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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无缘-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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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金太阳理所当然地有了提高价格的本钱。
仍然是在一个包厢里，包厢的名字叫“天地人”。
当冰跟在蔷薇身后进到包厢的时候，刘光潜和另外几个中年男子早已围坐在里面。
“哎呀，不好意思啊，刘总，我们来晚了。”推开包厢的门，蔷薇便开始打哈哈，这像是她习惯用的交际模式了。
“小钱，来晚了就自罚三杯怎么样？”刘光潜也不卖蔷薇的帐，顺着她的话就给她出难题，幸好蔷薇的酒量了得，三杯自然不在话下。
“行啊，行啊，小钱迟到了，自然该罚。”蔷薇媚态横生地说道，同时拿眼睛扫视几张不太熟悉的面孔。
“小钱，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市的大人物，这位是省华银公司的张总，这位是巨丰物流的李总，这位是市公安局的尹局长，这位是市政法委的何书记。”刘光潜笑容可掬地指着一个个红光满面的男子向蔷薇一一介绍道。
“真是幸会，幸会啊。”蔷薇连忙马屁精似的说着酸溜溜的话。
“要不是凑在一起开人大会议，这几位大忙人哪里请得到，啊，是不是？哈哈……”刘光潜抚摩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笑眯眯地说道，这种笑正是冰极其讨厌的。
“那是，那是，小钱可总是沾着刘大哥的光呀。”蔷薇适时地向刘光潜抛了个媚眼，电得刘光潜浑身一爽。
“几位老哥，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提起的美女强人——钱薇，小钱，春泥广告策划公司的老总，哈哈……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刘光潜炫耀似的说着。
“果然，果然。”几人稳稳当当地坐着，颔首表示赞同，情态远没有刘光潜夸张。
“尤其是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被称作何书记的男子不咸不淡地说道。
“让几位大哥见笑了，小钱才疏学浅、经验不足，以后还请大哥们多多提携啊。”蔷薇谦虚地说道。
“来，来，来，再给你们介绍一个，这位是从南方大都市来的艾冰。她可不简单啊，以前是电视台的大记者，不光是美女，还是才女一个，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那副利嘴我可是见识过了的。电视台出来的人，那才叫有个性，啊，哈哈……”
刘光潜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这种笑让冰感到阵阵寒栗，不知道一会儿又要面对什么样的尴尬和无奈，或许还有酒桌上的报复。冰想起上次喝的那杯竹叶青，不过是白酒一杯，似乎还没有到像喝毒药一样那么难以下腹。那好吧，既然来了，就做好一切的准备迎接挑战，冰不是个怯懦的人。
冰又装出一副温顺的样子，微笑着跟几位人大代表打招呼。人大代表！哼，冰在心里冷笑着。冰天生就排斥这些官场上的称谓，尤其是在电视台工作以后，见过太多关于官场的人和事，冰更讨厌当官的，固执地讨厌着。
冰还记得曾在自己家乡发生过的一件事，有个人大代表开车经过某省道收费站时，出示了人大代表证后，强行要求收费站免收其过路费。收费站不允，该人大代表便一个电话叫来三台车，分别堵在过往的四个通道上。见此情景，收费站的站长出面协调，并做出让步，免去其过路费，只要求迅速让出通道。该人大代表却蛮横不讲理，表示不需要免过路费了，通道必须要堵。就这样，该人大代表的车和所叫来的三台车分别堵在四个通道上长达32分钟，堵了过往车辆100多台。临走的时候，该人大代表恶狠狠地扬言第二天还要来。
他没有食言，第二天，该人大代表率领四台车准时来到省道收费站，分别堵在四个通道上。这一次堵了43分钟，一共堵了过往车辆200多台。
人大代表竟然可以这样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当然这样的人大代表实在是“凤毛麟角”，少之甚少，而且最终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绝大多数的人大代表，都是真正为民生社稷着想的好代表。
一桌人坐下来以后，又是你来我往地相互敬酒，似乎酒桌上的礼仪永远都需要这么热烈地延续。冰还是默默地吃着东西，尽量远离他们的热闹。
来到金太阳，当然就是吃野生菌。
