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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一梦江湖 (正文完结)作者:阴炽盛-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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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让我错以为他下一刻就能从我身上咬下块肉来。
  “教主息怒,此人不能言语。”突然穿插进来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被人压在地上的任嚣原本不卑不亢,现在却突然出声为我求情辩解怎能让人不多想?
  紫冥冷冷一笑,看着任嚣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显然已经没有放过任嚣的打算了。胆敢染指他的人,胆子不小,命却不长。
  突然又想到合奸的我,转过头来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鼻子里阴阳怪气的哼了那么一声,直把我弄的毛骨悚然。
  白蔹来回的扫视了我和任嚣一眼,显然不相信我不会说话,毕竟昨天他还在和我聊天。
  “他是个哑巴”紫冥没好气的为我说了句话,看着地上被困成粽子的人,目光一时明暗不定,明明已经变的又哑又丑,还不知道检点,活该受些教训,想到这里又再次撇过头去,不过显然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大的怒气了,不过紫冥对于任嚣的怒气却只有成倍增加的趋势,无疑紫冥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发泄筒。
  白蔹略微惊讶的扫了紫冥一眼,显然没有料到紫冥会为我说话,接着又想到我这个奸夫立时又阴沉下了脸色。
  “你昨日离开就是为了和这个男人行那苟且之事?为何要欺骗于我?”细细的犹如蚊蝇一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立即知道白蔹用的是传音入密。
  “我知道你能说话,你最好想好怎么跟我解释,哼。”声音再次传来,我也只有无奈的份,总不能让我现在大呼我是冤枉的吧。
  “任嚣压入仙楼——”白蔹坐回高位,面色阴沉如水“判削刑”
  声音落座下的人都是一惊,削刑残酷,就是叛教之人也很少用到,如此惩处比这些人预想的不知道重了多倍。
  我脸色一暗,仙楼之内历来有六大酷刑,削刑当其二,被施行之人要七日才能断气,全身破败腐烂好不痛苦,只以一通奸罪来说确实是过于重了。
  紫冥见我脸色,立即不悦起来,但见白蔹将目光转到我身上,还是立即站了出来“恳请教主将轻竹交由属下发落。”那个男人六大刑全用上他才开心,至于这个——六大刑都用了才好,紫冥咬牙切齿。
  白蔹扫了紫冥一眼,却并没有如紫冥预期的那样将人交与他处置,也许在他来说亲手惩治才是他最想要的。
  果然下一刻白蔹就说道:“轻竹压入水牢。”水牢是关人的地方,却决不会要人命,可若他一直关着我,不听我解释的话,任嚣却是死定了。
  我无奈的闭上眼,只希望自己解释清楚之前,任嚣还活着。
  就在我被人抬起来的同时,一人一身白衣走入殿内“且慢,此人并非轻竹,如此惩处只怕有欠妥当”
  




水牢(一)

  “寒潭见过教主;教主万安”寒潭目不斜视;极其恭敬的对着白蔹行了一礼,姿态洒脱却决不失恭谨之态,比起紫冥的嚣张跋扈这人明显守礼的多。
  其实对于这个人我多少也有些印象;毕竟当初也见过那么一面;而且看他和离傲生的互动;应当交情不浅;只不知道是哪种“交情”了。
  白蔹点点头嗯了一声;并有责怪寒潭打断自己的意思;只是面色依旧不佳就是了。
  “教主明察;据属下所知此人并非轻竹。”
  白蔹挑高眉头;他当然知道地上的人不是轻竹;轻竹不可能懂得少林易筋经;轻竹也不可能不认识他;并且还敢对他上下其手;行为轻薄。
  “哦?是吗”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没有询问也没有不问的意思。
  “据属下所知此人确实不是轻竹。”寒潭看也没看我一眼,挥手就让人五花大绑的带上来几个显然被施过重刑的人。
  
