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一克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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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
“呵呵，真聪明。可惜了，这么好个点子居然浪费在他身上。”七七用遗憾的表情望了一眼罗鑫的方向。
苏醒也转过头去，看见罗鑫眼巴巴地望着桂树下的她们，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他也是真心的，花了那么多心思，而且还因此而当了我的奴隶。”苏醒不知为何帮罗鑫说起话来。
“奴隶？”旦七七好奇地问。
苏醒没有再说下去，反问：“苏谦知道你的生日吗？”
旦七七笑着反问：“你说，现在，整个百塔，还有谁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的笑里，分明有一点苦涩。
“祝你生日快乐。”苏醒突然有点局促起来，好像要为苏谦的木讷沉默担当责任一样。
“她跟你说什么啦？她提到我了吗？她喜欢礼物吗？”罗鑫不等苏醒落座，就问了一大串，还递上新买的蜜柚。
苏醒啃一口柚子，抬起来头，打算嘲讽他、打击他，却正碰上罗鑫那热切的、期待的眸子。
苏醒的心底没来由地一颤，她突然想起曾经养过的那只小狗，那只小狗成天被关在家里，她一放学回家，它就跑到她的腿边来，仰望着她，眼睛是纯净的黑和白，温润，单纯，期盼着她带它出去玩。粗糙如罗鑫，在爱面前，也变得如宠物一样单纯和天真。
苏醒从兜里掏出那张奴隶合同来，递到他面前。
罗鑫的眼底一喜，正想伸出手来，可是，突然又停住了：“我罗大侠在江湖上可是说话算话的，怎么能说毁就毁呢？”
“我想毁约，不行吗？”
“不行！”他赌气似的。
隔了一会儿，罗鑫又轻声地问：“她并没有感动，是不是？她像以往一样，只是一笑了之，是不是？”语气里有一点伤感。
苏醒没吭声，也不敢对他流露同情。
罗鑫也不等她回答，就埋头睡觉，醒来时他就开始撕下新发的书本折成纸飞机，朝前方扔去。粗糙而笨拙的纸飞机在教室里飞得跌跌撞撞，惊慌失措，恰如顽劣少年情窦初开而遭受拒绝的心情。


爱你一克拉　第二部分

第四章　一克拉青春（1）

罗鑫倒立在教室的后墙边，那是苏醒课间休息的必经之地。他倒立在墙边，双脚举着一张硬卡纸，上面写着：对不起。梁孜琪先是扑哧一下笑出声，苏醒却只是不动声色地从旁边经过。
中秋节来临，窗外的桂花在一阵一阵的秋风下，如细雨般洒落。
一大早，苏醒在树下捡那些米黄色花粒，她想晒干了可以用来给爸爸泡酒，或者做桂花汤圆。兰姬与梁孜琪也来帮她的忙。三人一边捡，一边笑着聊天。
罗鑫正好过来，他嘻皮笑脸地问：“这是什么花？”
“桂花，你看它的花形像无数的小米，浅黄色，细长。”苏醒耐心地跟他解说。
可是罗鑫根本就心不在焉，他并不是真想要知道这是什么花，他只想变个法子把难过的时间打发过去。兰姬看见他的手无意识地揪着树枝间的花，于是冷不防地问他：“这是什么花？”
罗鑫一脸茫然：“小米花？”
三人一起大笑。罗鑫还不明白大家所笑为何，又自顾自地过来帮忙，手里拿着个扫地的扫帚。可是，他一脚就踩上了苏醒好不容易捡在一堆的桂花。
“走开！”苏醒气哄哄地轰他。
“走就走！哼！”罗鑫气冲冲地朝回走，可是走两步，又跑回来，用脚使劲地踩那一堆好不容易才捡起来的桂花，干净的桂花顿时被他踩脏踩烂了，气得三人的脸都绿了，他才解气地离去。
苏醒忍不住地用英文骂了三字经，下定决心，永不理睬这个疯子。
可是没多久，罗鑫又回来了。
“苏醒。”他走到苏醒身边，很小声地说。
苏醒不理他。兰姬故意大声问：“你说什么？”
