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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香惑儒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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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地站在一边的大小姐依水就属于典型的大家闺秀了。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完全继承了母亲的长相,丰腴的姿态美得不可方物。刚过十九,该是嫁人的年岁了。不过她花钱的速度实在是有点吓人,不知道除了望家这种天下第一富甲,还有谁能够养得起她。
总之,她们娘儿三个都是很好的人,对江愁分外照顾,让他在公子变仆役的过程中不至于完全失衡。相比之下,二小姐就差太多了。把他发配到这儿来之后,自从那个清冷的月夜就再没管过他,他也没机会见到她,听说她去了定州察看商行营运情况。
江愁在心中告诉自己,没有她的存在更好一些,他图个自在。只是,他每晚都会在她的书房里看书,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赶到门廊处瞧个仔细,简直像在等待一个远游的知己。偶尔,他还是会认真想起她骂他的那些话以及那张病态消瘦的脸。
她说得对,他根本不是什么“活神仙”,他只是徒增人笑柄的蠢蛋罢了。其实他一直隐约知道施药背后的丑陋,偏偏不肯正视,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该把全部的责任推给她的“心狠手辣”。
想起她,突然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张苍白的容颜似有无限张力,却又无丝毫人的真实情感。究竟是怎样的生活造成她那般的性情呢?
“二夫人,容我多嘴问一句,二小姐她……不是您亲生的吧?”他这是明知故问,“西洲居”的萧条就是最好的证据,望断云的亲母早已去世,他想知道的是她背后的故事。
二夫人手中的丝绢轻轻拭了拭唇角,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江愁,你人这么好,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家人,所以有些话也就不瞒你了。”断云是大夫人生的,大夫人过世得早,老爷一直没有续弦,所以望家没有男丁,就三个女儿。断云继承了她娘的聪慧,诗词歌赋无所不通。老爷见她这般伶俐,便断了她的女子才学,改教经商之道。到了她十四岁那年,老爷开始不断地将望家生意交给她,以至到今天的局面。“
难怪!难怪她对二夫人礼节大于亲情,原来是这般因由。江愁拿起药锄拨了拨土,他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变得透明,“二小姐她……她除了支撑商行的事务,还有什么别的兴趣吗?比如琴?棋?我看她的气色不大好,需要好好休息。”
依水浅笑着摇摇头,“江愁你有所不知,二妹她连吃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她根本没时间跟我们坐到一张桌上进餐,你想她还会有时间做赚钱以外的事吗?”
“也是哦!”
惜虹突然插了一句:“那二姐什么时候嫁人?”
二夫人轻声叹气,“这就得看肖家那边了,说起来肖公子和断云的婚事还是十多年前决定的。”
“嘶——”江愁手中的药锄一歪,手臂上留下长长一道红印。血,沁了出来。
“江愁,你没事吧?”依水拿着手中的丝绢轻轻为他拭去血渍。
惜虹拉过他手中的药锄开始帮忙,“江愁哥,你也太不小心了,瞧我的!”
“不用了,三小姐,我看还是……”他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费了好大劲才种上的草药就这样被当成杂草给刨掉了。依水提供的丝绢除了包扎伤口还可用来擦眼泪,真是妙处多多啊!
“娘,你说二姐真的会嫁到肖家吗?如果那样咱们家的生意谁来处理?”
惜虹还在那儿奋力地毁坏江愁的劳动成果,他却连劝阻的力量都提不起,满耳朵里都是婚事,“阎罗望”的婚事。
二夫人也正为这件事担心着呢!“再怎么说断云总是女孩子家,迟早是要嫁人的,不能为了望家的生意牺牲她一辈子的幸福。可是,她若真的出嫁,那望家又该怎么办呢?”
后来二夫人和大小姐、三小姐又谈论了什么,江愁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徘徊在莫名其妙的挫败感中。
二小姐会嫁人吗? “阎罗望”会就这样轻易嫁出去吗?一个撑起“天下首富”牌匾的女子会接受孩提时的婚约吗?她会吗?她不会吗?
等等!稍微等等!她嫁不嫁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在烦恼些什么?他为什么在思考这个问题?他都在乱想些什么啊?收拾药材!收拾药材!
他努力提起神,挥起药锄,把自己亲手种的药材给……锄了!是的!
他把它们给锄了!感觉不对!就是不对!
