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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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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在不小心和吴越人撕破脸皮之后,荻芦溪一线对于留从效来说,已经是不得不守的要害了。留从效派出先锋率领两都的人马在荻芦溪南北两岸分别当道扎营,广修鹿砦、深挖壕沟以备防御,自己亲率剩余两都人马在莆田城内驻扎,以便随时接应。

    同时,确认自己需要在莆田一线长期驻守之后,留从效修书给目前负责防守泉州城的张汉思和防守漳州的陈洪进,让他们一方面督运更多粮草到莆田交割,以便为大军长期固守提供军粮,另一方面反复督促他们一定要重视沿海烽火台的建设,严密监视海路的危险

    留从效倒不是害怕如今吴越人马上走海路奇袭自己背后,毕竟如今还是腊月隆冬,风向不顺;但是既然有打持久战的可能性,这些东西就要提前准备起来,万一到时候拖到三月开春,自己还在这里被吴越人牵制着,没机会破敌的话,到时候吴越人就有可能重演两年前福州白霞浦之战的故技、陆路被阻走海路迂回背后偷袭了。

    

    福州城南的吴越水师水寨一片外表残破、内里夯实的繁忙景象。数日前和南唐水师的一战中,水寨的许多设施被陈诲的艨艟都用火箭攒射烧得焦黑破败,不过那些都是表象罢了。数十艘楼船和七八条原本隐匿起来的车轮舸以堂堂正正地布置在水寨之中,外面还有数量数倍于此的中小型战船,整个阵势看上去四平八稳威武非常。

    水寨自然是不许闲杂人等进入的,但是这么多船布阵其中,哪怕隔着几里地都能看得分明清晰,留从效的斥候细作要想得到一些消息自然也是容易做到的。

    不过,那些战船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自从留从效兵进荻芦溪开始,吴越水师的主力,就不在水寨之中了,水丘昭券老将军和钱惟昱也不在寨中。

    他们换了一批战船,此刻,正行驶在茫茫东海之上。船,是纵横东海惯用的福船,大者有一千料、两千料,小的也有四百料到六百料其中大部分福船正是钱惟昱此前找明州大海商蒋衮那里承建的,还有一些则是吴越水师自己造的和历年积存的旧船。

    福船起于隋唐,成熟于两宋,如今五代年间也已经是东海地区各割据势力造惯了的船了。其船尖底、首尾高耸,适合东海深水航行,转舵掉头也比黄海用的平底沙船要快捷灵活,只是一来害怕沙丘处处的黄海浅滩,二来害怕“滚涂浪”(也就是后世航海学术语上说的“暗涌”),所以千百年来的发展让沙船福船在古代的中国海上势力范围划分明确东海是福船的天下,黄海是沙船的天下。

    至于“料”则是当时衡量海船大小的一个计量单位,1“料”就代表海船的载重量有1石,换算过来四百料的战船载重量就有50吨左右,两千料的则能载200多吨,在当时已经算得是非常不错的海船了。

    这支吴越人的福船船队是从温州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到了福州外海,根本没有在福州港靠岸过,因此在福州也就没有外人知道这支船队的存在。来的时候,船队上只有开船所必须的水手,没有水师战兵,前一天晚上水丘昭券和钱惟昱连夜用一批小沙船往复摆渡,在闽江口北岸登船、与离岸十几里地的福船队汇合登船,一夜之间,才把八千水师精兵偷天换日地转运出来。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福州战役,钱惟昱和水丘昭券可是煞费苦心,明明只有七八千人规模的水师部队,但是前前后后筹备的战船,却足足够一万五千人作战所需一半是江里作战用的楼船艨艟,一半是海里作战的福船。

    天明之前,船队已然重新启航向南全速前进。大海茫茫,天色渐渐放亮之后,即使眼力最好的望手爬到大福船的桅顶,无论往哪个方向望,也都已经看不到陆地的踪影。

    普通水兵们对于这种四面都是大海、完全不见陆地的景色颇为欣赏,每艘船上都可以看到数以十计的水兵攀附倚靠在船弦上,望着四野莽莽无际的大海。毕竟他们都不是操舟掌舵的人,对于这个季节、这种深入远海的航行危险性一无所知。

    每艘船上,只有那几个掌舵的舵手、还有负责率领操帆水手操帆的水手长,才会随着航行的远去心中惴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个船不是这么好开的。

    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海上,航海模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基本上全程保持在望手可以目测看到陆地的地方行船的,偶尔让陆地离开望手的视线,那么这个距离也不会超出百里,也就是保证半天之内就能回得来。这样的近海航行中,因为有位置参照物,所以连续多次的抢风转向也不容易让船队失去大方向,这种方式的优势也说得很明显了那就是可以做复杂的抢风动作,可以在逆风环境下行船。

