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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玷玉龙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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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



黑衣姑娘忙道:“娘,您是要……”



红菱道:“我要给你们凤姨写封信,请她赶来一趟!”



黑衣姑娘惊喜道:“凤姨?您要请她上‘济南’来?”



白衣姑娘道:“娘,您要请凤姨来看看燕侠?”



红菱道:“廿年了,你们凤姨才是最想见郭家人的人。”



黑衣姑娘还待再说。



红菱道:“不要问了,快去。”



姐妹俩恭应了一声,立即站了起来。白衣姑娘就近捧来了文房四宝,黑衣姑娘则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白衣姑娘这里刚研好墨。黑衣姑娘就又像一阵风似的奔了进来,手里提着个小巧玲珑的金丝笼子,里头装只鸽子。



那只鸽子,通体羽翼如雪,红爪金睛,一看就知道是只异种灵禽。



红菱摊开纸,抽笔儒墨,几行小字一挥而就,裁成一张小纸条卷起,塞进一个小巧的银环之中,取了鸽子往鸽子腿上另一只银环里一塞,道:“拿去放了。”



黑衣姑娘捧鸽出房,旋即,一阵翼翅拍空声由下而上,转眼寂然,黑衣姑娘进来道:



“娘,凤姨什么时候能赶到?”



红菱道:“你凤姨一身修为,几乎已经到了陆地神仙境界,她从京里赶到‘济南”,那是快得很,现在要看的是这只雪翎信鸽,什么时候能飞到京里了。”



黑衣姑娘道:“这只鸽子的飞行之快,要比寻常鸽子快上一倍,照算应该不用半日工夫就到了。”



红菱道:“那么你凤姨明天晌午以前准到。”



别年黑衣姑娘已经不小了,听了这话,她娇呼一声,一蹦三尺高。



口口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秀姑今儿个像有什么心事,一大早就郁郁寡欢,平素那种娇羞的模样儿不见了,一双美目红红的,像昨儿晚上没睡好。



就连燕快跟她说话,她都有点心不在焉的,纵然偶而会微笑一下,看上去笑得也有点勉强。



燕侠留意到了,想问,可是女儿家的心事,谁知道关系着什么?原就有几分不便,再想想这些日子以来,秀姑的对他,以及面对他时候的神态,他竟然有点怕问。



奈何,有些事有时候想躲是躲不掉的。



收拾床,叠被子,该做的做完了,秀姑往里间到了小客厅,往燕侠面前一站,一付欲语还付的样子。



秀始她给了燕快问的机会,可是燕侠他装了糊涂,含笑道:“是不是该吃饭去了?好,这就走。”



“不,大少。”



秀姑说了这么一句。



就算郭燕侠他想走,也只好停住了。



停是停住了,可是他望着秀姑,仍然没问。



他望着秀姑,碰到的,是秀姑一双带幽怨的目光,秀始就用这种目光望着他:“有件事,我想问问大少。”



好,燕侠不问,她倒要问了。



郭燕快一颗心莫名其妙的一紧,紧归紧,可是这时候想躲已经躲不掉了,他索性道:



“什么事?”



秀姑道:“‘八方镖局’昨儿晚上来的那位,就是大少叫她菱姑姑的那位,以前认识?”



郭燕使心里一紧,心想,原来是问这,他立即道:“是啊,妹妹没听诸叔也叫她一声菱姑娘?”



秀姑道:“我没听爹提起过认识她。”



郭燕侠道:“这么说,诸叔也没跟妹妹提过,当年在京里的事?”



“没有,从来没有。”



郭燕侠道:“那好,我来告诉妹妹……”



话锋微顿,接道:“这位菱姑姑,我也只是听老人家说的,我没见过,甘多年前在京里时候的事,那时候恐怕还没我呢……”



秀姑道:“大少坐下说吧!”



郭燕侠道:“没人等咱们吃饭吧?”



秀姑没说没有,只说:“不要紧!”



郭燕侠当成了“没有”,他坐了下去,微抬手道:“妹妹也坐。”



秀姑也坐下了,就坐在燕侠的对面。



等到秀姑坐定,郭燕侠道:“老人家的上一代,是位读书人,夫妻俩带着襁褓中的老人家,在渡海途中遭遇灾祸,父亲被害,母亲被人劫掳,老人家被母亲咬破手指写了血书扔进海里.老人家命不该绝,漂流了几在几夜,在奄奄一息的当儿,被先朝遗臣剃渡出家的郭将军,及有海皇帝之称的异人怀老神仙所救,以他们两位之姓,做为老人家之名,上一字郭,下一字怀,穷多年之心力,合两家绝学之长,造就了老人家文武造诣修为。