罗鑫悻悻地走开了。
课间，罗鑫倒立在教室的后墙边，那是苏醒课间休息的必经之地。他倒立在墙边，双脚举着一张硬卡纸，上面写着：对不起。梁孜琪先是扑哧一下笑出声，苏醒却只是不动声色地从旁边经过。
冷战进行了好几天，直到星期四。
路过窗外桂花树下的人都在对着地上的石板指指点点。梁孜琪忍不住也跑去看，很快她就跑回来拉苏醒和兰姬也去看。
桂树下的石板上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对不起。苏醒。再细一看，这些字还在不停地蠕动。原来是蚂蚁组成的。
苏醒心里明白过来是谁写的，她转身就要走。
“额滴神哪！他的诚心连蚂蚁都感动了。你就原谅他吧。”梁孜琪急切地说。
兰姬走过去，蹲下来，看了看，原来蚂蚁是在沿着那些字爬，而字是用蜂蜜写的。难怪了。
“道歉是用真心诚意，何必用那么多花花招式？”苏醒淡然地说。
“唉……我嫉妒。如果他得罪的是我，该多好啊……”梁孜琪仰天长叹。
“你以为这是享受？”苏醒惊问。
“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吧。”梁孜琪恳求着。
“你的……什么面子？”兰姬笑得意味深长。
十分钟后，罗鑫出现了，而且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宋慈和汤喆。
“喂！”还是命令的口气。
苏醒不理睬他。
“喂！苏醒！”汤喆也帮忙喊。
苏醒还是不理睬。
罗鑫气冲冲地拉两个朋友走。
“嘘——”突然传来一声悠扬而且清亮的口哨声。
苏醒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只见罗鑫身边的宋慈双手插在两边的裤兜里，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的心一紧。
“苏醒，我家有个院子，那里面种了很多桂花树，我带你们去那里捡桂花。”他淡淡地说，同时朝兰姬和梁孜琪也招招手。
“为什么突然跟我们‘拜年’？”兰姬警觉地问。
“放心，我们不是狼，你们也不是鸡。罗鑫觉得自己上次做得太过分了，所以向你们道歉而已。”宋慈不急不徐地说。
“那，他为何不亲口说对不起？”苏醒反问。
“他都以行动道歉了，还不行吗？”
“不行！错了就说对不起，人家帮助了你，就说谢谢，这是幼儿园里都应懂得的道理。”苏醒固执地说。
“对不起！我错了！”罗鑫没好气地说，然后又不耐烦地，恶声恶气地补上一句，“够了吧，苏NN？”
“后面一句是多余的，请取消，再说一遍。”苏醒不动声色地说。
“为啥叫她苏NN？”梁孜琪好奇地问。
“NN就是奶奶呗！”汤喆白她一眼。
车子沿江向上游开了二十分钟，出现在眼前的哪里是个院子，分明就是一个庄园。庄园还有个很美的名字——“蝴蝶山庄”，进门穿过一百米长的桂树林，才豁然看见一栋古色古香的乡间别墅，深红的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现在是秋天，爬山虎的叶子黄了，整个房子好像穿上了一件叶子编织的金黄色外套。从别墅二楼的天台上望出去，整个庄园有上百棵的柚子树，还有上百棵的枣树和梨树、石榴树、桔子树。
一阵风吹来，空气中都是浓浓的桂花香。而且庄园名副其实，虽然是秋天了，可是真的有很多蝴蝶飞舞。
庄园的管家刘妈端来一篮刚摘下的石榴、柚子、梨和枣。
苏醒看见篮子里有一个双胞胎石榴，开心地尖叫起来。可是梁孜琪眼疾手快，已抓在手里。
“是我先看见的。”苏醒童心大发，不依不饶。
“你们干脆石头剪刀布。”兰姬提议。
“不，你们干脆决斗！我去帮你们找猎枪。”罗鑫跳出来添油加醋。
“走，我带你们去树上自个儿摘去！”宋慈被他们的快乐感染了。
