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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赋-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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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心中,年长十二岁的宁若是母亲一样的存在,她六岁丧父七岁丧母,对双亲的印象反而十分淡漠,倒是宁若从摄政的那一天起不但照顾着她的天下,也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她。她明白流云错那句“亲王始终以臣子之心侍陛下,陛下也当时刻以君王之傲对待亲王”的意思,正因为明白,君臣之间保持了长久的情谊。

    流云错扶棺返京的时候,宁若临终时的细节也传到了皇帝的耳中,先遣的官员更带来了宁若最后一封信,她看了自然又是一场落泪。信中自然是一些有关治国的方略和人事建议,不出意外的,在信的最末提到了流云错。那个名字被墨水涂了好几次,显然写信的人万分犹豫,几经挣扎终究抵不住内心的欲望,写下了那样的文字。

    她说“臣请陛下善待流云错——”这是她长达千字的遗书中唯一的私事。

    也许是这句话提醒了秋澄,忍不住问起那时流云错的举动,来人说大宰在亲王床边晕了过去,又说此后两天两夜没吃一点东西然而让秋澄真正惊动的却是这样一句话,宁若说“本王占了你十二年,今日终于放你自由。”

    她心中没来由一阵喜悦,然后被自己的欢喜彻彻底底的吓坏了。

    那一年的朝廷之上,很是有那么一些人对宁若的病逝窃喜,等着看擎天大柱崩塌后一股脑能被压死几个人。以男子之身而为一位高官已经是前所未有,更不要说占了天官大宰之职,从高祖皇帝建国以来,天地春三官官长哪一个不是名门贵胄的当家,哪一个不是见习进阶甚至后宫女官出身的贵族女子。居然要对一个男人,而且是寒门男人,更是以色侍人的低贱男人跪拜,多少贵胄人家恨得牙根都痒痒,先盼望皇帝和正亲王闹翻,愿望落空后就只能盼这个后台消失了。而今正亲王一死,人前哭丧着脸哀悼国失栋梁,一进屋捂着嘴偷笑,哼哼着说:“看着吧,那贱货的死期到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偏偏会偏离人们的愿望,即使是大多数人的愿望都不见得能实现。扶棺回京的流云错并没有接到降职或者贬谪的旨意,更没有在宁若安葬之后就叫人五花大绑送进天牢,相反回京的第一天秋澄就将他宣到了宫中,当着司徒、司礼、司马几个的面拉着他的手先哭了一阵,然后道:“朕已经失去了正亲王,往后朕就要靠你们这些重臣来守护苏台的江山,流云错你是大宰一定要带好臣子,好好辅佐朕。”在几个要员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流云错叩头领旨。

    失去了正亲王庇护的流云错反而过得越发滋润起来,有宁若在朝,他永远都摆脱不了以色侍人的“标签”,没了宁若依旧稳稳占据着大宰宝座,又将朝政军务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流云错反而有机会建立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威名。没有了用身子就能取悦的后台,朝臣们再也无法挑剔这个天官大宰的能力,于是在一番挣扎之后就连那一朝的史官都写下了“为相之道,本朝流云错第一”的评价。

    流云错在京城的时候还是象过去那样,每隔一段时间进宫一次,不是以臣子的身份来请旨,而是一如少年时代一样陪她谈天说地,不论朝政,只说前朝,或者风花雪月、琴棋书画,乃至并马山川,引弓射鹿。

    那个时候,她已经三宫六院妃侧成群,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太子。对着那个人再也不会有暖席礼之后的惊慌和旖思,可是依然贪恋他的气息,依然会像少年时一样看着他,在内心里偷偷感慨“好漂亮的人儿”

    其实,秋澄也知道这思慕不会永远隐藏下去,就像宁若在琼林夜宴上第一眼看到年轻漂亮的榜首就下定了占有的心。她是更高贵的皇帝,率土之民,莫非王臣。

    那一天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诱因,就是突然一日,突然满脑子都想着他,于是将他宣召入宫,却又神使鬼差的在寝宫见他。

    她想依着流云错的聪明应该在踏进寝宫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以后将要发生的事吧,当她突然抱住他的时候,流云错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偏过头淡淡笑着:“陛下喝多了吧,酒醉伤身,陛下适可而止。”依旧是淡漠好听的声音,宛然还是少年时劝诫她什么事时的模样。

    她恼怒起来,忍不住要去想宁若当年抱住他的时候是怎样的情景,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不会是这种对孩子般的口气。

    “朕要你——”她这样说着,停了一下补充道:“朕喜欢你,朕要你。”

    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皇上真的是喝多了,臣怎么配伺候皇上呢?臣替陛下宣召妃子来栖凰殿吧。”

