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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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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片片红色宝石贴起来的,每一片宝石折射出绝美的光芒,偶尔有一两片贴得并不那么整齐,这说明……
余辛夷抬起头,灯笼后景夙言素白的脸孔,被照耀得倾城倾国,一对长长的黑睫下瞳孔里似乎藏着两汪深海,让人一沉进去就再难以拔出来。
这个人太可恶了!总是牢牢的抓住她的弱点,她明知道这点,却还总是轻易的被他一击即中!这个人简直是她今生克星!
看着余辛夷愠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将石榴灯收下,景夙言露出狐狸般的笑容,然后才缓缓道:“景北楼去过三皇子那里,并且还带去了一名少年。他离开的时候,那名少年没跟出来。”
归入正题,余辛夷略挑了下眉道:“他到底按捺不住了,比我预期的更早一些。”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样着急,这个人向来是藏在地窖里的蛇,最喜欢藏身在黑暗潮湿里,等待许久,然后在猎物步入陷阱时一举露出充满毒液的獠牙!这些年他都是这样做的,为了他的权势与欲一望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而自己置身事外。但没有一次是像这样,装都伪装不下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被愤怒蒙住了双眼,彻底狗急跳墙!
“但这不是更好么?烈火烹油,早一刻火候便差一分,迟一瞬火候则会过,等的就是恰到好处!”景夙言缓缓斟了一杯茶,看着茶叶在滚水里翻滚蒸腾。
余辛夷冷然一笑,慢条斯理的剥开一瓣贡桔送入口中:“你猜这次他会利用什么才设陷阱?”
没想到橘瓣还没送到口中,却被某人探过身子一举叼进了唇里。余辛夷愠怒的瞪着这个故态重萌的人,然而景夙言非但没松口,反而趁着吃橘子的姿势将她的手指吮进唇里,还一边邪邪的挑眉微笑。
余辛夷郁闷的翻了一个白眼,将剩下的橘子一口气用力塞进他嘴里。
景夙言被橘子噎了一口,万分惋惜错失她指尖的甜腻,轻咳了几声才道:“他想抓我们的弱点布下局谋,必然要千方百计查出我们的秘密,但是从你我身上下手何其不易,所以他唯一的途径只剩下——”
“你是说雪妃?”余辛夷略挑了下眉,随即又笑起来,“的确,最简单而一击毙命的非现下诞下龙子,饱受陛下宠爱的雪妃了。有上次眉妃一案,陛下对此已经不耐烦至极,若是再爆出雪妃身世的秘密,按照陛下多疑的性子会怎么想?他只会想到一点,那就是雪妃伪装入宫定是别有用意,甚至跟眉妃一样是想对他不利!之后这盆脏水在泼到你我身上,可真谓是一举三得!”
景夙言撑着下巴,欣赏着余辛夷冷静思索的模样,这时候的她散发着一股她自己都不自知的沉静睿智之美:“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余辛夷摆出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道:“凌虚子那里你不是已经布置好了么?”
景夙言弯起眉眼,笑得无比狡黠。火候既然已经差不多了,那便各自为猎吧,到底鹿死谁手端看苍天之意了。
就在此时,景夙言忽然目光锐利的捕捉到余辛夷脸上一丝压抑的痛苦,立马皱眉道:“你怎么了?”一摸她的手,触手冰凉!
他豁然起身,再摸她的额头,更是冷得摸不到温度,景夙言面色顿时冷凝下来,立马起身要将余辛夷打横抱大步走出去:“灰衣!快准备马车!”
余辛夷闭着眼睛拼力压制不断翻腾的疼痛,一边道:“我没事。”
景夙言双眉紧蹙的低吼道:“怎么会没事?”从没见过她脸色如此苍白,平时如花瓣般粉润又机智善辩口吐莲花的唇上,竟微微发着紫。这样还说没事?她到底还要不要命?不知道他会心如刀割么!
余辛夷咬紧牙关拼命压制脑中的疼痛,从齿缝中挤出字眼道:“我说了,我没事!”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全京城最热闹繁华的望江楼,他这样的举动一时不慎便会成为言官们弹劾他的借口?
从来面对她温柔狡黠的他,此刻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将余辛夷的反抗全部打压下去:“闭嘴!”然后立即朝墨衣令道,“你立刻去将太医院孙医判请来!”
墨衣立即领命而去,景夙言一路上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将余辛夷抱进马车里,疾驰的马车在元宵夜的灯笼河里,犹如银河里疾驰的流星。
孙医判被快马加鞭请进王府,以最快的速度给余辛夷诊断,然而诊断了整整两柱香的时间,孙医判才紧皱着眉朝景夙言请罪道:“请恕下官医术不精,除了体虚外,查不出郡主患了什么病症。”
景夙言皱紧了眉头,孙医判年届七十,乃是太医院第一把国手,若是连孙医判都查不出,代表整个太医院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但是,他仍然觉得哪有一丝怪异。
余辛夷的疼痛已经缓过来,面色恢复如常,朝着景夙言道:“我就说我没什么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还嫌盯在你身上的眼睛不够多么。”
虽是嗔怪的口吻,然而她低垂着头的时候,看不见的眼底,清透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
从八皇子府出来,余辛夷如往常般面色沉静,一路上都看不出一丝异样,恬静的微笑着听着白芷跟寒紫两个人斗嘴笑闹,取笑花灯节上遇到了什么才子佳人,什么有趣儿灯谜。
回到府里后,余辛夷梳洗后正准备早些休息,然而眼睛一瞥却看到了书桌上砚台下露出的突兀一角。
余辛夷目光一闪,立即将白芷等人支开,不动声色的拿起压在砚台下的信封。
上面两个字的落款显得张狂至极。
——舞阳!