六人一起跑去果园里。一只田鼠从罗鑫脚背上嗖地跑过去，他一声尖叫，然后又快步追上前去踩田鼠的尾巴，嘴里还一边嚷着：“吓死你爷爷了。”
众人笑起来，他还不明白为何。被大家笑得不好意思了，他又忍不住伸出手在汤喆头上一阵乱抓，嘴里却说道：“瞧你这头发，乱得像狗刨过似的。”
众人笑得忍无可忍，梁孜琪笑得双手捧住肚子，蹲在地上。
“啊！兰姬，我发现一个长得像柚子的梨。”苏醒突然指着树上说。
“哈哈，那本来就是柚子的枝丫伸到梨树上了嘛！”宋慈笑说。
远处，庄园的大门又开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驶进来。最后停在别墅前面。车上下来一个高贵而且优雅的中年女人。
“夫人，今天，少爷带了朋友来这里呢。”刘妈说。
“哦？他开心吗？”
“是呀，他非常开心，他跟朋友去果园了，还有……”刘妈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就说。”
“少爷今天带来了三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有他的女朋友呢。”刘妈那喜悦的表情，就好像自家孩子办喜事一样。
“刘妈！”中年女人半是责备半是不耐烦的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上楼到天台上去，朝果园望去。听见远处传来的年轻人的笑声和尖叫声，表情却轻松起来了。
一个小时后，六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进屋来了，一个个脸都晒得红扑扑的；像石榴一样。
可是，当宋慈看见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中年女人时，表情就一点一点地僵硬了。
“很欢迎你们来玩，慈儿一直很孤僻，不爱交朋友。”中年女人和颜悦色地说。
“阿姨好。”梁孜琪带头乖巧地打了招呼，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起落落地喊阿姨好。
中年女人很欣慰地打量着儿子和儿子的朋友们。
当她的目光滑过兰姬的脸时，却微微一怔，但是瞬间就恢复了正常。这一点被细心的苏醒捕捉到了。兰姬也认出对方正是“姿&色”内衣店的老板——宋女士。
“她不就是内衣店的那个女人吗？原来她就是宋慈的妈妈。”梁孜琪悄悄跟苏醒说。
苏醒摇了摇头，她明显地感觉宋夫人看见兰姬时神情很奇怪，就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而且，她还细心地发现，宋夫人与宋慈之间并不是那么亲密融洽。
“刘妈，你在露台安排烧烤吧，让孩子们到露台赏月吃烧烤。”宋夫人的声音略为急促。她说完就朝楼下书房走去了，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为突如其来的头痛所困。
夜凉如水，月光如银，微风送来淡淡的桂花清香。
烤焦的鸡翅也散发出混合了蜜糖与胡椒、辣椒的香味。
宋慈怀抱吉他，自弹自唱一首陌生的歌：
天空永远都那么湛蓝
海水永远都那么寂静
在你到达之前
在你离开之后
世界是一颗“希望”钻石
然而我的青春只有一克拉
一克拉欢笑
一克拉眼泪
我的青春只有一克拉
一克拉的爱
一克拉的恨
我的青春只有一克拉
一克拉钻石
一克拉铁锈
我的青春只有一克拉
……
夜色中，谁也没有说话，连一向大嘴的罗鑫也安静下来。低沉而带着青春莫名伤感的声音，和着吉他，轻轻地拨动了苏醒的心。
据说“希望”钻石属世界珍贵钻石系列，颜色深邃幽蓝如大海，充满了婆娑迷离的梦幻色彩。
