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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GL)-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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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阁内三位文士和张秾听到“卫帅”两字都是目光一闪,不由倾了耳去细听。

那嚷嚷声夹着舌头,似乎是喝醉了的状态,“去他娘的……嗝……功过相抵,不赏不罪……呸!说的尽是狗屁!嗝……懂不懂战机?被人打了,难不成要先夹尾巴逃了……嗝!回去问了能不能打,再、再去开战?……嗝!喝墨水的懂、懂个屁……等朝堂上吵完……再战……早凉透了,还打、打个屁呀……”

“哈哈,元泽兄,你喝醉了!”旁边有人在笑劝。

“谁、谁醉了?老子才没醉!……嗝!一帮没脑子的!……也不扪心问、问,要没卫、卫帅当机立断……哪、哪来的百万金子……嗝!还有华、华宋州……”

“元泽!”突然一声沉喝,止住了那大舌头的嚷嚷。

出声喝斥的应是阁内众军将的为首者,“你小子又喝多了!”哈哈笑了几声,道:“这丰乐楼新出的烧春酒果然厉害,俺老范都有些昏头了。”

“哈哈哈……范帅您可要撑着点!这十坛酒还没喝完哩……”余人哄声大笑,“来来来,再喝!干了、干了……喝不倒的不是兄弟!”

笑声、碰盏声迭起,杂嚷着喝酒再无正话。

丁字阁内,面相峥嵘的年轻士子喃喃自语:“莫非传闻是真的?——朝廷以卫国师未禀朝廷擅行开战,论罪当贬职,然与军功相抵,不功不赏……”

被称为少阳先生的中年文士嗤了一声,道:“不过是朝廷难行封赏罢了。”

座中三旬年龄的文士皱眉想了想,道:“卫国师爵为超一品,官为元枢,要赏这军功,进武阶和散勋都拿不了出手,但升官职,便只能入政事堂了。”

“哈哈,子韶说得不错。”少阳先生抿了口醇和的寿眉春酒,摇头晃脑道,“卫国师若进政事堂,谁可为枢密元枢?或者说,谁敢为枢密元枢?——很难摆脱卫国师的影子呐。”

“先生之说,晚生明白了。”

那青年士子一叩杯沿,直言不讳道:“卫国师军中权威太盛,若进政事堂,则类于军政两持,怎能为政事堂所允?——无法可赏下,索性模糊为‘功过两抵’。”

他吐了口气,皱眉道:“毋论何等因由,卫国师如此功劳却落个不功不罪,也不怪军中将领会鸣不平了。”

“这消息若传出去,鸣不平的岂止军中?”少阳先生悠悠一笑,道:“所幸是海夷之功,若是迤北大功,便断难这般模糊了事。”

若卫希颜听得他这句必会生出几分无奈。尽管建炎朝已开始拓展海外,但在大宋臣民心中,海洋依然是遥远的域外瘴疠之地,远不及北朝、金、夏的重要,因此卫希颜此番败三佛齐、开辟华宋海州的功劳在士子们心中,还不及她当年击败金国国师来得显赫。

叫“子韶”的三旬文士点了点头,又攒眉道:“从朝廷来看,卫国师擅自开战确是有违用兵规制,若为大将者均效仿,岂不乱了朝廷法度?——此例不可开呐!这般做法亦是无可奈何。”

少阳先生哈哈笑道:“不说这事了。来、来,美酒当前,吾等岂可坐视耶?”说着举起精巧的定窑白瓷酒杯,“今儿是宴贺你二人高中省榜,当尽兴饮之。——张行首,来一曲高阳台如何?”

张秾清婉一笑。须臾,阁子里悠扬旷远的琴声响起来。

举杯笑饮的这三位文士年长者乃《西湖时报》主笔,同时兼着讼师的名士陈东,另二人是春闱举子,年过三旬的举子名张九成,年轻的那位则叫胡铨。

张九成是杭都钱塘人,早年游学东京时就曾与太学生陈东结识为友。胡铨是江西人,在未入京师前曾遥投稿件给《西湖时报》,畅写时事学思,为人慷慨爽性,与陈东意气相投,稿件一来二往间,便结为了忘年交。今次两人春闱进京应举,一应住宿吃食都是陈东着人打点。张九成与胡铨先时虽互不相识,但这几月同住相处下来,也成了知交好友,闲时常以时事互论,颇为相得。

三人一边听琴一边喝酒,渐渐说回到春闱之事。

陈东道:“子韶的两题策答皆有见地,这省元之名当之无愧呐!”

“少阳兄过誉了。”

“哈哈,子韶不必谦逊,此科省试取名尚算公平,四位主司都未瞎眼。”陈东摆着手,捻须笑了几声。

张九成拱手道:“陛下任人贤明,主司公正乃吾等士子之幸。”

胡铨哈哈笑道:“尤其罢了别头试,让天下士子大快也!”高兴之下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他又有现出几分遗恨表情,道:“只可惜宋侍郎不能持正论到底。朝廷已罢三舍法,却颁行《国子监生应试诏》,分明是对朝中官员的补偿!”

