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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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要回北城了，外姓王爷不留京都，也是我该回走的时候了。兄弟，别过。”北冥烈风回抱一拳。
　　　　两人对视一眼，俱深知对方的意思，再回首，深深的再看一眼仙女崖的断崖处，秦清就不再回头，一步步走下山去，秦情望了北冥烈风一眼，贝齿咬了一下粉唇，也跟着秦清下了山。
　　　　北冥烈风小心的收起那两块如同一对的蓝色晶石，那沁凉的触感让他心安。不再留恋，跟白沐生道别，也步下山去。
　　　　清岚山，本王不会再来了
　　　　**
　　　　五年后，北城。
　　　　北城地处天朝、秦峦国、炎煜国三地交界处，一直以为就是重兵之地，虽然地处荒凉，终年黄沙弥漫，却并不影响这座城池的重要性，司马野让北冥烈风驻封北城，也有让他守住天朝最北关辖的意思，北冥烈风来到北城后，并没有固步自封，反而开放了商家的往来，所以北城的繁华最近几年来，小有盛名，堪比帝都了，而北冥烈风的治军之严更甚从前，从来没有人见他笑过，俊逸的面宠，永远是挂着如寒冰一样的肃杀，不仅是气息，连对敌的残忍，也是人们乐道的话题。
　　　　曾经有人传言，北冥烈风带军剿灭落日山中一处扰民的悍匪时，那场面！黄沙被血染红，被烈日晒成焦黑，没有一个完整的人形，全部是残臂断肢！而他一人，身着玄色衣衫，在夕阳下持战龙戟，如神般伫立，无人敢近身！连天下觊觎地上死尸的秃鹫也只敢在半空中盘旋，不敢落下！
　　　　这样的北冥烈风是神——是死神，他的名号已从冥王更变为鬼王。
　　　　鬼王身过，生息无存
　　　　这样的北冥烈风，是孤寂的，是萧索的没有人可以抵御他周遭的寒意，也无人可以靠近他的心
　　　　“王爷，夜沉了，要不要妾身给您披上一件外袍？”说话的女人，声音略有些暗哑却无伤她的性…感，一如她的声音，女人的身姿曼妙，丰…胸肥臀，走动间，显得摇曳诱惑。
　　　　“明姬，你退下吧，本王不需要。”北冥烈风平淡无波的声音，丝毫没有被这个女人哪怕是吸引一点点。
　　　　女人抬起低下的头，赫然就是曾在北王府的明姬，听了北冥烈风的话，眼中有一丝无奈与失望，仍是如以前那样，没有一点反抗，就轻轻放下手中熊皮所制的大麾，福了一福，安静的退下。
　　　　北王府，曾经的喧嚣不再。北冥烈风来北城前，就谴退了所有的侍妾，给了她们一些足够生活的钱财，只有明姬一人很坚决的拒绝了，因为她，曾经的青楼女子已无处可去，离开北王府，唯一的出路，便是重操旧业，而那明显也不是她所要的。
　　　　北冥烈风并没有强硬的送走明姬，默许了她的留下，因为他是个男人，虽然不再有情，但不表示他不需要一个女人。
　　　　这世上最好的伤药，就是时间——可是这伤药仍是无法抹去北冥烈风心中那痛意，一如五年前一样，一回想到那个女人堕入深渊的样子，心中就一阵抽痛，他轻握住胸口，那里驻着那个女人的一滴泪
　　　　明姬曾经以为，她会改变这个事实，可是她错了，五年了，她仍无法改变任何东西，跟她一样错得离谱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远远看着那个青色的身影，明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毫不在意的回了自已的院落。
　　　　北冥烈风玄色的身影立在北城的城头，孤寂寥漠，五年了，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刚毅的面宠仍如五年前一样俊逸非凡，只是那冰山似的气自息越发寒冷，他的身边已经鲜有人可以近身了。
