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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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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后却神色一闪,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边宁侯,你在胡说什么?赫连啸的罪行万民皆知,死有余辜!你竟然还妄图替那逆贼狡辩,并且栽赃到本宫头上来!本宫看来,你根本是那逆贼的同谋,不仅要危害陛下,而且还要扰乱我大旬安宁!现下一万禁卫军已经将这里包围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本宫劝你趁早放了陛下,也好给自己留个全尸!”旬后的表情天衣无缝,然而言语中的一丝急切却无法掩藏。
边宁侯满脸冷笑:“我是不是同谋不消你旬后来定论,倒是你的狗急跳墙在场的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你还想在陛下面前掩盖你故意陷害二殿下,逼他谋反的事实么!”
赫连恕忍不住站出来,厉声呵斥道:“荒谬!你给本王闭嘴!”
然而边宁侯根本无视他的存在,继续道:“你们现在想掩盖,迟了!旬后你为了扶持你这个无能的儿子当皇帝这些年来煞费苦心,不惜各种毒辣手段想办法扫除你们登帝路上的一个又一个绊脚石!你不仅与朝中大多数朝臣勾结,而且还暗中在城外密所里豢养死士,就是为了替你杀掉一切想杀之人!满朝文武包括陛下身边都充满了你安插的死士,从三皇子到七皇子,甚至连那些刚出襁褓的八皇子、九皇子都能派人暗中掐死在摇篮里,只为了扫除你儿子一切敌人,哪怕这些是陛下的子嗣都不管!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二皇子赫连啸!可惜二殿下天纵英才,屡屡逃过你的毒手,又得陛下信任致使你们无法得手。于是你心生一计,竟然编造出二殿下种种所谓的罪证,将那些脏事全都泼到二殿下身上!而陛下你,连辩解都不听他辩解,便下令擒住他!二殿下他根本无心谋反,只是被逼无奈,只得出此下策只为自保。这全都是你们逼他的!而最后他率兵逃离京城,身受数道伤东躲西藏,到最后已经主动弃械投降,可是你们却怕他揭穿你们的真面目,暗中派人给他下毒,将他毒杀!”边宁侯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竹简、书信,重重砸在地上,“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旬后啊旬后,你真真好一个母仪天下的大旬国母!”
“陛下!您千万不要妄信边宁侯的谎言!这都是他们设计好的……”
边宁侯的所言所行简直令人震耳发聩,而他接下来的行为更让人震惊不已。旬后的狡辩还未说完,只听得边宁侯一声爆吼:“陛下,我今日所言若是有一个字是虚,便管教我天打雷劈!陛下,请您一定要为枉死的二殿下平反啊!”一声利刃没入血肉的闷声,伴随着血花四溅,让所有刚刚目睹了这一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就连武德帝也瞠目结舌。
边宁侯明明已经挟持了自己,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在说完那番话,拿出这些证据的时候,竟然就这么引刀自尽了!银冷的刀子穿过他自己的心口,乌红的血液横流,顷刻之间已经毙命,伴随着他的自戕,那些跟随他行刺的刺客一齐自刎在当场!数十条人命就在这刹那之间陨灭,这个变数发生得太快,快得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这样的行为已经不像行刺,而像是以死进谏!这一切太像了,像得让人无法怀疑。就连旬后在看到这幕场景时,原本准备好满腹的话全都像是被重重塞回了肚子里,喉咙哽住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武德帝的目光已经朝她转来,此时此刻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怎么会这样呢?今日这一场明显是有人算计好的!可是赫连啸已经死了,这朝中还有谁胆敢跟她做对,又有什么好处?到底是谁!是谁在算计她?
当然,谁都没有看到,边宁侯在倒地时,唇边扬起的那一抹令人无法揣摩的满足。是的,像是完成一件重大任务后的满足,再无遗憾。
余辛夷侧过头跟景夙言相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扬起一抹赞叹:扶苏这步棋实在是走得太过厉害了!
从怂恿赫连啸造反开始,扶苏便每走一步,多个打算。若是赫连啸赢了,旬后便是一条死路。若是赫连啸不幸输了,早有其他后招已经在等着。边宁侯今日这番行刺,可谓是一波三折。从起初行刺,绑架皇帝开始,武德帝当时的心情肯定是极怒的,再到跟旬后辩驳,拿出证据,武德帝由怒转疑,再到后来出人意料的以死进谏,令武德帝由疑转惊。这一系列的心思变化,他把握得无比精准。此时此刻,武德帝看着这满地的死尸,再看着那些制造得天衣无缝的证据,恐怕心里波澜翻滚。
那份证据并非完全编造,其中有真亦有假,不管其他多么虚假,只要其中三条:谋害皇子为真,勾结朝臣为真,豢养死士为真,那么其他无论多么虚假,也都会变成真实的!恐怕此刻,旬后说一千句,武德帝也无法相信一句,或者说不愿相信一句。
而旬后亦是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此时此刻才哑巴吃黄连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容忍自己的皇后,太子,在他还没死的时候谋求他的皇位!
