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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子作品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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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夜已深深,舞厅里人影稀稀,三两对不眠的恋人还在弥漫起烛光的雅座上谈情。正埋头驱赶睡魔的吧台小姐顿时精神抖擞。

    这才落座,银珠大声喊过来一名服务员,耳语道:“你们,放一曲迪士高吧!”

    她手掌托起下巴,眼珠滴溜溜地环视一圈,笑起来。倏而是双眼一闭,睁开,瞟我一眼。突然,臀部着刺般地一弹,背梁直了,胸部挺起来,脸上继续绽开如花的笑靥。很像是在表演魔术,不由沉浸在善意的恶作剧背后的快乐痴狂里。

    我点上每人一大杯的果汁,还有一些小吃。

    舞曲骤然间响彻耳际,悬在天花板上的球形花灯已经在一晃一滑了。

    银珠催我:“你上啊,呆子!”

    (硬着头皮上了),我窘迫地扭起来(小动作地,绷起了脸皮)。也许,脸已然是涨红了,很可能的。

    他们,先是大号小号的头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突然就一哄而散了,张大嘴“啊,哦”地惊叹!像是要附庸风雅地作起诗来。

    银珠则数落起我:“多别扭呀,多别扭呀!”

    我生命中的这一晚就要被阉割成阴阳不调了。

    突然,一声少女的款款软语在我耳边响起来:“别理他们,先生,我陪你跳!”一个穿牛仔裙的窈窕少女已经绕着我舞起来(原来是那位吧台小姐)。她腰肢优美地款摆着。忽而迈起狐步,忽而来一个纯熟地大转身,胳膊一举,迷离着星眼,臀部朝我一拱,我回到自信中,情思荡漾。

    我如遇救星,向她道谢,塞给她一张绿票。不料,她顺势推回来,莞尔一笑:“不用。”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嫌少了?我于是趁着对舞的一刹把一张老人头塞去,声如细蚊地说一百,她不接,“先生,我不是陪舞小姐。”

    “那么你…。”

    “别说话,我陪你就是!”

    我就再也不怯场,舞的动作也巧妙地多了,心情舒展了。她菩萨心肠温暖了我心窝。

    他们还在乱,只是阵势再不可能那样逼人。银珠没声了,肉嫩的葱指支楞起尖俏下巴,盯住烛光出神。

    一曲作罢,我跟吧台小姐一起退出,付清六十元的帐,扬长而去。

    空气中荡起暮春暖人的花香。“多别扭呀!”她如歌的声音仍在我耳边回响,犹如一记闷棍,激昂的情绪重又张开了要飞的花翅。我不过是,真的是,想找一个温柔的月样的女子,长相厮守的爱人。

    生命中一段一段寂寞时光我们一起度过。

    如今却备受奚落。我一屁股跌坐在湖滨公园一张雕花的情人椅上。

    顷刻,忧伤的情愫启动了情感催泪阀门。我抱头哭起来,泪流了满面。

    “真是傻,你就这么瞎在乎!我值得你…吗,对不起,我不该…。”

    (啊,原来身后站着一个女郎,此刻,银珠温顺如羊。)

    那日,恰好公司的头儿猴王心绪甚佳,给我这只听差猴准假了。我就从北国哈尔滨搭上南归的火车,一路风尘地回来,就是要当面跟银珠说一句话。这句话将决定的是其后若干年我俩各自的生活运行轨道。

    ……。

    “看把你高兴的,为什么?”刚出浴的银珠穿一件雪白睡袍出来,梳理着湿发,顺其自然地问起我。

    “还用说,有你在我身边呀!”我笑说,样子像就要乐坏了。

    “真逗!去你的吧!”

    我从躺着的沙发上一骨碌起来,将身板一挺(幸亏我有这么硬挺的身板),理一理衣领,可惜没有镜子,不知道头发怎样了。我清了一清喉咙,深情地凝望着珠,凝望着让我爱到心碎的妙人。

    “珠珠,”我情意绵绵地叫着她的小名,她立刻警觉起来,竖起耳来,梳发的动作下意识地定格在空中,“嗯?”了一下,很有个人特色地耐心要等待我的下文。

    我站起身(别激动!)趁势把她拥在怀里,她两只手臂搭上来。我们狂吻一阵(不过是例行公事)我向她耳语:“珠珠,嫁给我吧!”

