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小职员-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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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再想下去，毕竟厉家与维克多公爵是多年的盟友，而他自己又曾是维克多公爵手下一员，与公与私他都不希望厉家出事。

“什么事？徐……徐渊大哥……”

墨飞畏缩的说道。这真的，此时的徐渊给人一种压迫感，即使墨飞已经是一名高手，但是这种压迫是来自灵魂的颤栗，与实力无关。徐渊吞噬了邪风散人、云灵子、独眼老鬼三个大能的魂魄，使得自己的魂魄之中已经隐隐混杂了另外三个魂魄的些许印记，这种印记，是压迫感的根源！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徐渊。加之又听到美杜莎对他的一番暧昧言语，便知道这两人有旧情，如此，心中不免有些吃醋，但是迫于徐渊威压，他又不敢表露出来，所有最后只好以一句徐渊大哥来称呼。

徐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一切尽在掌握的美杜莎，嘴角浮出一丝冷冽的笑。

他把关于娜塔莎的事说了一遍。猫妖族属于奥斯帝国，而奥斯帝国的历任皇帝都在鬼怪联盟中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徐渊要求墨飞在推翻奥古斯汀。索罗的统治之后，能够把娜塔莎调离那个孤寂无聊的传送点。

本来这个要求应该对现任皇帝奥古斯汀。索罗说的，可惜，徐渊知道墨飞有美杜莎这个靠山，最终必定会战胜他叔叔，所以，他提前来跟墨飞说。

墨飞自然不敢忤逆徐渊的要求。点头答应。

徐渊来此一趟，如此大费周章，完全为了心安。阿尔呼伦老爷子临死时的表情，他记忆犹新。那种对孙女的担忧，别人是无法体会的。所以，这也算是最后为老爷子了结一桩心愿吧。

见墨飞答应，徐渊便唤出巨大的手帕妖，快速离去了。

五十里之外的山林之上。

美杜莎脚踩一只飞天海龟，悬浮在空中，拦在他前方，眼中泛起一丝妖媚神色，嗤嗤笑道：“小情郎，你想就这么走了？”

“你想怎么样？”徐渊面无表情。目光反而集中在了那个大海龟身上。能飞的海龟，很是有趣。

“咱俩的账还没清，你就想跑么？”美杜莎咯咯一笑。

“什么账？”

“哟，小情郎你可真是健忘。上次我不是说了吗，你对我下毒，我也对你下过毒，这两清了，但是你骗了我的死神法杖的事还没清！”

“你想怎么清？”徐渊盯着她，慢慢说道。

“口对口这样亲，像上次一样——”美杜莎身段妖娆一扭，性感的嘴唇之上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这个女人，真是天生的尤物！

谁知，徐渊扭头就疾驰而去！

“喂！你混蛋！让你亲我一下，咱俩的账一笔勾销！这买卖多划算！”

徐渊速度更快了！转眼间就剩下一个黑点！

美杜莎大怒，扯着嗓子喊道：“胆小鬼！不是男人！回——来——”

嘶声力竭的怒吼，也没让那个小黑点重新变大。美杜莎气的一跺脚，把脚下大海龟跺的身体猛然下降了几十米！

“死乌龟，你也敢欺负本女王！看我回去不把你炖了吃！”美杜莎一身的火气无处发泄，满头蓝色长发顿时化作千米瀑布，把下面地面大片的树林、山头给扫的一塌糊涂！犹如发生了一场天灾！

……

徐渊风驰电掣的赶回海伦堡郊外，还是那个传送点，其他人都在等他。

“娜塔莎，安心等待一段时间，你的命运会改变的。你爷爷已经把毕生时间献给了这里，你应该自由的飞翔，而不是用一生守在这里……”

话刚落音，恰好天空飞过一群大雁。自由自在，悠闲无比。

娜塔莎心中百般情结纠缠在一起，一会是责任和使命，一会又变成自由翱翔的大雁，复杂而又敏感。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话，“再见，徐渊，再见李婉，再见，我的朋友们……”

她扭动传送阵光柱上的转盘。

一阵白光，强烈而又耀眼。像是一场最热烈的烟火。

烟火在盛开的刹那，娜塔莎眼角滑落一滴泪，抬头望向天空，那里，爷爷慈祥的面孔正微笑的看着她，仿佛对她说：“好孩子，不要怕，爷爷一直都守在你身边……”

……

两个世界。如此真实，如此不同。

一个世界很大，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两个世界很远，不过一个传送阵的距离。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时光和空间，在一个世界里，我们觉得它们很漫长很庞大。然而有了另一个世界的对比，却忽然发觉就像照镜子，镜子里的世界，更漫长，更庞大。

