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长的五年-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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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要走，被李政委拉住了，“晓舟，先吃个月饼。今天可是中秋节！”
　　　　“后勤处的丁处长真是细心人，月圆时至啖炙饼，每逢佳节倍思亲嘛！能让弟兄们中秋佳节吃上月饼，做得好。”周大少团长看着勤务兵端上一大盆月饼，拿起一个道。
　　　　“吔，挺大个嘛（比现在的月饼三、四个了，大像个烧饼了）。咦，还有字哈，‘勿忘国耻’！”周大少团长看着大个月饼好奇地。
　　　　“这回这个大月饼可不是老丁采办的，猜猜是谁？”李政委饶有兴致地想考考这个老弟。
　　　　“我，不会是那个死老抠的阎老西吧？！”周大少团长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直觉。
　　　　“嗨，还让一言中的！果真是第二战区长官司令部给咱们川军**旅送来的中秋节慰问品，让前线的弟兄们都过过中秋节。这不，还印上了‘勿忘国耻’四个大字。内馅不错，白糖豆沙馅的，挺好吃。”李政委笑道。
　　　　“有他的哈，吃个月饼也要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嗯，不错。”周大少团长咬下一口大月饼，对旁边的几个勤务兵问道：“知道啥子叫‘勿忘国耻’嘛？”
　　　　勤务兵们立正答道：“报告总指挥，‘勿忘国耻’就是不要忘记了揍鬼子！”大家哄堂大笑。周大少团长也笑了起来，因为这个回答，从词义上来看是不对的，但从实际意义上来又是对的。别看士兵们的文化不高，打鬼子就是爱国的觉悟还是挺高的嘛。周大少团长大声道：“别笑了啥，得好！‘勿忘国耻’就是使劲揍鬼子，把这些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去。这次全面抗战是关系着我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的国战。我们只有团结奋战，坚决打败了鬼子，国家民族才能生存下去，才会有我们四万万中国人的活路。我们作为一个国家的军人，只有抱定我死是为了国活，为了国活我们就不能怕死的信念，人人有有我无敌，有敌无我的决心，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政委，给这几名弟兄一人多发一个大月饼，吃了好给老子使劲揍鬼子！”
　　　　来到前沿，在一轮圆月的清辉中，周大少团长仔细观察着敌情。鬼子是有大规模的异动，但并没有进攻的迹象。周大少团长思考了半天，明白了。他对唐东团长等人：
　　　　“这是鬼子在换防。我们打了两天多的对手十川联队已经被换下去了。估计是后面的中村联队上来了（**混成第二旅团的另一联队，联队长中村正雄大佐，不是后来在昆仑关打死的那个哈）！”
　　　　唐东团长也同意这个看法，“十川联队这两天遭我数次重大打击，伤亡初步估计在两千接近三千的样子，攻是再无力了，守也是岌岌可危。本多政材这个老鬼子急于拿下繁峙，这回是手下两个联队轮番上场了。”
　　　　正如周大少团长等人的所料。对面的日军十川联队在3日、4日的几次战斗中，损失十分惨重，死伤三千余人。一个四千多人的联队，被周大少团长的队伍打得凄凄惨惨，一片哀嚎。守住现有阵地都属勉强，根本无力也无斗志发动进攻了。独腿将军本多政材少将只得换上生力军，没有什么损失的中村联队上来叫阵。
　　　　不仅腿杆遭炸掉的地方在隐隐作痛，独腿将军本多政材少将几乎被气得吐血：这个对面的对手－－－川军**旅真是大大的狡猾，打仗非常刁钻，完全不是其他中**队那样子打老实仗，要么正面英勇死拼，要么畏敌如虎一溃千里。
　　　　本多政材少将集中全部优势火力猛拳打上去吧，却似打在了软软的棉花堆里，还差点闪了自己的腰杆。刚要定下神，却又被不知撤到什么地方的川军**旅上来就是一顿大耳瓜子，打得眼冒金星。中**队装备简陋吧，这支川军**旅除了没有飞机、重炮、战车，其它的轻重武器不但不弱于日军，甚至在步兵武器上远远还强于日军。常常一个连级防御阵地上就有十余挺重机枪，迫击炮和掷弹筒也不少，还有一种威力强大的反装甲新式兵器炽烈的密集火力把日军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发动进攻等于送死。这也是十川联队数次与川军**旅面对面交锋，不但占不到一丝便宜，还往往吃了大亏的原因。本多政材的飞机、重炮等优势作用不大（找不到对手的主要阵地），短板却暴露在川军**旅面前，劣势尽显。