在大圆桌的中央摆放了一个偌大的砂锅，砂锅下的电磁炉已经烧得滚烫。砂锅内装着满满一锅野生菌原汤，锅底是珍珠灵芝鸡肉锅底，一颗足有小汤钵大小的灵芝浮在汤面。煮开了的汤清香四溢，引诱得食客食欲大增。
在桌子旁边立着一个三层的金属小推车，车子上上下下放满了一个个小藤篓，篓子里装的都是我国传统出口的“世界名菌”。
有称为“蘑菇之王”的松茸，此菌肉质细嫩，香味浓郁。
有又香又鲜的鸡油菌，此菌可以清目利肺、益肠胃。
有香甜可口、营养丰富的白牛肝菌，此菌是真正具有清热解烦、养血中和、追风散寒、舒筋活血、补虚提神等功效的野生菌。
还有黑孢块菌、老人头、青头菌、鸡枞、竹荪等，无一不是菌中精品。
难怪这些人，一个个都保养得那么好。这些山中珍灵，又岂是普通百姓随意享用得到的。光是那一株野生的灵芝，大约都要花去普通工人三个月的收入吧。
“服务员，赶紧往里面放。”刘光潜温柔地指派着立在一旁的服务员，继续说道：“这些野生菌啊，娇贵得很，端出来之后就不能在空气中放太久，得需要马上放进锅里，不然鲜味就没了。”
刘光潜认真地向在座的食客解释着，俨然一副美食家的派头。
“小钱，小艾，你们可要多喝这个汤啊，既补身体，又养颜。”刘光潜绅士一般关照道。
冰懒得理会桌上的杯盘交错，只顾着低头吃着美味的野生菌，喝着鲜嫩可口的汤汁。
这一顿饭倒是好，刘光潜没有再为难冰喝那好比毒药的白酒。一来，蔷薇替冰说好话，他们也看出来冰的脸色苍白，便不好再为难。二来，大家都是来吃这些深山中的精灵的，太强硬的勉强倒会破坏这份清新雅致的气氛。在这样的情况下，冰非常宁静地享受了一顿来自大自然的精华。
这顿饭吃下来，倒不像上次吃饭那样吵吵闹闹，整个过程除了听到他们说了一些酸溜溜的话、开了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之外，还算得上是美好的享受。
当然，冰又弄清楚了刘光潜的一个身份——省人大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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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蔷薇接到一个电话。
“你有什么事？”蔷薇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接了电话，说话的语气又冷又硬，甚至带着几分敌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冰一下子就断定电话那端的人一定是个男人，这没什么根据，凭的只是直觉。
像蔷薇这么沉着而优秀的女人，是不可能轻易在外人面前失态的，除非对方是个让她极其厌恶的人。凭冰的经验，这个人一定是异性，因为强悍的女人，往往不再把女人当女人，而通常都会把女人当作需要被保护的小宠物。
冰突然想起蔷薇的丈夫——鱼的同学，冰只见过他一次，就是那次在承运阁吃饭的时候。冰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总感觉他有点女里女气，缺乏一种男子汉气概。在冰的眼里，鱼已经够没有男子汉气概了，可是他连鱼都不如，冰不知道蔷薇怎么就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听鱼说他们还是很恩爱的，可是冰感觉不到他们有多恩爱，许多东西都像是刻意装出来给别人看的。难道是蔷薇的丈夫打来的电话？冰独自揣测着。
“你别烦我了，行吗？”蔷薇尽量压低声音，可是那种恶狠狠的气势，冰隔着一张位置也被震了一下。
冰看着蔷薇，她那张俊俏而妩媚的脸已经涨的通红，显然对方说了什么话，把她给气坏了。蔷薇一生气，长长的眼睫毛便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颤动的频率要比平常高出许多。冰再看了看周围，还好，那群男人都在忙着碰杯，没有人注意到蔷薇的这个小细节。
冰向蔷薇眨眨眼睛，示意她已经失态了。蔷薇是何等的冰雪聪明，见冰示意，马上便意识到了，连忙坐直了身体，露出迷人的微笑，顺便向其他人送上一个秋波。冰佩服极了蔷薇，在应酬场面上，冰连蔷薇的百分之一都不及。
刘光潜的嗅觉比狗还灵，早已觉察到蔷薇的变化，连忙问道：“小钱，是不是家里有事啊？”
“不是的，是……一个朋友。”蔷薇像被看穿了什么似的，脸马上变红了。
“有事的话，你先去忙。”刘光潜大手一挥，笑眯眯地说。
“那怎么能行呢？”蔷薇摆着一副迷人的笑脸，客气地说道。
“没关系的，你先走吧。小艾的话，一会儿我派司机送她回去。”刘光潜体贴地作了安排。
“我跟钱总一起走吧。”冰不想单独一个人留下来，马上说道。
“小艾，怕我们吃了你不成？”刘光潜沉下了脸，假装生气地说道。
“冰，要不，你替我再陪陪几位领导？”蔷薇看来真的有急事要处理，而且不方便冰在场，又不想得罪几位人大代表，只好试着恳求冰。
看着蔷薇殷切的眼神，冰还能说什么，对于蔷薇，冰总是难以抗拒。
