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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禽猛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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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遥远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头顶上的树枝被火烧断,扑簌簌落下来,好像下火雨一般。季鳐张开翅膀,轻轻地从下而上包围住她的身躯。
  
  卫遥远抖了一下,火雨越下越大,甚至有带火的树枝砸到她脑袋上。
  
  季鳐轻推了她一下,翻身反罩住她,身体变大,黄金羽也更加坚硬,火雨落在翎羽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卫遥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身上的火焰熄了又燃,燃了又熄。
  
  鹓鶵毕竟不是他的真身,他渐渐觉得乏力,神志也有些模糊,身体越来越重,最后终于闭着眼睛昏倒在她身上。
  
  金黄色的羽毛瞬间黯淡,慢慢化出沧龙长长的鱼尾,带着纹理的身体和头部。
  
  卫遥远仰面躺着,双翼半张,燃烧着的树枝落在她耳畔,季鳐的身上,她的羽毛上
  
  一定是在做梦吧。
  
  季鳐身上的灼伤越来越严重,背脊的皮肉都被烧得掀了起来。
  
  卫遥远扭头看了看翅膀,又低头去看季鳐,挣扎了一会,抬起翅膀,将他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
  
  火雨落了整整好几个小时,临近傍晚,又有真正的暴雨来袭。
  
  卫遥远迷迷糊糊地躺着,怀里的季鳐扭动了一下,又扭动了一下。她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足有碗口那么大的巨大眼眸。
  
  沧龙用那张并不好看的大脸一下一下蹭着她,卫遥远张了张嘴,喉咙痒痒的,什么也发不出来。
  
  沧龙的眼眸里也映着她的模样。
  
  黑色眼珠,金色细羽,黄褐色的鸟喙半张着,不时有雨水流进去。
  
  沧龙蹭了一会,也微微张开嘴,拿尖锐的牙齿轻碰了一下鸟喙。卫遥远很久才反应过来,要不是种族差异,那应该是一个吻。
  
  然后她就感觉到靠近鸟类尾羽部位的泄殖腔被什么东西试探着触碰了一下,鹓鶵全身一震,挣扎着想要推开身上的动物。沧龙却在这时变大了不上,沉重的身体压在鸟腹上,长着利爪的前鳍也死死地压住双翅,长而重的尾巴更是紧紧地贴着她。
  
  有什么尖锐地东西从泄殖腔刺了进去!
  
  鹓鶵发出尖锐的鸣叫声,全身上下都燃起了烈焰。沧龙被这灼热烧逼得颤抖了一下,猛然开始动作。
  
  那是最原始不过的本能,他曾在各个不同的水域中见到类似的行为,甚至连从海面上掠过我鸟类,偶尔也会在半空中身躯交叠。
  
  大约是雨天的关系,鹓鶵的挣扎甚至有些脆弱,火焰可怜兮兮地围绕在身体周围,连地上朽烂的枯草都没能点燃。
  
  疼痛逼得鹓鶵不断地试图变大身躯,沧龙也跟着一起胀大,翅膀和鱼尾在湿润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她最终因为过大的身体而被困在了两棵乔木之间。
  
  体内不肯停息的抽动仍然没有停止,利爪抓在沧龙厚实的背脊上,没多久也裂开了,与方才撕裂的伤口一起,流出大量的鲜血,淌到鹓鶵金色的翎羽上。
  
  这样的跨族初体验,简直惨烈到残酷。
  
  。
  
  卫遥远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周围完全不见什么森林啊火雨啊蜥蜴啊鸟毛啊。
  
  她下意识摸了摸身上,衣服都挺完整的,也没觉得哪里疼,完全就是从噩梦醒来的样子。
  
  卫遥远长叹了口气,绝对是梦!
  
  但是梦到海蜥蜴强(和谐)暴奇奇怪怪的鸟类,也太不可思议了!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季鳐端着盘子走了进来,脑袋、肩膀、胸口、大腿缠满了纱布,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走路还有点瘸。
  
  “醒了?”他含含糊糊地说了声,坐到床沿上。
  
  卫遥远有些惊奇地看着他身上的伤,眼珠子转过来转过去,半天没出声。季鳐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下,有些虚弱地笑笑:“精神不错,恢复得真好。”
  
  卫遥远觉得他不但脸色没血色,嘴唇都有点发白:“你怎么了?”季鳐干脆靠到她肩膀上,把体重都压到她身上:“没事,就是有点点失血过多。”
  
  卫遥远哪儿来那么大力气,自然只能往后靠到床头,这么暧昧的姿势,瞬间就让她想起那个匪夷所思的强(和谐)暴梦。
  
  季鳐还在那感慨:“遥远你身体真好,那么快就恢复了,我把你从树林里背出来时候都担心死了。”
  
  树林?
  