余辛夷你没猜到吧?你竟然也会有落到我手中的一日,想要你的命么?那就来五皇子府求我!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
短短的数十个字,余辛夷几乎不用想象,便能猜出舞阳公主此刻得意而刻毒的表情。肯定是无比激动而期待的,等着看余辛夷恐慌而怕死的表情,然而跪到她舞阳的脚下,痛哭求饶,俯首称臣!
只是,余辛夷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一丝紧张或濒临死亡的绝望,而是唇边漾起一抹冷然的笑,白皙的素手不急不缓的将那只信封放到烛火上,任由那张充满恨意与得意的信纸连带上面的落款,一同化为灰烬!
元宵节后,小皇子的满月宴来得很快。因为小皇子的诞生,再加上凌虚子的长生丹药提炼成功,皇帝近些日子心情极好,所以这场满月宴办
得甚为隆重,比前几位的皇子宴都慎重得多。
余府的马车不紧不慢的在各府的马车流里进了永宁门,进门的时候正巧与另一辆车狭路相逢,不得进退。
白芷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气咻咻回来道:“小姐,太晦气了,又是舞阳公主!”
寒紫皱眉道:“怎么又跟她狭路相逢?这个舞阳公主名声已经败坏至极,怎么还好意思出来虚张声势,丢人现眼的?”
白芷翻了个白眼道:“我看她分明是故意的,每次都恰巧跟我们撞到一起,分明是来找麻烦的。”
却听余辛夷不紧不慢道:“她现在无论如何,都顶着五皇子正妃的名头,进宫参加宴会自然是名正言顺的。”
白芷撅着嘴道:“可是她现在退也不退,进也不进,小皇子满月宴就要开始了,分明是逼着咱们让路的。”
余辛夷掰了一瓣橘子塞进白芷嘴里,笑道:“白芷,你见过狗咬人,难道见过人跟狗斤斤计较,去咬狗的么?”
白芷一听噗嗤笑出来,脑子转过弯来,那舞阳公主可不就是一条尽会咬人的疯狗么。
被让了道,五皇子府的马车先行,舞阳公主从窗口掀开帘子朝余辛夷的方向,冷蔑的嗤笑一声,眼睛里充满了鄙夷,仿佛在嘲笑她余辛夷也不过如此!
余辛夷自始至终保持着淡淡地微笑,一双古井般的眼眸里波澜无惊,仿佛什么都无法打乱她的心。
扶着老夫人进宫,因着前几日才下过大雪玉阶显得有些滑,老夫人不慎脚滑了一下,余辛夷一下子没扶住,幸而一双手及时的将老夫人拖住。
余辛夷抬头一看,出手相助的不是敦厚儒雅的三皇子景天齐又是谁?
余辛夷微笑点头道:“多谢三皇子。”
景天齐露出温雅的笑容:“举手之劳。”
将老夫人扶进大殿内,景天齐望着余辛夷不紧不慢的窈窕背影,眼睛微微眯起:这个才十七岁看似纤弱柔美的少女,任谁都想不到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一双纤纤素手将整个朝廷搅得天翻地覆,更引得他们兄弟间夺嫡之争日渐白热!他几乎想都不用想,得她帮助景夙言该有多难对付,但是还好,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虽然可惜了这样一位佳人,但是——景天齐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与他的宽厚儒雅丝毫不相称的表情——那是景夙言该痛苦的事,与他又有何干呢?
他的前方,余辛夷小心翼翼的将老夫人扶坐下,目不斜视,似乎半点没注意到身后那些毒辣算计的眼神。
而离她极远的地方,景北楼嬉笑着与诸位大臣们玩笑斟酒,然而那双似乎在笑的眼睛,却冰冷的望向余辛夷的方向,只是极快速的一眼,但是里面混杂的恨意、凶狠、快意以及期待浓厚得像黑色毒汁,粘稠的一滴滴落下来,触碰到什么都会溶解,化为残骸。
直到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挡在他视线前,举起酒杯笑容俊美如斯:“四皇兄,为弟敬你一杯吧。”
景北楼抬过视线,心底滑过一道冷笑,面上却微醺大笑道:“哈哈,八皇弟多礼了,既然如此咱们兄弟来干一杯!”
