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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爱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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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前站的同志已经联系安排好了,所有的炮和车都停小学操场,官兵住老百姓家里。在村口,已聚了不少人了,村长叫一声,出来一个领走几个兵,很快,我们这支绿色的队伍就融入了人民的大海中。这是部队的传统,一进屋,被包不解,就去帮房东烧火做饭、劈柴挑水,什么都做完了就陪他们一起唠磕,即使现在再累,也要为鱼水情深做些什么。有线班这时扛起了线拐子,有兵住的屋就从门缝或窗口放进线,架起单机,我拿起来一摇,话筒里传出了营长威严的声音,又慌忙丢下。在肚子咕咕叫过三遍后,炊事班终于喊开饭了。饭有些夹生,兵们顾不得听炊事班的什么柴火打湿了、房东的灶不好使等解释,一人几大碗下肚,又回去准备第二天的训练了。

    在来之前,就对东京城这个地名很纳闷,以为是伪满时期留下的产物,解放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不改过来?白天路过东京城时,又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很失望,很小的一个镇嘛,其热闹和繁华程度当不了南方任何的一个镇。回去后一查资料,吓了一跳:东京城的名头可响了,在唐朝就是渤海国的都城叫上京(也就是三言两拍中的《李白醉下蛮书》中的渤海国),其建制和规模完全仿唐都长安,分外城、内城和宫城,是当时亚洲仅次于长安的第二大都市。后渤海国被辽太祖阿保机所灭,就渐渐衰落,成为女真人的居住地。满清入关后把这当作龙脉给封了,几百年荒无人烟,现在居住的人都是清末民初逃荒过来的;真正的土著是一个也找不到了。解放后,其遗址成为全国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岁月是什么?把一个繁华的都市演变成了一个小小城镇?

    房东是个40多岁的典型东北汉子,魁伟的身材,面空黝黑中透出红光,说话嗓门宏亮,我们累了一天准备上炕睡觉时,他敲门进来了。我住的这一户人家应该说在全屯是比较富的一家,什么拖拉机、收割机都齐全。在旧房旁边新修了整8间房,奇怪的是他们一家四口依然住在旧房里,却让我们住了新房。开始还以为是这里的拥军工作做得好,让我们有些过意不去。一唠嗑,才知道是他们这里的风俗,新房修好后不能先搬进去,非要找福大命大的人住过后,自己才可以住的,不然就会非病即伤。农村上哪去找这样的人?听说当兵的人能避邪,就把我们当成这样的人了。房东一人给我们递了一只自己卷的“山大炮”后,一点也不避讳,说,你们走了后,我就准备搬。听了这话让我们哑然失笑。我问你家才4口人怎么修这么宽?他说农村人修次房不容易,把今后小孩结婚的房都考虑进去了。大的女孩才上初中,小的男孩还在念小学,这是不是也考虑得太远了些嘛?!

    说着说着,他对我们靠在墙边的几支冲锋枪感起了兴趣,边说,边用眼睛使劲瞟,我看看师班长,他点点头,我拿过来一支,先把弹夹卸下,再对着地下反复拉枪栓扣扳机,确信没有子弹后,才递给他。他接过来在手里玩了很久,激动劲从眼眶里面透出来,说,我能有一支这样的快枪就好了。开玩笑,这是随便能有的吗?他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转身出去,进来时,肩上已挎了支老长的猎枪,手里还捧着一些动物的毛皮,如数家珍地给我展示,这是野山兔,这是狍子皮,这是野山鸡,哦,他还是个猎人。他还讲了些打猎的趣事,比如,有一天晚上,他们睡得很早,半夜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就爬起来打着灯一看,顿时吓得个半死,一只很大的熊瞎子在撞门。熊整个冬天都冬眠,饿了,就舔自己的脚掌。不知什么原因惊醒了它,饿的不行了,才下山觅食。他马上拿起枪冲房顶连放几枪,才把熊给吓跑。还有一次,他和屯里几个人雪地里追狍子,追着追着就不敢追下去了,他们看见几个比人脚印大几倍的脚印,脚印中间还有些星星点点类似血的东西,就肯定是遇到了东北虎,那脚印里的类似血的东西是东北虎脚掌流的汗,他们当时吓出了身冷汗,不要说他们几个有猎枪见到虎也有生命危险,就是把东北虎打死了,偷猎国家级濒临灭绝的保护动物,也要被判个十年八年,想想着实不值,只好作罢,只可惜了他们追了一天多时间的狍子了,全当送给东北虎的礼物了……这些我听到很新鲜,还想听,可师班长和朴老兵一个劲的打哈欠,房东见状只好告辞了。

