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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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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咽口吐沫,黯然说:
“不敢瞒老爷,下人们晚上无聊,胡说八道过嘴瘾,都是道听途说,老爷思量一下,我们这些下人,猪狗一般的,哪见得了如此天外人物?”
“又是胡说了,天外的也好,天里的也好,给了钱,她就是窑姐儿,都得从天上下来,乖乖地躺在男人的身下。不敢夸口,那妙人儿在老爷我身下躺了好多个晚上呢,真是不错,不敢夸口,老爷我还真是长见识了。”
“老爷说的倒是实情,以老爷这等富贵,天下最好的自该是为老爷生就的才合情理,如奴才这般的,听人说说,饱了耳福,就算是不枉在世上走了一遭了。”
“你这奴才,真是天生的奴才!为什么只可听,不去瞧瞧,不去磨叽磨叽?”
“回老爷,老爷有所不知,听说那妙人儿自居奇货,没有五十两银子连面都见不着的。不瞒老爷说,五十两银子在老爷眼里,只不过是零花钱,在小民百姓那里,可是一家人几年的吃喝用度啊。”
马正天哈哈一笑说,老爷喜欢的就是你的明事理。他连续抽了几口烟,在地上悠闲地踱步几圈,回头突然问:“你家共几口人?”
黑娃一呆:老爷早知道我是秋天的桐树光杆一条,为何还这般问,不是听到谁递了什么歪曲言语吧?又一想,不管谁嚼了什么蛆虫子,总不能在鸡窝里说出来一只凤凰吧。他说:
“老爷明察,小人自父母同时遭难后,从来只是一个人的过活。”
“老爷何尝不知道啊。老爷要问的是:你一个人活好了,是不是就等于全家活好了?”
“回老爷:是的。”
“你现在明白老爷给你五十两银子的用意了吧?”
“回老爷,老爷太过高明,奴才太过愚钝,请老爷明示。”
马正天突然一个虎扑,闪电一般晃到黑娃侧面,弯腰伸手,稳准很,逮住了黑娃脚裆一件硬挺挺的东西,黑娃惨叫一声,想萎下身子,却萎不下,只得老老实实站着,马正天笑道:
“你狗日的还敢哄老子!老子这双贼眼睛隔山看得见兔卵子,驴尾巴一翘,便知道驴要拉干屎橛子,还是稀屎汤子,快去吧,今晚上那个什么洛娃闲着呢,是老爷派人叫她闲着的。”
“谢老爷,老爷大恩,奴才永世不忘!”黑娃爬下磕头,膝盖还没挨地,一骨碌爬起,像受惊的贼一般冲出门去,闪眼不见了。
六两低头慢步走进门来,低头添了茶,转身又要出去,却不快走,步态葨葨愢愢的,一转身那一闪而灭的眼神也意意思思的,马正天抓女人这种神态,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裤裆里抓毬,把把不放空。他故意装作不省得,悠闲地哼了一句酸曲:
正月里来女儿望想娘,
婆婆说起来正月待客忙。
已经走到门口的六两脚步顿了一下,又启动了,一只脚要迈出门槛时,又顿住了,一只脚杵在地上,一只脚跷在空中,马正天装作惊喜的声调说:
“啊呀呀,六两都学会金鸡独立了哎!咱家可真是藏龙卧虎,藏母鸡跑凤凰呀,你再练练,让老爷开开眼界,好不?”
六两把跷起来的那只脚落下来,落到了门里,她噙着眼泪,回头惨然一笑,幽幽说:
“老爷取笑奴婢了,奴婢哪里会练什么金鸡独立。又哪敢糟践了金鸡凤凰,连母鸡都不敢比,母鸡是要下蛋的,不下蛋,就该杀了吃肉了。”
“呵呵,闹了半天,你想下蛋了啊,那就下嘛,咱家下蛋的窝多了去了,你看上哪个窝就在哪个窝下吧。”
六两悄悄擦了眼泪,硬着头皮,轻声说:
“奴婢虽然愚昧,却知道母鸡下蛋是要公鸡给踏的。”
“呵呵,老爷我不是公鸡吗,不是也踏过你好几次了嘛。”
“踏过是踏过,可奴婢心中明白,奴婢只是一只又土又丑的母鸡,哪比得上人家的洋母鸡,那肚脐眼儿甩的,那屁股抡的,那浪的……”六两模仿马正天的神态语气一板一眼在地上比划了一回。马正天眼泪笑出来了,六两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也出来了。这一出来,便如江河决堤,霎时脸上的坑坑洼洼都弥漫了。马正天不觉心下受到震动,收住笑,撂下烟锅,赶过去,双手捧起六两的脸,柔声说:
“哟,六两会吃醋了?”
“奴婢是哪个牲口槽里的草料,敢吃老爷的醋?”六两想放声大哭,还是忍住了,眼泪却无论如何忍不住,从两眼喷涌而出,喉头哽咽,胸部起伏如浪涛澎湃。马正天展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双手在她后背轻轻抚摸。六两稍稳定了些,马正天说:
“想不到你还是个有心的女子呢。我对你也挺好的嘛,怎么吃起醋了,我这人就好这一口,你是知道的嘛。”
眼泪流的差不多了,六两心气平顺多了,她偎在马正天怀里,轻声说:
“老爷千万莫要误会了奴婢的意,奴婢知道老爷怜惜奴婢,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快活,又哪里顾得上吃老爷的醋?”
