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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森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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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也是,天天这样玩,没多大意思。不过我又怕她说我小气,舍不得花钱玩。男为悦己者穷啊。”    
    一直没作声的柔砥说:“总是两个人玩,你也不嫌闷。什么时候带她来见见我们吧,注入一些新鲜空气。四个人打牌也方便。”    
    沈蓦支吾了一会,“那也可以。不过最好先别让宫商和邓可登搀和进来。”    
    “为什么?”我很感兴趣。    
    他吞吞吐吐:“这两个家伙不大上路子,什么话说不出来。”    
    “那你还把他们当朋友。”柔砥揶揄着。    
    “他们跟咱们不一样,我有数,但做普通朋友总可以的。有许多人我都是经他们俩认识的。”    
    我笑:“你会搞关系,和稀泥,超强兼容。我比不得。”    
    “像我们这样闯上海,是得多认识一些人,多交一些朋友。说句不谦虚的话,整个公司的人现在差不多都被我搞定了,一团和气欢乐祥和。”沈蓦有得意表情。    
    柔砥评价说:“你外面是圆的,里面也是圆的,圆得像汤圆,也软得像汤圆。不得了。”    
    熄灯睡下去,照例有一段卧谈。我说:“听沈蓦的口气,他对宫商、邓可登还是有些提防的。你说,他对我们是不是也不放心。”    
    “也许有点,特别是对我,怕我说话不地道,影响他们的情绪。要我在陌生人面前硬装出一副热乎乎的样子,我做不到。了解我的,我表示感谢;讨厌我的,我也不在乎。”    
    我笑着:“谁知道呢,也许他主要是提防我吧。”    
    柔砥诡秘地笑了:“防你什么,第三者插足?女的长得漂亮,不愁没男的围着转。我们报社就有这么一人……。”    
    “我随口一句话,你还当了真。算了,这种玩笑不能乱开。别说了,睡。”    
    他又那么一笑:“你没我坦白。如果苏俟漪真长得漂亮,我也很有兴趣,只是我管得住自己,不会来真的,去跟沈蓦抢所有权。最多,也就是做做登徒子,享受一下使用权。”    
    “你真这么想?那我明天告诉沈蓦了,看他怎么揍你。”    
    柔砥叹一口气:“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史吗,这就是我的心灵秘史。你要想告密随便。我也不太懂我自己,刚才的念头,有时的确在脑子里闪过。”    
    我不再理会他的自我分析,侧脸看着窗外。这星光月夜可不是正好,这春夜的风,相信也应该是倍加好的。我犹豫着,是不是该出去踏月走走。偏有一小块月光抹在床前的地板上,我一伸手,就能够着。    
    我经不住诱惑了,坐起来说:“柔砥,出去逛逛。”    
    他似乎也有这意思,坐起来了,但很快又倒下,含含糊糊地说:    
    “春夜固然是好,但在心里想一想也是一样的,何必真让身子出去逛一遭呢。要去你去。”    
    “你不仅是文学家,还是哲学家。有点意思。”我套上衣服说。    
    “家是那么好当的,总得让生命的一部分机能死去。历史上的圣人都是木头一样的家伙,除了情圣例外。”他一字一顿地说,不像是开玩笑。    
    出了楼,才感到凉意。抬头看天,一丸冷月正在,似乎比秋夜的还显得冷静高远,比不得白天春意的撩人。一阵风来,递给我一个哆嗦。我不想到大街上去,在小区内信步胡乱地走。    
    不知怎么,就到了一条很僻静的小路上,有大团的树阴将我包绕。我细看着脚下的路,一抬头,见有个女人已走到我面前,是毓泽!我惊叫一声。    
    她尖叫起来,往后退了两步,骂起来了:“侬干啥呀,装神弄鬼的。”我这才看清,她的身材并不太像毓泽,声音更不像。我长舒一口气,说了两声“对不起”。    
    没有兴致再散步,我沿原路返回。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蒙太奇似的放映着跟毓泽的事情,腿是越迈越快,心却似越来越沉。我回到房里后,叫了柔砥一声:“睡着了吗?”    
    候了一会,他闷闷地说:“睡着了也要被你吵醒。什么事?”    