　　　　战术方面，川军**旅滑的就像泥鳅，根本抓不住，还黏糊得很，甩不脱，总是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攻他就退，退他就攻，完全无法判定他具体的防御位置，使飞机、重炮常常徒劳无功，白费弹药。更使本多政材少将郁闷的是：明明知道川军**旅有一支十余门步兵炮的炮兵队，打了两三天了，竟然连其具体火炮阵地位置都始终无法判断，只是一颗颗高爆弹常常落在头顶上，除了骂，日军还真不知道朝哪里还击！
　　　　两天了，本多政材少将仍然在繁峙县城北面二十余公里处晃悠，板垣征四郎在催促电中，语气越来越重。也不怪板垣征四郎司令官发火，一个近一万五千余人的关东军精锐加强旅团攻击一个数千人的川军**旅打了两天，死伤惨重不，还竟然未进一步，这无论如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最大的原因自然是本多政材怯敌畏战。
　　　　独腿将军下了决心，不管川军**旅再滑再诡，这两天的狂轰滥炸，数次激烈的交锋，的伤亡也不见得就少了！一个旅能有多少人？顶破天，四五千人。我把防守左右两侧的中村联队换防上来继续于拼消耗，也要把川军**旅拼光。八嘎，我**混成第二旅团不过了！这仗倒有个放心之处，始终担心的两翼晋绥军的夹击一直没有出现，现在也不怕了，增援的**混成第15旅团原将军只需一天也要到位了。
　　　　随即得到的一个情报使本多政材少将彻底安心，准备专心对付周大少团长了。原来，据守雁门关、平型关的晋绥军主力，已经有撤离的迹象。这下子，一直担心的受到侧击的问题，也烟消云散。现在就是下定最后决心，以黄瓜打锣一锤子买卖的败家子劲头，一定要击垮川军**旅！看着自己空了一截的右腿，本多政材少将怒从心生，恨恨地：“我要亲手斩下这支川军**旅指挥官的头！”
　　　　如果周大少团长此时听到这话，一定大笑“个死拜拜（川渝方言瘸腿的意思），吹啥子牛皮哟！”
　　　　回到北上纵队指挥部，已至深夜。阎锡山派来的电讯联络组的贺君玲少校还在等他。见到了周大少团长，把一份第二战区长官司令部的电报亲手交给了他。
　　　　周大少团长匆匆看完，递给了李政委，叹了一口气，对贺少校道：
　　　　“既允三天，又何五日！我川军**旅数日激战，伤亡颇多，弹药粮秣消耗甚大。知道，繁峙盆地四平之地，无险可守，现据村落镇防守非常吃力。连日鬼子狂轰滥炸，阵地几成齑粉矣。连防御工事都无法修筑。前线将士们全靠着简陋的堑壕掩体躲避鬼子的炮火、弹雨”
　　　　到这里，周大少团长不想再了。心里明白，此时已无退路。如果也撤，势必与两关退下来的组织混乱的晋绥军裹在了一团。这种局面更容易失控，那后果不堪设想。自己的北上纵队装备多，后勤保障部队多，如果没有事前的精心筹划和有准备的撤离，那就完全失去了控制，在这种非常混乱的局面下，是很危险的。
　　　　再抵两三天，那压力就巨大了。前面的日军**混成第15旅团上来了，两翼的雄关遭阎老西放弃，此时已轰然洞开，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主力从雁门关，板垣征四郎老鬼子的第五师团主力第九旅团从平型关，一左一右，形成了钳形攻势。这一下子可就不是一、两万人。那几乎是进犯晋北的所有日军主力。日他妈，自己是活生生做了阎老西这个老狐狸的顶门杖，只有死拼了吗？
　　　　战术上再多的胜利，依然挽救不了战略上的整个颓势。自己的一个决定，可决定了数千人的生死。周大少团长沉思片刻让贺君玲少校给阎老西回了一个电，言“职部奉命抗敌，苦战三日，坚守孤城，无一人一弹援助。现令再顶两天，以完成迟滞日军南下的千金重担，使我军两关主力顺利转进，从容布防。然敌势甚炽，我阵残破，不堪据守，无完成之信心，有必死之决心”
　　　　给阎老西回了一个凌磨两可的回电以后，周大少团长休息了，却一夜辗转反侧几乎无眠。清晨，周大少团长黑着俩个眼圈来到了北上纵队指挥部。李政委等众弟兄都感到心疼，却又帮不上忙。是，在这个生死悠关的当头，谁敢随便下这个决心。
　　　　“弟把众哥子弟兄从华北的死地带了出来，来到了这晋北战场，不是来送死的！”周大少团长的头一句话，让众弟兄松了一口大气。对了啥，狗屁的第二战区司令长官的命令。没有这样子使唤人的：不配合夹击敌人，自己先瞒着撤了，然后留一外来的队伍孤军在前面死挡，也不发一人一弹支援，老子们前辈子欠阎大爷的阎王债嘛？！
　　　　“这是我的那个干女儿雨娃子给我的最后一个‘锦囊妙计’。当时不是，遇到不晓得啷个办了的时候，打开看看。句实在话，我昨夜确实犹豫不定，难下守、退的决心，真是到最后不知道啷个办了，就打开看了。”众人这时全竖起了耳朵，这可得听听。
　　　　（鞠躬致谢，的鼓励是老鹰飞翔的动力！）
　　　　
　　　　
209章　繁峙，繁峙！（七）

　　　　
　　　　 　　　　周大少团长拿着那封“锦囊妙计”对大家道：