“不吃醋,你哭什么,又把那个洋姐儿的事抬出来?”
六两低下头,在马正天怀里磨蹭了一会儿,羞赧地笑笑说:
“奴婢也不知道,也不该想老爷和别的女人的事情,可听见老爷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是忍不住要流泪。”
“这就对了嘛。今晚咱们痛痛快快地踏一回蛋。”
马正天说着双手一掬,六两双脚就离了地,她双手死死搂住马正天的脖子,挂在空中的两脚滴答作舞,口里却叫道:
“老爷,人家不嘛,快快放了奴婢,老爷晚上还有要事,要是因为奴才耽搁了,奴才死都没地儿死了。”
马正天掬着六两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说:
“晚上有啥要事?晚上的要事就是给我的六两踏蛋,踏出一颗六两重的蛋来。”
六两舞起双拳,轻轻擂着马正天,到了床边,她不再擂了,软瘫在床,四仰八叉躺在那里,任马正天熟练地施展脱女人衣服的本领。她喃喃道:
“老爷,奴婢想听老爷的心里话:究竟奴婢好,还是那个什么洛娃好?”
“哪还用说,六两好嘛。谁还能有我的六两好。”
六两卖力地配合着马正天的行动,到了嘴有了间歇时,抽空说:
“奴婢知道老爷是在应付奴婢,可老爷说出这种话来,奴婢还是高兴。”
马正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女人没有绝对的好,没有绝对的不好,好女人也不是在任何时候都好,不好的女人也不是在任何时候都不好,这一会儿,你就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就是拿那个什么洛娃来换,十个洛娃也换不走一个六两。”
马正天是练武之人,身躯庞大,力道十足,身上每一处都像是刚淬过火的铁疙瘩,六两又是刚经人事没几回的新手,身上到处都还嫩,在马正天猛烈地冲撞下,骨架子快要散了,被冲撞到的地方一概火烧火燎地,她把种种不适强自埋在心里,鼓起平生勇气迎接着马正天,直激得马正天如疯如癫,不觉把老底儿全数掏了出来。听马正天这样说,六两感动得想流泪,可她知道现在流泪是很败人兴的,再说,她真的很感动,她只不过是人家从班子店买回来的窑姐儿,不,窑姐儿是够不上的,当年,老鸨娘连十个铜板都不肯掏,连一口活命饭都不肯给,老爷却掏了六两银子,这六两银子不但救了她的命,也救了她全家的命,可以说,她和她全家的命都是老爷的,老爷啥时候想要,还给人家,一点都不冤。她永远忘不了她头插麦草棍儿站在西峰街上的那几天,她也永远忘不了老爷领她回家的那一天,那时,她在心里就发了恨,这一生,她的一切都是老爷的,为了老爷,她随时可以舍得一切。可当老爷与她有了这种事后,她发觉她的心里起了变化,她把老爷看成了自己一个人的,老爷晚上出门从不干别的事,他一脚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的心口便忍不住隐隐作痛,她硬了心,决心不想老爷和别的女人的事,非但不济事,还引来心口一阵阵炸痛。她由马正天和她在床上的事体联想到今夜他和别的女人也这样颠三倒四,胡天胡地,心口那个绞痛呀。她知道自己产生独占老爷的念头是多么的荒唐,连夫人都不管人家,你一个伺候人的丫头也不怕舌头大了把嘴压扁了,是脚不是脚的都想往鞋里塞,人常说,马槽里添了一张驴嘴,说得恐怕就是自己当下这种情况。她已经度过了好几个不眠之夜了,自从与老爷第一次有了那事后,她睡在夫人房里便睡不踏实,只有偶尔老爷叫她陪睡,她才可睡个做出梦的觉。临近过年的那几夜,老爷都是在外面过的,听下人偷偷说,老爷和一个大洋马好上了,听到这话,她的嗓子眼,嗝儿一声,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把她噎死。以前听到这话多了,她只感到过一丝失落,觉得这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而且,她从心底认为,老爷该过这样的日子,天天都该不是皇上的皇上,不是新郎的新郎,要不,挣那么多的银子干什么,谁能挣这么多的银子,谁就该过这样的日子。那几夜,她多少次都产生过同一种冲动:去看看那个洋女人到底是啥样子,难道女人的那个孽障是金子做的不成?可是,打死她她也不敢去,犯了老爷的忌,这辈子别想再见到老爷了。先前,老爷每次在外面过夜回来,都是一脸的无所谓,这几天,可不一样了,满脸都是笑嘻嘻地,身上散发着一种浓烈的味道,她仔细嗅了嗅,认出那是骚味,是男人想做那事时发出的特别味道,这几天,每当太阳西斜时,老爷便魂不守舍,时不时地要看一眼太阳,坐卧不宁,转出转进,百无聊赖,她知道是那个洋女人勾走了老爷的心。