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一克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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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喂！”梁孜琪感觉快要疯掉，终于狠狠地一跺脚，用三个C的女高音尖叫了起来。
这声尖叫吸引了整个女生院的注意，刚好被路过的旦七七听见了。她看见了跟随其后的苏醒。
“苏醒，发生了什么事？”
苏醒还不知怎么回答，七彩拉面像是见到亲奶奶一样乖乖地鞠了一躬：“七七姐，你好！”
旦七七是何等聪明的人！而且，很显然，并非像七彩拉面说的，她不敢惹旦七七，而很有可能是，她曾经被旦七七修理惨了。
“苏醒，把她交给我！”旦七七干脆地说。
“别！苏醒，你还是送我去教务处！”七彩拉面身子向后缩。
“苏醒，这事应该私了，如果交到教务处，可能会惊动苏谦，你哥哥会为你担心的。”旦七七提醒。
苏醒停下了脚步。是的，她怕哥担心，她也知道，哥不想她跟闲杂人等有所交集。兰姬想，温吞吞的教导主任最多是让七彩拉面接受请家长、写检讨、挨处分之类丝毫没有创意的惩罚，她倒想看看，旦七七如何修理这个神经错位的纯皮革。梁孜琪也想看热闹，所以就顺利地将七彩拉面交给旦七七了。
旦七七笑眯眯地对三个女孩说：“你们快点回去睡觉吧，要熄灯了，我让她陪我去趟洗手间。”
七彩拉面缓缓走在前面，全然失去了刚才的威风。旦七七袅袅娜娜地走在后面。一进洗手间，她就关上了门。
不到一分钟，里面就传来了漫长而且凄历的惨叫，好像是一个人猝不及防地被烙了一下，而且那烙铁还一直没有拿走。
再过五分钟，传来了剧烈的呕吐声。
再过五分钟，是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凄惨的尖叫声。
整个女生院静默如荒野，但是每个人的脊背都发凉，因为那叫声太恐怖了。
二十分钟后，旦七七打开洗手间的门，看见了躲在门外的三个女孩。她笑眯眯地拍拍手说：“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晚安，好梦！”
过了十分钟，七彩拉面才扶着墙摇摇欲坠地走出来，头发湿的，而且散发着臭味，身上也是水淋淋的，脸色苍白。
梁孜琪悄声问苏醒：“旦七七是不是喜欢你哥哥？”
兰姬帮她回答：“那还用说？”
“那你要小心了。你这嫂子，可不是盖的，我怀疑，如果你哥惹恼了她，她也会让你哥在马桶里洗头，喝马桶里的水。”
“呕……”苏醒开始发干呕。
第二天上午，苏醒正纳闷罗鑫为何没有使出任何变态招数。罗鑫却主动地对苏醒说：“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你不是要请我吃死耗子吧？”苏醒很戒备。
“你一定要逼良为娼，逼我上梁山，是不是？”罗鑫不耐烦起来，但是他口不择言说错话，让苏醒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就信他吧，他真是要向你道歉！他立地成佛了，不过不是佛祖的佛，而是猩猩狒狒。”汤喆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宋慈但笑不语。
“那，我要叫上兰姬和梁孜琪。”
“带上你的嫁妆，带上你的妹妹……”罗鑫居然一边唱一边舞起来。
奇怪，他今天为何这么开心？

第五章　头发里的秘密（1）

宋慈带着她来到空无一人的足球场上，四周的樟树散发出微涩的清香，夜雾浓白如牛奶。俊俏绝伦的少年就在她的身边，离她最多十厘米，这一切，都太像童话了。
六人一起向校外的红房子走去。
出校门右转，罗鑫一不小心踩了苏醒一脚。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苏醒马上用黑色帆布鞋狠狠地回了他一脚，罗鑫白色的Nike球鞋上，顿时出现一个黑色的脚印。
罗鑫回过头来瞪着她，宋慈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汤喆哈哈大笑起来。
苏醒这才惊觉自己的举动有点危险，“罗宋汤”好不容易与她们有所缓和，而且，还不知道今天这顿饭是否是“鸿门宴”。
只好硬着头皮迎着他的目光。
“你这小蹄子！力气倒不小呀。”罗鑫呲牙咧嘴、凶巴巴地说。
可是一秒之后，他又笑了，像个孩子似的，笑得无比单纯和开心。
这下，轮到苏醒呆住了。
红房子餐厅，靠窗的长方形座位。
兰姬和苏醒看看面前的果汁并不动手，而且还用眼神阻止了梁孜琪的动作。
“哈！喝吧，我还不至于采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法。”罗鑫好像看出她们的心思，这反倒让苏醒三人不好意思起来。
“而且，我如果一施展魅力，美女还不纷纷投向我的怀抱？”
“那，七七呢？”汤喆很及时地揭了他的伤疤。
“咳！”罗鑫突然呛住，“今天，要不是她们在场，我一定……”
“你就言简意赅，言归正传吧。”苏醒打断他的话。
“哈哈，苏醒是聪明人。”罗鑫的马屁也拍得太露骨了，连宋慈也不忍看下去了。