  “翅膀都骨折了呢”
  
  卫遥远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了点,砰砰砰,跟装了定时炸弹似的。
  
  季鳐靠了会,顺势摸了摸她只穿着睡衣的胸口:“心跳怎么这么快?”说完,又扭头埋进她颈项间,湿漉漉地舔舐起来。
  
  卫遥远有些僵硬地推开他:“我我们昨天,是不是”她努力斟酌了一会,最后把问题转移到了他的肩膀上,“你肩膀怎么了?怎么会失血过多”
  
  季鳐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居然还带了点羞涩:“不是你抓的嘛,当时太激动了,没来得及止血——我不介意的,我是不是太粗暴了?你哭的时候可吓死我了,问边上路过的青蛙,他说这算是激情的泪水,完全可以当做男子汉的勋章”
  
  男子汉勋章?
  
  还还有旁观的?
  
  卫遥远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几乎要沸腾起来,毫无预兆地矮了下去,缩成了只有午睡枕大小的金黄色小鸟。
  
  季鳐收势不及,重重地压了下来。
  
  “咔嚓”,鹓鶵鸟尖锐地叫了起来。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有什么地方骨折了。
  




☆、第二十三章、失血过多不是良策

  卫遥远有些失神地看着绑着纱布的小手指;墙上的分针又转了两圈,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
  
  她深吸口气;解开纱布。手指果然已经痊愈了,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
  
  卫遥远瞄了眼紧闭的厨房门——里面正传来激烈的爆炒油炸声——把垃圾桶拖到脚边,再举起刚才就准备好的小刀,闭上眼睛,飞快地在手指上划了一刀。
  
  毕竟是自己的手,她还是忍不住要手下留情;伤口不深,血流得也不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伤口渐渐不再流血,疼痛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了。
  
  那边传来厨房拉门被打开的声音;“遥远,吃饭了!”卫遥远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指,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留下淡淡的一道疤痕。
  
  季鳐见她坐着不动,边解围裙边走了过来:“吃饭了,晚上我做了流血了?哪儿受伤了!”
  
  他的反应夸张多了,捧着手指左瞧右瞧看了半天,又打量了一会儿垃圾桶,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沉痛:“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你救回来!”
  
  说得卫遥远都觉得愧疚了:“我我是想试试我的那个种族优势啦。”
  
  季鳐脸阴阴的。
  
  卫遥远尴尬笑笑:“你不是说我是鹓鶵和人的混血嘛,那我估摸着我也遗传到了一些能力——你看,伤口都愈合了!”
  
  季鳐还是那么不苟言笑地看着她,卫遥远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难道说会有什么后遗症?”
  
  “有啊,”季鳐低头在她手指上亲了一下,又抬头来吻她,“我也会觉得痛,又找不到伤口,就闷闷的一直痛。”
  
  卫遥远被这水到渠成的情话惊得连眼皮都不会眨了——这是理论学多了开始实践呢,还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啊!
  
  吻着吻着气氛又有点不对,卫遥远推推他,“你身体还没好吧?”
  
  季鳐喘了口气:“不要紧。”说着又扑了上来。
  
  卫遥远自甘堕落了一会儿,坚持着再一次推开他:“你肩膀又流血了!”
  
  季鳐扭头一看,白t恤上果然渗出了红红的血渍。他有些哀怨的看向卫遥远,卫遥远干咳了一声:“先包扎吧。”
  
  换纱布的时候,卫遥远忍不住又有点异想天开:“你说我把手放你胳膊上,伤口会不会好的快一点?”就像电视里演得那样,有些还不停往外冒白烟。
  
  季鳐愣了一下,然后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卫遥远受到鼓舞,立刻把手放了上去。
  
  一分钟,两分钟季鳐有些期待地看着她:“好像效果不是太好,你用嘴巴试试?”
  
  嘴巴?
  
  “就像这样!”季鳐说着,举起手,“啾”的在手背上亲了一口。
  
  卫遥远缓缓地把手掌从他肩膀上挪开了:“菜都快冷了,我们先吃饭吧。”
  
  。
  
  吃完饭,卫遥远又开始犹豫先打电话给父亲还是母亲。
  
  既然她是混血,那么总有一个是人,到底谁是人呢?
  
  “你觉得我爸跟我妈,哪个是人的可能性大一点?”
  