果不其然,武德帝在翻完这些书信、竹简之后,手背上青筋毕露,龙目撑大到极致。
赫连恕惶恐又急迫的冲上前道:“父皇,您千万不要相信这些逆贼的谎言……”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武德帝手中的竹简扬起,已经重重打在他身上!
当着文武百官,上万御林军的面,被竹简狠狠砸在身上,赫连恕像是懵了一样,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父……父皇……”
旬后心口一吊,立刻皱起眉头,急切的以眼神示意心腹重臣。
完颜姓的兵部尚书接受到示意,心中此刻亦是忐忑,然而早已跟旬后一党绑在一条船上,唯有硬着头皮上前道:“陛下!今日所发生之事,依臣等所见极为蹊跷,根本像是有人蓄意设下的全套,以边宁侯为饵,妄图轻易瓦解我们大旬的江山,微臣恳请陛下彻查之后再定罪不迟,到时候就算……就算皇子犯法也应与民同罪!请陛下三思啊!”
这第一道声音一出,季樊青眼珠子一转,立即单膝下跪,义愤填膺的朗声道:“微臣附议!这边宁侯刚才险些弑君,如此大逆不道之徒,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言辞的几分真假,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大殿下绝无异心啊!”眼下除了赫连恕,武德帝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儿子来,难不成再生一个皇子?呵!那也要这小皇子养的大再说!眼下他只要跟定了旬后,绝无输的道理,至于后来的大计,徐徐图之!
有了季樊青这一番人头保证,原本鸦雀无声的百官中三三两两的附和声逐渐响起,随即越来越多,最后竟跪倒了一大半。
武德帝看着御花园里,逐渐跪下一片乌压压的人影,原本因震怒而迸发血丝的眼睛里,瞳孔收缩了一下,慢慢的平静下来,龙目在人群中扫视了两圈,一个一个扫过,最终落在岿然不动,仿佛置身之外的“扶苏”夫妇身上,沉声道:“丞相,依你所见呢?”
景夙言原本安然坐在轮椅上,听到皇帝的突然询问,虽有些惊讶,但仍保持着一贯的沉冷,视线缓缓朝着旬后跟赫连恕望过去。
旬后犀利的目光朝着景夙言横扫而去,微微眯起的凤目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与愤怒,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关头不来询问她这个皇后,却来问这个瘸子,他到底为什么信任这个扶苏至斯?又到底将她这个皇后放在什么位置!而这扶苏向来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屡次三番拉拢都被他拒绝,明摆着与她为敌!这个紧急关头,难保扶苏不会趁机落井下石,胡乱说些什么,影响到她的恕儿!最好他能识相些,否则,她定会让他无法活着离开这扇皇宫的大门!
余辛夷的手悄悄按在他手臂上,景夙言领会,轮椅在余辛夷的推动下缓缓上前,同时也走入所有人视线的焦点。滴答,滴答,御花园里计算时间的滴漏声清晰的传入人耳,让人喉头发紧,恍惚间竟生出比那雷声还要震撼的幻觉。
武德帝望了旬后一眼,道:“扶苏,你有什么就说,有朕在。”
就在旬后紧紧攥住掌心,长长的指甲几乎将掌心刺破的时候,景夙言那模仿得与真扶苏毫无差异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臣以为,完颜尚书所言极是:边宁侯今日所言所行令人匪夷所思,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隐情,这一切还等陛下彻查清楚后才能下定论。”
一句不长不短的话,却如同一颗定心丸,将旬后跟赫连恕几乎要跳出来的心又猛的塞回了心口。还好,这扶苏没有不识抬举!
武德帝听到这个答案,似乎并不算满意,眉心裂开两道纹路:“你真这样想的?”
景夙言毫不犹豫:“是。”
听到这个回答,季樊青敛起的眼底肆意泛滥的全是讥讽:呵!余辛夷啊余辛夷,你机关算尽最终拉拢的一个扶苏,没想到也就如此而已,真是蠢货!这场仗根本不用打,你已经注定输了!
武德帝闭上眼睛,手指头缓缓在龙椅扶手上敲击着,似乎在思忖什么。赫连恕张张嘴,急切的想要为自己辩解,被旬后一个眼神制止。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可能错,更何况赫连恕的鲁莽性子,更容易惹怒皇帝,不如什么都不说。她向后扫视了跪在地上那一大片替她母子求情的官员,嘴角溢起一片冷笑:她就不信,这样的情势下,武德帝还能拿她母子如何!
太监总管捧过宫女呈上来的茶水,小心翼翼的奉到武德帝面前:“陛下,您喝口茶润润喉,压压惊吧。”
武德帝“嗯”了一声接过。
每个人心里都在进行着天人交战的时候,谁都没想到高台上前一刻还在思忖的武德帝,下一刻竟然猛地撑开眼球,嘴里喷出一道浓黑的血来!
