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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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不用了！我可不想再遇见他！”
现在我最关心地是我能不能安全地度过公司的这次裁员危机。我……应该不会有这么倒霉吧？
乌鸦嘴！我还没得及去寺里拜拜求个平安符，就被主任叫进了办公室。
主任还是老样子不停地擦汗，看着我一个劲地笑。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张啊！”主任语重心长的样子，“你来我们公司时间也不短了吧？”
“有……三年多了！”
“主任，要开除我就直说好了！我承受得住！”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主任赶紧摇头。
“不是要开除我吗？”突然地峰回路转让我高兴了一会儿。
“像你这么认真的员工，怎么可能开除你呢？我是想和你商量……减薪的事！”
“减薪？”又一盆凉水。
在离开和减薪之间，我最终选择了减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我还是感到了无比的沮丧和挫败。
没关系，豆芽是永远也打不倒的！加油……努力……奋斗……
据我所知，有这样一个没什么科学根据的规律。
一般有坏事发生之后就会接着迎来更多的坏事。这样的连环反映，在我的身上的出现率很高。
邮箱里这么多的帐单……会不会就隐藏着我担心的小炸弹呢？
水费……电费……卫生费……电话费……我数着这些定期而至的帐单，开门进了家。
放下买的菜，我在客厅开始拆这些帐单信。
按我平时这么节约看，这些帐单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就算我减薪了，也还是付得起。
我刚自信地想完，眼前出现的天文数字就让我顿时傻了眼。
电话费……700块？！
是我眼花了吧？一定是我眼花了！我不可能梦游的时候来打这么多电话吧？
我呼吸困难地把帐单重新合上然后再打开，上面还是赦然地写着我不愿看到的数字！
陈——佐——浩——！
一定又是你——！
“豆芽——！我回来了——！”佐浩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我笑得像酒店里的妈妈桑，心里窝着一团火。
“饿死我了！我今天要吃三碗饭！”佐浩嚷嚷着，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从洗手间出来。
我把用盖子盖好的唯一的一盘菜端上餐桌，笑脸盈盈地迎接着他。
“咦？怎么好像心情很好似的？”佐浩在餐桌坐下，看着我。
我笑得夸张。“心情能不好吗？心情好得都想死了！”
“怎么没装饭？而且只有一个菜啊？”佐浩拿起筷子敲了敲，问。
“这个菜可不是一般的菜！好吃得不得了！我刚学会的！特意做给你吃的！”我说。
“那要好好尝尝了！”佐浩期待地拿起了菜上的盖子，脸一秒钟僵住了。
光光的菜碟上放着电费单，水费单，还有巨额的电话单。
“这……是什么？”佐浩一脸雾水地问。
“这道菜呢……叫做同归于尽帐单菜！”我拿起那张巨额的电话帐单，“这个……是你的杰作吧？”
佐浩心虚地瞄了几眼，开始摸他的头发。“让我想想……好像是吧？”然后又想蒙混过关地笑起来。
我把电话单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好像是？说清楚点——！”
佐浩吓了一跳看着我。“干嘛这么凶？不就是多打了几个电话嘛！有那么严重吗？像要把我撕了似的！”
“多打了几个？”我大喊着，“那你是打到月球上吗？还是打到非洲去了？”
佐浩再拿起帐单看了一眼，然后呵呵地笑了起来。“是有点贵啊！呵呵……我怎么不小心就打了这么多钱啊？真是的……呵呵……”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佐浩的笑声卡在了我的眼神里，再也笑不下去了。“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对！”
“现在不是要你道歉！我就想知道这么多钱你都是怎么打出来的？”我想不通。
佐浩开始支支唔唔起来。“这个……不就是……和朋友聊……然后就这样了！简单地说……就是我在褒电话粥嘛！”
“什么朋友有这么好聊的？你认识的我也认识啊！你说是谁！”
“不就是……阿皮那小子了！他老是说自己晚上睡不着，所以我就发善心陪他聊嘛！”
“阿皮？”朋友中，废话最多的一个，“你和他聊？你疯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聊的？能聊出这么壮观的数字？！你晚上不睡觉在鬼聊什么？”
“豆芽！真的！我真的是出于好心，给阿皮一些朋友的关怀嘛！你知道我最讲义气了嘛！我怎么忍心让我的朋友一个人孤独呢对不对？要是你地话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又在推卸责任了！我反而更火。“明明就是你做错了，你还要找借口！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不懂事呢？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金钱的不容易呢？你为什么都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劳动力呢？”
