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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园魅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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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找她回来,最终目的不过是需要季家女婿这个身分而已!   
「你也别觉得委屈,虽说你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当基础,但语莫对你怎样,明眼人一看即知。」   
她嘲讽地拉拉嘴角,「他会对我好?」   
「岂止是好,依我看,简直失了男人该有的威势!他就是对你太过忍让,才会议你有机会在外面干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需要季家女婿这个身分,当然不敢苛待我。」   
「哈!」季风扬蓦地纵声大笑,笑声尖锐高亢,刺得季海蓝头更加痛上三分。「你真以为他有必要对你卑躬屈膝?我早告诉过他,你既替他生下孩子,即便离婚,我也承认他是我季风扬的女婿。只要他愿意,他尽可以休了你,属於你的财产我全部留给恩肜!」他用力一挥手,「可这小子不晓得吃错了什麽药,就是不肯跟你离婚,竟还能让你生下恩白。」   
他告诉语莫随时可以休了她?他这个父亲竟对亲生女儿如此绝情!季海蓝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语莫承此「圣意」竟还不跟她离婚。莫非他还留懋什麽?是了,当时他在竞选议员,不好闹出离婚丑闻吧。但恩白呢?如果他们夫妻真的感情不佳,怎还能生下恩白?   
季风扬像看出了她的疑惑,冷冷一句,「所以我一直怀疑恩白不是语莫的种。」   
「什麽!」季海蓝尖叫一声,直退了好几步,身躯摇摇晃晃。   
恩自不是语莫的儿子?她握紧双拳,简直无法消化这个可能性。但一切听来又如此合情入理,那时语莫不可能与她同床,恩白怎可能会是他儿子?难怪恩白看来会是耶孤单寂寞的模样,他少了父爱语莫怎麽可能花心思去陪一个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但如果恩白的父亲不是语莫,那他的真正父亲是谁?是她在外面的情人吗?   
季海蓝拚命摇头,不愿承认这个推测。这只是父亲一相情愿的想法而已,不是事实!恩白怎麽可能不是语莫的孩子?她怎麽可能在外头还有别的男人?   
不,事情绝不是这样的,绝不是!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呐喊着,拒绝接受的回声响彻整个脑海,但她还是甩不掉方才季风扬那冷酷的言语。   
她蓦地尖喊一声,夺门逃出季风扬的书房,仓皇寻路,一人直奔庭园深处,躲在树丛後蹲下身,抱住自己双肩,不停发颤。忽然,她扬起眼帘,恐惧地瞪视前方。   
透过浓浓密密、错落交织的树干,可以清楚窥见一个隐密的角落。那个角落如此熟悉,她彷佛曾见过。   
一幕黑色影像闪过季海蓝脑海,既模糊又迅速,她根本没来得及抓住影像就消失了,只留下心的感觉。   
她抚住喉头,不觉呕吐起来,几乎吐光了晚餐她好容易咽下的一点食物。泪水伴随着心感,一串串滴落在地。   
然後,她将头埋入双膝之间,嘤嘤啜泣。   
她彷佛哭了许久,直到一个带着强烈惊慌的嗓音传来,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纤细的双肩。「海蓝,怎麽回事?为什麽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是语莫。   
他轻轻转过她的身,抬起她的下颔,眸光担忧。「你刚吐过?」   
她怔怔地凝视他,不明白他怎能用如此焦虑的眼神看着她,怎能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询问她:他该是痛恨她的啊!   
「怎麽了?我从客厅窗户看你匆匆忙忙往这里跑,发生了什麽事吗?」   
「你放开我。」她拂开他的手,「我知道你痛恨我,用不着假惺惺关心我。」   
他神情一变,从原先的温柔关怀转为冷淡漠然。「你又变回从前的样子┅┅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   
「那是为什麽?莫非我这两日所见那个和从前大不相同的女人只是幻影?」   
「我没有恢复记忆。」她咬住下唇,凝望他的眼眸难掩怨怼,「但我父亲已告诉我一切真相。我们是政策联姻。」   
「是又如何?」他不动声色。   
「所以你娶我并非因为爱我,你娶我只因需要季家庞大的财力做後盾以步入政坛。」她一字一句冷冷掷向他,「我不过是你一颗不可或缺的棋子,这是你找我回来的原因。」   
「你这样认吗?」「不然我该怎麽想?」她声音接近破碎,痛苦亦几乎拧碎她的心,「难不成你会想要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做妻子?若不是这样,你会甘愿戴绿帽,承认恩白是你儿子?」   
「恩自是我儿子!」相语莫高声吼道。   
她一惊,讶然望他。   
「恩白是我儿子。」他重复一遍,语气坚定。「我不知道爸跟你说了什麽,但恩白确实是我儿子。」   
「你确定?」   
「这种事我何必说谎。」他冷冷地,「恩肜与恩白都是我的好孩子。」   
「可是┅┅」她犹疑着,「如果恩白真是你儿子,为什麽他看来会如此寂寞?你必然很少花时间陪他,甚至不曾抱过他┅┅」   
「我是很少亲近他,但不是那个原因。」   
「那是为什麽?」   
「因为┅┅」他下颔急剧抽动,眉头紧紧蹙着,神经跟着绷紧。   
她被他这种表情吓到了,语音颤抖起来,「为什麽?」   
「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他,因为我不敢面对他。」他嗓音低哑,拳头紧握,关节处强烈泛白。   
季海蓝怔然望他,几乎没有勇气再度开口。但她还是间了,声音细微到几近听不见,「为什麽?」   
他瞪视她良久,默然不语。   
难道与她有关?   