两只酒杯相碰,两只手与各自主人的表情般讳莫如深,然而酒杯里胭脂色的琼浆却掀起一连串的浪涛,飞溅起来,落在地上。
小皇子的满月宴就摆在雪贵妃的宫殿里,新修缮的含光殿珠光宝气,华美得不亚于凤和宫。文帝亲自抱着自己最小的儿子坐在宝座上,才服用过一枚续天丸满脸红光,显得极为有精神,仿佛年轻了十岁。雪贵妃坐在一旁羞怯而甜蜜的微笑着,望向文帝的目光里充满情谊。
雪贵妃不动声色的望向余辛夷,轻轻点了点头。
余辛夷举起酒杯轻轻将一杯甜酒饮下,与景夙言交换过一个眼神,唇边溢出一抹浅笑。
满月宴正式开始,礼乐声悠扬于耳,无数官员纷纷恭迎贺词,将皇帝哄得龙颜大悦。
凌虚子脚步如风站出来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微臣特意为小皇子占卜,发现小皇子天命属金,与陛下您相辅相成,且命盘中有蛟龙星为护星神将,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征兆啊,定能保我大鎏万年昌隆!”因为炼丹有功,凌虚子一跃被封为国师,得到皇帝极大的宠信。
这一听就是恭维之言,谁都知道历史上没有哪个朝代能绵延万年,但是对于任何一任皇帝来说,谁都希望自己的国家万岁不衰,自己的功绩被每个子民牢牢记住。尤其是好大喜功的文帝。
文帝听完,抚掌大笑道:“好!朕就知道小二十四是朕的福星,好!实在太好了!孙福寿替朕拟旨封小皇子为福郡王!”
新生的小皇子一般都是从最低等级的贝子开始,一级级封禅,到贝勒、郡王、亲王,最后极少机会才得以登基为帝。只有极少数得宠的皇子能一诞生便封为贝勒的,更何况郡王这一等高品!而二十四皇子才满月就被封为郡王,与三皇子景天齐、八皇子景夙言等同品级!在场所有人都止不住心里咯噔一下,就连景天齐也忍不住暗暗皱眉,但表面却不敢表现出半分。
景北楼却第一个站出来,朝着文帝行礼道:“恭喜小皇弟,也恭喜父皇能有小皇弟这样的福星!更恭喜咱们大鎏国福泽万年!”
景北楼一番话,立即所有大臣反应过来,朝着文帝三呼万岁!
惹得文帝抚掌,三声大“好!”
就在皇帝大笑之时,谁都想不到下一刻文帝突然脸色刷的一变,笑声哽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生生堵住一样。
这一刻突变来得太快,谁都没有想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靠得最近的孙福寿连忙跪上前扶住文帝,但是已经来不及,文帝用力捂住喉咙,猛地仰头吐出一口黑血!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有些夫人们吓得捂住倒抽气,腿一软就倒在地上,原本悠扬热闹的歌舞蓦地停住,众人纷纷色变,下意识齐刷刷的膝盖砸在地上:“陛下!”
“父皇!”
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庆贺的日子里,皇帝陛下竟然会当场吐血!众人全被震晕了,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怎么会这样?
堂堂一国的皇帝,竟然在自己的皇宫里吐出黑血!难不成有人给陛下下毒?到底是谁这样天大的狗胆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小皇子的满月宴上下毒成功?!这在大鎏朝历代从没发生过的事,这已经不是匪夷所思,而是骇人听闻!
离得最近的雪贵妃忙不迭冲过去,脸色雪白:“陛下您……您怎么会……”大颗的泪水已经纷纷落下来,尖叫道,“来人,快传太医!快去!”
吓愣住的太监脸色铁青,忙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直奔太医院!若是陛下有个万一,在场所有人保不齐都要人头落地!
景北楼跟景天齐三两步,立刻冲上去将文帝扶坐在龙椅上,满脸惊慌担忧道:“父皇您怎么样?”
文帝吐出一口黑血后用力捂住心口,跌坐在龙椅上,急促喘息了好几口才缓过来一些,再睁开眼时已经目光阴鸷的盯着整个大殿里所有人一眼,眼睛里充满了忌惮与怀疑。就连景北楼两人都被他的目光吓退了几步,跪在地上不敢再上前半步。
因为此刻的文帝,就像一头受了伤的老龙,目光阴冷的扫着每个人,似乎只要在场某个人表现出任何一点异样,就会被他撕碎!
就连雪妃都不敢靠得太久,只知道无声的落下清澈的泪水。
老夫人被猝不及防这么一惊,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而旁边余辛夷也被拉跪在地上,面色凝重的望着这一切。
太医院十二位太医悉数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进殿,每个人头上身上全是冷汗,连忙为文帝诊断,有些资质稍浅的太医连手都是抖的。
整个含光殿鸦雀无声,却好似有一把宝剑悬在每个人的头顶摇摇欲坠,压得人连喘息都不敢,好像只要一点点微风就能将那把剑吹下来,立刻人首分离!
每一瞬都过得好似千百年那么长久,直到一炷香后为首的孙医判下跪,颤颤巍巍道:“启禀陛下,您……您的症状,像是中了……”似乎有什么词难以从喉咙里挤出来,直到最后在皇帝犀利的眼神中,才千辛万苦的说出那个可怕地字眼,“毒……”
文帝猛地撑大眼睛,里面血红,狰狞得像是洪水猛兽。
原本已经如履薄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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