第二章
羿江愁坐在庭院的回廊上,心里总觉得府中的气氛很诡异,紧张中透着一股压迫感,似乎暴风雨即将到来。
他探出头,不偏不巧看到了暴风雨的前兆一望——家二小姐从定州回府了。几乎出于直觉反应,他站起身愣愣地看了过去,迎视着那张消瘦的脸,身体里有个东西在狂野地奔跑。那种感觉很陌生,他就快抓不 住了。
“居然会让一头猪去管理粮行,你们想卷包袱回去吗?”
声音不大,听上去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怒气,可那微挑的丹风眼却足以杀死跟在她后面的所有人。从江愁的角度看过去,几位大管家额头上都布满了冷汗。
“去查推举那头猪的当家,三天后我要知道他的家产有多少。”
几大管家心里都为那位尚不知名的当家抹把辛酸泪,要知道若是查出个渎职受贿,这位当家就可以收拾最简单的行囊离开望家商行了。别以为这没什么大不了,望家势力遍布天下,说你是被望家革掉的,其他商行根本不会收留你做事。你要想自己当家做生意却总会碰到和望家有交接点的地方,可谓举步维艰。
跨进书房,断云漠然转身,“你们都无事可做吗?”她在说:快滚吧! “范大管家,你先留下来。”
几大管家像是接到了特赦令,冒冒失失地向后退了出去。逃到“阎罗望”看不见的地方,几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开始咬耳朵。
“一个小丫头片子傲什么傲?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吗?要不是身在大户人家,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就是嘛!好歹我们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她教训我们就像教训一群毛头小于,一点面子不给,真是气死人了!”
“总有一天我要脱离她的魔爪,我不干了,不千了总行了吧!”
说是这么说,退出后苑,他们依然是为黄毛丫头奔走的劳碌命。抱怨连连的范大管家还不是在那儿忙碌着嘛!
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江愁月白色的身影轻悄悄地靠到了书房门口,在这里他可以清楚地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把这些下面送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拿到大姐房里,我不需要;成套的木雕拿给三妹,这种无聊的玩意儿我只想把它砸烂;高丽参丢给二娘,我还没老到需要它们的年纪。”
范大管家愣愣地接着一件件东西,给各房送去。
江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帘子打开的瞬间他仍旧杵在那儿,不偏不倚被那双丹风眼撞个正着。
“我去办事!我去办事!”范大管家干咳了几声,以与年龄不相符的速度冲出了断云的苑阁。
空气有些干燥,江愁想着该说些什么才好,“那个我……我来找书……无聊嘛!所以书很好!很好!”她不说话转身向内移去,他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垂着眼帘守在那儿,像一个犯错的孩童。“你想让我把书丢到你手上?”
“呃?”这算是邀请他进来吗?就当是吧!他懦懦地走进去,前些天他每晚都留守在这里,这会儿站在这儿竟浑身不自在起来,仿佛空间一下子缩小了许多,只因为多了一个人,“你回来了?”
她不回来会坐在这里吗?白痴的问题!亮晶晶的丹风眼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荡漾开来。
她笑了!她真的笑了!江愁正在寻找话题,一抬眼正撞上她漾在嘴角的笑容,顿时拿出儒生特有的傻愣,直直地瞅着她的笑颜。她也来不及收住自己真实的情感,春日的笑回葫在他的眼中。两厢对望,微妙的气氛在急剧攀升。
半晌,她突地移开目光,“药田怎么样了?你不会闲得忘了自己的本分吧?”
阎罗王重新驻守地府,一种伴着尴尬的失落将江愁推到了心之深渊。偏着头,他别扭地说:“分内的事我会尽职尽责。”
沉默让两个人重新变得陌生,四日交错开来,却不肯直视各自的心,他们需要一个交点。“咳咳……咳……”断云掩着口开始剧烈地咳嗽,一张苍白的脸染上不正常的红晕。
“活神仙”永远是神仙,见不得眼前有人间疾苦。抛开男女之别,主仆之嫌,他大步上前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你的贴身丫鬟呢?让她倒杯茶过来,也好润润喉。”
她趁着喘息时摇了摇头,“我没有贴身丫鬟,只有一些大丫头来收拾屋子,端些茶点。”
全府上下谁没有贴身仆役?范大管家身边跟了好几个贴身小厮,就连他这个卖了身的奴仆也有两个小厮照顾着,她一个当家的怎么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江愁带着疑问倒了一杯茶送到她嘴边,大约是清晨准备的,茶水已经有些凉了。
喝了半盏茶,她的咳好了些,断断续续说起话来:“我以前有过四个贴身丫鬟,知道她们的结局吗?一个陪我去谈生意,结果被那家商行的少主糟蹋了。她要我为她做主,做主?我还得继续和那家商行做生意,我怎么为她做主?她选择了投井自尽,半年后我吞掉了那家商行,以拖欠债款为名让那个狗屁少主上吊谢罪。可那又怎样?能挽回什么吗?