    第一次睡炕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女房东怕新炕不热,烧了很久,我们一上去就热的直烙背,像烧饼样翻来翻去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下半夜又给冻醒了,新炕毕竟不保暖,只好穿上棉衣、戴上皮帽再钻进被窝。第二天起床时,人人的皮帽护鼻处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象白胡子圣诞老人。
(六)
    天真冷啊,“嗖嗖”的北毛风穿过森林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落叶松的松针被一簇簇从母体撕下,扎进厚厚的雪地。那风还不时搅起满天的雪花和冰粒朝人扑来,打得人脸上生疼生疼,厚厚的羊毛手套羊毛大衣羊毛大头鞋此时薄似一层纸,不停搓手,不停哈气,不停跺脚,不停地跑啊跳啊,也无计于事。一个兵的鼻涕流出来还来不及抹就被冻在了脸上,另一个去撒尿还没有完,就被冻出根抛物线。在冰刀雪剑面前,才意识到人本是万物中最虚弱的。营长说今天零下43度,他又用望远镜看了看远处设置的目标,满意地说,我们可以走了。此时已经下午4点过了。

    早上从屯里出发后,解放车跑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片视野宽阔的空地上,营长说到了,才停下来。一脚下去,雪没到漆盖,跑一会活动开了身子,开始在雪地里忙起来。我们营部指挥排加一、二连的指挥排共60多名兵的主要任务是为了明天的打靶设置目标

    说是目标,其实就是在冰冻的土地上刨些坑,再把从森林里伐来的小树一一栽上去,让明天的炮弹一一摧毁。一锹下去,冻得结结实实的地上只留下一个小白点,还把手的虎口都震裂了。只好从车里放点汽油浇下去,点火烧得软些,再挖开坑装火药炸。辛苦了一上午,累的人气发紧,脸发紫,才把30多个目标搞好。可营长一看就说不行,30多个目标有一半在观察所里看不见,能看到的一半,打的时候,炮弹又要全部从观察所上空飞过,打一炮有10多道程序,保不准哪一道错了,炮弹就有可能掉到观察所,我们就要壮烈牺牲。这理由充分得我们无话可说,谁愿意这么年轻就去见马克思?就说还是吃了饭再干吧,饿的实在不行了。

    送饭的车来了,虽然在饭盆上面搭了几件大衣,从车上往下搬时还是冰凉冰凉了。营长带头开吃,说比当年志愿军打美国鬼子时不知强了多少倍。我们在心里却嘀咕,那时你不也就是个孩子怎么知道?再说了当时是什么条件现在又是什么条件?吃完饭我习惯地向后一伸手摸手套,却傻了眼,手套不见了(手套一般吊在前面,为了干活方便就把手套绳一缠摔在身后),在这么冷的天没有手套不仅不能干活,而且手还会冻坏。营长听说我手套丢了时候,也有些恼了,嘴里直说,这兵,这兵,干什么事都这么不小心。他问我上午都干了些什么,我说在森林里伐木头。他马上就开过来那辆北京“212”带我去找。车先在外面兜了几圈后,跌跌撞撞钻进了森林,好在这里除了我们兵,没有其他人来过的,一到上午伐木处,就看到了那双绿色的皮手套,旁边还有一滩结成冰的黄色的尿迹,肯定是上午撒尿时丢在这里的。撒尿就撒尿,怎么会取下手套来?营长边开车边嘀咕。

    下午的效率要比上午高些,兵们有了上午的经验干起来是轻车熟路,再说都想早点干完回去围着火堆坐在热炕上吹吹牛、唠唠嗑,谁愿意久在冰天雪地里呆?营长看完目标后,就让大家登车先走,让小车也去来时的一条公路上等。他叫我们排留下几个人跟他再进森林走小路,顺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伐木打猎的人没有撤走(起码这几天不能在里面活动,如果正式打靶的时候人从林里钻出来,那时哭天抢地都晚了)。他说本来从炮阵地到射击目标的中间就有一个大伐木场,为了还债,数九的天还在室外上班,因为部队打靶不得不停下来,昨天当部队的同志去找他谈时,场主说着说着哭起来了。可是人命关天,谁敢马虎?

