

  第二十九 险象生

  城北的街道杂乱,贺宽带着我们走的路更是窄小,骏马无法展足奔驰,我心里烦闷,趁着座骑脚程不快发问:“乐康巷的征用是怎么回事?”

  贺宽回答:“因为怕瘟疫流散,瘟疫死亡的人都不许送到城外化人厂,只能在城北就近焚化。乐康巷有许多烧砖瓦的老窑,离重疫区近,所以就征用了。”

  这举措并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引起百姓和衙役冲突,大概是因为征用的时候采用的手段不当吧!

  行政征用,乃是大局所制,紧急时刻用上强硬手段也无可厚非,但闹到双方冲突,出了人命,也欺人太甚了!

  我忍不住大怒,顾不得官面客套:“横征暴敛,欺压百姓,岂是长久之道?旧朝覆灭之鉴就在眼前,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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