　　　　“烈风大哥，又在这儿看帝都的方向呢？这北城不比帝都，夜了，那寒气就有些伤身了。”一个青衣的女子悄悄的来到北冥烈风的身后，看着他对着南方的方向远眺神伤，她就知道，他，又在想那个人了。
　　　　五年前，她持意来到北城，只为了留在他身边，她以为时间能让人淡忘一切，却没料到，时间给予他的，却是越发深沉的思念；她曾经奢望，只要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他总有一天，会把望向远方的目光投放身边的自已，所以她来到北城，可惜，那目光从未为她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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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叹一口气，青衣女子轻拢了一下狐裘，仍是感觉得到北城快要入夜的寒气逼人。
　　　　无疑，这是一个清丽的女子，因为怕冷，穿了略有些臃肿的狐裘，仍是掩不住她曼妙的身姿，娟秀的面宠，没有多么艳丽，却有种让人一看很舒服的恬淡，如同一朵青莲在济济人海中悄悄的绽放，任何一个男人，见了这样一个脱俗的佳人，也不会忽略掉，可是却偏偏无法让北冥烈风心动。
　　　　北冥烈风深吸一口气，他手中抚上那两颗已被他摸得圆润有加的晶石，小心的收到怀中，才转过身来，看向这个有点执着的女子，但神色并无变化，仍是峻冷无波。
　　　　“情儿，天冷，你身子弱，就不要出来了。”北冥烈风看着眼前的女子，也惊叹岁月的神奇，把一个青涩的少女已成雕刻成一个成熟美丽的女人。“情儿，你到北城已经五年了，有没有想过回清岚山？”
　　　　秦情的神情黯了一黯，瞬间就漾起温柔的笑意：“呵呵，烈风哥哥说的是，五年了，情儿暂时还没有打算，待日后想明白了，自然会离开。只是，明天是情儿的生日，烈风哥哥可是许了情儿的，要陪情儿一整天，明天烈风哥哥是情儿的！”
　　　　只有一天，一年里只有这一天，北冥烈风是属于自已的
　　　　“嗯，情儿想要什么，大哥就给什么，你可是我最心疼的妹子！”北冥烈风宠溺的揉了揉秦情的头发，一如小时候一样，只是这宠溺中少了秦情想要的东西。
　　　　妹妹秦情的眼神垂下眼眸，掩去情绪，又充盈着笑意迎上北冥烈风的目光，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看到自已，似乎透过自已穿到远方，心中略有些失落。
　　　　“想要什么？明天再说吧，反正明天一整天大哥都是我的！”秦情俏皮的皱一下鼻子。
　　　　“好。”北冥烈风点头应允，“我们回府吧，你身子弱，经不得风。”
　　　　秦情点头，默许北冥烈风带着自已回北王府。
　　　　“大哥！”
　　　　还没有进府，一个黑壮的青隽男子跃出来抱住北冥烈风，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北冥烈风定睛一看，这个黑瘦的青年不是北冥墨雨是谁？
　　　　北冥烈风眯起眼，这小子，高了，壮了，只是更加瘦削，却并不羸弱，合身的一身劲装，让整个人的身型颇为流畅，饱满的肌肉充满弹性，喷薄着一种男人的张力，他，北冥墨雨，哪里还有当年名冠帝都的“风流小王爷”的模样？已经成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北冥烈风沉下脸，不理会北冥墨雨示好的拥抱，一把推开他：“你小子还舍得回来？”
　　　　“墨雨哥哥！”秦情也高兴的跟北冥墨雨打了招呼，北冥墨雨冲她笑笑，算是回礼。
　　　　“嘿嘿，想家了就回来了。”北冥墨雨对北冥烈风的佯装冷淡不以为意，咧嘴一笑，挠挠头，他晓得北冥烈风对于自已，永远都不可能生气。
　　　　“王爷，小人幸不辱命，一路陪同小王爷，安全回来了。”一汉子单膝跪在地上，低头复命。
　　　　“嗯，辛苦了。”北冥烈风略一颔首。
