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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清-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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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曾夫子,杨猛给了自己两天的时间做准备,第一天将后宅的女人送上回云南的驳船,将武汉三镇的防务,交给了于彪。
  接着就是安排岳州的防务,岳州的一万练勇,做小头目的都是新军的人,杨猛可以随时随地的指挥他们,左骡子这货是新入伙的,杨猛要防着他反水,万一这厮在岳州设下了圈套,自己也好有反制的手段。
  第二天主要是看岳州左骡子的动向,还有就是跑到衡阳练兵的曾涤生,影子的人,早已安插在两人的周边,这俩若是想保大清的社稷,自己这次去岳州,是个绝好的伏杀机会。
  情报显示,两人的行为还算正常,岳州之行,也就可以成行了。将魏芷晴还古雅月留在了武昌,杨猛第三天的时候,带着索朗白玛坐上了翻江龙,奔岳州而去。
  魏芷晴和古雅月,有于彪守护,比跟着自己安全一些,索朗白玛这个藏女,手底下多少还有些手段,一把马刀在手,寻常一个兵勇怕不是她的对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杨家控制的地盘,杨猛做事不用这么大张旗鼓,但到了别人的地盘,这些防备手段,只是最基础的玩意儿。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少枭雄豪杰,都是死在了对别人的信任上,乱世,宁做阴险狡诈真小人不做顶天立地大英雄,这也是长久活着的保证。
  初次会面也是要准备礼物的,杨猛的礼物简单,与给陶桄的差不多。魏源原版的《海国图志》、西山修改版的《海国图志》、沈括的《梦溪笔谈》、还有一本翻译完成的《战争论》。再就是些翻译过来的西洋基础知识的书籍。
  除了书籍。杨猛还准备了两把马刀,大马士革经典的花纹钢马刀,玉柄银壳按照大清的风格重装的两柄马刀。
  带上礼物,带上了三百睚眦,坐上了翻江龙,杨猛趁夜奔岳州而去,夜里去与晚上去也是有讲究的,军队要刺杀一个人。简单的很,就跟杨猛刺杀暹罗王一样,枪弹你挡得住,炮弹也挡得住吗?
  翻江龙的速度快,舱室有铁甲,但两千斤铁炮的实心弹,近距离也是防不住的,白天容易瞄准,一炮打来谁知道死的是谁呢?
  夜间行船,则是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这个隐患。黑漆漆的夜里,想要瞄准急速行进的翻江龙。新军的精锐炮兵,也没这个本事,就别说官军和练勇了。
  到了岳州之后,杨猛让人知会了左宗棠,连夜就住进了,之前在岳州弄的宅子里。
  “三爷,怎么来的如此匆忙?”
  杨老三后半夜入城,其中有深意啊!这人年纪轻轻,却行事如此谨慎,不简单呐!
  “左骡子,如今你是官面上的人,三爷就免了吧!杨军门就好,虽说你是老子拱上去的,但距离还是要保持的,曾涤生虽是你的同乡,但立场不明,这护孔孟礼教就是护君臣之别,说不准他就是朝廷的死忠,万一被他摸清了老子的脉门,翻脸就是死敌啊!
  我的本意是不想与曾涤生沙场较技的,但世事难料,你在岳州,我在武汉,他在衡阳,你左骡子就是个缓冲,咱们之间不要太过亲昵了,不然这曾涤生会起疑心的。
  曾涤生不是在衡阳练兵么?这衡阳、岳州相隔千里,他怎么有闲心思到岳州打混?”
  曾国藩代表的是一个大势力,读书人的势力,说实在话,杨猛也希望和平的过渡,大家坐下把事情谈妥了就好,打生打死简单,但化解矛盾需要的时间太长,若是能策反了曾涤生,这事儿就算是完美了。
  杨猛还有一个疑点,这岳州和衡阳,相隔千里之遥,练兵是曾涤生的第一要务,左宗棠虽说是曾涤生的老乡,但一个知府官,显然不值得曾涤生,大老远的奔波。
  “还不是为了粮食的买卖?曾涤生最近在湖南不怎么受待见,之前在长沙练兵的时候,他一边练兵一边剿匪,弄了一个好大的诨号叫做曾剃头,这生杀大权本该是官府的,他不声不响的就拿了过去,自然惹人嫉恨。
  再有就是曾涤生这人耿直,见长沙的绿营有些废弛,他就邀提督鲍起豹一起练兵,绿营兵是些什么玩意儿,三爷清楚,曾涤生这人耿直而仔细,操练的时候较真。
  这一来二去,绿营兵受不了了,自然要在军中闹事,军中闹事无非打架火并,这鲍起豹的人吃了亏,就给曾涤生穿小鞋。
  曾涤生找新任巡抚骆秉章讲理,结果因为之前擅揽生杀大权的事儿,骆秉章处理这事儿有些不公,他无奈之下才去了衡阳练兵。
  得罪了湖南巡抚,曾涤生的粮饷自然不济,我这边一提做粮食买卖的事儿,他那边就应了,这几天曾涤生在长沙协饷,明后天就会到岳州的。”
  这说法还过得去,杨猛与自己这边的情报两相印证一下,这事儿就更说的过去了。
  要说湖南的土匪,与杨猛也有些关系,这些人不是什么陌生人,大多都是从两广跑到湖南的哥老会。
  “哼!长沙附近的匪患,那是哥老会的人,虽说这哥老会与太平军没什么关联,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剿一剿、杀一杀,正好练兵,这曾涤生的团练,没招些哥老会的人手吧?
