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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有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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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就在毫无准备的时候出现了,温乐阳再纯洁,也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猛地站起来,两眼放光的盯着老爷子,激动的连眼皮子都在抽筋。

温老爷子哈哈大笑,没看身子怎么动,人却已经到了温乐阳的跟前,苍老干枯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今天起,你就是温家的内堂弟子,也是拓斜宗门人!”

温乐阳心里又惊又喜,但是乍听见‘拓斜门人’这个陌生的名字,又不由的呆立当地,双眼迷茫的望向温老爷子:“破鞋门人?大爷爷,这个名字……”

大伯温吞海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骂道:“什么破鞋,咱们温家不搞破鞋!是拓斜!”

“拖鞋门人?”

“恩,拓斜门人!”

随后老头子根本不看时辰,在大屋里摆上了香炉和牌位,给温乐阳办了个入教仪式,温乐阳对着那只上写‘拓斜师祖之位’的灵牌恭恭敬敬的磕头,礼成。

温乐阳再次站直了身体的时候,三个老头子和大伯再看待他的眼神都和原来不一样了,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欣慰和亲切,让温乐阳四肢百骸都软的不行。

“大爷爷,咱们拖…拖鞋宗……”牌位上是弯弯曲曲的古篆,也不知道流传了几千几百年,反正温乐阳是一个字都不认得

“拓斜宗!”温老太爷终于听出了温乐阳发音的古怪,笑骂着更正:“小子,记住了,是拓斜宗!”说着,老头子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派始建西汉年间,传承至今,已经两千余年多年,我们的祖师爷爷是得窥天机的奇人,本名拓斜。”

温乐阳心说咱们温家的祖师爷不应该姓温嘛。

“古时蜀地本来一片蛮荒,后来咱们师祖爷行至此处,移山填沼,撒土沃野,斩妖处孽教化蛮夷……”说着说着,温大老爷看见温乐阳的那副稀奇古怪的表情,自己也讪讪的笑了,这番话别说温乐阳,就连他自己也不信,不过当初他爹就是那么教他的。

温大老爷咳嗽了两声,又扯回了:“祖师爷在西汉年间行至蜀地,收下了三个弟子,十二岁前,三个弟子所学的技业完全相同,每天泡药酒,练技击。到了十二岁时候,就分开各自修炼,彼此不许见面,师祖言明,十年后将考校他们的技艺,从中选出一个真正继承衣钵的弟子。”

温乐阳点点头,他们温家弟子就是这样,从出生一直到十二岁,每天雷打不动都要泡上一早晨药酒,随后再跟着长辈练拳,长到少年时体格都异常强壮,不知道生病是什么滋味的。十二岁之后就拿着本毒经自己去练习,大人们根本不予过问,再加上十年大考,看来这些都是从‘拓斜祖宗’那里传下来的。

温大老爷没理会温乐阳在想什么,慢慢的给他讲着门宗往事,这些事情虽然算不上机密,但是也只有通过十年大考列为门宗弟子的人才有资格知道。

十年之后,三个师兄弟学有所成回来拜见师傅,拓斜自然大喜,狠狠的褒奖了一番,定下第二天进行考试,不料当天夜里突然风雷大作,一个又一个仿佛要撕裂天地的惊雷砸了下来,等风雷过后,三位师兄弟发现,老师没了。

至于拓斜失踪到底是天谴、雷遁、飞升、还是不小心成了避雷针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师父是没了,哥仨彼此间一印证功法,这才发现三个人学的本领各不相同,差异极大。大师兄姓温,学的是毒术;二师兄是个苗人,练得是巫蛊;小师弟性骆,学的是操尸控尸的秘技。

听到这里温乐阳终于再也忍不住,插嘴问道:“是我们温家、蜀中七娘山的青苗,川南乌鸦岭骆家!”

温大老爷笑呵呵的点头,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不怎么把温乐阳随便插话当回事:“温不草,苗不交,乌鸦岭上死不了的祖上,就是那三个师兄弟。拓斜祖师引雷而遁……”

温乐阳注意到其他那两位爷爷和大伯温吞海一起撇嘴,引雷而遁,吹吧。

反正老师是以很另类的方式飞升了,三个师兄弟都觉得自己才是正统,又不敢违背老师的意愿动手争个高低,最终三个师兄弟约定,谁先找到师傅的下落,谁就为大。

师父自然是没找到,三个师兄弟也分道扬镳各自修炼,虽然到最后谁也没能得道成仙,但是也都开枝散叶自成一派,雄踞蜀地,没什么人敢招惹。十年大考也成为三家共同的规矩,连日子都一样:师祖遭雷劈纪念日。所有通过大考的弟子都以拓斜门人自居。

师兄弟曾今的约定也变成了祖宗遗训,成了三家后世通过大考的弟子与生俱来但又毫无意义的任务。

温乐阳的目光中泛着兴奋,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大爷爷,我们温家的功法是修天之术?”和家里大多数弟子一样,他以为温家曾经是一个江湖门派,祖先的毒功一直传承至今,根本就没想过原来川西温家还有这么一个类似于修真门宗的背景,当然,是不是修真谁也说不好,总之最后那个雷来的很诡异。

温老爷子吸溜了一口茶水,有些心虚的回答:“那是当然!咱们师祖爷爷是以法通天的奇人,传下来的秘术自然是修天的办法!”