    她更是生气,手一放狠狠瞪了一眼,心想你还当我是服礼之后么,也是那个样子——“看样子三五日内陛下是无心夜读的”然后叮嘱女官为她准备侍寝的宫侍。

    “朕要你——”她把那个“朕”字说得格外重,咬咬牙道:“你敢抗旨?”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人,那个至高无上的君主,已经被称作英明罕见的年轻皇帝,然后深深低下头——

    “臣遵旨——”

    流云错还是宁若所有的时候,秋澄就常常对自己说“我若是得到这样的人,一定金屋藏之,叫他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

    她说:“做朕的妃子吧,一辈子陪着朕。”说的认真万分,在流云错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朕册封你为贵妃。”

    栖凰殿里,晨光透过茜纱洒在铺地金砖上,柱上柜上飞凤盘龙,这是苏台王朝最华丽的地方,是后宫三千美人的梦寐以求。

    流云错淡淡笑了,依然是过去的云淡风清,他说:“请恕臣抗旨。”

    “朕比不上宁若王姐?”

    他失笑:“陛下在说笑么?陛下是安靖国最高贵的人,无人能比。”

    “流云错——”

    他也终于收起了难明的笑容,正色道:“昔日正亲王殿下曾要臣辞官,然后将皎原别业送给臣,臣没有接受,亲王也没有强迫臣接受。”

    她沉下脸:“卿的意思是不愿意做朕的妃子?”

    “是——”

    挣扎了许久才能重新让神色和缓:“朕不迫你,否则朕就比不上宁若王姐了。”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朕象王姐一样对你。”

    他又是淡淡一笑,听懂了年轻君王的言下之意,那就是——既然你能从宁若,一样能从朕。

    “陛下——”他站起身然后半跪在秋澄身边,柔声道:“当年是臣心甘情愿的。”

    “胡说!”

    “臣不敢欺君。”

    “王姐临终的时候”

    “陛下,”他抢道:“亲王说占了臣十二年,其实是臣依靠了亲王十二年。陛下可记得,臣曾经说过没有亲王就没有臣的今日。臣是寒门又是男儿身,我苏台王朝建国至今不曾有寒门男儿为朝廷栋梁,臣知道就算是满腹才华,也冲不破这张网。所以,臣依靠了亲王。”说话的时候他一直仰着头,明明说的是以色侍人的不堪,可那神情没有半点愧疚,反而云清月朗。

    “亲王对臣恩重如山,臣不能有更多回报,至少要为亲王守住一点颜面。臣若是跟了陛下臣早已声名狼藉倒是不要紧,可是后代的会说陛下是耽于美色的君王。而当世的人又会怎样取笑亲王?”

    “皇上对臣垂怜,是臣的福气。君有命,臣不敢不从,所以,臣许陛下一夜,守亲王一生。”

    苏台秋澄静静地听着,这个聪明的男人啊,将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将她没有出口的话都一一回答。

    而她,无从反驳。

    “流云错,你会陪着朕的,是么?”

    “流云错是陛下的臣,跟随陛下,指点这大好河山。”

    “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流云错三十为相,直到四十九岁病逝于府中,其间十九年光阴,为苏台开国以来最长,辅佐皇帝苏台秋澄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盛世。

    (完)

外篇 和亲 全

    身为天横贵胄未必是幸福,不然哪里来前朝“只恨生在帝王家”的哀叹。

    这世间得到付出有的时候还真的是很公平的,享受了锦衣玉食就要难免要忍受身不由己,比如——和亲。

    拿自己的婚姻作为政治工具几乎成了皇家子的宿命,即便君王都难以幸免。

    苏台王朝第四代正亲王之女苏台宁若十四岁那年就成了和亲政策的牺牲品,由皇帝亲点许配给乌方十一王子燕城,两国约定在宁若十八岁那年正式迎娶。正亲王接旨后抱着女儿一场痛哭,连声说是父王连累了你,是父王害了你。原来旨意虽然是皇帝下的,可谁都知道那位男帝卧病不理朝政已经有一年多,摄政的是皇太后,而屡屡反抗皇太后又有实权的正亲王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连带着女儿也成了牺牲品。

    宁若一直认为自己少年的美好岁月到十四岁那年就结束了,她已经足够懂事,知道前往乌方和亲意味着什么。在乌方,女儿家要柔顺淑贤,不问世事,要对丈夫无条件的服从,甚至要主动为丈夫挑选暖床的侧室还要劝丈夫雨露均施,这才叫好女儿。这样的人生,显然是安靖皇族女子所无法想象的。

    如果年幼一点大概会哭闹不止吧,然而十四岁的宁若不但不能哭闹还要安慰愧疚的正亲王,告诉他自己知道一个皇族女子的义务,也会认命。她强笑着说:“父王不用太担心,皇上不是说了么我是正亲王的女儿绝不能和人共夫即便和亲也不例外,乌方不是也答应了么,我不会像十七王姑那么苦命的。”

