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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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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的眼中惊愕的神情一闪而逝,他的记忆中大小姐甚至是比少帅都要镇定的人,可是此刻的她竟然满脸的迷惘,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未知的脆弱。

“大小姐,少帅让我接你回家。”陆川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说。

“哦,好。”米雅攥紧了拳头,手心已经有了微薄的汗意,她不忘抬头向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转过身去便随着他匆匆出了门。

等车子开出了一段路,周身只剩下幽暗的清冷时,米雅才想起自己竟然是失礼的不告而别的。

那个时候,紫鸢言谈举止之间的凄苦,和她眼中悲凉的神情就像是一根银针扎进了米雅的内心深处,随着她的每一次喘息,显现出一丝细细密密的疼。在沈家她冷眼旁观,紫鸢的痛楚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每个人都觉得以她的身份能够进的了沈家的大门已经算是攀了高枝儿,应该感恩戴德,更应该守规矩、知进退,甚至将自己藏在那个似乎永远都不见天日的角落里默默的存活,直到死不要出来让别人看见,以免污了别人的眼。

可是,凭什么呢?每个人的出生都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没有人是生来下贱。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一次看到紫鸢,因为大房孩子的死,沈府上上下下挂起了白绫,点起了白色的纸灯笼。送葬的那一天,她恰巧路过梅园,听到里面呜呜咽咽的哭声。从虚掩着的门缝里看过去,竟然是紫鸢穿了一身的素白跪在一个火盆面前烧纸。

她的哭声那样的隐忍,似乎怕别人听到,嘴里一直念念叨叨:“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米雅当时并不知道,大房的那个孩子原来是紫鸢的亲骨肉,她本打算不多管闲事拔腿就走,却发现紫鸢竟然悲痛过度,晕厥在地上。而她的丫鬟却不在身边。

那是她第一次走近这个下人们口中鄙夷无比的“堂子里的女人”,感受到她的脆弱与不甘心,感受到她身为一个母亲既被剥夺了养育自己孩子的权利,又被阻止去为自己的孩子守灵和送葬的悲凉与无助。

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才会如此心狠手辣的对待另外一个母亲的。

看惯了男性世界不见血腥厮杀的米雅,对这种女性之间畸形的角力产生了一种更加深刻认识。

为了不暴露自己,她所能够为紫鸢做的着实有限。

之后的日子,她有时会去看看她,或者帮她带一些东西,去她过早夭折的孩子的坟前去祭奠。沈家对于紫鸢的自由严格的限制。她有时候甚至会想,难道在沈家的紫鸢就真的比她在堂子里快乐很多么?

沈丞文。

米雅再次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抹不屑之情浮上眉头,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让他的女人去做这种事。

“小姐,咱们到了。”陆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替米雅拉开车门,站在外面已经好久。

可是米雅仿佛没注意到这一切,她正深深的蹙着眉头,看向汽车另一侧,明艳动人的面庞淹没在一片黑暗里。周身散发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哀愁的情绪。

陆川想到这里,忽然惊呆了,怎么会!他一直觉得,“忧伤”和“哀愁”这样的字眼是绝对不可能用来形容他们家大小姐的。

“怎么回事。”欧阳伊耀忽然出现在门口远远的看着陆川站在车门前一动不动的背影狐疑的问道:“陆川。”

“有!”陆川立刻回身向欧阳伊耀行礼。

“人呢?”他以为她不肯回来,于是沉声问。

“在这里,少帅。”陆川颇有些尴尬指指后面。

欧阳伊耀终于不耐烦,大步流星走上前来,还没到车前,米雅正伸下了一只脚,踩在地上,接触地面的时候还用力的踩了踩,似乎眼前的土地都有些不真实似的。

等她走下来的时候,欧阳伊耀才真正的看清楚了她的表情。她分明还是刚才在舞会上的样子,可是又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出了什么事?”陆川看着少帅的眼睛凛凛的扫视过来,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等米雅再抬眼的时候,她的眼底的悲伤已经如流云般的逝去,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似的立定在欧阳伊耀的面前说:“哥哥,我们谈谈。”

欧阳伊耀迟疑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好。”之后一转身先一步往宅子里走。

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划过她的唇角鼻尖,一再的往她的脖子里钻,虽然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她依然觉得寒冷。

欧阳伊耀亲自擎了风灯,她一路跟着他走向书房,用风灯照出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光亮很快就会被周围的黑暗吞噬。

“我要回江宁。”有一阵大风吹过,风灯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金属的摩擦生似乎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她忽然就伸手拽住了欧阳伊耀的衣角,音色有些仓惶的说。

他的动作微微

一顿,很快又如常般平静下来:“到屋里说。”

