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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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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姑姑想通了这一点就释然了。
    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秋秋还是自己的徒儿,就连白峰主也不能否认这一点,不然的话,那么个大人物,刚才好言好语的同自己商量解释,态度客气而尊重。
    自己本来算是他的晚辈,可是现在因为这一重关系,隐然间已经和他平辈论交了。
    严姑姑的手在秋秋的小脸儿上拍了拍。
    秋秋的眼皮动了一下。
    “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
    秋秋眼还没睁开,先打了个大呵欠,又伸了个懒腰,接着脸一扭朝着床里。看样子还想再接着睡下去。
    “快起来。”
    严姑姑伸出两根手指,又准又稳的钳住了徒儿的鼻子。
    秋秋憋不住气儿,张大了嘴巴讨饶:“师父,师父,我这就起。这就起。”
    严姑姑站起身来。把搭在一旁椅子上的衣裳扔给她:“快点儿,别再磨蹭了。”
    秋秋提着衣领,努力分辨了一下前后反正——早上这会儿是她意识最不清醒的时候。她的确干出过反穿衣裳就出门的事儿,然后下场当然是被同门毫不客气的取笑了一通。
    在紫玉阁这种地方居然有人会反穿着衣裳蓬头垢面的就出门,简直是羊群里跑出了一只骆驼来啊!
    好,这次是没有弄反。
    音音把衣裳套好,袖子伸上,衣带系上
    呃
    系衣带的时候她已经清醒了大半了,渐渐起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她好象是和拾儿在一起吧?
    她睡不着,拾儿在她窗外站着。后来他们解开了误会,靠在一起说话。聊天,看月亮
    后来呢?
    后来她就没印象了。
    拾儿是什么时候走的?
    师父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师父不会看出来什么吧?
    应该不会的。
    秋秋乐观的想,拾儿肯定在她睡了之后就自觉的走了,师父肯定是早上刚刚过来叫她起床的,事情当然没有被拆穿嘛。
    再说,师父如果撞见拾儿。哪会象现在一样平静啊?这个早上肯定是鸡飞狗跳不得安生了。
    为了确定一下,秋秋洗过脸梳辫子的时候,有些小心的问了一句:“师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严姑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才刚过来。”
    徒儿那副有点心虚的小模样,严姑姑都看在眼里了。
    这傻丫头。
    她哪知道白峰主的的城府和厉害啊。
    严姑姑一瞬间有了一种乖徒儿要被拐骗的危机感。
    秋秋是她徒儿。她最了解。这孩子胸无城府,大部分时候都大大咧咧的,没点儿心计。这样的性子,在白峰主面前,根本和张白纸没什么两样啊。那肯定是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半点儿怀疑都没有。
    如果徒儿将来要找个人双修的话,严姑姑也更愿意她找个宽厚憨实的人,而不是白峰主那样的。
    修为是一回事,可是严姑姑更想找个能护着徒弟,体贴她,爱惜她的忠厚人。
    白峰主哪一方面都和忠厚两个字扯不上关系啊。
    严姑姑深深的纠结了。
    如果秋秋只是自己徒弟,白峰主中意她,严姑姑想拦阻一下还师出有名。自己是当师父的,徒儿的事她当然有责任也有权利管,在修真者的认知中,师父的权利是绝对的。
    可是
    白峰主有一个强力的不容抗拒的理由。
    他和秋秋是有一段前缘的。在很久之前,他们甚至已经结为了道侣,他们之间的情义深厚缠绵,甚至可以为对方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们已经是道侣了,这让严姑姑还怎么拦?
    更何况,徒儿现在虽然没想起以前的事来,可是对白峰主的接近毫不抗拒,两人早上竟然是竟然是依偎在一起醒来的。
    这才几天功夫啊,在严姑姑不知道的时候,两人竟然已经发展到同床共枕的地步了!
    这让严姑姑觉得胸口一股气堵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的要命啊。
    这傻徒儿,听人家几句甜言蜜语就信以为真了,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
    而且还瞒着自己这个当师父的——
    严姑姑越想,越觉得憋气。
    她当然气的不是自己徒儿。自家徒儿当然哪哪儿都好,坏事都是外人干的。
    白峰主活了多大年纪了?秋秋才多大?这人真是为老不尊啊。
    就算他们之间有前缘,白峰主也不该这么心急火燎的想把人紧紧抓住。他应该按着规矩来,先知会本门的掌门起码也该跟自己这个当师父的打个招呼吧?
    严姑姑心里乱得跟一锅粥一样,脸上还是平静无波,秋秋一点没看出来师父都纠结得要吐血了。
    “师父,我先收拾一下练功,今天花圃有什么活计吗?”