  季鳐把洗好的碗筷放进柜子里,擦了擦手,欲言又止地转身去了卫生间。
  
  卫遥远把电话薄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最后还是选择了“妈妈”这个条目,手机里发出急促的忙音。
  
  她愣了一下,改拨父亲的号码,仍旧是忙音。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哗的放水声,不等她重播,季鳐便把头探了出来:“我放好水了,来洗澡吧。”
  
  卫遥远迟疑着放下手机,走过去:“谢谢。”
  
  往常季鳐放完水就会自觉出去的,今天却有点期待的样子——自从树林里回来之后,他做什么都饱含着期待的神情。
  
  卫遥远坚决地关上了门。
  
  季鳐倒是没来打扰,只是在轮到自己的时候,可怜巴巴地抱着睡衣扯着她不放:“我肩膀疼,洗澡够不着后背。”
  
  卫遥远只得再一次放下手机,跟着他进了卫生间。
  
  季鳐迅速把自己扒光,只留下横一道竖一道的纱布。
  
  全身都有伤的话,确实不能泡澡也不能淋浴。卫遥远让他坐到凳子上,又接了一盆温水,拿着毛巾一点点帮他擦拭。
  
  季鳐舒服得眯起了眼睛,隔了一会儿,突然问:“还有地方没有擦到吧?”卫遥远脸刷的红了,结结巴巴地把毛巾递给他:“那里你够得到,自己擦。”
  
  季鳐不大情愿地接过毛巾卫遥远大叫着跳了起来:“等我出去再擦啊啊啊啊啊——”
  
  。
  
  睡觉也是个折腾人的事情。
  
  卫遥远看到任何空旷点的地方都能想起之前的事情,季鳐自然也一样,两人都有点脸红心跳的意思。最后还是季鳐想出了办法:“不然我变成原身一起睡吧?”
  
  卫遥远迅速地摇头拒绝,兽兽已经很刺激了,兽人更加恐怖啊!
  
  “那我不变,你变。”
  
  人兽也完全不能接受吧!
  
  季鳐长叹了口气,脱了衣服,扑通一声钻了鱼缸里。
  
  卫遥远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半天,最后还是开灯去了客厅:“你在水里冷不冷?伤口进水没关系吗?要不要去客房睡?再不然买点通道去疗养院?”
  
  季鳐吐了两个泡泡,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沙子里。
  
  卫遥远讪讪地回了房间,辗转反侧大半夜,终于在天亮前睡了过去。
  
  一早醒来,阳光普照,窗帘上都是暖暖的日光,就是被子凉飕飕的——卫遥远扭过头,枕头的另一边赫然躺着个半张着大嘴的沧龙脑袋!
  
  她猛地坐了起来,冷风灌进被子里,沧龙似乎也觉察了寒冷,两只前鳍摸索着抱紧了她的腰,脑袋还一拱一拱的想塞进她小腹和被子之间的温暖地带。
  
  这到底是到底
  
  卫遥远看看他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横道竖一道的伤口,再想起他那句“那么辛苦把你救出来”,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推开他了。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迈出一只脚,再一点一点把前鳍的爪子从她身上掰开眼看马上要成功了,沧龙又扭动着趴了过来,再一次紧紧地拽住了她的衣摆。
  
  “季鳐,起床了。”
  
  卫遥远小声嘀咕了句。
  
  沧龙干脆把尾巴也卷了上来,整个身体都跟拖把一样紧紧地贴到了她身上。
  
  “你不饿啊?”
  
  “你饿了?”说到饿,他马上睁开眼睛,一脸期待地抬起蜥蜴脸,“早饭我做好了,在厨房!”
  
  卫遥远又感动了,连“你先从我身上下来”都说不出口了。
  
  季鳐抓着她衣服往上攀爬了几下,趴到她胸口上:“早安吻,来一个!”
  
  那大大的眼睛,古里古怪的脑袋,尖尖的嘴巴卫遥远觉得自己一定是审美出了异常,她竟然觉得挺可爱的!
  
  这么个蜥蜴一样的爬行动物,到底哪里可爱呀!
  
  她微微低下头,配合着季鳐高高昂起的脑袋,“啾”的亲了一下。闪电般的瞬间,卫遥远感觉到沧龙的舌扫到了她嘴唇——人兽!人兽!
  
  卫遥远赶紧直起身,推开他:“吃饭去!”
  
  浑身伤痕的沧龙“咚”的摔到了地板上,伤口再一次崩裂。
  
  “流血了!”
  
  “好疼啊!好疼啊!”
  
  卫遥远心慌慌意乱乱,手忙脚乱地把大蜥蜴抱到床上,正想转身去找纱布止血药。季鳐一尾巴卷住她后,突然就变出了人身:“抱一下就不疼了!”
  
  卫遥远呆呆地趴在他身上,眼睁睁看着床单上的血越来越多:“血越流越多”
  
  “没关系,”季鳐用力地抱紧她,表情温柔而满足,“抱一下就不疼了。”
  
  卫遥远怔怔地看着他,“抱一下就不疼了”。
  
  这么多的血,不停地流,不停地流
  
  他说,抱一下就不疼了
  
  她觉得这情形异常的熟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季鳐到底还是吻了上来,嘴唇冰凉,好像深海的水母一样,先是轻轻地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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