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按时长大 作者:饶雪曼-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就好。”我跟她说再见。
“等等!”她喊住我说,“不想跟我说说心事?”
“主持人都是很忙的。”我说。
“说吧,”怡然说,“我感觉你有话想跟我说。”
于是我跟怡然简单地说了我的情况,我对她说我眼睛有些不好,所以只有呆在家里,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听她的节目。
“我很荣幸。”怡然说,“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吗?”
“要不你跟我说说你的直播室是什么样吧,我一直都好想做一个主持人呢。”
怡然说:“我还是请你来参观吧,要我形容多累啊。”又问说:“眼睛差到什么地步,可以看到多少?”
“还好。”我撒了谎,我没有告诉她我其实就跟瞎子差不多。
我刚放下电话就听到黑皮在说:“电台的节目最无聊。”
我从椅子上哗地站起来说:“黑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真怕他听到我刚才跟怡然的对话,我站得急了,撞到了椅子的扶手,差一点摔到地上。
一只手扶住了我说:“你小心点。”
我慌乱地推开那只手说:“要干什么?”
“嘿嘿。”他坏笑着说,“我要干什么早干了。”
真是个坏小子。可我还是喜欢他来看我,我说:“我今天在听节目和讲电话,没听到你进来并不代表我输。”
“好吧。”他说,“明天我们接着比赛。”
“你明天还来吗?”我说,“你很多天不来。”
“我进局子了,”黑皮满不在乎地说,“才放出来。”
“你不像做坏事的啊,”我说,“一点也不像。”
“只有你这么说,”黑皮说:“坏人的脸上不刻字,你要知道这点,不然是要吃亏的。”
“我看不见你的脸。”我很老实地说:“我只记得二年前的你。”
“有点可惜,”黑皮皮很厚地说:“现在我帅多了。”
我笑。
黑皮又说:“其实你也很漂亮,你的眼睛很大,可惜看不见。”
第一次有男生夸我漂亮,我的脸红了。我相信黑皮一定看到,我很感激他并没有笑话我,我总觉得黑皮不是那么坏的。我没有把黑皮还来我家的事告诉妈妈,有的时候我还会给他泡好一杯茶等他来陪我说两句话,黑皮说起话来海天海地的,胡扯的本事一流,常常把自己吹得比小说里的飞贼还要厉害。他的故事常常漏洞百出,可是我从不拆穿它。因为我真的喜欢听。
有的时候他很长时间不来,我就在怡然的节目里点歌送给他,虽然他从来不听广播,可是我还是希望他可以听见。
会知道,我很想念他。我是真的把他当做朋友的。
我很怕他又做坏事。
这不,黑皮又是很久不来了。我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
怡然打电话希望我可以到她的节目里去做嘉宾,我有些怕去,我怕给别人讲起我的故事,最主要的是我怕别人同情我,我想我不需要任何的同情,我更需要的是友情,像黑皮所给我的那种友情,就挺温暖。
胡思乱想中,妈妈下班了。她刚一进门就惊叫起来说:“谁的钱?”
“什么?”我说。
“桌上是谁放的钱?”
我的手颤抖地摸过去,是一沓崭新的人民币。
妈妈告诉我,有三千块。在旁边的,是一个带耳机的小收音机。
我知道是黑皮,钱是他放的。他来过了,我竟然又没听到。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我知道这钱是给我治病的,黑皮曾经说过,我的病根本不算什么,有钱就一定可以治得好。黑皮还说过,我家的收音机太破了,扔了也罢。
我让妈妈带着我上楼去找黑皮,警察也在,他们也正在找黑皮,说黑皮为了一个哥们打伤了别人,畏罪潜逃了。
畏罪潜逃?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词。
失明后,我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我希望他们永远也不要找到黑皮,可是又希望黑皮会回来,我不希望有人说黑皮是坏人,在我心里,他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呢。
难道人真的就是这么奇怪么?
我打电话给怡然,我告诉她我很愿意做她的嘉宾,我想把我和黑皮的故事告诉大家听,我还是希望从来不听广播的黑皮可以听到我的节目,我想对他说:“希望你下一次经过我身旁,会正大光明地来敲我家的门。我和我全家都会欢迎你,我等着你回来,象我一样勇敢地面对该面对的一切。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永远的朋友。”
我还要为他放一首歌,因为黑皮说过,这个世界上要是还有什么歌好听的话,那就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只是,黑皮会听到吗?