    “没什么活儿,你先练功吧。”
    秋秋进了静室。盘膝坐下来。
    她现在练的还是严姑姑所传授的口诀心法。
    平时练功的时候她都很专一的,可是今天有点心神不宁。
    昨天晚上拾儿什么时候走的?她睡着了之后他就走了吗?
    秋秋记得最后他们是坐在窗子前的,可是她是在床上醒来的——她的衣裳和鞋是谁帮她脱的,被子谁帮她盖上的?
    这答案简直毫无悬念嘛。
    秋秋有点难为情。
    就算两人之间有过去吧,可是这些事情还是太太亲密了。
    秋秋脸微微发热。
    嗯。自己没什么坏毛病吧?比如。打呼,磨牙,流口水。说梦话之类的毛病,她有没有啊?
    这个她自己可不知道,没人告诉过她啊。
    要是当着他的面磨牙打呼什么的,那实在也太丢人了。
    不知道她从前是什么样呢?长相和现在一样吗?
    她现在长得可不怎么样,尤其是在紫玉阁这样的地方,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各种美女一抓一把,她属于白天鹅群里一只丑小鸭。
    有可能她上辈子长得不错,但是这一世就差了。他会觉得失望吗?
    下次见了问问他这事儿。
    她以前长什么样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秋秋垂着眼帘。
    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风吹过来。
    秋秋觉得脸上微微的凉,象是蹭到了水滴。
    好象,还听到有什么细微的声音。
    秋秋轻轻睁开了眼。
    淡而亮的光烟在眼前弥散。
    光烟变幻着形状,一会儿看起来象人形,一会儿看起来又象是花鸟树石的轮廓。
    这是什么?
    秋秋伸出手,袅袅光烟在她的指尖缭绕盘旋。
    光烟斑斓。就象飘落的雪片。
    有个淡淡的人影站在雪中。她身形纤细,转过头朝这边看。
    秋秋看不清她的面目。
    可是她觉得这个人,说不出的熟悉。
    她向前走,雪下得正紧,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秋秋有一种错觉。
    她好象并不是旁观着那个人影在走。而是她自己正走在雪中。
    天地苍茫,她四顾茫然。
    那个人,那张面孔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可是她怎么都看不清楚。
    那个人影象被风吹散了一样,化为一团四散的雾气。
    严姑姑听见了屋里地动静,不放心的问了一声:“没事吧?”
    秋秋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我没事师父。”
    眼前的光烟一下子全消散了,再也无迹可寻。
    秋秋这大半天都有点儿心神不定。她觉得这件事情她应该跟师父说,问问师父的意思。
    不管她以前是什么人,现在她是师父的徒儿,她的事情理该都告诉师父。
    可是可是她该怎么说这事儿呢?
    秋秋着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
    她要说的话就是师父啊,你徒儿我找了个男人不,应该是有个男人找了人,还说我是他上辈子的老婆,啊不对,他说我上辈子是他老婆
    这简直是语无伦次啊。
    她自己都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让她怎么跟师父说呢?
    说是一定要说的,可是她得再理清一下思绪,组织一下语言
    好吧,说白了她就是想再拖延一下,逃避一下
    这事儿说起来实在是难为情啊。
  


正文、260 姐妹

而且秋秋还操心着另一件事儿哪,和这件事儿相比,她自己的事情都得往后排一排。
    “师父。”
    严姑姑一看徒儿象只小鹌鹑似的凑过来,那模样一看就是有心事。
    秋秋特别藏不住心事,她心里只要一存事儿,尤其是她自己觉得有些心虚的事情就象揣着一块火炭一样,不用别人责问,她自己就坐立难安,焦虑担忧全写在脸上了。
    严姑姑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觉得秋秋是想和她说白峰主的事了。
    其实严姑姑根本不恼她。
    这又不是徒儿的错。
    如果她真的曾经是秋掌峰,那她可称得上至情至性敢作敢为。可是那都是从前了,白峰主现在搞出来的事,现在的秋秋哪有那个本事抵抗得了他?
    可是秋秋攥着衣角,说的事却让严姑姑大感意外。
    “师父,这次乌楼山也来人了吧?金真人没来吗?”
    “来了啊。”严姑姑没想到徒儿问这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和他师叔一起来的呢。”金真人的师父长阳真人已经接任乌楼山掌门数十年了,如无大事,掌门自然是不会轻易离开门派的,所以这次的事情由金真人和长益真人一同来的,已经是很给紫玉阁面子了。
    “师父,你和金真人感情这么好。咱们掌门都能和人结为道侣了,你和金真人难道就不能长相厮守吗?”