胡铨冷笑两声,“五品以上的官员可有一名子弟免费入学,三品以上官员可有两名子弟免费入学,毕业试若为前十者即免礼部试,赐进士出身,其余皆免解试直接入礼部试,不参加礼部试或落榜者,又可经由吏部试,合格者即授从九品,优异者可授九品官。哼,如此一来,这些官宦子弟,若非特别愚笨的,岂不都可为官?国子监即成官宦之后的进身之学,与普通士子由县学进州学、由州学进太学,层层考试选入相较,岂得公平?”

张九成微微摇头,道:“邦衡此话有些偏颇了。国朝冗官有两因:别头试、恩荫补官,此乃本朝痼疾,范文正公亦想革除之,遂行庆历新政以更荫补,诏曰:‘除长子外,其余子孙须年满十五、弟侄年满二十才得恩荫,且恩荫出身必须经过考试才得补官。’此法虽限了恩荫,却因损及中外官员利益,不到一年新政便折戟沉沙,此即为革弊太疾的教训。

“今观宋侍郎作为,先请罢别头试,再糨以《国子监应试诏》替代恩荫制,与庆历新政的更荫补法相较,实胜了一筹,虽未彻底革除恩荫,却不失为折衷之策——如此,至少朝廷五品以上的官员就不会反对过甚,新诏的推行就能顺当了。”

大宋官员的五品相当于中下级品阶的分界,若五品以上官员不过分反对,则五品以下的官员虽占了官员群体的多数,但权力的份量却是不够,纵然反对也是官微言轻,掀不起多大波澜。

胡铨表情略略缓和。

张九成又道:“虽说国子监为官宦子弟所据,然朝廷立太学与国子监同为国家最高学府,而太学更规定免费招五品以下官员子弟和庶民士子,虽说太学生入官须经礼部试,经吏部试只可为吏,却是为庶贫士子开辟了出路。”

胡铨举杯敬道:“子韶兄说的是,愚弟受教了。”

张九成笑道:“邦衡岂是不明事理的愚钝之辈?不过忧之深、责之切罢了。”

“邦衡看事过于尖锐!”陈东捻须道,“汝入仕途后,切慎之。须知处政当戒急戒躁,妄想一蹴而就极可能栽跟头。你这处事的性子不改一改,将来为官怕要吃大苦头。”他欣赏胡铨的锐意进取,却也想点一点这个后辈收敛些棱角。

胡铨感觉少阳先生语虽严厉,却出于至诚,蕴了保全之意,一时感动,抬眉拱手,“晚生当谨记先生指教。”

陈东呵呵而笑,三人举杯再饮,在琴音中相谈融洽。

又饮了半提酒,陈东炯炯目光看着胡铨,道:“邦衡此番能名列省榜第三,当庆幸礼部试的两位长贰主司是宋侍郎和李尚书,否则就凭你那‘察地方治政过失,当揭棺究底’的过激策答,就极可能被黜等,若遇上胡学士和朱学士判卷,落榜亦有可能。”

“……胡学士、朱学二皆为经学鸿儒,晚生敬仰其学问人品。然,”胡铨酒杯一搁,仰脸朗笑道:“晚生所论俱出于肺腑,窃以为‘过往不纠’实乃我朝官场陋俗,儒家‘仁恕’之道为君子之道,对祸民之官岂可用这君子之道?即使晚生重回考场,亦写此论不改。”

“好,吾辈士人,当首重气节!”陈东拍桌道。张九成也举杯,“贤弟好意气,愚兄当敬一杯!”

“好,小弟回敬子韶兄一杯。”

二人饮尽,又执提斟上,便听陈东忽道:“邦衡此番省试高中亦非侥幸,或许……和当前时政相关。”

两人同“咦”一声,皆知陈东身为《西湖时报》的主笔,自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胡铨不由倾前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陈东指节叩了叩桌,眼底掠过精光,他为《西湖时报》主笔三年,对时政的敏感又精进了几分,声音略略压低道:“朝廷近日或会有吏治举措,礼部试的上榜名次便是一个征兆……”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二人,“若殿试无意外,子韶、邦衡必会取中头甲三名,或堪为吏部李尚书大用。”

张九成和胡铨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底看到惊喜,张九成也压低声音问:“少阳兄是说,朝廷即将整饬吏治?”

“不错!”陈东放下酒提,声音斩钉截铁。

***

《西湖时报》主笔的政治嗅觉是灵敏的,然而再敏锐,也被朝廷两道诏书惊了下,更别说还沉浸在省榜热论中的应试举子们了,直个纳罕不已。

四月十五,诏翰林学士朱震除工部尚书,翰林学士承旨胡安国除礼部尚书——这一道任命,让士子们大惊后不免纷议:礼部有得闹腾了。

经《罢别头试诏》、《国子监应试诏》、《更荫补诏》三道诏令相继颁布之后,礼部侍郎宋藻的声望大涨,人皆以为宋侍郎是礼部尚书的不二人选,孰料突然来了位胡学士。

以胡安国之资除礼部尚书当然没甚么异议,但早前就有人揣测胡学士可能拜尚书右丞入辅政事堂,怎的去了礼部?如此礼部侍郎将何处?更有人听闻胡学士任给事中时就对礼部的治学方略颇有微词,尤其对官学至今仍沿用王安石编撰的《三经新义》多次置疑,并提请废除王学,遭礼部侍郎宋藻辨驳——胡安国除尚书掌礼部事,岂不是和宋侍郎立起龃龉?