她自然不敢说老爷的不是,把一腔怨恨都撒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她心里一遍又一遍恨道:都快过年了,你还到这卖肉,腊月二十三,俺大清国的老驴老马都要歇一天哩,你洋女人难道连俺老驴老马都不如吗,你那东西又不是铁打的,又不是在青石板上凿出来的石窝子,难道都不让它歇歇吗,钱有多少得够,挣一点够吃够喝够买衣服胭脂口红就行了,人要紧。什么话丑,什么话脏,什么话狠,她用什么话诅咒那个她没见过面的洋女人。年关看看临近,她想,这下好了,洋女人该过年了,听说洋女人离这里比京城还远好多呢,说不定,她回去再也回不来了。可是,后来,她听说洋女人不过年,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脚后跟。还好,腊月二十五那一夜,老爷再没出去过夜,直到现在。这段时间,老爷也没叫她陪夜,他显得很疲惫,天擦黑,就上床睡了,睡得像死猪一样,呼噜打的房顶的瓦片哗哗作响。她有点担心,夫人却说,那个老不德行的,也不知道省点劲儿,把那个事情嘛,当酒席的吃哩。她不敢接口,但她知道了,男人做那事时是很累的。累,为什么还那样贪,有的把家产荡光,有的坐牢,有的连命都搭上了?这男人呀,真是个说不清。其实,不光男人说不清,女人也说不清,从去年开始,见了老爷怕极了,生怕她的手不小心碰着老爷的身子,更怕老爷碰着她,当有了那事后,却既怕老爷碰她,又怕老爷不碰她,睡在一块,她满身不舒服,老爷与别的女人混在一起,她心里又万分难受。
苦了一场,癫狂了一场,六两近一个月积聚的怨艾,忽地一风吹干净了。眼泪洗净了一腔的尘埃,癫狂使她浑身舒坦,如同在热水盆里泡了一个透澡,所有毛孔里散发出来的都是幽香。此前,在做这事时,从来感到的都是疼痛和不自在。这就怪了耶!马正天躺在身边喘粗气,她悄悄用身子挨一挨他的身体,发觉到处都是软绵绵的,像是新宰的,刚被剔去骨头的鲜猪肉,皮肉湿津津的,全没了刚才的铁骨嶙峋。怪了耶!男人家的身子不简单哩。她正在暗自惊诧,正在胡思乱想,黑暗中,忽然传来马正天的声音,她知道他就紧躺在身边,声音却来自遥远,如同在大雾地里隔沟喊人,声音晕晕乎乎地,又好似在暴雨中呐喊,声音被撕扯得声声断断,只听他说:
“六两,你在想啥?”
“没想啥,老爷。”
“想了。”
“没想。”
“我说想了。”
“老爷说想了就想了。”
“想啥了?”
“想那个洋女人。”
“洋女人有啥想的,我都不想了,你还想,你想不是白想吗。”
“白想也要想。”
“你想你的想。你想她什么?”
“老爷说那个女人多好多好,到底又多好?”
“年前确实好,一过年,就不好了。”
“年前到底咋个好法嘛,老爷说说,也让奴婢开开眼嘛。”
“就像你现在这么好。”
“那么,过了一个年,咋又不好了呢。是不是,再过一个年,奴婢也不好了呢。”
“不是的。不要再问了,你不懂的。给你说吧,和那女人睡一夜,就像中药煎过一遍,铁打的男人也招架不住。”
六两似乎明白了,心里踏实了些,胆子也大了些,便捂着嘴吃吃笑个不住。马正天说:
“你这疯丫头,平白无故地,笑个什么?”
“奴婢没笑什么。”
“没笑什么你笑什么?”
“奴婢真的没笑什么。”
“没笑什么你还笑?”
“奴婢忍不住要笑,可没笑什么。”
“笑什么?说!”
“没笑什么,老爷叫奴婢说什么?”
“你说不说?不说,你可不要后悔。”
马正天把手搭在六两身上最怕痒的地方,六两害怕了,忙告饶说:
“奴婢说,奴婢说,老爷把手拿开,奴婢马上说。”六两又笑了一阵,才说:“奴婢记得,中药只须煎三遍就剩药渣了。”
“对啊,这有什么好笑的?”
六两实在忍不住了,由吃吃笑,改为咯咯笑,又改为哈哈笑,在马正天那只手的威胁下,她说奴婢说了,老爷可不许怪罪,在得到马正天的承诺后,她终于说:
“据奴婢所知,老爷已被那女人煎过至少四遍了哎。”
马正天终于听出了六两设套骂他是药渣,且是被煎过四遍以上的,心里一下子生出无比的快感。确实,那个洋女人把他折腾得够呛,她身上的一切与他所见到的女人都判然有别,块头,肤色,行事方式,都不一样。原来人说这个女人浪那个女人骚的,和洛娃比起来,都该给她们每人立一方贞节牌坊的。这个洛娃,第一夜让他狂喜,第二夜让他喜过之后,忧从心来,第三夜,让他力不从心,第四夜,让他感到恐惧,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她简直是一个没底坑嘛,从太阳落山,到日出东方,他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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