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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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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与辽征战多年,在瀛州辽人击败宋军,生擒大将康保育,紧接是齐州、淄州,大掠而归。赵恒生性软弱,怯懦畏敌,楚王相较于他,会是个更好的明君,但是我们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我们又不想阻止你们身不由己,但这关蓝家何事?关向昕何事?关苏素何事?关我何事?何以要扯上这么多无辜的人?”

“以明家还有其他势力的支持,养活夷山那么多兄弟,还有些吃力,但多了蓝家还有江南的一些商贾便不一样,多一人便多一份力,蓝家在淮河南北的势力不容小觑。蓝德宗家里的药也不过是一批次货,原本就是命他销毁的,只可惜这人太过贪心,而将那批理应销毁的次品龙奇果药粉私留了下来。早在此之前就已经收到消息,他要将这批药粉卖给契丹人,而我爹只是借用贺寿之名探查真相,找出他背叛的证据。若不是向昕揭了他的密室,或许要等契丹人入主中原,我们才会知道,到时那么多忠心的兄弟们的命也没了。”

“所以蓝德宗不能留,所以造成蓝家灭亡的间接凶手,就是向昕?这一切说来多么理所当然。难怪朝中没有人敢查蓝家遭人灭门之案,难怪这件事就这么草草结案,原来都被你们这团势力给压下了,呵呵,”美仁讥笑了几声,语调中除了嘲讽再并无多余情绪,“是你说出去的,是不是?如果不是你说出去的,他们怎么会知道蓝德宗私藏了那批药?”

景升笑了笑,道:“我爹为人处事,事事小心。蓝家知道这么多事,不会任由蓝德宗羽翼丰满,所以在蓝家也有探子,回报实情的也绝非是我,根本也不需要我如此多事。”

呵呵呵,反正,她与向昕都搅进了一桩密谋叛国的行动之中,为了成就楚王夺回皇位,所以向昕唯有一死。若要他不死,除非他收手,要想他收手,除非他死。

顿住脚步,景升蓦地回首,问:“明家……与向昕你会选谁?”

一直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美仁未多留意,一头撞向景升,摸了摸被撞痛的鼻子,抬眸便望进一双饱含忧郁的深邃黑瞳之中,让她的心莫明一阵慌乱,匆忙垂下眼帘,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之前的话出了口,景升就有些后悔,他竟然在怕她会选择向昕,轻道:“没什么。”

她轻睨了他一眼,为何他也会问这种听起来很蠢的问题。

向昕曾经问过,当时,她开玩笑地说是选明家,这种问题真的很蠢,很蠢很蠢,也许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吧。

她不想昕大哥死,虽恨明经堂,虽讨厌明景璇,更讨厌眼前这个身为她二哥却多番轻薄她的男人,但她却同样不想看着明家亡。他们口中都念着的八月初五,那日之后谁也不能料着结果会怎样。

她忍不住地启口:“八月初五,你会以什么身份出现在王钦若的府上?明家二公子?还是黄金面具?”

“不知道……”轻应,他伸手抚了抚贴着她脸颊上的乱发,她的身子明显一僵,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许久才收回,“后天就是乞巧节,听说那晚会有烟花,前些日子你也在竹芙园憋了很久,出来散散心吧。”

“哦……”她真的有太久没有看过烟花了。

“过完乞巧节,你陪景璇她们先离开京城,去杭州,还有我二叔、如妈,我已经安排好了,过了八月初五,待一切事成,我们也尽快派人再接你们回京城。”

不怒,反笑,她轻嗤:“明家没有人了?若不是我突然出现在明家,你们就不会找其他人护送?你身边的人不是多的是吗?”

要回杭州,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带着明景璇上路的。

“我信你。景璇同样也是你的妹妹。”他不是神仙,他不能肯定那一战楚军就一定会赢,甚至他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无论怎样,他希望她平安无事,不要再深涉这件事了,不要再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走的越远越好。二叔、景璇只是一个让她离开的籍口,但他知道这个籍口真的很烂。

“不要!妹妹又怎样?我讨厌她,若是让我护送她上路,说不定会因为她那张口没遮拦不讨人喜的嘴巴,我有可能会杀了她,我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随意动怒起杀念。你不是帮她在挑夫家吗?那就找个可靠的人,把她嫁出去不就一了百了,正好省下来的口粮,还能多养几个有用的人。”

一提到景璇,她便会象一个抢不到糖吃的小孩,或许在她的心里,一直以为,那样的一个身份地位应该是她的才对,只可惜,她一日都未曾享受过,所以转变为很强烈的妒嫉,还故作清高,很不屑的样子。

轻笑出声,他轻捏了一下她嘟起的粉颊,却被她恼羞地以手挥开了,闷哼了一声,她以手在他的胸膛上重重地推了一下,跑开了。

望着那飞快离去的身影,笑意更浓,他紧随其后。

第四十二章姻缘乞巧(上)

