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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全十美-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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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宏坚暴怒起来,跳起来叫道,孙义脸色大变,急忙拖着他,把他按回到椅子上,焦急的低低的说道:
    “大少爷你糊涂了”
    周医正眼里闪过丝讥笑,身子躬得更低了,声音清晰得满屋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少爷,下官卑微,无论如何不敢惊动夫人,还请大少爷恕罪”
    林宏坚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脸色紫涨着呆在了椅子上。
    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文大爷哑着嗓子的嚎叫声:
    “叫人来叫人来给我出火,叫人来”
    王府外书房里,平王端坐在椅子上,慢慢喝着茶,听着丁一的禀报:
    “已经一夜半天了,拼命叫着要女人,一刻不让停,阳物,都渗出血了,文二爷一直在府里看着,万花楼的姑娘,一个时辰一百两银子,也没人肯过去。”
    平王眨着眼睛,脸颊微微抽动着,终于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戊生急忙上前接过杯子,用棉帕子拭干净桌子上的水渍,退了下去。
    平王仿佛被水呛着咳了几声,斥退了屋里侍候的小厮,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丁一,慢腾腾的问道:
    “夫人怎么想出这么”
    平王抬手掩着嘴,又轻轻咳了两声,接着说道:
    “这事丁二动的手?”
    “回爷,还有周医正,用的银针。”
    丁一垂着眼帘,低声答道,平王紧绷着脸点了点头,挥手斥退了丁一,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春意盎然的蔷薇架,再也忍不住,闷声大笑起来。
    一个月的丧期飞快的滑了过去,大祥礼后,换了禫服,隔天又行了禫礼,除了服,丁一带着人将平王的被褥象征性的送到了春熙院,郑嬷嬷接了进去。
    李青戴着素银簪子,穿着白绫衣裙,歪在东厢炕上,漠然的看着忙碌着进进出出更换着各处帷幔、床褥、坐垫等物的丫头婆子。
    呆呆的看了大半天,清冷的眼泪慢慢的,一滴滴滴了下来,李青微微闭了闭眼睛,用帕子按在眼上,半晌,吩咐人叫了郑嬷嬷进来,屏退了屋里的丫头婆子,低落的吩咐道:
    “嬷嬷,明天咱们就走,我不想回去十里庄了,去玉山庄子吧,我想住到那里去。”
    郑嬷嬷吓了一跳,脸色苍白了起来,急忙往前挪了挪,靠近了李青,拉了她的手,焦急而心疼的问道:
    “出了什么事了?你那天跟爷一起奔丧回来,我就看你不对劲,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得跟嬷嬷说”
    “嬷嬷,没什么事,也算不得事。”
    李青垂着眼帘,声音低落起来,郑嬷嬷握着她的手,声音温和的仿佛哄着小孩子,
    “夫人,出了事,你得跟嬷嬷说,嬷嬷才知道怎么帮你,你是嬷嬷的命根子啊。”
    “嬷嬷,我就是想住到玉山庄子里去,睡睡懒觉,找师太和月静说说闲话,吃吃松子,就跟咱们在京城的时候计划的那样,过过闲散的寡居日子。”
    “爷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老太妃薨前,爷一直跟夫人在一处,从老太妃薨了到现在,爷一直居丧,夫人,我让人仔细留心着呢,没半丝纰漏,夫人,到底是什么事,你要透个底给嬷嬷才好。”
    郑嬷嬷拧眉仔细思量着,有些焦急的拉着李青的手问道,李青叹了口气,抬起头,直视着郑嬷嬷说道:
    “嬷嬷别猜想那么多,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不过因为我这几天想通了好些事,我和他,是两路人,人合在一起,可心合不到一处去,这两年多,爷对我这样,处处纵容体贴着,对我太好,嬷嬷知道我,最懒不过,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我就再也离不开他了,到那时候,再有点什么事,嬷嬷,我容又容不下,放又放不下,岂不是死路一条?”
    郑嬷嬷眨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李青,半晌才反应过来,
    “夫人,你”
    郑嬷嬷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李青微笑着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声音中带着丝伤感,低低的说道:
    “嬷嬷,你从小侍候我,最知道我和这世间的人都不一样,早先,我就不该去学这个医术,不该学得这样好,不该那样任性出头,不该读那么多书,我是小聪明,没有大智慧,不然,万事都只学个皮毛,咱们这会儿平平淡淡的,做个小生意挣些钱,找个山好水好的庄子住着,想嫁人就嫁,不想嫁人就不嫁,要是愿意,干脆买一院子美男子回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少好”
    “夫人这都说的什么混话?什么话”
    郑嬷嬷心疼的拍着李青的手,想责备却说不出话来,想安慰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怔怔的瞪着李青,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申末时分,平王缓步踱进了春熙院,李青出了正屋,迎了他进来,平王微微有些不自在坐到炕上,接过李青奉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放到几上,转过头,仔细打量着李青,见她一身素白绫衣裙,面容淡然中带着丝笑意,安然而平和的站在炕前吩咐着晚饭,心里慢慢平和着松驰下来,人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李青吩咐好晚饭,回身坐到炕沿上,微微笑着正要说话,平王带着丝隐约的谦意说道:
    “这一阵子,辛苦你了,多亏你照料着,我前一阵子失了心神,有些糊涂了。”
    “爷客气了。”
    李青看着平王,笑盈盈的说道,
    “正要和爷禀报了,今天一早除了服,府里也就没什么大事了,我想明天一早就搬去玉山庄子里住着,那里离母亲停灵之处最近,早晚也好过去侍候着些。”
    平王有些疑惑的看着李青,怔了怔,才迟疑着问道:
    “你说要搬到哪里去住?”