季海蓝打了个冷颤,这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是我!」她猛然扯住柏语莫的衣袖,「跟我有关对不对?恩白会患上不语症是不是就是我害的?」   
他转过头不看她,「过去的事别提了。」   
「能不提吗?语莫,你能轻易忘记过去一切吗?」她瞪视他,泪水再度盈眶,「告诉我,语莫,我从前是否正如父亲所说,是个夜夜出入酒馆买醉、到处勾搭男人的荡妇?」   
他猛然转头瞪她,「他这样跟你说?」   
她语音发颤,「是不是真的?」   
他不语。   
「告诉我,语莫,我究竟是个什麽样的女人?」季海蓝语音高亢,精神濒临歇斯底里,「如果我真是那种女人,你就老实说好了,尽管把你对我的憎恨、不满发泄出来吧,我承受得住的!」泪水爬满她清秀的容颜,「就说我真是个荡妇,就说我是个令孩子蒙羞的母亲,就说你厌我、憎我,我都可以承受的┅┅」她垂下头,双手掩面。   
他凝望她哭泣颤抖的模样,一颗强自冷凝的心不觉又为她融化。这女人口中说得倔强,但濒临崩溃的尖锐声调早泄漏了她情绪的激动。他知道,如果他真对她说那些话,她会真正崩溃的。   
在这一刻,他真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感到深深厌恶。为什麽他就是没有办法对她免疫,就是无法抗拒这个妖女的魅力?从见到她第一天开始,他就彷佛中了这个魔女的咒语似的,一辈子要被她玩弄於手掌心。   
他是恨她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其想重重伤她,报复她从前所作所为。但他做不到。他恨她,却又无法真正狠下心来伤害她。   
「你说啊,语莫,你说啊!」   
他终於开了口,「我只有一次亲眼看见你从俱乐部走出来,至於你是不是在外头另有男人,我不确定。」   
「只有这样?」她仰起头,可怜兮兮垃看着他。   
「只有这样。」   
她却像不能置信,依旧怔忡地凝睇他,泪水一串串碎落。   
他蓦地幽然长叹,紧紧将她纳入怀里,一面拍着她的背抚慰她。「别哭了吧。」   
她没有抗拒,在他怀里尽情啜泣,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任泪水浸湿他的胸膛。   
这男人应该是厌她、憎她的,但他却依然对她如此温柔。父亲说得不错,语莫其对她好,就算他娶她不是因为爱她,就算他需要她以为助力,他也从不曾将她当成一枚棋子看待。   
纵然完全记不起从前的事,她还是确认了这一点他从前待她必就是这样的方式,明明气极了她,却又不肯稍稍伤她一分。   
想通了这一点,她心内顿时柔肠百结,胸膛则像梗住了什麽,无法顺畅呼吸。这麽说来,其正伤害人的果真是她,其正让人深恶痛绝的只有她。   
她心一紧,一口气差点换不过来。   
「走吧,我带你回家。」他低低地说。   
回家!多美好的一个词啊。   
她点点头,任他扶她离去。   
有个人儿悄悄踅进她房里,衣袂翩然,脚步放得轻缓。   
「谁?」她眨着眼,拚命想看清步步逼向她的人影。   
人影不答,全身隐在黑幕中,教人无法看清。   
「有事吗?」她开始害怕起来。   
人影依旧没有说话,嘴一例,露出两排洁白却阴森的牙齿。   
「你┅┅你究竟想做什麽?」她语音发颤。   
人影不答,只是逼近她、逼近她,伸出一双白骨般的魔爪扣住她颈项,然後用力锁紧、锁紧、锁紧┅┅   
她感觉呼吸困难,神智逐渐陷入迷蒙,「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季海蓝倏然睁开双瞳,映入眼帘的是柏语莫充满焦虑的面孔。「你没事吧?海蓝,我听见你在房里叫救命。」   
有人想掐死她。   
她迅速扫视周遭。她的卧房空荡荡的,除了语莫,不见半条人影。   
她茫然望着四周,最後落定正瞧着她的语莫,恐惧自心底最深处逐渐浮现。   
不!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麽啊?方才那一切只是梦,是个不折不扣的噩梦。   
「究竟怎麽一回事?海蓝。」   
她忽地跳下床,背对他平稳自己的呼吸。   
冷静。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别让噩梦夺去理智。   
「海蓝?」柏语莫望着她奇特的举动,不明所以。   
「没事。」她终於旋身对他微笑,「只是做了个噩梦。」   
「什麽样的噩梦?」   
她摇摇头,微笑加深,「没什麽。」   
他凝望她良久,眼神逐渐变得异样。   
季海蓝视线一落,随着他的眸光望向自己,这才发现不知是谁替她换上一套黑色薄丝长睡衣,胸口开得低低的,半透明的布料更让她全身曲线若隐若现。   
她脸一热,双手立刻揪紧胸前衣襟,试图遮掩。   