    我突兀地说:“只怕我很难再喜欢一个女孩了。”    
    “这样也好,恭喜你。你可以省下很大一部分精力,去做你想做的事。”他不很开心地笑着。    
    约好了周末去泡吧,在衡山路。那个酒吧他们俩人以前去过,于是分头行动,柔砥带我去,沈蓦领着苏俟漪。我们两人打车先到了,泡在一室的嘈杂喧哗中。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多少有些新鲜,我扭头四下里看。    
    天还不算热,女人们已经穿得很少了,在做下个月的天气预报。大多数人是坐着聊天,男的假深沉,女的假天真;只里头有三男一女在跳热舞。“看什么呢?”柔砥喝了一口啤酒说。    
    “三个男的围着一个女的,都快贴上去了。”我觉得挺刺眼。    
    “这种地方,什么样的人没有,你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宫商和邓可登两个,最喜欢玩,你要跟他们混在一起,肯定迅速版本升级。”    
    “我觉得他们两个素质都不高,不地道。”    
    柔砥笑:“怎么不高,高得很。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一个是研究生,一个是MBA,而且都是党员和学生干部。”    
    我有点吃惊:“看来,只有在学校里,人才是比较单纯的。”柔砥说:“在学校里也未必单纯,比如现在刚进校的那些家伙,没准比我们还要生猛些,后生可畏呀。哎,刚说学生,学生代表就来了。”    
    沈蓦苏俟漪手牵手进来了。我起身,见柔砥按兵不动,抬抬他的胳膊。他只得费力地站起来。    
    沈蓦略显不自然:“以后就都是朋友了。”苏俟漪也垂着眼说:“沈蓦总是提起你们。”她的笑容羞涩矜持,就是在这满室昏暗里,仿佛也可看到她的双颊飞红了,而声音更是极柔极轻盈,有一点懒,又有一点冷。    
    我多瞧了她两眼。她并不像沈蓦吹的那样漂亮,却自有一种怡人眼目的端正。不过她的气质与十九岁的年龄,好像不是很契合。    
    我说:“你好像不是学生,而是文静的老师。”似乎有点唐突,可惜“驷不及舌”,我只有干干地笑几声,空气的湿度随之降低。    
    柔砥也跟着说:“你说得挺对。苏俟漪像个老师,以后沈蓦有人管了。”    
    苏俟漪说:“我连自己都管不好,还管得住谁。我和沈蓦,是我听他的。”    
    沈蓦很得意,贴到她脸前,“我还想听你的哩,我希望你像他们说的,做我的老师。”苏俟漪没说什么,眼光滑到我脸上,很快又落下。    
    我又多看了她两眼,更觉得她像个老师。学生见了老师,不总是规矩的;我现在对着她,也感到一点拘谨,连笑都不似以前豁着嘴。留神一下柔砥,发现他也规矩多了。    
    苏俟漪对沈蓦说:“你总说你老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可要问问你的校友,验证一下你说的话。”不等他反应就问我:“他说他年年拿奖学金,还是学生会的什么部长,有这回事吗?”    
    他在大学时并不是很用功,成绩不拔尖,只大三时得了一个乙等奖学金;至于当什么部长,那就边都不沾一点了,他不是热衷于这类事的人。尽管不太愿意撒谎,我还是维护着他:“沈蓦是很优秀,没说假话。”    
    苏俟漪捋捋鬓角,“我不是不信他,也不是全信他。生活中的一切,怕都是这样,给一点,也留一点;进得去,也出得来。你不认为吗?”    
    “你是问我,我不懂生活的哲学,平时最怕研究这个,只知道由着性子来。”我摇头。    
    “我也不懂啊。哲学家都是傻子,基本上只有男性才有这方面的潜质。”也许觉得话有点尖锐,她用手掩掩唇,像嘴里长了象牙,生怕被人看见并抢走。    
    场上的局势有点不对,因为谈话只在我们两人之间进行。我把男主人公拉进来:“苏俟漪瞧不起我和柔砥也就罢了,把你也捎带着嘲笑了。”    
    “她说话是这样的,有她自己的风格,并不是针对具体的人和事。我觉得她还是蛮崇拜我的嘛。”沈蓦说罢大笑,一只手放到她肩上。    
    苏俟漪明显地有点不高兴他的手,斜着眼看看。沈蓦也知趣,自己退走了。    
    柔砥说:“苏俟漪看来是蛮有想法的。”    
    “我没什么想法,想了也白想。”    
    沈蓦对柔砥说:“你就是想法太多。爱搞文学的人恐怕都像你这样,脑子里总有两个人打架,思想总是被拉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所以就不容易快乐。现在只流行新新人类,不流行你这套了。”    
    苏俟漪很感兴趣似的:“哦,你喜欢文学?中学时我也最喜欢文学了,本来是想考中文系的,父母不同意,怕将来就业面太窄,收入又低,逼着我考了法律专业。”    
    “原来你也有这个爱好,其实专业不对也没什么关系,照样能在文学上作一点发展,而且可能比科班出身的更厉害。因为现在的大学教育同中学差不多,也是填鸭式,钳制人的性灵和思想;你没读中文系,脑子里就没让别人跑过马,可以按照自己的眼光和兴趣私淑前人。”柔砥有点兴奋。    
    我对文学一窍不通,藏拙地缄口不语。沈蓦说:“现身说法!所以你就成了填鸭教育的牺牲品之一,弄来弄去,就是弄不出一部小说。”    
    我正要发问,苏俟漪抢先了:“你在写小说?什么内容的?”    