塔里的女孩
入选原因:
我读书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个特漂亮的女生,但是她跟我说过,她很孤独。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虽然她痛苦的样子也很漂亮,但是我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后来我就写了这篇《塔里的女孩》。很长的一段时间,这篇小说都是我自己最最喜欢的。它获得当年《少年文艺》最受欢迎的作品奖。
希望你也会喜欢它。
塔里的女孩
在我还是个小小女孩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等到有一天我长大了,既青春又美丽,不知道会有多好。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像一朵含苞的花,没有声音地便在某个很平常的清晨悄然开放,于是我开始有一种甜蜜的恐惧,预感到总有什么事要发生,吉凶未卜。
现在的我开始明白再美的东西总有昙花凋落的一刻。时日翻飞,我也将渐渐地老去,像完成一部长篇小说一样完成我的一生。唯一应该做的是趁年轻时寻求到几段精彩的情节给自己也给所有的有意无意中读我的人。
我叫静。
很普通的名字。
但我非常漂亮,这就决定了我今生今世无法做一个安分守己普普通通地按常规长大的女孩。
十五岁前美丽对我只是戴在头上的花冠,自己未曾看到,十五岁后我才真正地切肤般体会出它的价值。对身边别的女孩来说,我多出了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一笔让我时忧时乐不知是祸是福难辨优劣的财富。
那年我考上了市重点中学的高中。
这对于念了九年子弟校的我来说,无疑是生活就此翻开了新的一页。好几个夜晚我重复着一个相同的梦境,梦见重重浓雾中一扇神秘的门徐徐地朝着自己敞开,如“芝麻开门芝麻开门”般模糊不清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久久荡……
至今想起我初进校的那段时光,心中仍有一种很幸福的悸动。我毫不怀疑地想多年后当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再重忆这段初绽芬芳的少女时代,这种悸动仍会卷土重来催人泪下。
从我跨进校门的第一天起便被封上了“校花”的称号,在众口相传中我差点变成凌驾于林青霞张曼玉嘉宝和费雯丽之上的圣女。
于是打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一下课便总有三三两的男生女生有事没事探头探脑地走过我们的教室,脸上带着那种就要一睹大明星风采的惊慌的喜悦。琪是我的同桌,大眼睛尖下巴短尖发,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夏天的浪漫气息。她拍着我的肩膀说静你最好去请个交通警察来出了交通事故你可负不起责任哦。
琪说得一本正经反倒不像开玩笑似的,我惴惴不安地享受着这份虚荣,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窃喜的感觉,仿佛那是对自己善良天性的亵渎。
我从小在厂里长大,厂在郊区可什么都有。银行邮局市场电影院娱乐中心百货商店,简直就是一座繁华的孤城。但和琪没相处几天她便说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儿。听爸妈说我们以前的老家在海边,出门便是一汪幽蓝幽蓝的海水,后来为了支援内地建设才随厂迁到四川来的。琪听了说真是可惜,你要是在海边长大不知有多飘逸。她直言不讳地说静你身上还缺点飘逸的气质,那对女孩特别是漂亮女孩来说很重要。
不管琪说这话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为着有人这么率直地同我说话我心里升起满满一湖温暖的安慰,从此把琪当作朋友。
琪比我大一岁,但比我懂事许多,谈笑之间总喜爱以姐姐自居。琪不漂亮,但相当有气质,特别是戴着夏天那顶宽边草帽的她总会令我不可压抑地怦然心动。
我常想,时空可以将人生割为一段又一段,每一段都有着不同的人陪你共行。我之所以愿意将最青春的一段留给琪,是因为我感到她一丁点儿也没有把我和“林青霞”什么的联系在一起。至少在这三年里,我一定可以同她肩并肩地哭肩并肩地笑肩并肩地去生活。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一切都是因为凌。
凌闯进我生命里来时我十六岁。十六岁的花季,开得灿烂缤纷夺人眼目。从我第一次红着脸惊慌失措地告诉琪有男孩约我看电影怎么办。那时,我已经习惯在世人仰慕或嫉妒的眼神下自然地生活,对那些写满了各式各样热烈字眼的信也不再感到新奇和惶然。只是不知怎么仍穿不惯稍显新潮的衣服,在衣着打扮上差涩得离谱。
妈妈四十岁了,可看上去年轻而又美丽。她最不能忍受我这一点,三天两头便对我说一次少女在衣着上应该有少女的风采。琪却不同,她曾蹩脚地幽默我说:“乌鸦的翅膀绝对遮不住太阳的光芒,静你是个不求名利不慕虚荣的好女孩。”
如果,如果不是遇到了凌,我想或许我的一生就那么我行我素地过来了。那些日子我未曾计算过自己的梦想,但我知道它们少得可怜。因为对自己来说,想得到的东西总是来得太容易,所以我不懂什么叫追求什么叫珍惜,所以我没有机会去明白唾手可得的东西原来也是最容易失去的。
那是在一个春日午后。
那年的春天,春意特别的浓,春风春雨浓得像一个无法化开的梦境。由于琪中午回家吃饭,所以中午的时间对我来说是比较寂寞的。透过教室的窗口看出去,那片湛蓝而高远的天空被校园的树木支离得很破碎,凌就那样走我的视线里。
在他走进教室走到琪的位子前站定时,我明白了他找我,于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突然笑了,这一笑反而让我觉得有些窘然,把头掉了过去。
“我是琪的朋友,”他在琪的位子上坐下,“找你帮个忙好吗?”