    “玉山庄子里。”
    李青看着他,微笑着清晰的答道,平王仿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青,半晌,慢慢抬手指着她,
    “你我不过说了你一句,你就这样?你”
    平王恼怒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侍立在百宝格旁边的绿蒿心仿佛漏跳了半拍,急忙抖着手示意着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看着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才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关了门,叫了水苏过来在门口听着传唤,自己急忙奔出去找郑嬷嬷了。
    平王慢慢缓了口气,盯着李青,有些蛮横的说道:
    “就算我责备了你,又有什么错?你是王府正妃,是我的妻侍候公婆,管教子女,本来就是份内之事不居王府,你也是这王府的主妇,是林家的媳妇岂有你这样为人妇、为**、为人母的道理?”
    李青微微眯起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平王看了回去,
    “你当初娶我时,为了什么?为了为人妇、为**、为人母?你要的,我都给你了,可曾负过你?你与我,本就不是这世间你情我爱的平凡夫妻,你是王,心怀天下,我也不是随你安置的世间女子,你跟我提什么人妇**人母之理,岂不是无趣?”
    平王挺直着上身,脸上紫涨起来,手指微微颤抖着指着李青,
    “你我对你一片心意,你竟竟然这样说话我对你,还不够好?”
    “你对我自然极好,就象当初对文姨娘、顾姨娘、陈姨娘、张姨娘一样好,就象在我之后,对赵姨娘、钱姨娘、孙姨娘、李姨娘、无数姨娘一样好你是男人,是这世间的王,雷霆雨露皆恩泽,不过如此”
    李青眯着眼睛,满脸讥诮的说道,平王脸色由红转白,又铁青起来,狠狠的说道:
    “那又如何?”
    李青慢慢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平王面前,挺直着腰背,直直的俯视着他,抬手指着平王,傲然的慢慢的说道:
    “这个世间,不过是你占了男身的便宜,你为男子,我为女子,如此而已若你我同为女子,你生在这王府也好,贵为王妃也罢,我只做寒谷寺一介孤女,你可有‘那又如何’的凭持?若我生为男子,即便你贵为这韩地之主,那又如何?一样不过如此”
    平王脸色青灰着,紧紧抿着嘴唇,静得仿佛一块石头般端坐在炕上,李青微微扬起下巴,睥睨着扫过平王,傲然转身出了东厢。
    平王静静的在炕上坐着,突然暴怒着跳起来,抬脚扫向炕角立着的紫檀木百宝格,高大的百宝格仿佛纸糊的一样飞了出去,撞到墙上,碎成了一地木屑。
    平王暴怒着冲出正屋,郑嬷嬷急忙招呼着众丫头婆子躲到了墙边屋角,平王两眼赤红着暴怒着,疯狂般踢向粗大的游廊柱子,游廊“咯咯吱吱”响了几声,轰然倒塌了下去,尘土飞扬起来,笼满了院子,紧紧贴在墙角的几个小丫头,拼命捂着嘴,小便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
    游廊倒了,今天两更,抱头窜走,晚了被砸。
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决绝(上)
    第二百九十一章 决绝(上)
    平王冲出了春熙院,头脑晕沉着,奔着外书房飞掠而去,黑暗中,无数影子晃动着,跟在他前后掠向外书房方向。
    平王猛然在外书房院门口顿住脚步,突然又转过身,往练功房院子奔了进去,黑影安静着隐了起来,练功房里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接着又是一阵阵破碎倒塌的声音。
    李仁隐在院外的树影下,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比划了个手势,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的贴到李仁身边,李仁低声吩咐道:
    “吩咐下去,都别歇着了,继续甲等戒备,两处都是,去吧。”
    黑影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夜色中,李仁隐在树影下,暗暗叹着气,他跟了爷十几年,还是头一次看到爷暴怒成这样,能把爷气成这样,夫人还真是让人佩服,只是,爷和夫人这场别扭得闹得什么时候才算了?唉,李仁又叹了口气,脚下轻点,如飘飞的落叶般隐入了树影间。
    练功房几乎被夷为平地,平王端坐在练功房的废墟中,慢慢平复着气息。
    她居然那样居然那样睥睨众生般俯视着他,她俯视着他平王胸口又堵了起来,若他为女子,他身为女子?真是笑话
    若她为男子,平王心里重重的颤抖了一下,若她真为男子,能不能为他所用?她那样扬着下巴,骄傲的睥睨着世间众生,若有这样的男子,怎么肯屈居于他之下?平王轻轻打了个寒噤,这样的男子,他有没有机会杀了他?