“是这样的，今天七七来找我了。她说了，如果我有种，我可以大胆追她，但是不要牵涉任何无辜之人。所以，今天请你们吃饭……”说到这，他有点忸怩起来。
“想道歉，就明说啊。”梁孜琪活跃起来。
“谁说我要道歉？我做错什么了吗？”罗鑫微愠地，声音却小下来，“我不就是跟苏醒开开玩笑嘛。”
兰姬冷冷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你们三人是好朋友，我们三人也是好朋友。以后都要互助互爱，如果有谁欺负你们，你们尽管告诉我们。”
“哼！除了你们，谁敢欺负我们？”兰姬很不平。
“让我说完好不好？”罗鑫不耐烦起来，然而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恳切温柔，“现在，你们要帮我想想办法，如何去打动七七的心。特别是苏醒，因为七七好像很喜欢你。”
看来，这才是今天吃饭的重点。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帮忙，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和精力。”苏醒断然拒绝。
“罗宋汤”三人非常诧异。要知道，就算当不成“罗宋汤”的主角，就是在他们身边当当跑腿，也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啊。
餐桌上陷入了难堪的沉默，“罗宋汤”三人目光交错。
“哈哈！好，有种！我喜欢！”罗鑫突然爽朗地笑起来。
秋日的阳光很温馨，熏得人懒洋洋的。
饭后，苏醒、兰姬、梁孜琪三人到运动场散步，然后一起坐在场边的石阶上。
“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刚开始你很讨厌一个人，可是慢慢地，你发现他有很多可爱之处，这种突然的惊喜，就像是在垃圾堆里发现钻石一样。”梁孜琪的脸红红的。
“哦？难道，你喜欢上谁了吗？”兰姬敏捷地追问。
“这个……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你之前，很喜欢一个完美的人，可是慢慢地却不喜欢他了。你反倒去喜欢一个有许多缺点的人？”梁孜琪忸怩地说。
“难道你……喜欢上罗鑫了？”苏醒瞬间明白过来，她一把抓住梁孜琪的马尾问。
“还没啦，不过，你看他多可爱呀。他既纯情又浪漫，还有一股的霸气。如果他追的是我，该多好呀。”梁孜琪一脸陶醉。
“曾经有个有趣的调查，唐僧、孙悟空、沙僧、猪八戒，调查女孩会选谁当男朋友，我看梁孜琪一定是选八戒了。”兰姬说。
“哈哈！你说得太对了。当然是八戒！”梁孜琪兴奋地喊。
“为什么？”苏醒吃惊地问。
“八戒多可爱呀。虽然他有点懒，有点色，有点丑，又贪吃，又爱睡。可是，跟他在一起，一定不会闷。”
兰姬和苏醒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我会选唐僧。”苏醒说。
“切！一个百无用处的白面书生？女儿国的国王那么勾引他，都不上勾，太没劲了。”梁孜琪抱怨道。
“可是，他是个温情、自制而且有理想的人。”苏醒说。
“怎么感觉像是你哥哥呢。”梁孜琪开玩笑。
“兰姬，你呢？”苏醒问。
“我喜欢周幽王或温莎公爵。”
“啊？”梁孜琪大惊。
“周幽王为博爱妃褒姒一笑，点烽火以戏诸侯，爱妃笑了，可是国家亡了。温莎公爵，不要江山要美人。”苏醒解说。
“哎，好浪漫哦。”梁孜琪忍不住艳羡，然后又带点醋意的肯定地说，“兰姬，你以后一定会成为红颜祸水。”
“什么嘛？我现在都已经为祸太平洋了。”兰姬扬起下巴，斜睨好友一眼，悄悄补充，“对了，我总感觉，这段时间有人跟踪我。”
“啊？真的？太好玩了。”梁孜琪半是感叹半是羡慕。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猜会是谁呢？”苏醒却有点为兰姬担心。
“哎！我那么多追求者，怎么知道是谁呀？”兰姬摇摇头，骄傲地说。可是，再开口时，语气里有了苦恼，“有时感觉像是一女孩，有时又感觉像是一男孩。”
临近期末考试，大家都在紧张地复习。
兰姬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功课也是应付了事。有一天，居然在英文课上睡着了。苏醒是怎么样也不敢放松功课的。她知道唯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这是母亲在讨论电视剧之余，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她不想象母亲那样生活。她也知道，自己唯一能牛的就是漂亮的成绩单。
期末考试快结束那天，班主任——“地中海”老师叫兰姬去他的办公室。
“地中海”老师白白胖胖的脸上，挂着实在的微笑，白白胖胖的手上是一封信。
兰姬接过信封一看，居然是半个月之前的邮戳。
“咳！咳！咳！”地中海老师在兰姬的注视下；咳嗽声就像海水涨潮一样凶猛。
“老师！”兰姬固执地用美丽而责怪的眼睛盯着老师的脸。
“地中海”老师白白胖胖的脸变成桃子一样粉红粉红的了，也不知是由于兰姬专注的目光，还是咳嗽过猛的缘故。