  这军队与会党结合,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这茬儿你之后要提醒曾涤生一下。”
  哥老会的人,手底下都有些本事,正是最好的兵员人选,恐怕这曾涤生的湘军,已经渗进了哥老会的人手。
  对于这样的会党,杨猛的态度也简单,管你是好是坏,散去了你好我好。不散。那就是找死。
  “这事儿我倒是没怎么注意。曾涤生选兵,油滑耍奸的不要,只要身强体壮老老实实的百姓,这哥老会的人怕是不能加入团练吧?”
  杨老三说的这些,确实是个不小的问题,哥老会、天地会、白莲教之类的会党,说白了跟太平天国差不多少,不过一个是敢做。剩下的不敢做而已,若是湘军里面被会党渗透了,决计不是个小问题。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但凡有一丝活路,哪个正经百姓愿意跟着官府混饭吃呢?”
  官军,无论是八旗还是绿营,都是匪窝子,他们最擅长、最拿手、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劫掠百姓。就是有那么一两支军纪严明的,也要看时候的。粮饷充裕勉强说得上是秋毫无犯,一旦没了饷粮,官军摇身一变就是土匪。
  平民百姓对于官军,不是恨就是怕,正经人家,谁愿意抛家舍业的去混丘八这碗饭呢?
  “那三爷的人马呢?这两天我瞧岳州这边,许多人都想当练勇而没有机会啊!”
  杨老三这人越看越神秘,越看左宗棠的兴趣越大,杨老三的话说的不错,曾涤生在募兵的时候,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但岳州的练勇不同,这两天左宗棠基本天天守在校场上,毕竟守住岳州才是他最重要的营生。
  每日天刚放亮,岳州的练勇们,都会急急的起身,背着一筐筐的石头,在校场里跑圈,早起二十里,晌午二十里,晚间二十里,虽说一个个累的跟狗似得,但没有一个撂挑子的。
  跑完早起的二十里,吃饭,吃饭之后就是操练,操练完了耍大刀,下午也差不多,操练、耍大刀,夯土的校场上,硬着太阳,白花花的一片,那是汗碱,想必这几个月来,岳州的练勇,一直在重复着这样枯燥而劳累的操练。
  岳州的练勇,也不是不收人,校场上有两个六十斤的大石锁,拿起来能走上二里地的,可以当练勇,但这年月,能双手提个一百二十斤走上二里地的好汉子,千里挑一啊!
  岳州营厉害!这是左宗棠唯一的感觉了。
  “他们那是守家在地,老子募勇之前就说过了,轻易不出岳州,若是出岳州的话,看他们的心意,这岳州营的练勇,除了一月三两的饷钱,家里还有一月一担粮的补助,守家在地的,傻子才不干呢!这可比干别的挣钱多得多。
  若是拉出去的话,岳州营,能选出三千心甘情愿的就不错了,到时候,这饷银、粮食补给也都得翻倍,你算计着办吧!反正这岳州营,就是你左骡子的家底儿。”
  杨猛的话说的不错,练勇和新军相比不一样,新军是为打仗准备的,练勇则多是武庄出身,护家护产,他们责无旁贷,但要出去打生打死,就另当别论了。
  这也是杨猛要筹建睚眦的原因,新军守土,睚眦出击,睚眦的饷银高的离谱,但这份饷银也是卖命的钱,到了时候,睚眦的就得顶上去,顶不上去,那就军法从事,职业化的军队,说白了就是杀戮的机器而已,他们的任务简单,责任也简单,听令杀人而已!
  “三爷,养兵如此耗费,为何要养这么多人呢?”
  按着岳州营练勇的本事,左宗棠觉得两三千就足以拱卫岳州城防了,一万人,一月连吃带喝算上饷银,怕是五六万下不来,一年就是六七十万呐!
  “简单!选兵而已!当兵打仗,说白了靠的还是手底下的本事,从行军到使刀,从使刀到使枪,一两年的功夫,都训不出一个百战精兵,训个一两年,再打个一两年,几十上百号人,才能选出几个精锐的士兵出来。
  兵在精而不在多,真正要拉出去打生打死,十几万二十几万的精锐也就够了,剩下的守土之兵而已。”
  练兵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训练场加战场,二是直接上战场,训练场出来的精锐一些,生存的几率大一些,直接上战场,只能从死尸堆里选精兵了。
  “三爷的说法倒是新奇,只是如此耗费值得吗?”