那是十七世纪中叶，在古印度的戈尔康达（Go1conda）王国的科勒（Kollur）金刚石矿山（古砂矿），发现一颗重量为11050克拉的宝石级金刚石，呈碎块状，颜色为自然界极其稀少的类似深蓝色蓝宝石的颜色。经过精心设计，这块深蓝色的宝石级金刚石被切割、加工和打磨成若干颗钻石，其中最大一颗重45。5克拉，呈圆垫形，鲜艳的深蓝色，光彩夺目，十分漂亮，像神像的眼睛，极为珍贵，被命名为“希望”钻石。可是这个命名，并没有为拥有者带来希望和好运，所有拥有过这颗钻石的人都噩运缠身。
在苏醒眼里，宋慈可以说是拥有了一切的人，为何他还那么悲伤地唱“我的青春只有一克拉”？也许，宋慈看上去是完美无缺的，俊美无比的外表、显赫富裕的家境、无数的暗恋与明恋者……可是无缺就是最大的缺口，所以，他也会有悲伤、烦恼、惆怅。
莫名的悲伤就像是乌云遮住月亮一样，飘在苏醒的心里。
不远处，兰姬斜倚楼台，一动不动地听着这首歌，她脖子上的蓝钻也在散发着幽蓝清冷的光。
可是，月光下，兰姬一回头，不知何时，一身黑衣的宋夫人站在了二楼的露台楼梯口。
宋夫人轻轻地朝她招招手。
兰姬轻轻起身走过去。
宋家的书房，并不像一般富贵人家装饰得那么富丽堂皇或者庄重严肃，但也是处处见匠心。胡桃木色书架、书桌，米色墙壁，米色窗帘，窗台上有一盆姜花，徐徐地散发幽香。
整个书房典雅、洁净、清爽。
然而宋夫人的脸上，有一种微妙的、窥视的神情。这种感觉，让兰姬不觉为之一惊。
这是她第二次见这个女人，可是，她总觉得这个宋夫人似乎一直都在她的身后观察她。而且，梁孜琪也曾告诉她，那天在滨河广场，坐在车里静静打量着她的也可能是宋夫人。
“你喜欢宋慈吗？”宋夫人的口气平静得没有任何感情。
“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兰姬平静地回答。
“像你这样的女孩，出身贫寒，略有姿色，人生最大的目标，不就是钓到一富家公子吗？”宋夫人的语气非常不友好，虽然语调语速平静如斯，可是语气里却浸透着尖酸刻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哥，并不见得人人都会喜欢。”兰姬静静地反驳。
“那我不需要再给你忠告了？”宋夫人口气里带着讥讽反问。
“请放心，无论现在、将来，甚至下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上你的儿子。”
“你可以出去了。”宋夫人将椅子向后一转，背对着兰姬说。
“我也有一个忠告给你。”兰姬走到门口回头说。
宋夫人转过椅子来，看着门边的兰姬，她腰身挺直，眼如寒星，灼灼发光。
“请看好你的宝贝儿子，我虽然说过我不会喜欢上他，并不意味着我就能阻止他喜欢上我。”兰姬说完，拉上书房的门，款款上楼去。
在爬上第五个阶梯时，她听到书房内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兰姬出现在露台时，罗鑫在教苏醒弹吉他，而梁孜琪和汤喆正在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争得面红耳赤。宋慈正在栏杆边抽烟，一抬眼，看见了兰姬。
兰姬朝他灿然一笑。
宋慈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笑，而且是单独对他笑。笑容艳若春花，幽暗中，她眼里的碎金随着眼波流转，更加闪亮动人。
他见过她皱眉、生气、冷漠、尖刻、厌倦的样子。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笑容如此美丽，恰如黑夜里的点点星光，恰如春日的繁花似锦，恰如一道闪电，划过他幽暗的心空。
虽然同桌一个多月，虽然她每天都看见无数的女生专门跑到窗口来仰慕他的风采，虽然她明明知道有多少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