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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难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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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伤,我记住了。”单手一探,钻入方瞳的罩袍底下,扯开中衣系带。
  方瞳抱着瞬间光裸的赤身,吓得跳离床畔去整衣。
  “不成不成!说什么也不成!你……你别以为我傻钝,什么都不懂,该……该明白的事我还是知分寸的。”有些结巴,颊上有的是火热与僵硬。
  “哦,说来听听,你知道什么分寸,明白接下来我不能做什么?”雷续断冷眼斜看他,口气不屑,轻蔑一笑。
  “你……谁不知道你要像男人对女人那般对我,可我根本不是女人而是男人,所以你自然不能像男人对待女人般对待身为男人的我……”
  方瞳罗哩罗嗦一大串,说得活像绕口令,听得雷续断笑僵嘴。
  “嗯,听来有理,但却复杂又深奥,如果你能说明解释得浅显易懂些,我可以考虑接受。”抱胸斜倚在枕上,严重的伤势让他微感疲惫。
  方瞳面红耳赤。“两个男人讨论这题是很奇怪……我要说的是,我既非女人家,自然不会生孩子,所以再接下去的步骤应是可以免的。”
  “什么步骤?”佯装无知,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哎呀,楼下厅里不知在闹什么,好吵……”话锋突然一转,他冲向房门,手背急揩热汗。还好有这躁音猛起,要不还真不晓得该如何解说那等尴尬之事。还好!
  拉开门,正巧碰上提热茶进房的店小二。
  “两位客大爷,小的给您送茶水来,还有没有需要其他服务呀?”店小二拎着抹布东擦西抹,热切招呼。
  “楼下在吵什么?”恢复了冷色,雷续断问道,其实他对其它闲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为了方瞳刻意跳开话题的烂手法,不得不跟着敷衍一下。
  “啊,楼下吗?”店小二兴奋地比手划脚,顺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是这样的。有客人刚从北边下来,带了消息,据说咱们城里一位大爷前些日子请人押镖一批古董珍玩上北方,半路却教土匪山贼给劫了,平白损失大大一笔财富。”
  “被劫?损失财物?”方瞳好奇地跟着坐下,瞧见店小二的茶杯空了,连忙再斟满。“可是,你瞧起来挺高兴呢。”他可不懂了。
  “那可不。”店小二得意地甩动手中脏兮兮的抹布,“两位大爷有所有不知,那被劫之人,是咱们城里出了名的贪吝恶霸,平日只会欺压佃农、百姓、无辜小良民,这回栽在山贼手上,简直替咱们出一口气。”
  “可是,劣民固然可憎,夺人财物的贼寇也是不对。如此做为,是犯了官府,会被剿的。是不是,续断?”
  “嗯……”闷哼出声,算是回答。合上眼睛不是想睡,而是灼辣的伤口教他有些昏眩;重伤初醒,的确仍气虚体弱。
  “哪里不适?”方瞳忧虑地站起,敏感地瞧出他微皱的眉头。
  店小二望了望  ,也懂得要退下。“大爷有伤在身,请好好养息,小的先下楼去了。听说官府已派出剿寇兵马前往把果岭,我得再去探探最新消息……”
  “慢着!”雷续断撑开原本几已合拢的双眼,迸出两道寒光,射得店小二腿一软,方瞳也大吃一惊。“你说……把果岭?”
  “是……是啊  ,就……就那群山贼出没的地方嘛……”天、天哪,他又没说错什么,这客倌大爷干嘛象要杀了他?
  雷续断挣扎爬起。“把果岭  ?!”又再次不确定问道。
  “小二哥是说把果岭呀。”方瞳死命按下他的肩,不让伤口再裂。“快躺下休息,你又开始发烧了。”不明白分明已经控制稳定的体温为何突然升高,一时间竟烫得骇人。
  “休息个鬼!没时间了!”厉声怒吼,吓得可怜的店小二临出房门之际竟跌了个狗吃屎。“收拾收拾,咱……咱们……立刻上路。”再耽搁,那群该死的笨蛋就全玩完了。混帐!居然违背他的命令擅自行动,等他回寨,一个个有得账好算了如果,他们还有幸活着的话。
  “续断?”
  “听着。”他两掌箝住方瞳纤弱的双肩,以铁般的意志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又晕了过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背也好、扛也罢,用车拉  买牛拖,什么什么都好,就是……非得送我到把果岭不可,懂了没?”
  雷续断急促浅短的呼吸喘在热气之中,震住方瞳。
  “为……为什么?”