　　　　“谢王爷！”那汉子抬起头来，赫然就是莫平！
　　　　“走，我们兄弟回家好好喝一杯！”北冥烈风率先抬步入府，北冥墨雨和莫平紧跟其后，秦情抿嘴一笑，也跟在了后边。
　　　　原来五年前，自北冥墨雨知晓夜湛依堕崖，无有生还，跟北冥烈风大吵一架，醉后就离开了帝都，说是再也不想见到北冥烈风，要出去游历，北冥烈风也未加阻止，只是派了暗卫暗中守护，等莫平伤愈后，所有暗卫渐渐撤离，最后竟只剩了他一人，与北冥墨雨一同游历。
　　　　为了让北冥墨雨快点成长，北冥烈风并没有给予他们多大的帮助，只是让他凭着自已的能力，在江湖中行走，途中不是没有惊险，好在有莫平在一旁，倒也有惊无险的过来，如今，北冥墨雨已褪去了年少的张狂，更多了一份内敛与自信，看来这五年的历练没有白过。
　　　　“说说看，这几年干了些什么？”北冥烈风刚坐下，秦情就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壶酒，帮他们三人全都满上。
　　　　“呵呵，我那点子事，哪入了哥的法眼？是不是，莫平！”北冥墨雨没有客气，挑了一块牛肉塞入嘴巴，很没有形像的就开始大嚼起来，又接过秦情递过的酒，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莫平没有接话，也没有坐下，只是守礼的立在北冥墨雨的身后。
　　　　北冥烈风把莫平留给了北冥墨雨，那么现在北冥墨雨就是他的主人。
　　　　“坐吧！自家兄弟！”北冥墨雨在江湖行走惯了，多了些豪气，少了些王公贵胄的骄逸，更合北冥烈风的眼了，这样的男子才是我北冥家的好男儿！
　　　　“坐下吧。”北冥烈风冲莫平点点头，后者略一迟疑，就不在推辞，坐下了下首。
　　　　“小人敬王爷、小王爷一杯，小人先干为敬。”莫平话本不多，这些年来，越发言语变少，只是一句话，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抹抹嘴，给两人看空掉的杯子。
　　　　“好！莫大哥还是那么豪爽！”北冥墨雨喝了一声好，也回了一杯，亮了亮空杯。
　　　　北冥烈风没有说话，也默默的回了一杯，三人才放下杯子。
　　　　秦情又帮他们三人满上，自已坐回北冥烈风身边，静静的呆着一如平时。
　　　　“情儿，你不必如此，让下人伺候就行了。”北冥烈风皱一下眉。
　　　　“呵呵，我让她们下去休息了，我想你们兄弟多年未见，定有许多话说，情儿也想听听，所以就在这儿陪几位哥哥，烈风大哥不会介意吧？”秦情俏皮一笑。
　　　　“怎么会？情儿妹子只管听，你雨哥可这次可是要讲五年的话，只怕你听得不耐烦呢。”北冥墨雨笑着。
　　　　“情儿很是愿意听。”秦情模样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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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谈就是入夜了，席间只听得北冥墨雨一人滔滔不绝，北冥烈风只是冷着脸，静静的听着最疼爱的这个弟弟讲述着他五年来的惊心动魄的经历，眼底总算是有一丝波动，莫平也难得有一丝笑意，并不插话，只在有时北冥墨雨逼急了的情况下才点点头，算是帮他做个见证。
　　　　有些在北冥烈风看来，不过是些小插曲的事，也被这小子说得惊天动地的，只引得秦情瞪大了眼睛听他浑说，不由得摇摇头，但看向北冥墨雨的眼神仍只有宠溺。
　　　　夜深了，酒也快饮完了，北冥烈风看秦情已经支撑不住，倒在桌子上快要睡去，这才“嘘”了一声，让北冥墨雨安静一会儿，莫平也就告个扰，先行退下了。
　　　　北冥烈风把秦情轻轻的抱起，送回房间，令侍女小心服侍，这才退出房门，轻轻掩上，门外北冥墨雨也立在那里等着他，如星的黑眸正熠熠的看向自已的大哥。