“不!”她倔强的拒绝,立定在原处不肯动弹:“我要走,现在就要走。”

欧阳伊耀猛的回身去看她,本来是憋了满腔的怒火准备发泄,却发现皎洁的月光下,她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他的心不由的一陷,脸上出现一种无比愕然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一件绝无仅有的事,声音也不自觉的放缓:“你,怎么啦。”

她怎么会哭呢?她的脾气那么硬,天塌下来也不眨眼睛,怎么会

“我要回去。”一瞬间,似乎她有变成了那个七岁的小女孩,脸上的神情分明是为了什么在跟他赌气。

“不行!”他想都不想,一口回绝了她。

☆、无法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她在他一点儿也不肯示弱。

欧阳伊耀看她那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睛看她:“我说不行就不行。”

米雅心里也火,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本来是想要用外头的冷气,把心里的火浇灭掉,谁知并没有。这把火在她心里从何时开始起了,又被她窝了多久,连米雅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今天,遇见了秦紫鸢,她说的那些话,她的话背后隐藏的深意,和沈家未知的变故都让她觉得心惊胆寒,让她有种不能够掌控全局的无力感。然后在车上,她思来想去,想要将那些信息联系起来,终究没能成功。她有些自责,此去江宁的一年里,她还什么都没有查到。她的思路开始变得混乱不堪,各种事情交织在一起。

她想到养父扔给她的关于江宁沈家的谜题,想到那个将自己当成眼中钉的吕明月,从大房的婉莹和秦紫鸢的关系和际遇,又想到魏静姝,接着想到欧阳伊耀、想到自己,她只觉得自己这颗心忽然就像是被火上浇了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噗”的一燃,爆出“嘶嘶啦啦”的声响,火苗一窜老高,滚烫滚烫的,似乎要把她烧穿了。

此刻,她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倔强的不说话。

这种无声的沉默,欧阳伊耀太了解了。那时候她才多大啊,已经很会磨人了,自己一有了什么主意,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有年春节他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关在院子里不许出去,那时候米雅也连带着受罚。他正跟她玩着,听到外面有热闹,立刻爬到树上去看。她就站在下头仰着头看他说:“哥哥,哥哥,我也要上去。”

“你上不来。”他觉得太高太危险,便想当然的拒绝,然后自顾自的看着外面傻笑。等再看下去,树下面已经没人了,树叶开始“哗啦啦”的摇摆着身子,这小丫头居然一声不响的爬到一半,还在努力的朝向上面来。

他当时吓得脸都白了,麻溜儿爬下来,抱着她死拉硬拽的把她也拖下来,到了树下还没站稳就训她,可人家呢,倔起来像头小驴,理直气壮的反问:“为什么你能上去我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没为啥。”欧阳伊耀俨然一副小大人儿的模样,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

她居然白了他一眼,跑开了。那长气生的旷日持久,整整两个月,她能一句话都不跟他讲,把他急的抓耳挠腮。

他想到这里,便有些发愁的看着她,原本想要伸手扶着她的肩,迟疑了一下,终于只是垂在身侧握成了拳。可一张英俊的脸上五官分明的都移了位,满腹的都是抱怨,缓缓的道:“你怎么就这么倔啊。”

她还是不说话,银白的月光下一张脸冷冷清清的侧向一边,也不理他。

欧阳伊耀负手看着她,仔细审视那张脸,不对,是不对。她的神色、动作和突然其来的要求都不对。一定是在俱乐部发生了什么,他暗暗的想。

“你回去,那沈世宗怎么办,不救了?”他问。

“你自己知道。”米雅这一句脱口而出。

欧阳伊耀的眼底,一丝讶异即显即隐,终于忍不住针锋相对道:“是,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多聪明啊。”

他此话一出,米雅迅速的看了他一眼,他对上她的目光清澈,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欧阳伊耀,”她开口,语气很重:“你是我哥哥。”

“是吗?”他的唇边忽然弯起了一抹轻笑,反问道。

“不是吗?如果不是,我为什么要为沈世宗奔走;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娶魏静姝进门?”