噗嗤一声,一直死气沉沉的二爷爷和三爷爷对望了一眼,都笑了。

“不过嘛……”温老爷子咳嗽了一声,讪讪的继续说:“这两千多年里倒也没听说过温、苗、骆三家里有人成仙成圣,但是祖宗留下的功法肯定没问题,想来要不就是咱们功夫练得不到家,要不就是没有祖师爷那种顿悟天机的大智慧。”

噗嗤,另外两个老头子又乐了。

温大老爷气的一拍桌子,回头指着自己的两个老兄弟:“你们乐什么乐,当初咱爹就是这么跟咱说的!”

温三老爷看了温乐阳一眼,淡淡的说:“修天成圣这种事情,想想也就行了,不用太惦记着,不过多用些功总是没错的,从明天开始,你就跟你大伯开始练功吧。”

温二爷爷也开口了,声音冰冷的就像冻在万年玄冰银针:“你给我听好,无论是拓斜宗的身份,还是你日后接触的秘术,现在还决不准向旁人泄露半个字!否则按照祖宗的规矩,你连个全尸都休想剩下!”

温吞海也从一旁小声补充:“再过几年等你技艺有成,大家长会给你出一道题目,通过之后才能算是正式出师,到了那时才能算是真正的拓斜门人。”

温乐阳心头凛然,赶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许下了纯洁的誓言。随即兴高采烈的吃着胡萝卜回家睡觉去了,他爸也不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温家上下和睦,但是规矩森严,大家长和儿子说的话,就连亲爹也不能过问。

在村长大屋的对话让他浑身的毛孔都欢快的开阖收缩,温家内室弟子、拓斜门人、还有修天望道的传说,让温乐阳在一瞬间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温乐阳走后,温老爷子的大屋很快沉寂下来,三个老头子默默的对坐着,大伯温吞海垂手肃立在一旁,半晌没有人说话,只有温三太爷偶尔咳嗽两声,他早年炼制毒物的时候不慎伤了手太阴肺经,落下了个咳嗽的顽疾,一辈子也没治好。

终于,温老太爷开口了,望着他的两个兄弟:“你们看这孩子怎么样?”

温二爷似乎连大哥的话都不屑搭理,只有温老三回答:“傻。比山里那两个强点有限……”

温大爷爷笑了笑没说什么,转头望向温吞海,目光里也有征询之意,温吞海略想了一会,才回答:“在他们这拨孩子里,乐阳的资质不算最好,但是为人厚道,在兄弟姐妹里一向是个老好人,另外这孩子的心思,也有可取之处!”

温老太爷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的神色:“他的心思,怎么说?”

温吞海摇头苦笑着:“泄阳丹这个东西看着好像儿戏,实际对男人来说,可绝对是个阴毒的玩意,当然他个给我试药不会心存恶念,最多也就是个献宝加玩笑,不过在大考里能弃毒不用,别出机杼以药应题,这样的心思在他那个年纪,也算是不错了,嘿!”

温老太爷兴奋的一拍桌子:“吞海说的好!我看中这小子的就是这两点,一来他品行纯良,对自己家人从不计较,从小就不和其他的孩子争抢,挨了欺负也不当回事;二来就是他这份心思,要论起用毒的本事,应考的弟子里比他强的不在少数,他绝难脱颖而出,与其如此,倒不如另辟蹊径。管它是甜的咸的,管它是伤身还是伤神,只要能拿下对方的,就是真毒!”

温老三轻轻哼了一声:“心地好有个屁用,资质又不行……嘿。”说着停顿了片刻,抬起头望向了屋外的天空。

一片片厚重的黑云正从远方奔腾而至,璀璨的星空月夜被大片大片的吞没,刚刚还繁星闪烁的夏夜转眼间充满风雨催城的压抑。

“这片风雨,就凭这个孩子?”温老三的声音很低,仿佛在喃喃自语。

温大老爷没听见他说什么,突然对着温吞海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老九和老十三,现在怎么样?”

温吞海自信的笑了一下:“您放心,九弟和十三弟进境一直不错,如果不耍阴谋诡计,他们两个联手,我都没把握对付的了。”

温老太爷微微点头,却没来由的叹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两个孩子身体没的说,只可惜脑子不好使,不过……这样也好。另外,那件事情怎么样了,他们有什么动静?”

温吞海摇了摇头:“估计还不到日子。”

温大老爷苦笑了一下:“这个也急不来的,慢慢来吧……吞海,那个泄阳丹,你是真的没吃出来?”