“什么事?”我奇怪。
“本来想让琪来说,但想想还是自己来比较好。”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叫凌,高二的,我想画一幅以少女为题材的画,请你做模特儿好吗?”
“你要考美院?”我问他。
“是的。”
我顿时对他产生了好感。小时候的我是挺喜欢画画的,还描着小人书画过好长一段时间,那时最羡慕的就是穿了长长的上衣紧绑绑的牛仔裤背着画夹打大街潇潇洒洒走过的女孩。只是随着年龄和学业的增长,这个梦已经渐淡渐远模糊得遥不可及了。这个叫凌的男孩牵痛了我对儿童时代的一种神秘而久远的回忆,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答应他还是拒绝他。
“很冒味,是吧?”他微微笑了,接着说,“要知道这事对你来说很枯燥,既浪费时间又没有报酬。”
“那你还来找我,还告诉我这些。”
“有万分之一的把握又何尝不可一试呢?你考虑一下好吗?我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都在教学楼底楼那间画室里。”
说完,他站起身来,刚要走却又俯下身来真诚地说:“很怕你让我失望,真的。”
凌走时我很注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不算高,瘦而有力,一个画家的背影。
那天琪一来我便跟她说这事。琪告诉我凌是她小时候的邻居。“他是全校最多才多艺的学生,”琪说,“音乐美术文学无所不能,但最爱的是美术。”
“他是你的朋友,我不好拒绝呢。”
“小姑娘,”琪轻拍一下我的肩,“别整天锁在你美丽的象牙塔里,去多认识些朋友对你有益处。”
中午的校园一如既往的宁静,我推开那间画室的门,门很旧,吱吱地响了好一阵,这一瞬间的镜头与我那不断重复的梦境奇异地吻合,我没有意识到那就是冥冥之中的命运。
凌用半个多月的时间完成了那幅画,他把它叫作《多梦时节》。
真的,再也没有比少女时代更多梦的时节了,我坐在画室里,用眼光一遍一遍地温柔抚摸它,为凌的才华而深深折服。
画面是一个少女抱膝坐在地上,头半低着,长发和睫毛都细细地垂下来,脸上的表情很柔和,柔和得如同拥有世间的万物一般,在她身后是一棵树,树干很粗却显得很轻,空空洞洞的没有灵魂地立着。
“瞧你多美!”凌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递给我一支冰淇淋,一面又说,“就这点报酬,小姑娘,权当作庆贺吧!”
“小姑娘?”我不满。
“怎么了,琪不总是这么叫你吗?我叫就不行了?”
“你和琪一块儿长大?”
“是的,我们熟悉彼此的童年。”凌将那幅画挂到墙上,“小时候的她就懂事得让我惊讶。”
“凌,”我忍不住问他一个我憋了很久的问题,“人是不是有了美丽就什么都有了?”
“当然啦,”他笑嘻嘻地答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真的?”我望着他。
“怎么会?”他随即正色道,“要有才能,人没有才能在哪儿也无法立足。”
“可我什么才能也没有。”我哀怨地说。
“别忘了你有青春,有了青春便有无数次的机会。”
凌鼓励地看我,他的眼是片温温暖暖的海洋,我落进去不知不觉。
爱上凌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如同一篇散文的开始,不加任何的修饰也没有任何的预兆。我就那样没有什么理由地迷恋上他的一言一行,起初的我甚至还不知道,原来那就叫作爱情。
不去画室的日子,我觉得生活一下子变得空荡而呆板。夜以继日地,我思念着凌,渴望着见到他。但少女的矜持却不允许我有任何主动的行为。唯一的机会是在每天课间操时,只要精心地计算好出教室的时间和速度,就能够见他。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交谈,哪怕只是轻轻一笑作为问候,我的心里也会尖锐地腾起一股传遍全身的幸福。
谁说漂亮的女孩不懂爱,谁说?
周末。
我邀琪同我一起坐了厂车去我家玩。那夜同爸妈一起看完一部让人笑破肚皮的喜剧片后,我俩便躲进了我那间小屋里。
琪把我的小录音机打开,轻柔的音乐立刻如细雨一样弥漫了房间的各个角落。音乐中灯光下琪的眼显得又黑又亮。“我们来跳舞吧。”琪热切地说,不由分说地将我从床边拉起来,“来,我来教你跳三步…四步…华尔兹。”
琪的热情感染了我,我开心地随着她旋转起来。虽然小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