“对不起了，各位领导，小钱有点紧急事，必须要先走一步。改天由小钱做东，再向各位领导好好赔罪。”蔷薇妩媚地说着场面上的客套话，说得滴水不漏。众人纵是有再多的不是，也不好意思开口说出来了。
蔷薇拿着她的挎包，飞也似的走出了包厢，撇下冰一个人陪着这群高贵的领导。接下来，野生菌纵是再好吃，冰也觉得索然无味了。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蔷薇撂下冰独自先走呢？
几个上了一定年纪的有身份的男人，为了调节饭桌上的气氛，或许还为了炫耀自己的智慧，仍然开着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
“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啊，说是有个记者提问：怎样才能确定精神病人已经痊愈了。院长说：在注满水的浴缸旁放一把汤匙和一把舀勺，要求把浴缸腾空。记者连忙说：正常的会用舀勺对吗？院长说：正常的会拔掉浴缸的塞子。”那个叫张总的人大代表说完，便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全然不顾其他人，还连声问道：“好不好笑？好不好笑？”
这实在是个冷笑话，在场的人都“嘿嘿”两声表示附和，惟独冰没有。
冰的脸色铁青，这个不好笑的笑话分明是在讽刺记者的智商，做记者的智商能有这么差劲吗？冰不想表明什么，只是对张总的张狂有些生气。
冰的沉默引起了刘光潜的注意，为了缓和气氛，刘光潜连忙对张总说：“嘿嘿，这是你编的吧。你看我们小艾，天生丽质，冰雪聪明，那会像你这么笨，啊，哈哈……”刘光潜边说边对张总挤眉弄眼。冰也懒得理会那么多，装作没有看见。
“啊？哦，哈哈，是我编的，也就是为了给大家助兴，助兴嘛，哈哈。”张总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对了，像小艾如此优秀的女孩子，眼界应该很高的吧。有没有男朋友啊？我给你介绍一个，保准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男孩子。”像是为了化解刚才的误会，张总讨好似的问冰。
其实他们不需要考虑冰的感受，冰算什么？一个普通老百姓，沾了老总的光，才能跟他们这些大人物一起吃顿饭。换作别人，早就像条狗似的给他们舔屁股了。冰不通人情不巴结他们也就罢了，反过来还要他们顾及冰的感受。如果说冰此刻还是个记者，那么记者“无冕之王”的身份倒值得他们这样做，可是冰早就不是记者了。
“张总，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您没听说过‘不介绍、不担保、不做媒人三代好’的道理吗？”冰并不买张总的帐，仍然冷冰冰地说着他们不爱听的话。
“啊，才女，才女，真真的一个才女啊。不说话则矣，一说话我就活憋了。哈哈……”张总自我解嘲地笑道。
“哈哈，哪个叫你没事得罪记者大人，啊，自找的。哈哈……”刘光潜幸灾乐祸地笑着说，一双眼睛又眯了起来，眉毛连结在一块生动地昭示着他强大的性欲能力。（“眉毛搭桥，不赌也嫖”，冰一看见刘光潜的眉毛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家乡的这句俗话。）
其他在场的人也快乐地笑着，完全摆着一付看热闹的样子。
大约九点半钟，这顿饭总算吃完了。
几位领导在各自司机的护送下，晕乎乎地往他们要去的地方去了。
“小艾，你住哪里，我送你。”刘光潜的面部此刻没有太多表情，大约是只有他一个人面对冰，不好再怎么随便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冰拒绝了刘光潜，兀自朝马路边上走去，准备拦一辆的士。
“不用那么客气。”刘光潜把车子开了过来，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刘光潜从车子里走下来，把副驾座的车门打开来，对冰点点头。
“真的不用了。”冰哪是跟他客气啊，只是戒备得很。
“你这样子，我可不好向钱总交代啊。”刘光潜适时地把蔷薇抬了出来。
他这样说，倒真是让冰好生为难。冰再也不好意思过分地推辞，想想就让他送吧。冰来到奔驰车旁边，本想坐到后座去，却没曾想到刘光潜魁梧的身材竟然把后座门给挡死了。刘光潜此刻仍然站在后座门边，副驾座的门早已打开，他像绅士一般等待冰钻进去。冰无奈，只好低着头钻进副驾驶室。刘光潜轻轻地把副驾座的门带上，这才绕到驾驶座去。
汽车发动，缓缓地朝南京东路方向驶去。没人想得到，这一幕，已经却被一双牟利的眼睛看在眼底。
汽车里播放着女子十二乐坊的《辉煌》，由古筝、扬琴、琵琶、二胡、竹笛、箫等民族传统乐器结合现代流行音乐元素演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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