她说完之后就静静的看着他,把自己内心的悲伤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展示给他看。他是她的哥哥,这是他们两个人无法不去面对的事实。一直摆在两人的中间,无法戳破,无法视而不见,无法

她伪装的那么好,从不轻易将悲伤给人看。他一直以为整件事情上只有他在痛,只有他在受折磨,可是没有,她原来一直都在。

他的喉间有一股血腥气在蔓延,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说:“我娶你。我们在一起。我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可是他不能,而且即便是他说了,他知道她也不会跟他去。他们身上都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而他们心底所奢望的,几乎是这个世上最奢侈的一件事。

对欧阳伊耀来说,已经许久没有什么事情让他需要对一个人郑重的做出解释了,可是他又不得不艰难的组织语言解释给她听:“魏静姝,她怀孕是因为”

“不用跟我说这些,哥哥。”她打断他的话,然后云淡风轻的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跟哥哥一样落子无悔。”

她的话像是用冰刀一点一点的割裂着他的心,欧阳伊耀生气的似的别开脸,这样就可以不看到她的眼睛,瞳仁中幽深的光倏然一闪,然后一字一顿的威胁道:“你要是还想沈世宗能活着出来,就别走。不然,我让你回去了之后也没法交代。”

她本来一直绷着脸,听他这么一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想了好久,好像忽然想开了似的,轻轻笑了一声,嘴巴勾起了一丝弧度,可是眼里却一点儿笑意也没有,末

了她用一种无限低幽声音,带着几分不知道如何启齿的艰难道:“我真好笑,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呢?”然后她仰起脸又说:“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她转身走的很快,狐裘下面露出旗袍边缘的一丝银边儿,在寂静而冰冷的暗夜里一闪而逝,就像是一小块的冰凌,“噼啪”一声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再慢慢的渗出水来。

他没有追上去,这样的时候他竟然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可以留住她。

这个瞬间,欧阳伊耀竟然有些恨自己。

☆、蹊跷

有的时候人的眼睛如果已经完全的适应了黑暗似乎根本就不需要灯火。

人心也是一样。

步出很远之后,米雅脚步匆匆的脚步开始变得稳而平缓,寂静的夜呼啸的北风里,她的耳边只能听见她自己的脚步声,皮鞋接触地面特有的沉闷感,竟在这样的深夜里生出无限的寂寥与悲凉。

推门屋里的时候,小丫鬟敏儿正坐在灯下,可能是枯等的乏了,她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头,闭着眼睛一点一点的晃着,像是已经睡着,直到听见门开时“吱呀”一声的响动,整个人才猛然间往下一栽,小脑袋差点儿就磕在那八仙桌面上。

“主子,你可回来了。”敏儿的声音有片刻的朦胧,站起身来眼前陡然一黑,稳了一下,头脑才渐渐清明,等看清楚了主子的脸才发现她的如玉的肌肤已经被寒风刮的通红,一件贴身的旗袍外面就裹了狐裘,似乎不防冻似的,肩头好像还有些微微的抖动。敏儿赶紧返身去屋里拿了乾隆年间的那个铜质的小手炉,小碎步跑上去塞进米雅的怀里:“主子你没事吧,怎么冻成这样?”

“有吗?”屋里烧着炭火,眼前的一切像是浸溶在烟波里,家具摆设都浮动着一般,跟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她抖了抖身子,立刻感受到冰火两重天的考验。

“主子的嘴唇都有些青紫了呢。”敏儿实话实说。

米雅微微一怔,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自己的唇,刚刚只顾得说话,竟然忘记了这会子已经是冬天,欧阳伊耀一再的要她进屋,她只道是他怕他们的谈话被别人听了去,却没想到是因为他怕她会冷。

关心则乱。即便是理智如她,也会有不可理喻的时候,就如同着了魔。

敏儿属于比较迟钝的丫头,自然没注意到米雅的心神不宁,只当她是被冻着了,赶忙伺候主子更衣,穿了水绿色的袄子,换上家常的绣花鞋。屋里本来就热,米雅抱着手炉又被她仔细折腾了一回,身子已经暖好了大半。等到收拾停当的时候,她便起身往里面走。掀了帘子进了里间,就看到一个大书桌。其实江宁倚兰轩的摆设,完全是按照她在帅府的房间归置的,里屋临窗放着案几,她有时候会在那里画画。

敏儿见她走上去铺开一张宣纸,知道她要拿笔了,自发自觉过来磨墨。

米雅看她的神色有些疲惫,于是按住她的手道:“你先去睡吧。”

她的眼里有不愿意被人打扰的神色,敏儿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便退下了。

米雅小心的往里面加了清水,墨在砚上垂直打圈儿,磨了一会儿,又听旁边的蜡烛爆了一声儿,纸上的到出的人影儿似乎都随着那烛光晃了晃。她将手里的墨放到一旁,又顺手拿了小剪子,慢慢地剪着烛芯。火光跳耀,映着她一脸的漠然,可那蓝焰好像能舔舐到她的心。

狼毫蘸着墨水,慢慢的饱满膨胀,垂眸运笔,简单勾画,几片兰叶和花朵跃然纸上。明明已经画好了,她却一直悬臂执笔不肯放下,良久之后,才又咬了下唇,在刚才画的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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