因与果，宿命的距离。

此岸与彼岸，一船的距离。

传送阵，跨入是一个世界，跨出时又是另一个世界。

究竟哪个才是我真正的归属？唉……

再次踏入凡人界这片世界里的时候，徐渊心生无限感慨。古书有烂柯人的典故，而他这一声叹息，感慨之间，仿佛时光已匆匆过去几十年。颇有一种站在尘外望尘内的感觉……

出来的传送点没有变，还是当初那个京都一个外表朴素的玉器店的地下室内。

出来后，徐渊一言不发，沉默无语。反倒是李婉跟守护传送阵的店老板随意聊了两句。聊后才得知，在鬼怪界是白天，京都现在却是夜晚八九点的样子。

随即，一众人等便朝李婉当初入住的绿森公寓行去。

这是凡人界，而且又是都市，自然不能用飞行器，幸好青水羽找了地方打电话通知了家族中人火速来接。不一会，满街的灯光流动中，几辆低调大气的奥迪A6L朝这边快速开了过来。

众人皆上了车，尤其是青丘国那几位大臣，第一次来凡人界，第一次坐车，吓的不清。脸贴在玻璃上呆呆的看着周围两边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繁华似锦、华灯初上的京都夜色，一时间，几乎疑心身在梦境……

徐渊不愿上车。跟李婉告了声别，便独立走向灯火最暗处……

李婉心中难受，想下车去拉他，青水羽对她摇了摇头，道：“国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看着那个有些孤独的背影，李婉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想流泪。

第二百六十二章　意外相救！

都市的夜色美而艳丽。都市的夜空明而璀璨。

这里是京都，一座热闹而又寂寞城市。

徐渊一个人走在街上，低着头，一步步的走着，越来越远离光明与璀璨，转而进入黯淡、无光的街区。也许是身累了，也许是心倦了，他竟然有些厌恶光明，就想在黯淡的某个角落、某个公园、某个长椅、某个花坛，静静的睡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些日子，他从未有真正放松过，休息过，一直在搏斗、历险、奇遇、飞行、赶路……他真的感到有些疲惫了，想好好享受一下属于睡眠的安静与黑暗。

可惜，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也无法办到。

就在徐渊走进一条空旷而又晦暗的街道时，远远走来五六个东倒西歪的醉汉。夹杂着中间奋力挣脱的女孩无助的哭音。

这些醉汉一个个年纪轻轻，染着黄毛，打扮特异，有几个还赤裸着身体，满是纹身，一看就知道是街头混混。

而那两个女孩面容姣好，妆化的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穿着时尚，踩着高跟鞋，被混混架住了胳膊，上衣被撕扯的凌乱不堪，就剩肉色的胸罩，还有好几只手在她屁股和衣服中来回游走……女孩的哭叫声很低，只能用无助的双眼拼命的对往来的零星的路人求救，大大的眼睛中流下恐惧的泪……

然而，这个城市里，还有多少人保持着正义感呢？

路人纷纷疾走，视而不见，根本没人敢去正视这几个流氓的眼睛。甚至，连一个掏手机报警的都没有。大家都很忙，忙的没有时间去想到正义这两个字。

徐渊也没有去想这两个字，或者，在他心里，现在这两个字已经完全找不到。

他像一个孤独的行者，已经攀爬上了所有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回首再一览众山，却发现凡人的那些情感、情操、道德，竟从未有过的陌生……

他就这样走着，不紧不慢，距离越来越近。

“救命——救我——”两个女孩一起对徐渊喊道。

可惜，徐渊无动于衷，继续低着头行走。

几个流氓已经注意到前面那个黑暗中走来的身影，“喂，让开！挡着我们道了！”一个老大模样带着金链子的壮汉搂着一个女孩的腰，手插在她牛仔裤后，不知在干什么，而那个女孩则拼命挣扎，扭动身体，想喊救命，却被另一旁的男人搂住了头在胸口，把嘴捂的严严的，只能听到呜呜的声音……

徐渊根本未留意到这些人的存在，在他眼里，这些人形同空气。

继续踽踽独行。星辉为他的脚下，铺上一地的银光。

“喂！说你呢！你老爸老妈没教过你好狗不挡路的道理？要不要让爹教教——”

话刚落音，只听嘣的一声，那老大的身体犹如一块爆裂的人型冰块一样，直接碎裂为亿万碎片，被风一吹，飞飞扬扬，消失的无影无踪！其他几个混混甚至感到皮肤之上有一层雨水的凉意，低头一看，竟有些骇人的暗红色！

是血？还是水？

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个女孩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尖叫，腿一软，竟然吓晕了过去……剩余的混混们也吓得肝胆破裂，犹如见到了鬼一般，连滚带爬发疯一般逃开了。