“你怎么说话跟我爸似的！”佐浩听着有些不爽快，“对！我从小就被宠惯了！所以，我不知道挣钱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按我爸说的，我就是一个败家子！行了吧？我承认！”
“你光承认有什么用？你就不能养成好一点的消费观吗？”我现在特别能够理解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你检讨一下你自己！穿名牌，用名牌，连玩的你也专挑贵的玩！
“请客吃饭，你为了面子每次都把钱花个精光！你以为这样很了不起吗？你的同学就会因为这样对你另眼相看吗？花钱从来没有个计划，就知道有多少用多少！如果你已经开始赚钱地话，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自己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可是现在，你根本就没有经济来源！你爸妈挣一点钱有多难你想过没有？你就不能替他们省一点心吗？你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你再这样花钱大手大脚地话，你无药可救了！就等着坐吃山空好了！”
“喂——！”佐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发起脾气，“你用得着说得这么狠吗？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你了不起！我窝囊废行了吧？就算我去当乞丐，也不用你来操心！”吼完，拍完桌子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佐浩！你没得救了！”
陈佐浩啊陈佐浩……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用心地去做人呢？
你什么时候才能……发奋向上？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发奋吗？还是……你还没有遇到？
做你的朋友可真难啊——！
第三章（2）
　　　　第四次世界冷战就在我和佐浩之间这样开战了。
我觉得他无药可救，他觉得我不给他面子。以我的经验，除非一方先认错，否则很难讲和。
不过可以肯定地是，那个先认错的人百分之百地不会是我。
有和佐浩吵架的功夫，我还不如到巷口的便利店去买个冰淇淋吃呢。
这家便利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存在了。那时，还是一个小卖部，现在已经是一家便利超市了。
便利店的老板娘是我小学同学何美琼的妈妈，我经常在她的店子里买冰淇淋吃，所以经常叫她美妈妈。
美妈妈个子很小巧，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可以说，美妈妈是看着我在她的店里买冰淇淋吃长大的。
几年前，便利店在店前加了几张精致的小桌椅，方便客人在店前休息。
于是自然而然地，我总爱无事的时候坐在店前吹凉爽的晚风，买一个香草味的冰淇淋让自己爽快一下。
我从冰柜里拿了一个香草冰淇淋，走到收银台付了钱。“美妈妈！几天不见漂亮了！”
“就会拿我开心！”美妈妈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已经拿着冰淇淋开吃了。“我说得都是实话！”
美妈妈笑得像一朵花似的。“你要是我的亲生女儿就好了！那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会笑着过！”
我笑笑。“美琼呢？还没回来？”
“快回来了吧！说是下星期就回来了！”
“美妈妈这下你可高兴了！等这回美琼从英国回来，你就可以享清福了！”
“希望吧！儿女是父母的冤家一点也不错！小的时候要操心，长大了还是不让我们这些老人家省心！”美妈妈无限感慨地说。
我傻笑几声。“美琼这时候耳朵肯定烧得厉害！”
“就是要这个效果！”美妈妈一边对我笑说，一边把一张贴纸递给我，“帮美妈妈贴在外面！”
“没问题！”我接过贴纸看了看，是招聘启事，“招兼职？”
“最近晚上我都忙不过来了！所以想再请一个人来帮着收收钱！”美妈妈说。
我想了想，来了兴趣。“美妈妈……请我吧！我晚上有时间！”我现在可是正缺钱呢。
“你？你哪来的时间？”
“我晚上真的有时间！就让我来做吧！我保证……会好好做的！”我拍着胸口保证。
“你白天又要上班晚上又要做这个地话，会累的！”美妈妈担心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累不累！就请我吧！薪水少一点没关系！”
美妈妈这才点头。“薪水少不了你的！那明天晚上你就来吧！”
“谢谢！美妈妈你太好了！”我欢呼着抱了抱娇小的美妈妈。
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我喜欢。
活蹦乱跳地回到家，琴琴已经在客厅里和陈佐浩谈笑风声了。
佐浩一看到我就又板着脸回房去了，我看见他也是不屑一顾。不理就不理，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怎以来了？不用陪你的孙明啊？”我问。