  杨老三的这个说法,左宗棠是不怎么认同的,一国养兵重在守土,照着杨老三这个说法,大清朝廷的百多万绿营兵、八旗兵根本不够,要选十几二十万精锐,起码得三四百万普通军卒,这样的花费,对一个朝廷来说,几乎是不可能承受的住的。
  “耗费不假,但作用不小。有些话你听了或许不明白,但将就着听听吧!这些练出来的,身子骨比一般人强的多,生育的孩子,先天上就有优势,在各处的学堂,我也是这么来的,从小就练武强身,一代代的下去之后,或许三五代,或许七八代,这人呐!个个身高六尺余,你想想到那个时候,是何等强盛的景象呢?
  再说这耗费,大清国没钱吗?有钱!在民间!太平军劫掠益阳,获资近五百万,打岳州,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儿,侵武汉三镇,获资上千万,这仅仅是几个大城的所得而已。
  若是一省一省的劫掠,每一省的收获,恐怕都要以万万两来计算,赋税在商而不在农,大清国的赋税,吃的是百姓,各处的商家,真正上税的屈指可数,舍近而逐远,舍大而逐小,闹到了今时今日,朝廷不仅无钱可用,而且各地民怨沸腾,长毛贼闹事,那不是偶然的,即使没有洪秀全的长毛贼,还是什么短毛贼、无毛贼之流的,朝廷之错错在根源,不从根上变革,是成不了大事儿的!”
  杨猛这番话,说的左宗棠有些明明白白也有些云山雾罩了,这事儿还得好好琢磨琢磨,一时半会儿左宗棠也下不了定论。
  天色已晚,两人说了几句之后,就各自安歇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曾夫子(下)

  曾涤生没有让杨猛多等,在他到岳州的第二天,曾涤生也带着十几条船,泊在了岳州的码头,这次曾涤生前来,主要是跟左宗棠谈生意的。
  粮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处在第一位的军资,湖南经历长毛过境之后,虽说大部分地域没有遭受劫掠,但民生凋敝,已经显现出了首尾。
  长毛过境,官府为了抵御长毛,守备湖南,免不了就要课税,以粮换钱、以钱换银,如今的银钱兑换,两千钱才能换一两银,许多不堪重负的农人,都弃田不种了。
  肥田还好些,总能留些口粮,贫瘠的田地本就出产不多,虽说与好田在课税上多少有些差别,但差别不大,百姓手里的多半都是薄田,虽说官府也很注意课税的轻重,但战乱时节,想要好好的种田吃饭,难呐!
  湘阴左季高手里有粮,这就是个天大的聚宝盆,曾涤生手下一万七千湘勇,已经欠饷一个月了,一万七千人,按照之初定下的一月五两的饷银,一个月单单饷银的开支就是八万五千两。
  号衣要制,花钱;兵器甲仗要造,花钱;湖南多河道,水师要建,花钱;长毛贼有炮,想要打长毛,铸炮也要花钱。
  吃罪了湖南的大小官员,曾涤生如今磨破了嘴皮子也难讨到饭,团练大臣,一万七千多兵马,说着风风光光,又有谁知道这武乡练兵里面的难处呢?
  现在的曾涤生也是掉进了钱眼儿里,遇上只蚊子,都想攥出油。左季高一说有大买卖可做。曾涤生自然不会怠慢。
  与左季高谈了半天。这买卖不是不能做,只是这粗粮比精米都贵,实在是这买卖不好做啊!说着说着,说到了粮食的来路,在武汉三镇练兵的杨猛,也就被抬了出来。
  “杨三的买卖,这位倒是生财有方呢!”
  买卖做是不做,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对于打岳州、战长沙的杨老三,曾涤生也有心结识一下,毕竟人家是珠玉在前的。
  “涤公,这买卖虽说是亏心,但也有不得不做的道理,如今的朝廷只耍嘴皮子,不拿实实在在的东西,您那边到好些,我这岳州府可是坐的泪汪汪呐!
  长毛贼过境,除了遗孤和废墟。就没给岳州留下些什么好东西,这长毛的赖汉英正在打江忠源防守的南昌。攻势不利的话势必要调转枪头,对着安徽、湖南使劲。
  武汉三镇的杨老三是个能打的,涤公那边也有一两万湘勇,而我这岳州城,要兵没兵要钱没钱,与巡抚衙门要钱募勇,人家的答复也简单:自筹!
  借着与昆明杨老三熟识,我这次做岳州府人家也出了力,左季高厚着脸皮去求兵求粮,这时节谁也不宽绰,这杨老三杨军门虽说没给什么货真价实的物件,但许了一笔粮草的生意,要价虽高,但未尝不是个解决的办法啊!
  我这几天倒卖了一批粮食,小赚了一笔,如今正在岳州城中练勇,虽说只能练一时,但若是长毛来犯也有些招架之力了。
  涤公,这杨老三如今就在岳州城中,咱们见上一面可好?”
  左宗棠大略的说了一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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