    柔砥有点尴尬了:“写着玩的,写了一两万字就写不下去了。——‘观于海者难为水’呀。”    
    我猜,可能以前他交待过沈蓦,让他不要对别人乱讲,所以连我都没听说过。我说:“你的功底这么扎实,继续写下去,没准就成了一个大作家。”    
    苏俟漪也说:“我以后要多请教请教你。”柔砥说:“请教不敢当。你要真对文学感兴趣,可以给我们报社投点稿,字不要多,一两千字左右的,我们多交流交流。”苏俟漪笑着点头。    
    沈蓦说:“你这么忙,哪有闲心写文章。”苏俟漪佯作生气:“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就特别地忙,当然没有精力再写文章了。”沈蓦只好讪笑两声。    
    她的声音如此轻柔,无论跟谁说话,都好像只有他们两人在,周围绝无第三人。她是个善于以静制动,抓住别人注意力的女孩。    
    她就和柔砥研究起文学。柔砥见她对古典文学很感兴趣,一时兴起,就把唐之传奇,宋之志怪与平话,元明传来之讲史,直至明清的人情小说,概要讲了一遍。苏俟漪很有些钦佩了。听她说喜欢诗词,柔砥又给她讲“诗刚词柔”的道理,说词毕竟是比诗次一等的东西,曲又等而下之,所以建议她多读诗尤其是唐诗;又讲起唐诗和宋诗的不同特点、黄山谷“以俗为雅”的主张,以及有关钱钟书《宋诗选注》的争议;继而又谈《槐聚诗存》的高下,是否有南宋江湖派的浮滑。    
    这种时刻我没有一点谈资,只得又羡又妒地瞪着柔砥。这干干瘪瘪的家伙平时木讷,现在倒能口若悬河。    
    沈蓦先是插科打诨,没一句正经,见女友不悦,柔砥不理,只得蔫蔫地跟着认真听讲。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伸个懒腰说:“滑不滑稽呀你们,在这么个摩登场所谈文学。”直到柔砥说够了,默默地喝酒,苏俟漪这才和沈蓦说笑几句。    
    出了酒吧,沈蓦要送苏俟漪回学校,我和柔砥没别的地方好去,打道回府。他要坐公汽,我却要面子,拦了出租。想想今天,出来时的打车和后来的泡吧,都是我掏的钱,如果回去时坐公汽,就觉得没有善始善终似的,把今天的“风头”打了折扣。    
    车上,摇下窗,任风吹着。我望着街上的女孩,不禁感叹:“上海是属于女人的,这话不假。”    
    “可是别忘了,女人是属于男人的,这话更不错。所以,这城市说到底是属于男人的。不做出点事,就是白白地在这里生活一场了。”    
    他此时的豪气是少有的,我多瞧了他几眼。“怎么,不认识我?”我撇撇嘴说:“还行,还认识。”他掉过头对窗外说:“没准有一天,你就不认识我了。我是说,你们所有的人,都要重新认识我。”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声音高了许多,用手指着窗外的行人。这小子有点意气风发。我和他一起制造了大量的笑声,直笑到了家。    
    他一边洗漱,一边还在唱歌。我笑他:“好像是你去和苏俟漪约会似的,高兴成这样。”他说:“苏俟漪的确不错,人漂亮,个性也独特,在我以前认识的女孩中,找不出和她相像的。虽然说话似乎有点城府,但我看得出,她人不坏。”    
    “这些话,别让沈蓦听到,弄不好他要生气。”    
    “夸她女朋友好,他生什么气。我又没什么企图。你以为我高兴,是因为认识了她?她还没这么大魅力。”    
    “没有一点是因为她,也不可能。你的话就自相矛盾。”    
    他不说话,代之以高亢的歌声。我远走他乡,躲到房里去了。    
    


第二部分第五节(2)

    两天后的晚上,他突然对我说:“我要开始写小说了,要大干一场。”我大高兴:“是继续写原来的那一个吗?”    
    “对,三个月前,报社里正忙,我又有一些私事纠缠着,觉得脑子里太乱,停笔了。”    
    “你是不是同沈蓦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嗯。没有做成这件事,我不喜欢弄得满城风雨。还好这两天终于重新找到了点感觉。对于搞文学艺术的人,感觉是很重要的。”    
    “写的什么题材?公安类的、官场类的、历史类的、校园类的,还是什么类的?”我猜着问他。    
    “哼,我眼里的文学,就是指纯文学。那些东西,我不会写。”他颇为自傲。    
    “希望你早日发表,我也拜读拜读。”    
    “几十万字的东西,是要一字一字写出来的,不是想赶早就能早。白天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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