　　　　北冥烈风冲他点点头，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到院中随意走走，晚上的寒气果然逼人，可是并不影响这两个功力深厚的男人。
　　　　“情儿会是我未来的大嫂么？”北冥墨雨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邪肆笑意。
　　　　“休得胡说，我只当情儿是妹妹！”北冥烈风沉下脸来，似乎比北冥墨雨那黝黑的皮肤还要黑上半分，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允许有这样的流言。
　　　　北冥墨雨不以为意的撇一下嘴：“你不是留下了明姬？那还不如”
　　　　“不要胡说，情儿不是明姬可比的女人！是清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会好好待她！但我不能许她什么，我已经没有心可以许什么了！”北冥烈风很坚定的一摆手，阻止了北冥墨雨的联想，或许，等明天秦情生日过后，是该把她送回清岚山了
　　　　北冥墨雨点点头，他了解大哥的想法，想到那个女人，他神色黯了一黯，终是没有忍住：“大哥，那个女人她，真的死了么？”
　　　　北冥烈风顿下前行的脚步。
　　　　“死了。”两个字吐出，却是无尽萧索。
　　　　北冥墨雨深吸一口气，眼前又浮现起那个紫色的俏丽身影，那么清冷，那么倔强，还有那么诱惑
　　　　想起她如曼莎珠华一样惊世艳绝的火之舞
　　　　想起她曾经叫自已“墨鱼”，在唇边偷吃的俏皮
　　　　想起她伤心流泪的绝望
　　　　“大哥，你——放下了么？”没有等北冥烈风回答，北冥墨雨知道，永远不会等到他的答案，继续说下去：“人死不能复生，这么多年了，我也慢慢看开了，大哥也该试着放下了。”
　　　　北冥墨雨看着北冥烈风孤寂的背影，缓缓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恨过你，可是时间是治疗伤口的最好的伤药，五年了，还有什么伤是抹不掉的？大哥。我曾恨你没有好好保护她，恨你没有珍惜她，也恨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为了提高自已的能力我外出游历，可是这五年来，我慢慢的想通了，对你的恨意也一点点的磨灭，当这恨意消失时，我回来了。大哥，我已经放开了，你又何苦一直拘泥？”
　　　　“”北冥烈风没有回答，只回给北冥墨雨一个背影。
　　　　“大哥要是娶妻，仍是弟弟我帮你拜堂可好？”北冥墨雨想要把气氛搞轻松点，可是一提及这，两人均沉默了下来。
　　　　“既然想拜堂，为何不自已娶个进门？”北冥烈风轻叹一口气，那场荒唐的，充满报复的婚礼，犹如昨天。
　　　　“切——大哥尚未娶妻，做弟弟的哪能争先！”北冥墨雨扯出一个笑来。
　　　　“娶妻么？本王早已娶过，北王妃只有一人”北冥烈风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北冥墨雨深深看了北冥烈风一眼，轻叹一口气：“大哥，给自已一个机会，也是给别人一个机会大哥你曾那么无情的负了那个女人，何苦又要伤另一个女人？秦情的心意”
　　　　“别说了。”北冥烈风冷冷的打断北冥墨雨的话。“我说过，本王只有一个王妃。”
　　　　“大哥——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已！这算是什么？自我谴责？自虐？可是有用吗？那个女人再也回不来了！”北冥墨雨有些气急，声音也不禁提高了些。
　　　　北冥烈风闭上眼睛，掩去眼底那一丝痛意。
　　　　“去睡吧，雨，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大哥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