武德帝猛地向后倒去:“这茶……”
太监总管腿登时软倒在地上,急速膝行上前扶住武德帝:“陛下……陛下!来人啊!这茶有毒!”果不其然,那跌倒在地上的茶水碰到银器,立刻发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人刚才才险险塞回肚子的心又猛地被人拽出来,有些胆小的已经吓晕过去。天哪!天哪!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旬后惊骇得连忙起身,脸色完全煞白,冲上前大喊道:“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太医!李福,立刻将陛下送回寝宫!今日所有御花园伺候的太监、宫女、御林军一个都不准离开,若是查不出谁人下毒,本宫要他们所有人自尽谢罪!”
旬后冲上去要扶住武德帝:“陛下!您放心,您不会有事的,臣妾这就扶你回寝宫!”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武德帝竟然无声的又拒绝的抬起手,虚虚的要将她的手推到一边,只是一个极小的动作,几尺外的人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旬后却如同被人一闷棍从头打到尾,打得整个人僵在那里。
武德帝嘴角尽是血,虚散的目光朝着眉头紧皱的景夙言望了一眼,道:“扶……扶苏……你过来……”
赫连恕面上满是担忧道:“父皇,让儿子护送您回去吧!”
武德帝理都没有理会,朝着扶苏继续道:“朕只要……只要丞相……在旁伺候……”
太监总管满脸焦急,抬头看了旬后一下,又看看武德帝的状况,最终狠下心咬咬牙道:“扶苏丞相,您快请吧!龙体要紧啊!”
景夙言暗暗捏了下余辛夷的手,点头。
一行人立刻十万火急的护送武德帝回寝宫解毒,景夙言跟余辛夷紧随其后,转弯之时,余辛夷目光浅浅瞥在瞠目结舌的季樊青身上一眼,淡得只剩下讥讽,连第二眼都不愿再看。
眼睁睁的看着余辛夷跟着离开,季樊青脸色黑沉如铁,拳头几乎捏爆:这!个!贱!人!得意什么劲,皇帝能不能活过今晚尚且未知,退一万步就算被救活了,那也不能阻挡他的步伐!这天下,谁都不能阻挡他!
御花园里短暂的惊惶后,立刻投入到投毒者的审讯中去,文武百官被勒令今夜谁都不能离开皇宫。
赫连恕见母亲还坐在地上,立刻上前扶起她:“母后,您怎么还坐在地上?这地儿多凉,您别伤了身子。”却蓦然发现,此时此刻旬后面色几近狰狞,狰狞得连他这个儿子,都被吓住了。
帝宫里,整个太医殿十二名上医官都围在龙塌前步步惊心的为皇帝解毒,整个宫殿都关得牢牢地,明黄色的龙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当太医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子夜,太医们全都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幸而脸上露出的是不约而同的庆幸。留下两名太医殿外候旨,其余的告退。没过多久,龙帐里发出轻微的咳嗽声,武德帝醒了。
太监总管立即上前道:“陛下,奴才在这。”
“你……”武德帝的眼皮子艰难的掀开了一片,看清楚跟前儿的人,皱了下眉头道,“你退下,叫……扶苏到朕跟前……其他人全都退下……”
太监总管讶异道:“可是……”
武德帝不耐烦的摆摆手:“没什么可是,立刻……按照朕说的,办……”
太监总管张了张嘴,最终只得听命:“是,奴才遵旨。”
一大片太监、宫女鱼贯而出,太监总管行了礼,退出殿外关好了门。帝宫里只剩下扶苏、余辛夷以及两名被命令留下来伺候的小太监。
“扶苏……扶苏……”武德帝接连的呼唤声传来。
余辛夷跟景夙言相视一眼,最终目光竟不约而同落在那两名小太监身上,只见其中一名太监突然以手为刀砍中了另一名小太监的后颈,随即接住他倒下的身体,然后缓缓直起身,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是青涩的脸孔,非常不起眼而且无害,是太监总管最信任的小徒弟的面孔。然而只见他低下头,手指灵活的在耳后拨了一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被无声的撕开,露出地上略显苍白,却与在场另一张面孔一模一样的脸!
景夙言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真正的扶苏脸上难掩一丝疲惫,行走时更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不灵活,然而更多的却是他特有的冰冷与坚定:“与其说我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不如说,这几日我一直在宫里。”
余辛夷不用想都能体会:一个明明患有腿疾的人,却要如同常人一般行走,经受过的该是怎样的痛苦折磨。那支持他,又该是怎样滔天的仇恨!
武德帝的呼唤声继续传来,以防引起怀疑,扶苏眼神落在景夙言身下的轮椅上,这个角色还是暂时交给他来做吧。
交换了身份,扶苏坐着轮椅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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