“另一个丫鬟被我的对手收买,出卖我、背叛我!我找了个小厮把她嫁了,听说出嫁不到一年就死了丈夫,她大概每晚临睡前都会诅咒我一通吧!还有一个丫鬟看到前面两个的遭遇,每天过得胆战心惊,犯了一点点小错,也不知是打破了杯子还是摔坏了我的碗,她生怕我会杀了她,自己先了结了自己。最后一个千方百计求得我放她自由,现在正在长安城四处传播我的恶迹,我能成为‘阎罗望’有她一大半的功劳。你认为我还会让任何丫鬟、小厮有留在我身边的机会吗?我怕他们见我一面就会死于非命哦!”
她说得很轻松,就像在说一个可笑的故事,扛愁却看见了她眼底的血丝,是因为咳疾还是因为刚刚的述说?
“悲伤就哭出来,高兴就笑起来。明明是你特意为二夫人、大小姐和三小姐选的礼物,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难听?”
断云的眼神一闪,随即镇定了下来,“我哪有那个工夫选什么礼物,都是下面孝敬的。”
“下面的人如此想巴结你,必然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决不会送什么胭脂水粉、珠宝首饰,还有木雕、人参。那都是冲着夫人、小姐各自喜好的东西,只有你才会弄来这些。”他不是不谙世事,只是不想说。
不习惯如此赤裸棵地暴露在人前,断云装作无聊地翻动着书桌上的张目,写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能看进去。叹口气,江愁明白,对她,要一步一步来。“你需要有人照顾。”
她倔强地撇开脸,“我这么过了好几年,没人烦我——正好!”
赌气的味道! “你的命有多重要不用我告诉你吧!你要是有个闪失,这么大的望家,天下的运营,财富的堆积,该找谁去?”这话虽有拍马屁之嫌,倒也中肯。若她真的就此歇手不管,不仅望家大乱,恐怕全天下也要慌上一阵子。
偏偏断云还是不肯松口,“很多人希望我不得好死,希望我活不过这一年,我要是真的英年早逝不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吗?这叫恶有恶报,你就不要破坏他们的梦想。或许他们仍旧苟延残喘就是为了看到我如此不堪的下场呢!你要是为了救我一人,害了那么多人,就不符合‘活神仙’的美誉了。”
这都是什么歪理?他认真地紧盯着她,以命令的语气开话:“你要多休息,你要静养,你要喝药。”
“我没病。”
“你刚刚咳得很厉害,你的气色也不好。”
“你是庸医。”
“我……”江愁噤声,想不到“天下首富”的当家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他有些哭笑不得,“晚上我来看书的时候顺便把药端来,不是治病的药,是调养的药汤。这样可以了吗?”
难得一次她想妥协于人,嘴上还刻薄得厉害,“你要是下毒害我怎么办?”
“你喝药的时候可以用银勺子——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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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药了。”
羿江愁像平常一样将药汤放到书桌的一角,转身去找些书来看。不是他过度节省时间,实在是这位望二小姐喝药的速度奇慢无比。再怎么厉害她终究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小丫头,每喝一口药她就要吃上一整块的糖膏。等她喝完整盅药汤,他至少已经看完两本诗集。
随手抽上一本,他坐在她的旁边安静地看了起来。你问他为什么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啊!前天晚上他不过是一个不留神,她就把药汤倒了,还骗他说那是毛笔洗出来的颜色。
“你不要再把药倒掉,那可是我煮了一个下午才煮出来的,很费事很劳心。”
望断云白了他一眼,“我又没要你弄,你是自讨苦吃。”
好心没好报,他低下头看书免得被她气得吐血,到时候可没人煮药给他喝。
今晚的事不太多,断云停下手中的笔,认真地喝起药。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很好,她破天荒地找他搭起话来:“你那么喜欢看书,为什么不考学?”
“是谁让我卖身一百年的?”他没好气地瞪她。没脾气归没脾气,牵涉到男人的尊严问题,他还是要严肃一下的。
断云才不会被他吓到,“我打听过,你来长安本是为了考学,可令尊大人一过世,你也就没再想过走仕途。”
被人家猜中了,他也就不再掩饰,“我娘死得早,我是爹带大的。很小的时候我就跟在爹身边看他治病救人,我很想当名大夫,可爹说做郎中没出息,硬把我送到家乡大伯父那儿念书,好考学应试。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爹一死,药铺没人管我就接手了。可我不懂治病救人……”
“那你还给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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