    这样两地分居,只能偶尔见一面。就算严姑姑表现得再平静,秋秋也不相信她心里就真的无动衷。
    严姑姑再没想到徒儿居然反过来操心起她的事来了,一时又是感慨,又是好笑:“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我不是胡说,我是说真的。师父,为什么你不能金真人在一起呢?是顾虑他的师门吗?还是咱们门派有人拦阻呢?可是连掌门都能与人结侣,那师父为什么不能?”
    门里之前没有人这样做,还可以说是有门规所限。但现在掌门都要嫁做旁人家的人了。她们跟着学学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这种事是只许掌门放火不许普通门人点灯?
    “不是的。”严姑姑轻声说:“其实以前他就提过,可那时候我没答应。”
    “为什么?”
    严姑姑顿了一下。
    为什么呢?
    她一时间真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道的,外头的人,对咱们门派有偏见很多人既对我们这些人垂涎三尺,可是表面上又都表现得不屑一顾。和我在一起,对他只有害处。如果公开这段关系”严姑姑即使没说公开关系的后果,秋秋也能想象到。
    “后来,我的修为和他差距太大了。”严姑姑说:“他的天资出众,又有师长细心栽培,对他期望甚高,我只会成为他的拖累。”
    秋秋看着严姑姑的神情。
    虽然师父仍然表现得很平静。可是秋秋却能看出来在她如玉容颜之后隐而未发的叹息。
    “金真人他”
    “他很好。”严姑姑轻声说:“他很好,我们之间的情意也是真的。可是两个人要在一起。这是件很复杂,很郑重的事。就象掌门和东方岛主,他们之间的感情,比我和金真人还要真挚,还要深远,早在掌门刚出道的时候,他们就相识了。可是走到今天,他们也走了这么多年。”
    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可以在一起的。
    秋秋有些黯然:“原来要结为道侣。是件这么艰难的事?”
    “是啊。”有身份上的差距,有门派间的偏见,有时候两人越是看重对方,反而越会远着对方。
    但也有人是得天独厚的,就象当年的白峰主和秋掌峰。
    被徒弟打了这么个岔,严姑姑一时倒也不急着想从徒弟嘴里问出她的真实想法了。
    “玄女观也来人了,你不过去看看?”
    “真的?”
    秋秋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几天让拾儿的事把她给弄得焦头烂额,竟然全没注意玄女观也来了人!
    “师父,难道我妹妹也来了吗?”
    “这我可不知道,也许会来吧。”严姑姑笑着说:“行啦,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儿,你这么心浮气躁的也不适合练功,还是快过去看看去吧。”
    “是,那我去啦师父。”
    看着徒儿象小鸟似的窜出门,严姑姑笑了笑,可是接着浓浓的烦忧就涌上来。
    白峰主早上让她暂时保守这个秘密。
    暂时
    即使他没有这样说,严姑姑现在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这件事情太不同寻常了,一旦被人知道,那绝对是天下震动。
    白峰主身居高位,他的仇人肯定也不少,这些危险肯定会一并加诸在秋秋的身上。
    秋秋现在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她没足够的力量和阅历去应付那一切,她保护不了自己。
    就算远的那些不说,就说紫玉阁。如果紫玉阁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想插手的人有,想破坏的人有,想利用的人更会有。
    包括掌门,包括长老们,每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盘算。
    严姑姑绝不愿意自己徒儿被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伤害。
    可是,这件事不会隐瞒太久吧。
    白峰主应该不会再让秋秋待在紫玉阁的。
    严姑姑的目光落在桌上,秋秋刚才扎完头发,梳子都忘了收。
    严姑姑把梳子拿了起来。
    她心中不无酸涩的想,秋秋以后,大概不会再是她的徒儿了。
    秋秋在客院顺利的见到了玄女观的人。
    小妹冷着一张脸,对秋秋的态度不阴不阳的。问一句才答一句。
    秋秋问她什么时候到的,她说前天。
    问她会待几天,她说不久。
    问她这阵子有没有回家,她说回过。
    几句话一过,秋秋也发现了小妹的态度不对头。
    秋秋觉得莫名其妙的,她还以为上次分别的时候,她和小妹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善了呢。可是怎么这次一见,又退回原点了,甚至还不如一开始。
    那时候是冷漠。现在看着好象是有些敌意?
    可是秋秋不问问题了,小妹倒转过头来看她了。
    那样子
    秋秋觉得,小妹好象有什么话想说,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肯开口,等着她来开口一样。
    那样子不是纯然的敌意和冷漠,倒象是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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