    这一刻,银珠泰然自若,不置一词,瞪眼怔在那里。我看不出她是愁是喜,不置可否地,木然而又面带不以为然地人精样。

    有一瞬,我大气不敢出,汗珠从额际冒出来,她却是闭口不言。

    “当然,你可以考虑一下。”

    “好吧!”她深深地叹口气,眼珠朝天花板一翻,吐气如兰。

    辞别了银珠,我走进如水的黄昏里,那时华灯初上,就见两室一厅的房子、空调、彩电,天女散花一般从我脑际掠过。眼下我的积蓄怕是只够付清一套毛商品房价的四分之一。

    我回到炊烟袅袅的老家时,单身母亲还摸着黑在暖人的菜地里挥助。我有幸重温起儿时就惯熟了的田间蛙的唱晚,恼人的心事退避三舍。悲凉感和凶吉未卜的求婚此刻催生出幸福肌质来。

    我至少是:有能耐为操劳的老家亲妈带回来滋补品。

    清晨,年幼的鸟仔在芴郁的百岁槐和观音竹丛中嘀嘀咕咕地寻欢作乐。花叶上的露珠滴着,飞过了早起的大花蝶。公鸡在引颈高歌。一只公狗和一只母狗就地做爱了。

    谁家的红漆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日子。女人梳齐头发,第一个操起水泵来,清水哗哗地流着。八十五岁的寿星坐在家门口抽起旱烟,神情专注地在聆听夜鬼的遁逃吧?

    大树立在这里那里。花生树的花就要落,池塘里游着一群老鸭,突然好几只陀螺似的转起圈来,要追它自己的尾巴,没有一只追上了。

    姑娘和小伙子是出门在外的游子。他们遍尝人生况味,归乡的衣服一抖,就掉下一串故事来。

    这些农家子弟,在最绚丽的青春年代里离开家乡,去追求做一个人人期待的吃海叁和嚼鱼翅的江湖大佬的梦。

    这是个喜人的清晨,我接到一个电话。

    “谷,我们…分手吧。好吗?”

    我的心沉下去。

    “我申请到一笔贷款了,珠,终有一天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珠珠。”

    “不为这个。”她慢悠悠道。

    “为什么?是你妈逼你?”我差一点就说出气话。

    “不是,我已经…我真的不爱你了。”

    我倒床睡了两天,母亲急得以为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几缕金色阳光躺倒在梳妆台上,照亮我的心。

    我发现日子还是新的。

    母亲喜得忙不迭端来一大碗酒煮鸡蛋。

    我硬挣着吃了一顿肉,克服了久睡后的眩晕。从镇上发廊里出来。我买好几斤水果,回来我问起吉吉。

    母亲的反应出人意料。

    “嫁都嫁了,有什么好见的?你自己都小牛犊出世——打单,你和那银什么,怎么说黄就黄了?”

    “她嫁什么地方?”

    “你管它呢,”母亲只躲闪其辞,我大觉蹊跷。

    吉吉的父亲?

    瞧这个专要猪命的操刀屠夫,啤酒肚二炮,活得多滋润,营养过剩!

    他古铜色的粗脖子戴着一挂金项链,俗气十足。

    他四个女儿都早早就结束了学校生涯。当年,吉吉在班上可是备受欢迎的学习尖子,不幸被他貌似温柔的一句话活捉了:’妞,跟我干活去吧/女孩家,读书干什么用呢?“其时,十二岁的吉吉忽闪着眼神找到我,大哭。

    嘿,我瞥见吉吉妈了!正让自己笑意盈盈起来,好迎上去。

    可是,吉吉妈就如一片秋叶,在风的护送中一点点飘远了。

    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些与吉吉妈紧密相关的土幽默来。

    她每见我回村来,就快人快语。她著名的喇叭筒响彻我耳际。

    “谷子,你的姑娘呢,带回来啦?”

    “这不,装在我口袋里。”我坏笑着道。

    “什么?!”胖嫂横着硕大的身躯移过来。她笑嘻嘻地掏我的口袋,一看,大大地失望了。直嗔怪我:“照片有什么稀罕呀!下回再见不着人,看我不日你屁股!”

    ……。

    过不久,有人告诉我吉吉的下落。

    我于是如此苦笑般地想起来,为什么吉吉的妈会在一夜之间,耗干十年的光阴,她为什么失去笑?!

    原来是:哦,吉吉!可是你,不再管它什么人间恩怨(肚子里装着毒药),躺在坟墓里。

    你为何自杀?精确的细节我至今不甚了然。

    朦胧模糊的乡村月夜遮挡了我的视线,只识得一个大概:“巨债、重病丈夫、恶公婆、鬼剃头等。

    ……。

    这一年,我跟一位关照我和付出了爱的女话务员牵手了。

    她那样秀色可餐。在周末野外梧桐花香的环绕中,在蝴蝶游弋的花草丛中,在除她之外无人处,我是被她那热情、大方感染了。

    瞧我在这样艳丽、苦涩的暮春获得了什么样感官的满足!

    我最终是甜美地笑了,盆满钵满地接住了小兰献给我含情脉脉地一瞥。她蠕动着性感的红唇,扑进我怀里。她双眼一闭,狂吻起我那张幸运嘴。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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