温吞海嘿了一声:“要是剧毒,不外是物性相乘,毒上加毒,再怎么厉害我心里也能掂量个大概,泄阳丹这种功效的缺德玩意,连听都没听说过,我压根就没往那头想,到了晚上才知道……”

二老爷的眼神中,极为难得的掠过了一丝笑意:“那你是忍上三十六天,还是整整憋尿十二个时辰?”

温吞海犹豫了一会,咬牙切齿道:“憋尿!”

第一卷 破天荒 第三章 … 药酒

通过十年大考对于温家弟子意味什么?

可以任意调用家族人手,任何温姓弟子不得违抗。

可以任意调用家族财富,吩咐一句,自有负责银钱的弟子把人民币装到包袱里送过来。

温家传世两千多年,普通的直系子弟就有几百人,人人都是有身份证的生化武器,积累下来的财富更是不计其数,说上一句富可敌国一点不过分。

现在温乐阳的地位,在家族中仅次于三位当家的大家长和大伯温吞海,不过他暂时没机会享受这些,他现在麻烦大了。

第二天清早,温乐阳兴冲冲的跑到大伯家,温吞海一脸幸灾乐祸的指着一口蒸腾着袅袅热气的大缸:“进去!以后每天早上都来泡药酒!”

“又要泡?”

“少废话,如此安排自有深意!”温吞海语气威严,目光之中却掩饰不住大仇得报的痛快。根本不等温乐阳脱光衣服,抬起一脚踢在那个纯洁的屁股上,温乐阳直接飞进了大缸。

药酒滚烫,倏地包围全身,温乐阳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他就在大伯的吩咐下,静静的坐在大缸里,等待着药效进入身体,按照他十二岁前的经验,在药酒之中浸泡上一个小时,身体里会升腾起一股燥热,像只小耗子一样在四肢百骸到处乱钻,让人又麻又痒,随后就会被家长从缸里捞出来,沿着身上七处奇穴按摩,那只滚烫的小耗子就会渐渐消散,换而身体火烫,精神百倍,山上山下疯跑上一整天也不觉得疲劳委顿。

不过泡着泡着,温乐阳觉得不对劲了,药效通过周身的皮肤缓缓进入了身体,但是这次不是小耗子,而是小刀子,也不是一只,是千万只。

温乐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无数把小刀子在自出乱戳乱割,还是那种又钝又残,长满铁锈的刀子。开始时候的舒适已经荡然无存,在缸里每一秒钟都变成了一个时辰那么漫长,他咬着牙强忍了半晌,终于坚持不住,颤抖着痛哼了一声,睁开眼睛望向站在院子里的大伯:“大伯,那个泄阳丹,只要憋尿一天就能破解,我没骗您……”

温吞海一愣,啐骂着笑道:“少废话,老子可没功夫消遣你,要是撑不住就滚出来,这药酒天下只有拓斜宗的弟子才泡得,别人就算想碰上一滴也没机缘!”

温乐阳重重点头,咬住嘴唇不再说话,看表情竟然是要跟这一缸药酒拼命,他平时在兄弟姐妹中就是老好人一个,但是犯起性子执拗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温吞海笑了笑也没在意,这时候他婆娘从屋里喊:“当家的,吃早饭了。”

温吞海答应了一声,又对着温乐阳嘱咐道:“小子,撑不住的时候就出来啊!”说完迈步进屋,不久之后,屋子里传出怒喝:“怎么都是粥,老子今天不喝水,不喝粥,总之什么也不喝……”

半晌之后,温吞海又在屋子里招呼温乐阳:“小子,时间够长了,出来吧。”

院子里寂静无声。

温吞海端着个碗一脸纳闷的走回院子,倏然惊呼了一声,一只饭碗挂起凄厉的破空声,一路呼啸着从温吞海手中飞出砸向大缸,轰然炸碎的巨响里,硕大的缸子竟被一只普普通通的饭碗撞得片片粉碎,满缸的药酒要像爆炸一样冲天而起,溅得四散纷飞,落在地面上之后立刻冒起了裹着焦糊恶臭的灰烟,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一缸药酒的毒性何其猛烈。

温乐阳的身子都软了,不知何时已经昏厥,犹自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温吞海气的直跺脚,伸手掰开了他的嘴巴塞进去一颗药丸,随即回头对着他婆娘怒吼:“快拿竹针来!”

……

温家的解毒竹针比着绣花针略粗半分,针身中空,温吞海十指如风,快的根本看不清动作,片刻后三十六枚湛清碧绿的竹针就插满了温乐阳全身,随后又从中空的针管里注入各色药粉,温乐阳终于呻吟了一声,眼皮颤抖着撩起,目光中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大伯,泡的够久了吧……”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打了个来回,要不是温吞海身负温家真传,这条命就算彻底交代了。

温吞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怒骂道:“久个屁!这药酒不是泡的越久越好,泡过药酒之后必须立刻练功,否则剧毒烧伤经脉,救活了也是废人一个!初学者抵受不住痛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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