抑或,这仅是胡学士入辅中枢的过渡?

224

224、异论相搅 。。。

京师向来是流言散播最快之地。

很快,有关朝廷中枢改制的小道消息便传到了民间。

虽说尚未颁敕,但朝中有心人皆知,胡安国和朱震的除任诏书即是改制徵兆。

四月十四日,崇政殿。

皇帝召见政事堂宰相、枢密院签枢、御史中丞、六部尚书、门下省给事中、学士院诸大臣朝议,最后一次审核改制细节,逐条敲定。

朝会从早朝后讨论到午时,就便在东侧殿传膳。膳后,众大臣在小黄门服侍下方饮了两盏热茶,稍作休息便继续上朝讨论。一直议到申末时分,方起诏落定。

四月十五日,垂拱殿望日朝参,赵构当廷颁下《三省改制诏》。大殿上的朝臣们多数早有心理准备,少数不知详情的朝臣早前也有风闻,均伏地三呼“万岁”。

早朝后,赵构按朝制御驾内东门小殿,召见翰林学士、知制诰汪藻面谕旨意,草制拜相。

丁起除拜尚书左仆射,为首相;六部尚书:吏部李纲、户部叶梦得、礼部胡安国、兵部周望、刑部范宗尹、工部朱震,均以尚书本职除拜参知政事,为副相;众寺监中,惟大理寺卿谢如意除拜参知政事。

随着宰相任命的宣制天下,即表明建炎朝新的中枢体制架构起来,对此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最得意的莫过于兵部尚书周望,恨不能马上在心底最恨的卫轲面前显摆一下参政的架子——当然,这只能是周参政的自我陶醉。

最意气风发的莫过于刑部尚书范宗尹,三十岁即拜参政,可谓国朝前所未有。只可惜有那不长眼的同僚,在酒宴上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说了句:当年卫国师除拜尚书右丞时年方二十四五罢?只这一句,顿时让宴会主人那意气风发的年轻脸庞暗沉了两分。

有得意的,自然也有失意的,而最失意的大臣,莫过于工部侍郎王世修了。眼睁睁看着工部尚书那位子被朱震给坐去,别提有多膈应了。宣制的当夜,便在书房大醉一场。第二天打开房门,神情已如往常。然而,侍奉他多年的贴身仆人却从自家侍郎黑黝黝的眼中看到两分阴狠。

而三省改制的始作俑者、尚书左仆射丁起的心情也很复杂,三分欢喜却有七分惆怅。宣制这日,他在政事堂静坐良久,手掌最后一次摩挲着那枚即日起将被“政事堂印”取代的“中书门下”印,心头究竟有些难以释怀……从今而后,这政事堂的大印,将不再为他一人掌持。

不管朝臣们心思如何,自宰相除拜宣制后,建炎朝的中枢机构便秉承立朝以来的作风,再一次雷厉风行地运作起来。

四月十六日,仅一个上午,三省官署的搬迁便告完毕。

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官署由北至南纵向相连,搬迁起来并不麻烦。最初将作监规划新皇城的三省官署时,丁起在尚书省的七架之上增了北八架,只作为存放典章之所,空间多有余裕。改制后,政事堂从中书省迁到尚书省,便暂时迁到北八架安置。

门下省已分为本省和后省,本省的谏院官署原与尚书省的北八架相连,此时便迁入中书省原属政事堂的楼阁,和中书省的谏院各占一层。门下谏院空出来的官署被并入尚书省,由将作监改建为政事堂的公署。

在改建完成前,北六架的政事堂临时公署已从即日起视事。

自建炎立朝以来,政事堂一相秉政的格局便至此告结。

***

朝廷中枢改制后,礼部侍郎宋藻的日子过得有些郁闷。

“那胡康侯胡青山,摆在礼部就是一块老大的绊脚石……”

宋之意一边呈上第四次修改的《州县兴私学札》,一边向自家主君叨叨礼部进驻胡安国这蹲大神后,日子是如何如何的难过。

名可秀阅着札子,眼底也有半分无奈,道:“有所得必有所失,世事哪能万全。三省改制能通过,是政事堂与门下省、学士院的对弈结果,朱敦儒、胡安国等人既退了一步,政事堂便得作出回报,将礼部尚书的位子让出。”

对于职司天下学术文教事的礼部,出身二程学派的胡安国、朱震等朝臣早就属意良久。

她凝了凝目,微微抬眉,问:“之意未以礼部尚书除拜参知政事,心里可有遗憾?”

这是从胡安国任礼部尚书后,她首次和宋之意认真提起此事。

礼部侍郎抱怨表情一敛,拂袖笑了声,道:“宗主,属下要说没有半分遗憾那是假的。不过,正如宗主您说的:胡康侯年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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