自那日随景升离开夷山,美仁知道一切她想知道的。把玩着手中那个黄金面具,满心想的都是八月初五那晚会怎样,她还不能离开,八月初五关系着太多人的性命,但她真正关心的似乎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怡素,一个是向昕。不,应该不只两人,还有明家的人……

她真的担心,她多么希望八月初五之日永远不要到来,让时间就在此停止吧。

日子过的好似度日如年。

这日才到了七月初七乞巧节,传说中牛郎与织女相会的日子。

今晚会有烟花,景升派人来请她一同去赏烟花。她直接回绝了,牛郎与织女是否相会与她何干,她又不是织女,他又不是她的牛郎,她干嘛要陪他去赏烟花,她只想守在竹芙园里。

夜幕降临,原本期待着能够在这样节日去赏烟花的侍书与奉剑,却见着少主毫无动静,也不敢多嘴,只能私下里按传统仪式拜织女。

朦胧的月光下,在这个充满浪漫气息的夜晚,两人抬了一张竹桌,在桌上置了茶、酒,摆放了水果、五子(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等祭品,又将白日里采摘的几朵鲜花,束以红纸,插在了瓶子里,花前还置放了一个小香炉。

她们悄悄地拉了蓝希凌一起斋戒一天,沐浴停当,一人焚上一炷香,在桌前跪下,虔诚地礼拜,向天上的织女仙子默念自己的心事,乞求织女仙子能赋予自己聪慧的心灵和灵巧的双手,让自己的针织女红技法娴熟,更乞求自己的姻缘巧配,能够嫁个如意郎君,早生贵子,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美仁在见着这番情形后,只觉得可笑至极。

侍书与奉剑强拉着她在桌前跪下,递给了她一炷香,要她在心中许个愿。

不知为何,她手中高举那柱香,拜了三拜,许了个愿,插在那香炉之上,一阵晚风吹过,却莫明地灭了。侍书与奉剑的脸色一黯,瞪大了美目,两人抓紧了双手,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什么狗屁拜织女,若是上天的神仙真能听见凡人的心声,又何以人间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冷嘲热讽了一番,美仁伸手便将插在香炉内所属自己的那炷香拿出掐断,随手一掷,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一直安然无事也不敢无理取闹的蓝希凌,终于也忍不住了,追随着美仁回到屋子里,在面对美仁的那一刻,大骂她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自私,卑鄙,虚伪,阴险,狡诈,残忍,又怎么会懂得牛郎织女爱情的真谛,象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爱。

她不懂什么叫爱?她不配得到爱?

蓝希凌的一番话,犹如一枚火石投在她的心窝,一时间炸了开来。

她反复咀嚼着蓝希凌的一番话,她怎么不懂了?她曾经问过悦姨,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悦姨说她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不知道那样的感觉,但是有听说别人说过,那就是心中无时无刻不充满着你喜欢人的身影。

她要是不喜欢昕大哥,为何心里想的总是他,为何一遇着与他有关的事,她就会失去了常性。担心他的生命安危,担心他有没有风餐露宿……

这难道不是爱?那这是什么?

或许是这两日封闭压抑的日子,让她终觉得厌倦,还有方才的拜织女让她几近疯狂,所以她决定今夜出去走走,去见识一下牛郎织女之间所谓的爱情真谛。

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的相会,或许她也可以碰上她想见的人。

最开心的莫过于侍书与奉剑。

蓝希凌一直愁眉苦脸,在美仁做了这样一个决定之后,脸上也稍稍露出了一丝笑容。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没了向昕的保护,如今无依无靠,被仇人深锁在这个园子里,还要装成一个时醒时疯的人,她的痛苦谁能明白。

一行四人,到了全京城最热闹的市集,整个京城的上空被万家灯火映照的通明,仿佛白昼一样。

到哪里都是小贩门的吆喝声,人头攒动,说白了就是人挤人。

美仁俊朗的公子扮相,让很多姑娘家频频回首,以扇子遮着脸围作一团窃笑着,遇着有些大胆的姑娘,甚至故意佯装被挤得撞向美仁。身旁的蓝希凌,侍书,奉剑则是引来了更多男子的目光。这样她们四人身边的人越挤越多,美仁再次皱紧了眉头,她很不喜欢这种人挤人,人贴着人的感觉,不喜欢被人以这种放肆的眼光盯着看的感觉,不喜欢被女人趁机东摸西摸的感觉。

寒着一张俏脸,杀出重围,走到一处人稍稍少一些的地方。

“乞手巧,乞容貌;

乞心通,乞容颜;

乞我爹娘千万岁,乞我姐妹千万年。”