    但是稍微往远海航行之后,因为四周持续好几天都将是茫茫大海,要想在走抢风航线的情况下确认自己的位置就比较难了。如果是走惯了的航线,比如吴越海商的船队经常走的从明州直趋长崎的、或者从明州到耽罗岛再转向正东方、穿过对马海峡靠岸博多津的。这些路线因为在海图上事先就可以标注好一条角度线,出航后就用罗盘确定好行船的方向角度,全程稳住船舵,随后让季风一路吹着船队走就行了。

    这时候,如果风向不顺还想抢风逆行的话,那么难度就大得多了。中式硬帆船的桁索对船帆朝向的调度比同时期的阿拉伯船要吃力,这是其中一个障碍,而且中式硬帆船的操帆水手人数本来就比西洋和阿拉伯船的操帆水手要少很多,如果不停抢风转向的话,操帆的水手很快就会体力不支。

    不过,操帆和船体转向不够灵便省力的问题,尚在其次,剩下的问题就在于连续转向后,如何知道自己与走直线航线之间偏离了多少方位。毕竟在茫茫大海上,抢风的各段z行航线航段上相对风速、船速是会随机变化的,在也许船长脑子里想的很好:为了走一条等效于往正北方航行170里的目标航线,可以通过北偏西30度走100海里,然后再北偏东30度走100海里,这样根据最简单的三角函数折算也就等效于是向正北方走了170海里。

    这个时代跑船的老粗们有几个懂得最基本的三角函数且不去论即使在假设舵手都懂三角函数的前提下,要想这样跑船还要解决一个测速的问题:你想要往北偏东30度开100里,你怎么知道你开船几个时辰之后才开够这个一百里的里程呢?是三个时辰,还是四个时辰?抑或是你明明心里觉得自己开出100里,其实只开了80里或者120里?某一次抢风航段中偏差一二十里或许问题不大,但是以从明州到日本的一千多里航线来看,如果每次z型抢风航段误差20里,那么一千多里跑下来后累计的误差可能就会让原本想去日本的船队偏到太平洋上去。

    就算按照如今福州到泉州的航线来看,如果仍然依靠这个时代的中国航海家的传统航海技术的话,那么只要不出意外没有意外,在远海抢风迂回的情况下,误差也会有百里之远。

    

    不过,既然说了那是“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下的数据,而钱惟昱又确确实实敢于在这个季节远海逆风行船不怕迷路,那就说明“意外”还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在舰队中最大的那艘两千料的大福船上,钱惟昱坐在尾楼当中,和他同一个舱室的有水丘昭券老将军,也有常年贴身侍卫基本不离开的顾长风,另外,还有蒋衮和一名黑衣大食国的阿拉伯通译。

    这个阿拉伯通译,就是钱惟昱敢于隆冬时节在福建走远海航线的信心来源。

  

    。。。


第20章 航海的信心



    

    逆风抢风行船,船速很慢,斗折蛇行一整天,开出不过百余里。

    天色渐行渐暗,白天时候在船舱尾楼中坐地歇息的人们纷纷到甲板上观望,钱惟昱所搭乘的旗舰自然也是如此。时近隆冬,福建外海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夜晚还是比较冷的,大家的目的自然不会是为了吹海风之所以到甲板上观望,是害怕远处那几艘当带路党的阿拉伯纵帆船会脱离视野范围,大家才不得不小心谨慎罢了。

    突然,前面那三艘带路的阿拉伯纵帆船都把船尾糊了纱橱的气死风灯点了起来,一个个火炬背后用几个光亮如镜的铜碗罩着、定向反射火把的火光;外面用防风的竹纸或者薄纱围住,免得海风吹熄了火把。

    “小王爷,看,前面的灯点起来了,看来这个天气这个距离还是可以看得清的,您还是早点回舱里歇着吧,这里海风大,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顾长风手搭在眉毛上对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阿拉伯纵帆船瞅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清晰的引路火光,心中终于安心了一些。一开始他对于小王爷请来的那个带路的家伙是否靠谱心中惴惴呢,如今既然没问题了,就想着劝小王爷快些回舱里歇着。

    “哪有这么娇贵了!给我披了这么厚的大氅,还怕海风不成,我再看一会儿,透透气。”

    原来,今天领航的正主正是蒋衮介绍给钱惟昱认识的那个大食海商、亚伯拉罕伍丁蒋衮虽然是两浙最大的海商,但是他毕竟还是中国人,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做不到的事情,他也一样做不到,他的优势,只是他人脉广泛、是浙商中难得的东洋南洋都跑过的达人,还结实得一些黑衣大食人!

