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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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不管子潇，挂了电话就睡。

　　　　第二天起来，我也狠着心不打电话给子潇，不去医院探问林天华的病情。我也奇怪，自己的心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硬了。

　　　　第二天是冷星寒和宇文俊的婚礼，所以起得比平时的都早。我换了一套衣服，略为化了点淡妆，首先到中环去选了一件礼物，那是一个水晶的恋人，很可爱，也很美。

　　　　他们的婚礼在尖沙嘴的对安德鲁教堂举行，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聚满了很多人了。宇文俊看上去很精神，只是脸上少了新郎贯有的喜悦之情。冷星寒今天看上去却很美，而且她的美有一半是因为他脸上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足以使人忘记了他的小眼睛和略黑的肤色。

　　　　我鼓足了勇气走上去，宇文俊看到我，先是怔了一怔，而冷星寒却止住了她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唯一的亲人。”

　　　　说着，微微笑了一笑，递上我手中的礼物，望着宇文俊说：“恭喜你们，希望你们永远幸福快乐！”

　　　　宇文俊双眼望着我，却不接礼物，倒是冷星寒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

　　　　我正要说几句恭喜的话，突然人们一下子静了下来。我感到一阵惊奇，转过身去，只见十多名警员向我们走了过来，最后跟着进来的，竟然是子潇。

　　　　冷星寒一向漠然的脸上现出了几许的惊慌，只见那些警员走到了我们面前，严肃地说：“你们谁是冷星寒？”

　　　　“我是，有什么事吗？”

　　　　冷星寒冷冷地说。

　　　　那个警察亮了亮手中的证件和逮捕书说：“现在我们怀疑你和一起谋杀案有关，请你回警局协助我们调查……”

　　　　接着，一把闪亮的手铐就套在了她的手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个大好的日子，套在新娘手上的，不是那代表了天长地久的钻戒，而是像征了罪恶的手铐。

　　　　冷星寒却也镇定，只是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就随着那些警察走了。我拉住子潇问：“子潇，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琦琦的死和这个女人一定有关，我想我欧子潇在香港也算是个人物，那又怎么能让杀死琦琦的凶手逍遥法外呢？”

　　　　我惊呆了，转过头去看着宇文俊，只见他也正望着我，摇了摇头。我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虽然在我怀疑冷星寒的时候，我恨透了她，所以才会因此挨了林天华的一个耳光。

　　　　可是，我不要，我不要这么残酷的结局。毕竟她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是唯一的亲人，不管她曾怎样的仇视过我，恨过我，我也不想看着她去坐牢。

　　　　等把来观礼的宾客打发了，我就和宇文俊赶到警局来看冷星寒了。可是冷星寒却一个也不愿意见我们。宇文俊利用他的人际关系打听到，原来琦琦真的是她害死的。原来她那天出现在我们的停车场，就是在我的车上动手脚，他原来要害的人本来是我，可没想到，最终害的却是琦琦。

　　　　我和宇文俊走出警局的时候，我们心里都像压了块石头一样，压得我们喘不出气来。原来，冷星寒之所以那么恨我，并不完全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更大的原因，那是因为她知道宇文俊深爱着我。

　　　　她可以忍受妈咪当年抢走了父亲，让她们母女流离失所，也可以忍受父亲杀死了她母亲，可是她却万万忍受不了我在宇文俊心中的地位。所以，她才会那么恨我，恨不得要杀死我。

　　　　“原来，又是我害了她。”

　　　　我望着宇文俊，打破沉默的说。

　　　　“不，不是你，是我。想想看，星寒对我一片真心，可我……我和她在一起，却仅仅因为她是林天华心爱的女人，她在我心里，只不过是我报复林天华的一个手段，我……我真的该死。”

　　　　“事到如今，我们就不要再互相埋怨了，我们现在应该想一想，怎么样才可以救她。”

　　　　“不用想了，我是做律师的，像她这种情况，是免不了被叛无期徒刑的。”

　　　　结果，真的是像宇文俊说的一样，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冷星寒就上法庭了，是无期徒刑。我望着她一直走回去，心中却难过极了。

　　　　到了现在，我身边所有亲人，都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了。我终于没有去医院看一眼林天华，只是从子潇嘴里得知，他伤了双脚，现在都上着石膏，至于还能不能站起来，可能都是无法预料的。

　　　　“子潇，我要走了。”

　　　　我收拾完一切，就打电话给子潇了。

　　　　“真的决定了？”

　　　　“早就决定了，我想在走之前和你一起去看看琦琦。”

　　　　“好吧，我们下午六点见。”

　　　　挂了电话，我又想起了林天华，不知道自己就这样一声中吭地走了，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我好矛盾，想想还是应该跟他交待一声，我就回到房里，找了纸和笔，给他写了一封信。到了五点多的时候，我就打车往琦琦的墓地走去了，我手中握着一把德国菊，远远的就看见子潇站在那里了。

　　　　“子潇……”

　　　　等我走近了，我才轻轻地叫了一声。

　　　　“来了？”

　　　　子潇望着我微微地笑了一笑。

　　　　我把菊花给琦琦献上，做了一会儿祷告。然后转过头来望着子潇，轻声地问：“你最近好吗？”