    营长手拿一把砍刀,边走边习惯往路边的松树上砍一下,留一道白色的刀痕,他说这样既使迷了路,也能顺刀痕找回来。他的嘴有毒,走着走着,我们就真的找不着路了。我们开始走的是林中的一条小路,一会小路没了,或者说是被大雪封得干干净净不露一丝痕迹,我们用棍反复探(防止掉进雪窝里),又摸索走了一段,可这片森林怎么还是一望无际,没有尽头。只好掉头往回走,营长叫电台通知车去我们设置目标的空地接我们,偏偏这时无线班的破电台关键的时候掉链子,里面除了电流的“滋滋”声什么也没有,好象是强磁场干扰,天知道这地下面有什么东西。那老兵更是急的满脸冒汗还在拼命叫,一会更好,连电流声都听不见了,电池没电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今天会用上电台,不仅没有带备用电池而且还在电台里听了一天的歌,现在是后悔莫及了。营长没有责怪那老兵,继续在林中寻找树上的刀痕,谁知道雪把我们来时走过的脚印也给埋了,顺着刀砍的痕迹走一会又回到了原地。看到天色越来越晚,营长的脸上越来越焦虑,他取过一个兵肩上的冲锋枪,朝天就是一梭子,林子里除了空旷的回音什么都没有,再一梭子,却惊起了远处的阵阵松涛。为了保持体力,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本来我没当回事,进了大兴安岭里,感觉什么都很新鲜,可从营长越来越严峻的脸和老兵的沉默不语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些在屯里听老百姓讲的传说又浮上脑海:什么有人在森林里迷了路,第三天找到时,已经只剩下一堆骨头,不知是被虎还是熊给吃了;什么有人喝醉了酒,掉进雪窝子里,到第二年5月化雪时才找到,脸色红润,手里还捏着酒瓶…我们会死在这里吗?这个问题原来离我们好远好远,可现在就迫在眉睫,不得不让人思索了。营长问谁有烟?我忙递去一支,他抽得很香,大口大口地吐纳,渐渐,他的眉头有些舒展,立即站起来,手里抓起一把雪,朝空中一撒,看了看风向就说快起来,快起来,不要冻坏了。趁这时刮的东北风,只要我们一直顺风向走,肯定能走出去……于是我们就什么都不管,就跟着营长走,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听到前方有车喇叭声,再一看还有些迷离的灯光,更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我们一迈出这片森林;就看到许多兵冲我们跑来,我们拥到一起哭了起来。

    原来参谋长看到我们没有回去,让电台一直与我们保持联系,他自己带人来找我们。在公路边,一会放枪,一会让汽车的大灯开着,喇叭响着。如果我们再不出来,他就要与森林警察联系,请他们派直升机来。这都已经是二十世纪末了,如果还有10多个兵因迷路被冻死,不说这是惊动中央军委,通报全军的大事,就是传出去,外国鬼子的大牙不笑掉才怪。不提什么信息化、数字化,那都是后来才有的词(据说美军的数字化部队已经达到每个战士都是一个作战平台,人人都有GPS定位系统,从师一级的指挥部可以指挥到每一个兵),可我们的装备也太落后了,硅两瓦电台一遇干扰根本不能用,电话单机,收线放线,这都是老电影里解放军打国民党部队用的,可我们还在当主装备用。后来我在军部搞新闻时,和一位从事军事战役学研究的上校探讨这个问题,他叹口气说,我们不是没有新技术,不是没有先进武器,可我们的国家太穷了,军费太少,装备不起,很多东西都储备在那里,没法大规模的换装列装。平时训练用的是这些,打起仗来用那些,来得及吗?我脑子里的这个问号越来越大,我仿佛看见一只东北虎干瘪着肚子,焦灼地在林子里串来串去……

    回到老乡家里,我又累又饿,鞋已和脚牢牢冻到一起了,怎么都脱不下来,拿棍使劲敲下来,袜子又脱不了,就伸进火盆里,直到冒烟,才带着撕裂般的疼痛脱落。脚已经有些发黑了,我看过书,知道这是被冻伤的前兆,这时房东和朴老兵一人端进一盆雪,把我双脚摁进去,使劲揉起来,过了很久,我的脚才有了点知觉,知道痛了,颜色也渐渐变红,房东才起来抹把汗说:好了,这双脚总算保住了。那会,我已经睡着了。

    “一号方位物,向左两指幅,3号装药,两发急速射,放!”

    “10号目标,观察炸点,向右修正一指幅,2号装药,放!”

    观察所里电台的滴滴声,电话的铃铃声,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激动,让人紧张。一声声口令、一个个指示传向离我们20多公里的炮阵地,实弹打靶开始了。当电台里传来“发射完毕”的声音时,观察所(说是观察所,其实就是山坡上的一道临时挖的壕沟,距离目标两公里)一下静了下来,我们都盯着前方的目标,眼睛一眨不眨。过了30多秒,天空中传来嗡嗡的声音,用望远镜一看,有一群小黑点苍蝇似地飞过来,靠近了又马上转为尖声的怪叫,伴随刺鼻弥漫的硝烟,恶狠狠地全部砸向目标,用尖厉的牙使劲撕咬,用强壮的腿使劲蹬踢,让目标粉身碎骨,把我们昨天的辛苦炸得个稀烂。30多门炮第一次齐射就全部覆盖了目标,我们人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参谋长这时下令让每个连队都单独打一下,检验平时训练的成果。他随口指了几个目标:“右前方独立树,方位……坐标…。放!”又6发炮弹飞来,全部命中,其中一发正中树干,树断为两截,炮弹却“嗖”地转进冻土了,隔一会才轰的一声炸开,冻土四处飞溅,其中馒头大小的几块像长了眼睛直朝我们观察所飞来,参谋长大叫一声卧倒,我们全部都趴下了,土块擦头顶飞过打进后面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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