“他又不是小狗，不用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琴琴回答。
“只要那个孙明还记得他在我的观察期就可以了！告诉他，我是随时会查勤的！叫他小心点！真是搞不懂……你到底喜欢他哪里！爱情……果然是盲目的！”
“他真的是在改了！连我你都不相信吗？”
“就是你最不能相信了！爱情会让一个人的智商降到零！所以现在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幼稚儿童！所以，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是是是！我是幼稚儿童！不过，也是一个幸福甜密的幼稚儿童！”琴琴像个小女人一样软绵绵地说。
我故意打了个哆嗦。“好肉麻啊！”
“你敢笑我——！”琴琴开始过来对我动手动脚。
“不敢了！不敢了！”我尖叫着，赶紧求饶。
“不准再笑我了！要不然，我就扒光你的衣服！”琴琴坐到我旁边。“喂！你们两个搞什么？又吵架了？”
“谁有功夫和他吵啊！和他吵等于对牛弹琴！纯粹是浪费口水！”我故意大声地不满地说。
“他又犯了什么错了？有必要冷战这么严重吗？”
我不乐意地回答。“对于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无药可救？”琴琴还是不明白。
这时候，陈佐浩从房间里冲出来。“喂！你说谁无药可救？你胡说八道什么？”
现在是在比谁的分贝大吗？
“怎么？声音大了不起啊？我说的是事实！不高兴就别听！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我也像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站了起来。
我们四目相对，互不相让地进行着眼神大战。
（你有种再说一次！看我不把你凉拌了吞进肚子？）
（说就说！怕你啊？无药可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败家子！怎么样？）
（小气鬼！斤斤计较！无知！）
（不知道是谁无知？像个三姑六婆一样聊电话，无知的好像不是我吧？）
（男人之间的事你知道什么？男人谈论的都是国家大事！）
（国你个头啊！你们谈论的不就是哪里又发现漂亮的女孩子了！哪里又有好吃的了？哪里又有好玩的了？哪里又有好看的了？）
（以你的智商你当然很难明白其中的深度了！豆芽是没有大脑的！就是被别人吃掉的命！）
（那也不错！至少也可以填饱别人的肚子！维持人类的生命！你呢？毫无用处！）
（我哪里没有用处了？你到是说说看！）
（哪里都没有用处！说穿了，你就是个没用的社会寄生虫！除了每天想着怎么混日子之外，你还做过什么有贡献的事？）
（你……不想活了！）
（干嘛？想打架？来啊！奉陪！）
……
“哎——！”琴琴在我们旁边叹着气，“你们这样累不累啊？我不陪你们闹了！我走了！你们要同归于尽随便好了！先说好，我可不帮你们收尸啊！真是受不了！”说完，拿起包出了门。
我们听着关门声，不约而同地又进入互不搭理的状态中。
我吃我的零食，佐浩则屁颠屁颠地又回了房间。
哈——！我阴笑几声。
我可没有和他同归于尽的念头。给这样的人陪葬，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的。
豆芽，他喜欢做寄生虫就让他做好了！就随他高兴好了！
第三章（3）
　　　　第二天晚上，我开始在美妈妈的便利店里做兼职。便利店虽然小，但是做了才发现要忙的还真是不少。
这下，我就更没有时间去理会家里的那只狐妖了。
不管他是要上天也好，还是要下地也好，我都没有精力去理会了。
至于他要不要重新做人……这个只能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不过说实话……老天爷的安排有时候真的是很让人怄火。
不然，这个世界就不会有冤家路窄这句话了。
我还在苦想有关于老天爷的安排的事，手机响了。是陈姨。
“喂？陈姨！”
“豆芽！你在哪儿呢？家里怎么没人啊？”
“我？我在巷口那个便利店里做事呢！”
“我在你家门口！佐浩他是不是不在啊？”
“家门口？佐浩应该在家呀！没有人吗？”
“这么晚了，他没在家里去哪儿了？”
“你别担心！他可能和同学玩去了吧！应该等会儿就回来了！”
“我来给你们送点菜什么的！我过来找你啊！”
“嗯！您过来吧！”
佐浩这家伙，这么晚了不在家里去了哪里呢？难不成又去什么地方挥霍了？
我趁给客人结完帐，给佐浩打了个电话，一直都是关机。
搞什么呢？关机干什么呢？
我正担心着，陈姨来了便利店。
我向美妈妈请了十几分钟的假，和陈姨在店前坐了坐。
“您怎么来了？”我买了杯热饮给陈姨。
陈姨把一大包东西放在桌上。“我做了很多菜！专门拿给你们吃的！”
“是什么呀？”我一听来了兴趣，开始翻桌上的包，“凉拌鸡丝？还是红烧肉啊？”
陈姨神密地冲我一笑。“回去打开再看！放到冰箱里，不想自己做菜地时候就拿出来吃！补充补充营养！”
“不用看就知道里面一定有鸡腿什么的！没办法，宝贝儿子爱吃嘛！我也跟着沾光了！”我玩笑地说。
“还有我们豆芽爱吃的……卤牛肉！阿姨不会偏心的！”陈姨伸手过来拍拍我的脸蛋，我可以闻见属于妈妈们的淡香。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