    就在对未来的忐忑不安中宁若完成了服礼,服礼之夜这个尊贵仅次于公主的女子并没有行暖席礼,孤孤零零的进入了成年。那个时候她在镜前对自己苦笑——宁若,这就是你未来的人生,你不漂亮又做不来乌方女人的柔情似水,如果仅仅是冷落都算是福气了。

    转眼间,苏台宁若迎来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然而并没有在生日宴后踏上远嫁的道路,因为她已经成了苏台王朝的正亲王,仅次于皇帝的尊贵和权力。当她踏上一个臣子能够到达的权力巅峰时昔日的婚约就叫人哭笑不得起来,当时的皇太后,也就是六岁小皇帝秋澄的母亲说——正亲王是我苏台栋梁依仗,没有和亲的道理,乌方还想结亲就把皇子送过来吧。

    听到这句话宁若幻想一下解除婚约的幸福,只可惜这个时候的乌方处于内忧外患之中绝对不舍得放过苏台正亲王这个天大的靠山。

    十八岁那年秋天,苏台宁若迎娶了乌方十一皇子,而且出于投桃报李,皇太后应允乌方——正亲王此生夫无二室。

    正亲王大婚,举国沸腾,京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大红喜字从凰歌巷口就开始贴挂。乌方以当今皇帝的胞弟左亲王送亲,一行人吹吹打打的经过永宁城街巷,送嫁的队伍直能排出五六里长,京城百姓争相观看,按照习俗将花朵抛向新郎乘坐的彩轿。

    不管怎么样成婚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尤其是确定了倒和亲后这位十八岁的正亲王补行了暖席礼,对于洞房花烛更是多了几分憧憬。

    离开酒席在众人拥簇下往寝殿走的时候宁若一直在幻想新郎的模样,她喜欢清秀俊俏的男子,宛如暖席后选出来伺候她的那些宫侍,容貌优美身形翩翩,有着少年的激情还有几分少年的羞涩。

    她参加过别的贵族女子的婚礼,跟着闹洞房,看到新郎一身红衣头盖喜帕端坐在床上,她们大声起哄“掀帕子”的时候,总是能看到新郎的身子微微颤抖,头垂的越发低了。而当喜帕一掀,总是微微抬一下眼望向从此许身的女子,只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在她们越发大声地哄笑中羞红了脸

    宫女们打开门齐声向她说恭喜,然后退下,她反身关了门。皇族子弟是不兴闹洞房的,而她连那些纷繁的礼仪也决定一并自己动手,留下更多的时间和新郎相对。

    那个人——那个远嫁异国,而且还是远嫁到和本国风俗全然不同之地的男子——有时候想到这一点宁若会对尚未蒙面的王妃有几分心疼,那个人在得知这样的结局后一定和昔日的自己一样,悲哀于命运的无端摆弄吧。

    寝殿中喜字高挂,红烛堂上,再往里面看,珠帘低垂,粉纱半拢。宁若有一点紧张,深深吸了口气才往里面走,挑起珠帘柔声道:“王妃,本王来了——”然后抬眼向床上望去。

    天啊——

    下意识的扭过了头,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扭曲成一团,就这在帘边深深呼吸了五六次才让脸色平和,咬咬牙又转过身。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再次看到依旧想要扭头——不是翩翩身姿,不是眉清目秀,更不是因为远嫁而忐忑不安坐在床头瑟瑟发抖。

    那个人站在床边,喜帕早就被扯下来团成一个球丢在床上,身高九尺有余,膀大腰圆;往脸上看,肤色黝黑,浓眉大眼而且还微微有点黑须,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表情同样有点扭曲,好像也是笑到一半凝结后的效果。

    “你——”伸出一个手指,声音都有点颤抖:“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自己掀喜帕?”天啊,不吉利到了极点,宁若欲哭无泪,她注定了这辈子只能大婚一次为什么就遇到这么不吉利的事。多少年来安靖的传统都是出嫁的那个盖喜帕等迎娶的那个去掀,就是一不小心掉下来都要被人骂轻浮,不要说自己动手,又不是青楼卖春急不死要把脸放到恩客面前。

    做新郎的也陷在失望的泥潭中——一点都不漂亮——他这样想,在乌方的时候身边的宫女随便抓一把都胜过眼前人好几倍。而宁若在帘边长时间的扭头更是将失望变成了怒火——这女人居然敢嫌弃他。

    听到责问,更看到那个手指都快点到鼻子尖,退了一步那人却得寸进尺,燕城一抬手从下而上用力拍了上去,在宁若的呼痛声中挑眉道:“那种东西是女人戴的,我一个爷们戴个绣花帕子算什么东西。”他一晚上没吃没喝闷坐在房间里,起初还有一群人絮絮叨叨给他讲什么为王妃之道已经够郁闷了,本来想到王叔在路上的耳提面命想要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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