　　　　“很好啊，我欧子潇什么时候会过的不好！”

　　　　子潇的神态仍然像以前那样玩世不恭，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难道他已经把琦琦给忘了。

　　　　“原来，你没有琦琦，也会过的很好。”

　　　　“罗静……”

　　　　子潇忽然收住了笑脸，说：“你以为琦琦的死，对我伤害不大吗？我敢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悲伤会超过我。可是我难过有什么用，难道我多悲伤一点，多流一点眼泪，琦琦就会活过来。不，不会的。可是，日子还是一样的要过，我心里难过，却不能时时都把它流露出来，不能看到每一个人都苦着一张脸。也许我有一天也可以把琦琦完全的给忘了，但那并不能说明我就不在乎琦琦了。生活，总是要往前看的，你说对吗？”

　　　　“对，你说的很对。”

　　　　“那你还要走？”

　　　　“我离开这里，正是因为我要往前看啊。就像你说的，我虽然离开了这里，并不说明我就把你给忘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子潇望着我，忽然一把抱住了我，而我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

　　　　过了好久好久，子潇才放开我，笑着说：“罗静，你说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感情一直都这么好，为什么我们俩就是不能走到一块呢？”

　　　　“你说呢？”

　　　　我歪着头，调皮的说。

　　　　“我想，肯定是你不够温柔。”

　　　　“不，是你不够帅。”

　　　　说完这句话，我们俩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听子潇说：“其实，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温柔的人。”

　　　　“在我心目中，也没有谁能比你帅。”

　　　　我说完这句话，子潇却没有接着说，只是用他那双不太明亮，也不太漂亮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我。

　　　　“真的要走了。”

　　　　“嗯！”

　　　　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那你也不去看一看天华……”

　　　　听了他的这句话，我的心里忽然止不住一阵酸楚，原来以为自己早就看开了，直到现在，我才深刻的体会到，原来，他林天华还是一样的在我的心中。

　　　　可是，我仍然是狠了狠心，说：“明天我两点的飞机，我现在不想告诉他，你也不要告诉他。”

　　　　“可是……”

　　　　我把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他，说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子潇没有回答我，我知道他现在想到的是琦琦。过了一会儿，等子潇从痛苦中回复了过来，我才说：“我明天两点的飞机，你到了两点的时候再把这封信交给他。”

　　　　子潇看着手中的那个录音机，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真的不提前告诉他？”

　　　　“对，不告诉他，你也不用来送我，我喜欢一个人离开。没有眼泪，没有伤心，一切都那么自然。你到两点钟的时候再告诉他，我想等他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你想好了，真的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如果真的后悔，我后悔来到香港，认识了那个叫做林天华的男人。”

　　　　我和子潇吃了最后一顿饭，想起从此以后再也不看不到香港的夜景，忽然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留恋的味道。和子潇分手以后，我又来到了举世闻名的青马大桥，又去看过山顶公园，维多利亚公园，看见了香港的繁华和拥挤。等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事实上，我也确实睡不着，我躺在沙发上，望着我放在桌上的那个奖怀。那是我在潇华集团举行棋赛的时候赢得的，也是我和林天华就此走近的“凭证”。

　　　　我一直都在考虑是否要把它带走，到了这个时候，我才下定决心，其实我什么都可以不带走，只有它我非带走不可。

　　　　我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想了一夜，想着想着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宇文俊也没有再和我联系过，自从冷星寒入狱以后，他整个人就变了，而我的心也没有足够的内存来想他。还有林天华，我从不去关心他现在倒底怎样了，因为我相信子潇，有他在，林天华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既然我在香港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又何必想这么多呢？

　　　　我早早的就来到了机场，望着别人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离开，我的心忽然觉得好空好空。我又想起了林天华，想起了和他所有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一开始的冷酷，还有后来不轻易间流露出的温柔。

　　　　“可是我希罕你的正视，我需要你的正视。我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打你，我怎么可以打你，我怎么忍心打你。罗静，只要你可以原谅我，就算要我马上去死，只要你说一声，我马上就去死。”

　　　　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我的耳边，我又想起子潇对我说的：“罗静，其实天华真的很在乎你。他出车祸，不是因为冷星寒，而是因为你。是你让他决望，是你让他看不到未来，所以他才会失去理智，才会出车祸的。”

　　　　失去的东西是最好的，我想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

　　　　所以，当我坐在空旷的机场里，我就更加的在乎林天华，我更加想念他的冷酷和微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做？我是选择回到林天华身边，一如既往的鼓励他，关心他，在乎他，还是下定决心，远离香港，远离他？

　　　　我真的矛盾了，望着来去匆匆的行人，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到底是因该留下来呢？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广播里已经传来了登机的口讯，而我却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手中握着我的行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心里在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如果可以，我要嫁给你，飞过山，越过海，为你栖息，我温柔的心，炽热的情，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一种多余，想你的日日夜夜，是真心，是真意，你可曾体会。”

　　　　如果可以……

　　　　我真得有可以吗？

　　　　还是，我的生命里原本就只能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