  “不要问废话!东西收拾好了没?”捂着疼痛胸口步下床,即刻一阵天旋地转。“记……记住我的话……记住。”
  伴随方瞳愕然的叫嚷,还来不及伸手去接,粗魁高壮的身体便已垂直朝他倒下,晕死过去了。
第六章
    寒风阵阵,把果岭上。
  山区入冬得早,冻得守在木屋前的中年壮汉拼命搓手呵气,不住颤抖打哆嗦。
  “我说无念小子啊,”真是他奶奶的冷毙了。捏捏冻红鼻,百般受不了地朝屋内开始抱怨:“你就行行好,别净和大伙作对啦,这重操旧业也没啥不好,真搞不懂,你干嘛就一定要依着大当家的,非那么死脑筋不可?啧。”这下可好,弄到与二、三当家的闹翻脸,被下令监禁在这小屋内,破坏了大家感情不说,连带他们这些被派来看守的人都受了天寒地冻的大楣。唉,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真他奶奶的不会想啊。
  屋内哼了声。
  静了一会儿,才传出左无念心浮气躁的疑问。
  “元悠呢?回来了吗?有消息了吗?”他趴在窗边。
  壮汉瞟他两眼。“没。你们俩怎么回事?你说他合该同你一道回来,可过了这么多天了,连个鸟影也没见,这元悠小子究竟搞啥把戏?”
  “我哪里知道!”左无念也很懊恼。“就在我们回来的路上,一转眼人就不见了、没啦,只在裤腰里发现张纸条,说他要忙其它事,叫我一个人先回来。我才想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咧。”没好气地,唠唠叨叨念了一堆。
  刺骨寒风一吹,像利刀扎进皮肤,门边壮汉死命猛搓暖手,一面揩掉鼻涕。“你这小子就是火气特冲,动不动说话像与人结仇似的,直截了当又不懂婉转,要肯学学元悠小子,今儿个也不会落到被关在这儿。”
  “你们还敢说?违背了大当家的命令,还这样对我,什么情义都教山猪给啃了。”
  “你以为我想啊?”是二当家的命令嘛,“把咱们寨里唯一的厨子给监禁又没好处,落得这些天大伙吃焦饭、配烂菜,日子可难过了。可你小子也反省反省嘛,劝二、三当家不要轻举妄动的口气若能好些,也不到于大家撕破脸,没阻止成功不打紧,反而刺激了两位当家提前行动。所以我说啊,你们年轻人就是不会想。”
  “打个商量,放我出去怎样?”
  “门都没有,小兔崽子。”
  “喂喂,大叔!”左无念扯出怪叫:“好歹你也从小瞧我长大,干嘛这么无情无义?说来说去,你当真认为这种以打劫维生的日子好过吗?”
  壮汉大叔顿了顿,抬起冻僵的指头搔搔后脑勺。“好过不好过咱们自然心知肚明。咱这寨子里,除了少数几个带有家眷,其余多是独身老粗,有妻子也好,没亲戚也罢,全都是山下日子混不下去才聚集在这儿来的,既没学识又不会跟人做生意,唯一能混口饭吃,就靠这一行了。”
  “可是大当家曾承诺咱们改变呀。”
  “得了,小子。”改变?哪有那么容易?“你没脑子也有指头吧,数数咱们汉儿寨上上下下几口人,吃要米、住要地,大当家就是把自个儿卖了也凑不足咱们开村辟土的费用。”
  “那是你不了解大当家下山究竟做些什……啊。”大掌一捣,把差说溜的话堵回肚子里去。大当家的交代过,这事儿,不能说。
  他们汉儿寨的山贼不同其他,打老寨主时代,便树立一条劫财不害命的原则。劫,也劫恶富之财,不淫不掠、不伤人不放火,图求温饱而已,所以大当家的下山做杀手一事,除了他与白元悠知晓,没有第三人知,就怕给寨民知道带头当家坏了规矩。
  “他……他不是每几个月都会带黄金回来吗?”硬是转离了话题。
  “就是这样,咱们才愈来愈觉得不是办法。”壮汉咕哝咕哝。突然压低嗓音,神秘兮兮靠向小窗。“我说无念”
  “唔哇!”左无念爆出惨叫。“喂,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干什么一声不响贴在窗边……”老脸真像个粗糙大饼似的,差点吓掉他小命。
  “我哪有这么难看?又不是鬼,瞧你叫的……去!”缩了缩脸,拉回脖子,离开正好一脸塞得满满的小窗。“我说无念小子……”
  “干嘛?”
  “你老实告诉我,这大当家的……”实在不晓得怎么个问法,只好抠抠鼻孔,想了想。“……他……是不是在……”
  左无念不耐烦地翻翻白眼,甩甩手。“大叔,你有话就说,别象个娘们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看了教人想笑。”
  “谁娘们来的?”太气不过了,原本还想婉转修饰的话一下子成了连珠炮,大口放出来:“我是想问,这大当家的总是拿黄金回来,也从来不说他下山到底都在干啥些事,你现在老实讲,他……是不是……是不是让有钱婆娘包养去了?”
  “啊?”木屋内,传出左无念重重跌跤的声音。
  “我、我我我猜对了是不是?”
  “对你个头啦,拜托。”这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吧。大当家的只不过将部分金子送回,其余陆续添购田产,买地建屋,就被臆测成这样,那万一将全部收入统统带回来,岂不是要教人怀疑是否进了皇宫,当起皇帝老子的女婿来啦?真是有够
  会瞎猜!
  “我……说错了吗?”壮汉万分狐疑。“可是,我听人家说,有些有钱没丈夫的婆娘会包养男人耶。”
  “大叔,你帮帮忙,行行好吧……”太扯了啦。
  “不是吗?那不然钱哪有这么好赚?凭他一个人可以供养上百人那。”大当家每次送回寨子的钱都够大伙儿生活好多个月,不是搭上富婆娘,哪来大把大把亮晃晃金子?