他似乎颇为她的举动觉得好笑,喉头滚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她双颊烧烫得更厉害了。其他地方的温度也开始升高。她不自在地瞥向他,蓦地注意到他夹在右手指问的香烟,烟头还绽着红红的亮光。而他脸容疲倦,眸子微微泛红。   
「你还没睡?」她呐呐地。   
「嗯。睡不着。」   
「因为时差还没调过来吗?」   
他只是微微一笑。   
那奇异的微笑令她更加心慌意乱,随便再抓了个问题,「我不是应该在车上吗?怎麽忽然回到房里?」   
「你在车上睡着了。」   
她一愣,「又是你抱我回房的?」   
「嗯。」他像好奇她会有什麽样的反应,双眸紧盯她,唇角半嘲弄地挑起。   
她别过头不敢看他,「谢谢。」   
他没说话,举步缓缓走向她,步伐轻悄、缓慢,不疾不徐。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窈窕的娇躯不觉直往後退,一直到顶住门扉,无路可躲。   
终於,他来到她面前,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   
他再微微一笑,忽然垂下头,柔软性感的唇印上她前额,接着滑落她娇美的鼻尖,停在那儿许久。   
季海蓝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拂向她的面,心泺愈来愈快,几乎跳出胸腔。   
像过了一世纪之久,他才从她鼻尖扬起头来,难解的眸光紧紧圈住她。   
「海蓝,」他低低柔柔地轻唤她的名,语音极端沙哑,「你这样好美┅┅」他停顿一会儿,「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恢复记忆。」   
她凝然不动,像被下了魔咒般怔然迷惘。她看着他旋转身子,走向那扇连接两人卧室的门。   
「语莫。」地出声唤住他。   
「什麽事?」他背对她。   
「我」   
她想谢谢他在季家庭园里对她那样温柔,想谢谢他不计前嫌,从医院将失去记忆,孤单无依的她带回台湾,想谢谢他但她其实想说的是对不起。   
「睡吧。」他像是明白地想说什麽,却没给她机会道歉,越过那扇隔开两人的门,轻轻阖上。她只能痴痴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心中一阵难解的落寞。!   
恩肜、恩白都睡了,语柔叁加朋友婚礼前夜的聚会还未归来,李管家回南部探亲,语莫刚刚也打电话说今晚要通宵处理一件案子。   
现在还不到晚上十点。   
是一个好机会。   
季海蓝翻出回到柏园第一晚在床头小抽屉翻出的黑色名片簿,抽出一张名片黑蔷薇。   
似乎是一家会员制俱乐部的名字,在中山北路上。她决定今晚上那儿去。   
她自更衣室挑出一套剪裁相当简单俐落的深蓝色洋装,罩上一件黑色西装式薄外套,再轻点朱唇,扫上蓝色眼影。   
她莲步轻移,没惊动任何人便来到车库,开出据语莫说属於她的深蓝色法拉利跑车。   
不到两分钟,深蓝色的流线型车影已驶离柏园好一段距离。   
俱乐部的入口在一幢独立的大楼一楼,没有任何招牌之类的东西,只有一扇银色金属大门矗立。   
没有门房,只有门旁嵌着一具数字键盘。   
莫非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去?   
季海蓝犹疑了,她根本不晓得密码,要怎麽才能混进去呢?   
正不知所措时,一个带着极端惊讶,又百几分喜悦的男声在她身後响起。   
「真的是你?Rebecca,我见到你停在车场的法拉利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真是你!」   
她蓦然旋过身,茫然的眼神落向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顺了顺用发油理得整齐的发丝,端正的脸孔却漾着抹邪邪的笑,一身鲜亮的黄色西装更添花俏的公子哥儿气息。   
「不记得我了吗?我是AIex啊。」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   
「那麽你发生车祸失忆的事情是真的罗?」Alex若有所思,「我本来以为这是你老公试图掩饰真相的说词,没想到是真的。」   
「你以为真相是什麽?」她语音尖锐。   
「不就是你终於受不了他,索性甩了他一个人逍遥快活去吗?」他眨眨眼,「还会有什麽?」   
她咬住下唇,默然不语。这男人虽然她根本不记得他,但彷佛和她有一定程度的交情。   
「得了吧,Rebecca,你真的失忆了吗?」他彷佛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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