  紫冥看着被带进来的楼经语等人,眉头蹙的更深,这些人明明被他禁在私牢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又看看一旁不动声色的寒潭,立即明白过来,能在他的私牢里提人,这个教里也只有他寒潭了,哼。
  “教主容禀;此些人原为缥缈楼下部众,前些时日奉命护送公子轻竹回乡探亲,却于半途之上遭遇天玄宫人袭击,因护卫不力大意轻敌致使公子轻竹殒命当场,这些人怕受惩罚遂寻了另一人代替,并将之毁去容貌,毒哑喉咙送入銎玉园中,企图以假乱真。”
  白蔹并不知道我的来历,也不知道我脸上红斑的由来,这时听到寒潭所说的经过立即眯起双目,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怜惜不忍,更夹杂着仇恨暴怒,可这些却在下一刻消于无形,淡淡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我不确定他是在看我还是在求证我脸上的红斑,只知道他随即看向楼经语等人的目光阴沉的可怕,尽管他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此事右使知之甚详,教主可以求证右使事实是否如此。”白蔹斜瞟了一眼满脸怒色的紫冥,随即又低下头去。
  白蔹随即将目光移向紫冥,紫冥虽与寒潭历来不合,却也不敢欺瞒,只得说道:“确如左护法所言。”
  见紫冥承认,寒潭着实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属下以为,既然此人并非轻竹,自然也就没有私通一说,还忘教主明察,从轻发落。”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大厅里静的落针可闻,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另一轮的判决,就连白蔹和紫冥也一样,只不过他们一个矛盾不断,一个态度自若就是了。
  良久上座才传来声音“此人既然不是轻竹,便是教外之人了,”白蔹突然一个转折“来人,将人压入水牢。”既然是教外之人,又何必与之客气——对错于否,判轻判重到头来不过是最上位者的一句话。
  兜来兜去我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免掉坐牢的命运,如果不是确认这位教主很成熟,我实在怀疑他这样执著于将我关入水牢是否是还在报复我昨日的种种轻薄以及诓骗。
  没有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任嚣勾结教外人士,疑有叛教之嫌,处削刑。”白蔹言罢起身而去,再不理会堂下众人。
  寒潭站在原地,尽管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还是恭敬的对着白蔹的背影行了礼“恭送教主。”在我看来整个幽冥教里怕只有这位左使当的最有资格,至少比起那不守规矩的右使和那喜怒无常的教主来说,他实在是稳定多了。
  醒悟过来的众人忙也跟着行礼,只是这时已经再也望不见白蔹的影子了。
  
  “左护法好清闲,竟然管起本座的闲事来了,哼,真是好兴致啊!”紫冥怒视寒潭,对于这个人突然出来坏事的人气的咬牙切齿。
  “右护法言重了,寒潭只是秉公办理而已。”
  “好个秉公办理,只不知道左护法是何时入的本座私牢?”
  “一时权宜,还望右护法见谅。”
  “照你这么说道是本座心胸狭隘了?”
  寒潭无奈的叹口气,似乎不欲与紫冥争辩“教主已离去多时,右护法不过去吗?过几个时辰就又是教主练功的时间了,怕到时候即使是右护法也不好打扰。”
  “不劳尊驾提醒,本座自己的事情还不用他人费心。”口上虽这样说,但紫冥也知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寒潭一眼,转身甩袖,大步往白蔹消失的方向追去。
  临走还不忘再挖我一眼。
  我赶紧眼巴巴的向他传眼神,落在紫冥手里无论再如何也比泡在冰冷的水牢里来的强啊!可还没来等我有所作为,就已经被突然冲上来的白衣护卫给掂了起来,扛入了水牢。
  呜呼哀哉!倒霉如我何其可叹——
  




水牢(二)