  左无念见他还在半信半疑,没力似的拍拍额头。“功夫好、耐力佳、能够满足人家要求,自然……”
  “啊,你还说他不是卖了自己!”功夫好?耐力佳?满足要求?明明就是用来对付女人的招数嘛。
  “不是啦!”天哪,他真的会昏倒。当杀手嘛,总是要拳脚功夫好、追踪耐力佳、满足上门顾客对俐落不留痕迹的要求。如此钱财才会源源不绝而来啊。瞧这大叔,说得活像大当家的下海做男妓似的。捶了捶肩,他倒回炕上。“罢了罢了,我懒得跟你说了。说多,你也不会放我出去。”哎,谁叫他拳脚功夫差,会的就是那粗浅几招,否则早溜出这小屋了。
  百般无聊地合起眼,耳边还听着壮汉大叔在嘀咕
  “嗯……我还是觉得那可能性挺大,元悠小子也是生得细皮嫩肉、白里透红,多适合去……喝!谁?”
  冲天暴喝一声,震得左无念从炕床上滚下来。
  “干嘛啦?见鬼了是不?”拍拍屁股,又走回窗边。一瞧:“哎哟,是红中白皮嘛,大叔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又想吓我。”
  “谁晓得是这两只兔崽子,三更半夜里鬼鬼祟祟的,没事不睡觉,出来逛大街,不怕被二、三当家给逮住。”满口抱怨,气呼呼瞪住蹲在丛草间的两条身影。
  红中陪着笑脸,嘻嘻站出来。
  “我们来瞧瞧大叔累不累嘛。喏,麻油鸡那,专程孝敬您老人家的。”晃晃手中小锅,食物的香味及酒香隐隐窜在冷风中,让人肚腹大叫。
  “这么好?”壮汉一瞪,揩了揩口水。
  “是啦!”白皮跳上前哈笑,偷偷瞥了眼木屋小窗,“这可是咱们弟兄俩兼程下山给您买上来的那,慰劳大叔前些天又干成了一票。”
  壮汉竖起粗重浓眉。“得了,骗我不知道你们俩是站无念小子那边的,哪会这么……哦哦,我懂了,死小鬼,你们该不会在汤里下药吧?”想唬弄他?门都没有。
  “下药?”红中眨起无辜的眼。“咱们哪会这么没良心给大叔您下药!哎哎哎,算了算了,您要不敢喝,给无念大哥也成……哪,无念大哥,孝敬你。”
  从小窗接过酒汤,左无念打开锅盖。“哇……香死人,我先试试。”就着锅沿,大口大口开始吃喝起来。
  “等……等等啦!臭小子!”壮汉急得破嗓一喝,一把抢过白皮手中拎着的大碗,塞往小窗内。“吃那么急干嘛,给咱盛一碗来。”
  “你不是说下了药?”左无念抱紧小锅。
  “收回收回,现在不觉得了。”
  “那……好吧。”心不甘、情不愿接过大碗,舀上满满一碗。“爱吃!”
  “哼!元悠小子更贪嘴,怎么不见你骂过他?”壮汉唏哩呼噜啃起麻油鸡肉,大屁股就地坐下。
  红中白皮跟着移近他身边,叽哩呱啦开始闲扯。
  “哪,大叔,咱们照着大当家的话,乖乖待在山里不好吗?”红中扯着腿边小草,说道。
  舔舔手指,又抓起一块鸡。“不是不好;你们想想,咱们又不是没手没脚,凭什么教大当家的为整个寨子做牛做马,自己却待在这儿混吃等死?钱嘛,咱们也会赚,咱们也能帮着赚,能够从良当然很好,越多人帮忙赚钱,达成目标不更快?”
  “可是,大当家说的,官爷最近抓咱们抓得愈来愈紧了,风什么鹤、草木又什么什么的……”红中戳起脑袋。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啦。”屋内响起左无念猛打呵欠的叹息。“早叫你们没事多念书,就会鬼混。”
  白皮崇拜地猛捣头。“对啦对啦,就是‘风生河里、草木结冰’,无念大哥真强耶,这种厉害的八字诀都背得出来。”
  左无念很想哭。“祖宗,你别了吧,什么跟什么?还八字诀咧。这叫成语成语你懂不懂?”
  “你们很吵耶,净在我耳边叽叽哇哇,这么冷的天,还不滚回床上睡觉?”要不是看在麻油鸡的分上,他早将两只小鬼赶回被窝去了。
  “啊哈,睡觉。”红中跳起来猛一击掌,呵呵笑道:“大叔你呢?想不想睡?”
  “不好意思得很,老子精神还错。”
  白皮和左无念匆匆对望一眼。
  “怎么会这样?你应该要很想睡……啊啊,我……我的意思是,大叔你守了几个时辰,一定很累吧。”难道……那玩意儿一点效用也没有?可恶!他们被那死郎中骗啦。
  左无念悄悄招过红中。“喂,你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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