学成,老人家循血书所指,上京寻母复仇,半途,结识了貌称绝代,技比天人的奇女子胡凤楼,在姑娘是京时‘威远镖局’总镖头‘金刀无敌’韩振天义女,是‘神力老侯爷’的独子‘威武神勇王贝勒’傅玉翎的红粉知己,也是他们那位皇上康熙眼里,文可安邦、武可立国,独一无二的奇女子。



老人家进就之后,以海皇帝怀老神仙旧部‘通记钱庄’及‘天津船帮’的财力、人力创设了‘威海堂’,没多久即震动京畿,众家皇子无不拉拢,但老人家旨在寻母复仇,从不参与他们之间的纷争;格格、郡主无不倾慕,但老人家也情有独钟,从没把她们放在心上。



结果,老人家觅在仇踪,韩振天是其一,康亲王是其二,老人家仁厚宽大,仅施薄征,未取他们性命,老人家也进禁宫内苑觅和母亲骨骸,康熙震慑愧疚之余,亲封老人家为‘无玷玉龙’。



其间,四阿哥雍亲王,也就是现在的雍正允祯,为拉拢神力侯傅家。千方百计促成了傅胡两家的亲事,老人家遭此打击,毅然隐归,到后来进宫之时,玉贝勒、胡玉娘心生误会,护虏主心,双战老人家,老人家剑下留情,胡姑娘却刺了老人家剑。母亲骨骸已然觅得,老人家再次遭此打击,及毅然率‘天津船帮’、‘通记钱庄’合成之‘威海堂’离开伤心地回到南海。



据说胡姑娘事后知悉内情,感激愧疚交集,曾经追到了‘天津’,但又迟了一步,没能见着老人家,所以,至今允祯对老人家是既恨又怕,胡姑娘也总认为亏欠老人家。如今‘八方镖局’这位菱姑姑,就是胡姑娘当年的侍婢之一红菱,胡姑娘当年的三位侍婢,还有两位是紫鹃、蓝玲。这就是当年的京里事,我也只能给妹妹说个大概……”



秀姑道:“知道这些就够了……”



燕侠他一听秀姑说“够了”,以为可以不必现说什么了,他就要往起站。



只听秀姑道:“大少这位菱姑姑的两个女儿,也就是‘八方镖局’的正副两位总镖头……”



郭燕侠心头猛一跳,倏然恍悟,这可是姑娘秀姑的正题,这时候想再躲,当然更来不及了,索性装了糊涂,道:“没错,怎么?”



“‘八方镖局’创设不只一天了,‘济南府’这么些人从没见过她们这正副两位总嫖头,只大少一人见着了……”



“是啊,我见着了。”



秀在低了低头,很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她们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像像这位菱姑姑?”



这恐怕是正题里的正题。



姑娘的心事应该是由此而来。



姑娘的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应该是由此而来。



现在,郭燕侠的心里像面明镜,他完全明白了,打从见秀姑的头一面到今天早上之前,这段时候里,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往那么想,如今,紧逼到了眼前,由不得他不往那么想了。



他心里为难,也很难过。



为难的是,他始终拿秀姑当妹妹,诸明的女儿,理所当然是妹妹。



一难过的是,只怕他要辜负秀姑,倒不是秀始不可爱,秀站是个好姑娘,无论从哪儿说,都绝对是个姑娘,奈何他始终拿她当妹妹,而情之一事,偏又是一丝儿也不能勉强,否则就是害人害已,不论是害人,抑或是害已,一害就是一辈子。



而且,偏秀姑又是这么个姑娘,那么柔顺,那么柔婉,柔得让人不忍心明说;柔得让人不能不担心一旦明说之后的后果。



眼前就是个大难,人违心之论,一那是欺人欺已,实话实说,又怕秀姑的心事更重,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该怎么办?



脑海里意念盘旋飞闪,终于让他找到了这么一句。“还好。”



他认为,这一句不轻不重。



可是秀姑听进耳朵里,却不觉得轻,其实,她本不用问,想也知道“八方镖局”那正副两位决镖头长得怎么样。尤其是在昨夜人在暗处,见着了郭燕侠那位菱姑姑之后,可是,她就是要听听郭燕侠是怎么说。



唉,女儿家的心啊!



秀姑听了这句话之后,脸上的颜色变了一变,脸色显得白了些,苍白!她又问了话,话声比刚才那句轻多人“那么,胡姑娘始终认为亏欠老人家的,这份亏欠,是不是有可能由大少那位菱姑姑,从小一辈的身上作补偿呢?”



老实说,这话,姑娘不该问,以她这么个女儿家,这种话,就是逼死了她,她也未必会启齿。



而如今,她居然问了,不但问了,脸色还只见苍白,未见羞红。



是什么力量驱使她如此,不问可知。



而这种现象,却也是更令人担心的。



郭燕侠一颗心沉到了底,一下子也拨得很紧,但是,他脸上却泛起了笑容,而且笑得很爽朗:“妹妹想到哪儿去了,廿年后的今天,菱姑姑的三位早已离开了胡姑娘,嫁作他人之妇,也早已不再是胡姑娘的诗婢,而且儿女也不是他们三位一个人的,怎么可能,何况,老人家从不认为胡姑娘亏欠他什么?”