  “右护法求见”
  “不见”
  “是”
  白蔹斜靠在白玉躺椅之上,闷气郁积于胸;脸色也分外阴沉。
  这时一个黑影从殿侧闪出;跪服于地。 
  “主上”
  白蔹略微的抬了一下左手;示意黑衣人继续禀报。左手撑于鼻梁之上;惺眸半眯,鲜有的露出了疲惫之态;甚至连锐利透彻的目光也有些许的迷茫;这样的他看起来就犹如一个迷路的孩子;但是无论这个孩子是否找的到他想要的出路;他都可以在天黑前顺利的回家;因为他拥有别人没有的力量;而他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往往有时候他不会花费太多的枉费的力气去搜寻曲折的小路;他只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遮挡了他目光的树木铲平;当森林没有了树木他便可以轻易的到达他所想去的任何地方;或许那时的他还没有弄清楚自己迷路的原因——
  “落碧楼主求见”
  白蔹蹙眉,似乎没有想到那个不喜露面的落碧楼主会在这个时候找他。
  “让他进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是”
  白蔹身边的暗卫历来由落碧楼负责调教,先前禀报的黑衣人也是落碧楼的人。可以说落碧楼在总坛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四楼;毕竟他们是最上位者纂在手里的私密武器。
  而落碧楼楼主姬司晨年五十有余;是教中三代元老,掌管落碧楼二十多年,就是白蔹也不能轻易撼动他的地位;而自白蔹登位以来,见过他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这次姬司晨突然请见,着实让白蔹琢磨不透。
  “属下姬司晨参见教主。”来人一身黑衣,几乎连面目也裹在了里面。
  “姬楼主请起”白蔹见怪不怪,示意姬司晨坐于一旁。
  “谢教主”黑衣人恭敬谢过。
  “不知姬楼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对于这位教中元老,白蔹也不得不客气三分。
  姬司晨沉默良久,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再次跪下:“恳请教主看在老夫薄面,饶孽子一命。”
  白蔹挑眉“哦?”他一直知道姬司晨有一子,只不过从来没见过罢了。
  “逆子无知,铸成大错,今老夫已亲手去他一臂,还忘教主开恩。”姬司晨的声音明显又苍老了许多,说到底还是他的儿子,如今被他亲手砍去了一条臂,纵使这个他再如何的冷心无情也难免有些落落。
  白蔹一惊,姬司晨之子姬无双为落碧楼头号杀手,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迫得这姬司晨断他一臂?
  “姬楼主请起,不知令郎所犯何事?”
  “教主明察,逆子勾结教外人士,被判削刑。”
  白蔹立即反应过来“任嚣是姬楼主何人?”
  “逆子姬无双化名任嚣,潜伏仙楼。”
  白蔹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似乎没想到任嚣会是姬无双,脸上神色明灭不定,随即白蔹又想到了紫冥,脸色不由更加阴沉起来。
  那丑人身边的人还真不少,白蔹左手使力,指关节泛出点点白斑。
  “教主明察,逆子虽然大胆但是与那琉璃公子却决无半点关系”姬司晨是什么人,见白蔹神色不对立即开口。
  他身为落碧楼主,主掌杀部情报,又久经事故,虽然于内情不甚清楚,但蛛丝马迹也是看的出的,此时他赌的就是他的儿子之所以被判削刑完全是因为那个假冒轻竹的男宠,自己的儿子“碰”了教主的人,自然——
  姬司晨快速简略的将事情详细的交代了一遍,并重点解释了自己儿子什么也没做,完全是青青白白一棵小葱,当然他言语含蓄,并不是指着白蔹说他的儿子是冤枉的,毕竟他也不是很确定姬无双的事情是否只是因为一个琉璃——
  “你是说,令公子与琉璃并无苟且之事?”白蔹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来,看来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逆子与那人不过见过一面而已,何来——何来此种说法。”姬司晨显然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儿子与男人的床上活动,尴尬的带了过去。 
  “是本尊误会了”白蔹心情刹时好了起来,尽管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变化,但多少有了些温度,姬司晨不由松了口气。
  “此事就此做罢。”
  “谢教主开恩。”
  
  泡在冰冷的水里滋味很不好受,这我一直都知道,只不过现在我认识的更加清楚罢了,抖抖手腕上的粗铁链子,我没有一刻不像现在这样期盼着紫冥的到来,哪怕躲在床底下看他摔东西也比现在这个样子强上百倍,至少我不会觉得时间难过。
  闷闷的叹息一声,若我此时有绝世武功,哪怕只是恢复一成的武功,也完全足以从这里闯出去,可惜的是,我那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武功这时候丝毫没有半点作用,千算万算,算出了破解天下所有武功的招式,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失去武功会如何麻烦。
  我打量着四周,只觉的口渴难耐,可这里虽然到处是水,却绝对没有可以入口的水。甚至说这水还刺骨的寒,寒的我牙关打颤。
  这处水牢建在溶洞之中,因与寒谭相通是以水质阴寒,常人在里面泡上一天便已然不能承受,更何况我一个武功全失的老人家,这身子骨要是再泡下去还不得风湿骨痛?
  摆弄了一下手上的熟铁链子,成功的找到了一处缝隙,又伸手在铁链尽头的水里摸索出一把早就锈记斑斑的铁环,将之扣入缝隙之中用力一拉,手铐随之宽松,我试了一下勉强将手从其中弄了出来,没想到当年钟鸣玉用来逃跑的东西现在却帮了我的大忙。
  用同样的方法松开另一只手上的链铐,我扫了一眼周围水势,涉水往中心一块突起的岩石走去,岩石面积不大,大可容一人躺卧其上,石身光滑,显然是终年炮在水中的缘故,石身墨青色质地十分坚硬,我伸手顺着石身朝水下摸去,果然摸到一个坛子类的东西,心中一喜,双手使力将之从水中取出,扯开封盖就想大大的喝上一口,可酒到了嘴边却又想起貌似自己醒过来之后已经发誓说不喝酒了——
  跳上凸起的岩石,颇为可惜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坛子,酒香浓郁,酒色在火把的映照下如流淌的宝石一般。
  其实这酒也有些来历,只不过当年藏酒的人不会再来开启就是了,这酒现在还是幽冥教的酒,可他的主人却已经是天玄宫的主人了,只不知我那左护法是否还记得他当年藏在这里的美酒——
  不记得最好,我不喝,也要全给他倒了——
  手轻轻那么一推,坛子就倒在了青石上,金黄的酒夜潺潺流出,披散在青石之上,缓缓趟入寒水之中,金黄的色泽混在碧青的寒水之中染出一摸诡异的妖娆之色。
  去取下旁边的火把,堆出一个简易的火堆,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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