　　　　“雨娃子在这里面，我曾经教过她背三十六计，这计那计，不如跑为上计。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就撒腿就跑啥！”到这里周大少团长自己都好笑起来，众人是哈哈大笑，真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我是大受启发！现在我们在新河、深泽、郭村一线上死顶鬼子，跟敌人优势的飞机、大炮，绝对的兵力拼消耗，不一定是好办法。也失去了我们人员精干、步兵轻武器装备优良，战术灵活的特点。要拖住鬼子，不一定非要在正面，譬如一个莽汉与一个个子正面相持，最后吃亏的必然是个子。但如果叫个子以其灵活的步伐晃到莽汉的旁边，或者是侧后使绊子，打闷棍，却一样能给莽汉造成伤害，拖住他的步伐。
　　　　从战术层面来讲，就是从阵地弹性防御，转向运动式的战斗方式。我们应该把所有拖累部队快速灵活机动的运动作战方式的后勤保障、火炮等重武器先行撤离。剩下的战斗部队不再据守阵地，反复拉锯。采取更加灵活的侧击、尾袭等运动战方式。一样能打击鬼子，起到牵制其南下的作用。这样打，才能把我们的长处用起来，变被动为主动，把被动式防御作战转化为主动式进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嘛！”
　　　　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非常赞同周大少团长的想法。
　　　　李航瑞政委不禁道：
　　　　“我曾经跟总指挥谈论过有关**八路军改编前的红军，内战中为什么老蒋几乎出动大部分力量，数次围剿，历时十年，跟着跑了大半个中国，却始终无法扑灭这星星之火。就是这个‘腿子长，拖不垮，打不烂’的运动战方式嘛，按晓舟的法就是十六字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那是周大少团长侵权毛太祖的话，李政委不知道，还以为是周大少团长琢磨红军战术研究出来的，深以为然）。看来要对付强敌，这是一个不二法门。我非常赞同总指挥的主张，愿意一起率领这次的运动战的队伍。李跣副团长和杨副参谋长率领后勤保障等辎重部队先行撤离到太原去。”
　　　　在座的各位哥子弟兄们都被两声惨叫吓了一跳，“哎呀！总指挥、政委！啷个又是我两个幺鸭子嘛？！”李跣副团长和杨朝晖副参谋长一起喊起来了。
　　　　大家随即全哄堂大笑起来，周大少团长也笑了，“们多次组织后勤保障等，经验丰富啥，未必这些就不是战斗有机组成的一部分？”
　　　　有人欢喜有人愁。最后终于确定了战、撤两个方向。能够跟随周大少团长和李政委的那帮子哥子弟兄们是喜上眉梢；负责组织后勤保障等撤离的一众人是劲头不高。周大少团长打趣道：“都是一样大的劲啥。军功章里有我们前线的一半，也有们后方的一半，我们到时对半分嘛！”众人大笑，真是能瞎扯！老蒋能给我们军功章？（这个可没有人会想到，周大少团长随后几天就弄出个天大的功劳，老蒋还真心甘情愿授予了他一枚真资格的军功章，终于认同了他的民间武装，编入到军事委员会部队编制中，算是有个番号了）
　　　　10月5日一大早，昨夜换防上来的**混成第二旅团的中村联队，果然是没有遭受过周大少团长队伍“祸害”的生力军。士气高昂，在猛烈地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后，在新河、深泽、郭村全线发起冲击。清晨的宁静骤然打破，呐喊冲杀声响彻云天。对面的中国守军阵地纹丝不动，没有炽烈的射击，只是远远用少许炮火进行了拦阻炮击。鬼子们以为几十分钟的狂轰滥炸，中国守军被强大的炮火吓破了胆子，或许已经逃离溃散了，胆子大起来，直着身子狂呼乱叫着向着二三百米远的中国守军阵地猛扑。
　　　　这中国守军阵地前的一、二百米，却给了鬼子们好看！不时有鬼子兵踩上防步兵地雷，惨叫着倒下了。占领整个中国守军防御阵地只花了几分钟，根本没有遭受到中国守军的步兵火力的打击。因为中国守军早不见了踪影，全逃跑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扔下一具尸体和一枪一弹，这在中**队中非常少见？）。先前观察到的一些火力点，远远看起来像黑黑枪管的都是一些树枝木棍子什么的。八嘎，原来十川联队士兵们所谓的强悍的对手却是一些虚场合，玩假把戏的。中村联队长在望远镜里看到只用几分钟就冲上敌阵的欢呼胜利的士兵们，心里对怯敌畏战的指挥十川联队的一木中佐有些鄙视。
　　　　“报告大佐先生，我三个大队都已经顺利占领中国守军的防御阵地，并已经向新河、深泽、郭村一线的主防御阵地发起进攻。中国守军放弃了抵抗，全溃退了。我们无一名士兵阵亡，但是冲锋时，有五百多士兵踩上地雷受伤！”一个参谋向中村大佐报告。
　　　　“纳尼？几颗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