    平王重重的闭了闭眼睛,他是魔魇了怎么会胡思乱想到这个?她无论如何,她是个女子,一个弱女子她是他的妻他和她是分也分不开的一体同身。
    怒气沾在院子里的废墟上,再慢慢消散在夜风里,剩下的,是难堪,是苦涩,是心伤,是心痛,是无奈,是怜惜,还有丝莫名其妙的痛楚着的欢愉
    这世间芸芸众生中,只有她,敢这样傲慢的睥睨着他
    她没说错,她和他,不过是她身为女子,她身为女子,才和他站到了一处平王莫名其妙的舒了口气,她身为女子,身为女子
    这样的女子,才能真正和他站到一处也只有他,才能和她并肩而立,一起俯看这红尘世间
    平王心里舒缓着慢慢平和起来,他头一次看到她,已经是三年前了,她冲他扬着下巴,傲慢的吩咐着他“把衣服脱了”她担心他怕痛,她的手温润中带着丝丝凉意,他至今记得她触摸过的每一个地方,那个眼神幽亮傲慢的小丫头,仿佛一只刚钻出洞穴的小狐狸,冲他挥舞着锐利却稚嫩的爪牙。
    他收获陇平府时,也收获了她,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怎么会答应庆国那样的条件?他期盼着,想象着她在平阳府见到他时的反应,想象着她被他认出来时的表情,比较着他以哪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才最有趣,想象着那令人兴奋的场景,可没等他确定好出现的方式,她竟逃了出去,无影无踪。
    平王嘴角露出丝笑意,在大军的包围中,在黑衣卫和无数谍报的搜寻下,她居然施施然的坐着马车,带着婆子仆从,好几次跟他擦肩而过,他捉了她回来,她还是那样傲慢的亮着爪牙,跟他谈着条件嫁了自己,他想要她背后的东西,但更想要的,是她的人。
    她一直跟他挥舞着利爪,却总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他打击着她的利爪,她是他的妻,她不能这样锋利着,她不能有这样过于锐利的爪牙,她应该柔顺些。
    平王心里苦涩起来,她的锋利柔顺了起来,她的经意和不经意,时时刻刻诱惑着他一点点沉沦下去,他越来越依恋她、牵挂她、思念她,她欢喜他才欢喜,她忧郁他会难过,看不到她,他思念的不能自抑,他在乎她是不是在乎他,她的疏离让他心生恐惧。
    平王闭了闭眼睛,她那样狡黠敏锐,她一定明白他的牵挂和恐惧,明明白白的看着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没在了她幽深的眼睛里,才会那样懒洋洋的枕着锐利的爪牙,俯视着他,掩饰都懒得再掩饰了,平王心里抽痛起来,就让她去玉山庄子,让她
    她不在乎他,不在乎他的宠爱与否,不在乎他的人在哪里,不在乎他的心在哪里,平王满嘴苦涩,他岂耐她何?
    他能怎么样?弃了她,不见她,冷落她,他是在惩罚自己,不是惩罚她再找个女人?青青只有一个,哪会再有第二个?他若有了别的女人,她肯定会傲慢的俯视他一眼,或者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就远远的潜入水底最深处,他永远也别想再见到她,再拥着她,听着她细细碎碎、温软的说着话,这不是在惩罚她,这是要杀了自己。
    她于他,没有任何牵绊,她根本就不想有任何牵绊他要的,她都给了他,都给了他?她知道他要什么?
    平王慢慢伏下身子,把头埋在了双膝间,他该怎么办?
    郑嬷嬷带着丫头婆子,很快就把离正院不远的竹影院收拾了出来,侍候着李青搬了过去。
    李青沐浴洗漱,换了衣服,疲倦的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郑嬷嬷带着众丫头婆子,静悄悄的收拾着东西,夫人既然决定了去玉山庄子住着,那就侍候着夫人过去住着就是,她的小姐从小长到现在,做什么决定都没错过,就算错了,那又如何?错了就错做
    丁一轻手轻脚的进了春熙院,找到郑嬷嬷出来,低声问道:
    “夫人歇息了没有?”
    郑嬷嬷点了点头,丁一怔了怔,迟疑了片刻,低声说道:
    “爷把练功房给拆了,就一直坐在一堆废墟里,到现在,两个多时辰了,一动没动。”
    郑嬷嬷斜睨着他,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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