秀姑略嫌苍白的娇靥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羞红,那颗乌云螓首也微微低了下去。



只见苍白,未见羞红,不是发现象。



如今,苍白的娇靥之上泛起了一抹羞红,应该是好现象,似乎,姑娘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去。



而,郭燕侠他是个有心人,紧接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这种事,要靠缘份,也不能有一丝儿勉强,不能如愿,总是缘份不够,能说谁欠谁的?更不能怨天尤人!”



他话是点到了,就不知道姑娘听懂了没有,看姑娘的神态,仍然是螓夔半偏,羞红泛上雪白的耳根。



看在眼里,郭燕侠的一颗心依然沉在底部,并没有往上提升一寸一分。



就在这时候,轻快的步履声传来,诸明的话声也传了过来:“丫头,是大少还没起床呢,还是你还没收拾好?”



秀姑连忙抬起螓首,羞红已然不见,神色里带几分惊慌:“刚才我问大少的事,千万别跟我爹提。”



郭燕侠:“我知道,我不会……”



他站了起来,秀始跟着站起。



诸明来到,从外头可以看见里头,他微一怔,旋即带笑走了进来:“好啊!丫头,你是怎么来请大少的?我饿得前心都贴后心了。”



郭燕侠泰然安详,像个没事人儿:“别怪秀姑妹妹,是我起得晚了点儿。”



“我敢怪她?”诸明一指秀姑道:“这个丫头是道道地地的粉捏的,我还没怪她呢,她就眼眶里含着眼泪了。”



郭燕侠笑了。



诸明也笑了。



秀始她也笑了,令人心悸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郭燕侠一眼,又低下了头。



只听诸明道;“走吧、大少,吃饭去吧。”



郭燕侠跟诸明走了,姑娘秀姑则跟在身后。



…………………………………………………………………………………………



第 五 章



“八方镖局”里,刚吃过晌午饭。



镖局的后院里来了个人。



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因为院子里没人.其实,就算有人恐怕也看不出这个人是怎么来的。



院子里,原寂静空荡,突然间,这个人就站在院子里,这个人就是这么来的。



这个人,是个中年妇人,说中年是指她的穿着打扮,而不是指她的人,要是看她的人,居然比红菱还年轻。



这位中年妇人,穿的是一身雪白衣衫,外头还罩着一件雪白的披风,白得轻柔,白得晶莹,因为不管衣衫也好,披风也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上等的绸缎,“江苏织造”每年呈献大内的“贡品”。



这位中年妇人,人就跟她的穿着一样,风华绝代,清丽绝伦,玉肤冰肌,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一如天仙小滴尘寰,尤其她气度雍容华贵,流露着一种自然慑人威仪,几乎令人不敢正视。



红菱已是少见的美人,她两个女儿更是出落得仙霞明珠一般,可是要跟这中年妇人一比,那是立即黯然失色,判若云泥。



要单就一个美字来说,唯一可以相比拟的,恐怕只有郭燕侠“峻山”“南天门”所遇,那个美道姑无垢了。



可是美道姑无垢少了中年妇人一份成熟的风韵,还有那份雍容华贵,以及那自然流露的慑人威仪。



院子里仍然没见人,没见第二个人。



中年妇人发了话,清脆的京片子,甜美、轻柔,要多好听,就有多好听:“我到了,总该有个人出来接接我吧!”



惊喜娇呼,人影飞头,院子里刹时间多了三个人,红菱、还有她一双女儿,白衣姑娘跟黑衣姑娘。



两位姑娘是一脸的惊喜,万般的景仰。美目圆睁,檀口半张,红菱则是无限的激动跟眼看就要涌出的热泪两眶。



“凤姨!”惊喜娇呼声中,两位姑娘腾身再飞掠,带着香风,双双扑倒拜倒。



中年妇人刚刚一手扶起一个,红菱掠到,晶莹热泪成事的抛在身后,一声“姑娘”,就要拜倒。



中年妇人没动,真没见她动,可是红菱却没能拜倒,甚至连腰都没能弯下。



只听中年妇人道:“红菱,多年不见,别一见面就恼我。”



红菱猛抬头,泪就像雨,语难成声:“姑娘……”



中年妇人道:“听听两个孩子是怎么叫我的,两个孩子出生时我只见一面,到现在还跟我这么亲,你就能跟我这么生份?”



“姐姐!”红菱改口叫了这么一声,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中年妇人拥着两位姑娘前迎,伸手拉下了红菱的手,然后递过了一方丝巾。



红菱接过丝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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