    前面那三艘带路的黑衣大食商船,其船型也正是这个时代纵横七海的三桅阿拉伯纵帆船,船上操船的人,也清一色是黑衣大食国的海商水手。

    钱惟昱不回船舱,顾长风和蒋衮也只能陪他在甲板上站着观望。只有水丘昭券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早早回舱里歇息。甲板上的人更少了,百无聊赖的顾长风也就和蒋衮攀谈了起来。

    “蒋舶主,那个叫亚伯拉罕。伍丁的大食人可靠么?我看他们的船,也不比我们的福船大,凭什么他们就敢说天下处处都可去得呢?啧啧啧,小王爷当初还真是用人不疑啊,听说是许了足足一千石的茶叶,就买这人带一趟路。”

    “顾制使,航海能耐不是光看船大船小的,他们的船,帆桁索具与我华夏相比,确有其独到之处,不敢说对海风利用一定比我们竹篾草束的帆要受风,但是调度换向着实灵便。这都是他们几百年来惯于抢风折行航海积累出来的当然,这一点上,凭着小王爷天资聪慧,这半年来点拨我属下的能工巧匠,和大食人互通有无,倒也学得七八分手段。但是这些都不是大食商人纵横天下的真正绝活。

    要说普天之下真正只有大食商人独一份儿的绝活,还是他们那手可以在茫茫大海上分清南北的本事这一点,我们汉人中至今没有人学会。”

    钱惟昱在一旁听得分明,两世为人的他自然知道蒋衮口中艳羡说起的,就是阿拉伯人引以为傲的观星测定纬度的办法在地球上,南北纬度每差一点,仰观夜空中星宿的高度都是不同的。阿拉伯人有一套一年365天每天标准纬度下各大恒星高度角的表格,以及一套纬度换算法,结合每一天的日期、当天的标准星高,再用六分仪测出实际的星高角,两相对比按照一种阿拉伯人自己总结出来的数学算法,就能得出具体的纬度。

    如今的地球上,这种技术只有阿拉伯人掌握,三百年后,葡萄牙和西班牙会成为欧洲人当中最早掌握这门技术的人群那全拜葡萄牙和西班牙所在的伊比利亚半岛地区曾经是唯一一块有幸被白衣大食(倭马亚王朝)统治过的欧洲土地,所以阿拉伯人的核心技术在西班牙和葡萄牙争取到**之前已经在伊比利亚半岛广泛流传了。

    如果不是阿拉伯人曾经“纡尊降贵”统治过当时还非常卑贱蒙昧的欧洲土地的话,几百年后欧洲人根本没有能力完成“大航海时代”。

    千年之后,西方文明的大肆秀优越感,让许多一知半解的人对于“大航海时代”所需的文明和科技的诞生,一律归功于西方文明的自身发展,又有几人知道欧洲人一直到14世纪之前,除了拜占庭帝国以外的其他欧洲地区都是连美洲文明都不如的丝蛮族形态呢?

    

    这种技术,钱惟昱自己自然是知道其原理的,可惜也就仅限于知道原理罢了上辈子是用惯了gps的人,又不是知道自己要穿越、可以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六分仪定位法这种东西,钱惟昱怎么可能知道具体怎么制造怎么操作呢?

    本来么,钱惟昱是打算如果自己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想办法不惜代价把这门技术从阿拉伯人那里挖过来,用买的还是强取豪夺的不论。不过如今急用,暂时也就来不及绸缪这么多了。

    为了这次偷袭泉州,钱惟昱用了更直接的办法:让蒋衮利用他的业务关系,直接找亚伯拉罕。伍丁摊牌,然后许了一千石茶叶,让伍丁的人领航带路这一趟。

    因为不涉及具体学习阿拉伯人的航海术,只是亦步亦趋地一锤子买卖,所以伍丁很爽快地就成交了。事实上,对于这个东方国度的小王爷中居然有人知道阿拉伯航海术的独到之处,伍丁还有一些对识货者的敬重。

    蒋衮对阿拉伯人的秘法详情知道不多,但是好歹也知道这种秘法可以实现什么效果,和顾长风略略解说一番,倒也让后者听了个七八分明白。

    “是啊,蒋舶主说得不错。有朝一日,我们汉人是一定要学会那门法门的。我吴越国利尽东海,不会这门秘法,岂不是空入宝山。”

    听着两人在一旁闲扯说得入港,钱惟昱感慨地开口,很快引来了蒋衮的顶礼膜拜。

    “小王爷肯如此想,实在是令卑职心有戚戚焉别的不说,单说二十年前,那时候卑职第二次被武肃王任命为联络日本国的使臣。

    当初第一次去的时候,卑职按照老辈人的教训,规规矩矩六月出航、九月返航,一年只跑一趟日本。从九月之后,到次年六月之前的大半年,就只能用新罗、琉球的航路补足这段空闲的时候。可是新罗、琉球的货物利润哪有日本高?而且新罗、琉球本国穷苦,我汉人船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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