好个几小孩子一边奔跑着一边唱着这首儿歌,将美仁的思绪拉回了十多年前。每逢这样的日子,娘总是会教她唱一遍,当时她不明白,这歌里究竟是在说什么,说来说去都是在乞求容貎,真的很傻。

渐渐地,她也忍不住地跟着轻哼起来。

一旁的侍书与奉剑见了,都抿着嘴偷笑着。

美仁意识着自己失态,当下板起了脸。

奉剑嗤笑着拉着侍书跑开了,突然,便听她大叫了起来:“快看快看,穿针乞巧。”

美仁顺着奉剑手指向望去,不远处,一群女子围着一个老妇人,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大红的针线包,每个针线包上都插着一排针。

“走,我们也去穿针乞巧。”奉剑拉着侍书兴奋地大叫着,回头对美仁暧昧地笑着:“‘公子’,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如今她是女儿身的事实,在明家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只有少数的一些人不知道,而这些少数的人,也在前不久被一一遣散了。奉剑这个小丫头,明知故问,她如今一身男装,跑去穿针,不被人骂神经,也被人当怪物给轰走。

美仁抬起右手,做了个要揍奉剑的姿势。奉剑笑着跳开,顺手也拉上了蓝希凌,冲进了那堆女子之中。

挑了个稍稍人少的地方,美仁立在一旁,凝视着她们三人又笑又叫地穿着针,很匪夷所思,这穿针引钱的就这么让人着迷?很好玩吗?

正想着,奉剑她们三人又冲回了她的面前,奉剑象变戏法一样,将一包大红的针线包呈在她的眼前,她盯着那个大红色的针线包,这才看清,上面插了七根针,每根针的距离约莫在半寸左右。

“干嘛?你这是什么意思?”美仁皱着眉头,冷漠地将奉剑的手轻轻挥开。

“试试嘛,若是你连着穿过七根针,上仙一定会保佑你找到如意郎君的,今后一定会有幸福美满的姻缘。我,侍书和蓝姑娘都有穿过,你也试试嘛,这里人又不多,没人会看见的。”奉剑诱惑着美仁。

愣愣地望着奉剑手中的那个针线包,美仁有些心动。

“这是红线,试试吧。”奉剑再次将线与针包举呈在美仁的眼前。

接过奉剑手中两样东西,美仁颤着手,将那红线对准了第一根针,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那红线始终还停在针孔之外,每一次在以为就要穿过去,却总是滑过那针孔的边缘。

“不穿了,无聊的东西!”紧咬着唇,美仁猛地将针线包与红线塞进奉剑的手中,转身往前方人潮中迈去。

“怎么会这样?少公子剑使的那么好,为何小小的一根绣花针她却对应付不了?”奉剑望着手中的针线包,又望了一眼身旁时而清醒时而疯颠的蓝姑娘,连她都一穿就过了,为何少公子却不可以。

侍书以手掐了掐奉剑的粉腮,道:“瞧,少公子生气了,都怪你多事,谁说剑使的好,就一定会穿针,或许公子从小就没有拿过针呢?”

“哦!痛!怎么会呢?前阵子你说你肩痛,公子为你施针的时候,我可是看她为你施针的手法很灵活的。”奉剑疑惑。

“针灸的针和绣花针的针是两样东西,怎么可以相提并论?你真是有够笨。”侍书再次以手敲了一下奉剑的头。

“唉,若是少公子真的是少公子,该多好……”奉剑喃喃地念着。

奉剑从第一眼见着美仁的时候,心中窃喜万分,能伺奉这样一位俊朗的公子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三公子虽好,可是她心知肚明,三公子会收留她与侍书,完全是因为见不惯四小姐老是欺负她们两,三公子处处留情,对主动投怀送抱的丫头更是来者不拒,这样的男子不是每个女人都爱的,最起码,她不会爱上三公子。可是少公子不一样,对待她与侍书,若是没有二公子被打被罚的那件事,少公子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神,也正是前两日无意中知道她是女儿身的时候,她才会明白,那个时候的少公子为何会那样无情地对待二公子。

“走啦,发什么愣?再不跟上,我们就会和少公子走散了。”侍书拉过发呆的奉剑,再拐上蓝希凌的手臂,往人潮汹涌的地方挤去。

果然,被侍书给说中了,美仁与她们真的走散了。

在人群里呆呆地走着,被人撞了很多下,美仁毫无知觉。

她的思绪还沉静在方才那七根针上,为何那么简单的穿针她却穿不进去。难道这样真的是预示着她根本就不会有姻缘结果,因为她们族的女人都是受了诅咒,永远都不会得到真爱。

自嘲地冷嗤着,什么姻缘天注定,穿不过那七根针不过是她从未学过刺绣而已,她始终相信任何事都是事在人为,自己争取了没有得不到的。

“磨喝乐,这位公子要买一个吗?”面前小贩拿起一个小泥偶递至美仁的眼前。

美仁把玩着这个身穿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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