“我是怕影响你考试！”“地中海”老师说着，光滑的脑门上居然出汗了。
“可是，如果早点看到这些信，我会考得更好。”兰姬撅嘴。
“我是关心你，兰姬。”“地中海”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扣留信件好像是犯法的吧。老师，请你，下不为例。”兰姬又补了一句。
“咳！咳！咳！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对了，我还有事问你。”
“嗯。”
“你在百塔过得愉快吗？你喜欢你现在的位置吗？要不要我帮你调个座位？”
刚开学不久，兰姬曾要求换座位，“地中海”老师却说，同学之间要互相尊重，如果申请换位子，会刺激别人的自尊心。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兰姬盯着地中海有点反光的脑门。
“咳！咳！咳！”“地中海”老师又慌乱地咳起来，他没有想到兰姬如此敏感，如此聪明。是的，刚开学不久，兰姬是曾要求他调动座位。可是，他怕得罪宋慈，当然还有董事长，所以没同意。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可是，眼前这个女孩不是轻易能糊弄得了的。
“你喜欢你的同桌吗？”地中海换了个角度问。
“你是说哪种喜欢？两情相悦？还是普通的不反感而已？”
“地中海”老师被噎住了，停了几秒才诚恳地说：“兰姬，你要相信，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而且，左名扬曾拜托我照看你。你还不知道吧，我和左名扬曾是同学。”
“那另一边是谁？”兰姬丝毫不被他的温情左右思维。
“兰姬……”“地中海”老师又一下子被噎住了，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兰姬美丽的眼睛像是两个小小的、清透的、闪耀的湖泊。
“地中海”老师突然觉得自己如此的猥琐。他在兰姬的注视下觉得羞愧不安。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摸摸满是汗的脑门，平静地说：“兰姬，你安心读书吧，有我呢。”
兰姬姬觉得“地中海”为何说有我呢。的话太蹊跷。难道我给他带来什么麻烦吗？兰姬已感觉到“地中海”老师很反常，而且话里漏洞百出。
可是，她毕竟才十六岁，她决定不要追问下去了。“老师，谢谢你。”兰姬向老师微微俯首，然后出去了。
“地中海”老师从窗口看见兰姬渐行渐远，才深深地长叹一口气。
就在这时，“地中海”老师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夫人，你好！对，我是……对不起，这事，我要跟其他科任老师商量一下。夫人，再见。”
挂上电话，他跌进椅子，全身瘫软。
十二月的天空，出现了牵牛花一样紫蓝的霞光。紫蓝色的晚霞旁边，有灰白的云，恰如巨型蒲公英。仿佛轻轻地叹一口气，它就会飞散开去，又像是巨型的棉花糖，仿佛只要耐心地吸，就可以慢慢地全吸进嘴里。
兰姬独自一人坐在足球场的石阶看台上。她轻轻地从怀里掏出信，然后用专门的月牙形小剪刀将信封口小心地剔开。
洁白而硬气的纸张上是浓墨钢笔写下的一粒粒饱满的字，恰如白瓷盘里盛着的紫黑色桑椹，那是兰姬小时最爱吃的一种野果。
兰姬：
今夜，我们到达亚龙湾，将由此地出发去往新加坡，然后转道孟加拉。
在寂寥的海上，在苦涩海风里，我想念你长发里青草一样的清香。
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
祝考试顺利！
左名扬
当看到“我想念你长发里青草一样的清香”，兰姬的眼微微发胀，鼻子里好像放了一粒小小的柠檬果肉那么酸，那么涩，脸却慢慢地发热，她埋下头，长发搭拉下来，她将冰凉如水、柔滑如丝的头发贴在脸上。
在她还很小的时侯，她就喜欢长头发，可是洗头、梳头都不会，左名扬并没有勉强她去将头发剪掉，他在家的日子，他总是亲自用笨拙的手为她梳头，还专门去跟人家学怎么梳花样。他喜欢将她抱在膝上，将头埋在她的后颈窝，闻她头发的清香。可是自从兰姬初潮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样做过。周日，当她在院子的里玉兰树下，微微躬腰，偏头，梳理刚刚洗过的长发，左名扬总是用很复杂很陌生的眼神望着她，然后思绪飘得很远很远。兰姬仿佛看见，他的头顶开了一个小小的裂缝，轻柔的灵魂像一缕葡萄紫的烟雾，轻轻地、轻轻地飞远了……
她内心的母性早早地就被他激发。她怜爱地看着他灵魂出壳的呆样。他喜欢她的长发，所以，她就纵容他的爱好，她将头发一直不厌其烦地留下去，头发越来越长，越来越长。而且，她还坚持每天都洗头，用左名扬从法国带回来的青草香味的洗发香波。
放假期间，周围的同学总是不厌其烦地去烫发，染发，或者去拉直发。可是，兰姬的头发一直没有变过。天生的略为蓬松的黑色长发，冬天可当一件披风，夏天洗澡后，她对着浴室的镜子，将长发披散开来，处子光洁匀称的身体被长发覆盖，恰如一件黑色的晚装。她还常常变换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