这是徐渊在回程的路上自创的第二个道术：“冰之粉碎！”

“冰之粉碎”，水系道术。控制敌人身体中的水元素，瞬间把温度降到极低，使之身体成为一个硬而脆的大冰坨，在外力的风或者地面的震动作用下，冰坨一点即爆！化为千万碎片！

这个道术看司简单，却需要施法者对元素有着极为细腻和强大的控制力！

徐渊历经诸多磨练，特别是吞噬了三位老怪的魂魄，自身精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所以，此时的他，完全具备了对元素更为细腻和强大控制力的条件！

看着短短片刻之后逃的逃晕倒的晕倒，徐渊冷哼一声，眼中的寒意尤未消除。也怪那个混混多嘴，说什么都没事，可是提起了徐渊的父母，这就触到了他的逆鳞。

随意打量了下地上晕倒的两个衣衫破碎的女孩，徐渊面无表情，迈开步子就要走。可是忽然目光扫过其中一个女孩的脸时，他心中一动，似乎在哪见过……

他皱起眉头，仔细一辨认，果然是认识的！

莉莉！小琳的同学！

徐渊对这女孩记忆还算清晰，因为毕竟时间隔得不长，而且当时又是救人那种事，所以记得比较深。至于莉莉身边另一个女孩，他就不认识了。

徐渊皱起眉头，当日看莉莉感觉还算清纯，可是短短月余再看，这女孩居然跟这些混混厮混在一起……

他伸手一点，一道金色光线射入莉莉额头。这是最纯正的香火之力，代表着最纯粹的能量，即使一点点，对凡人来说，也是极好的灵药！

莉莉嘤咛一声，清醒过来，懵然间发觉自己正躺在地上，上身褴褛，而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在看她，顿时尖叫一声，并拢双腿，拉扯着撕烂的上衣就往胸口上遮……

徐渊把头抬起，不去看她，淡然开口：“这是我第二次救你，希望不要有第三次！”

奇怪的话语先是让莉莉一愣，接着仔细打量那张脸，终于乌拉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你是小琳的表哥，我认识你，你上次救了我们……”

小琳和莉莉是好姐妹。一直她都是这样介绍徐渊的。

望着莉莉除了一身凌乱的衣衫之外，包包什么的都没了，徐渊摇摇头，摸了摸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过他看到附近有一家已经关门了的商店。他走到莉莉身后，莉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捂着胸口一回头，吓出一身冷汗——徐渊不见了！

她连拖加拽，把女同学扶起来，抹了抹眼泪，替她把内衣整理好，又把外套拉上，二人站在黑暗的街角，像两只受伤的小鸟。

片刻，一辆的士驶了过来。莉莉一愣，因为他看到徐渊竟然从里面下来了……

“回去吧，这一次你很幸运，又遇上了我，记好，没有下一次了！手伸出来。”

莉莉看到徐渊这般行为和话语，既感动又幸福，心中一处天空也从严寒转眼间变为了春天，暖洋洋的，说不出的依赖和美好。她脸微微发烫，伸出手，不知他要干什么。

徐渊面色依旧冰冷，随手把一把钱丢到了她手上。

这把钱，是他从商店柜台里摸出来的，根本没看数，红的绿的大的小的纸的金属的都有。

给完钱，他转身便走。“哎徐渊……”小琳轻唤一声，却没有让那个人的脚步停顿半分。

照顾好女同学落座，莉莉看着那个逐渐又融入黑暗的背影，一阵的失神，喃喃自语道：“徐渊，小琳去南方的大山里找她妈妈，已经失去联系一个月了……”

……

徐渊慢步走在黑暗中。夜色弥漫，感受着这座城市的呼吸。

天空那轮明月，时而明亮，时而被乌云遮掩。

身旁横贯京都的河水，水花四溅，拍打河岸。远方的河面，江枫渔火，对愁而眠。除了渔夫低沉沙哑的歌声，水面之上，再也没有能让他凝神而听的东西了。

这时，口袋里嗡嗡的一阵响。

他拿出手机，发现正在有电话打进来——白素素。

这手机进入鬼怪界后一直被他扔在乾坤袋里，现在又回到凡人界了，于是就又拿了出来，结果，刚拿出来不到半个小时，白素素就来电了。

看着那标注为素素姐三个字的来电，徐渊心中涌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这情绪里有想念、喜悦、重逢、落寞、无言、平静、深刻、沉思……复杂到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嗡嗡……

电话还是不知疲倦的一遍遍响着。

徐渊心头思绪百转，最终，他轻叹一声，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白素素正站在公寓的阳台，遥望北方。听到电话里最终那嘀嘀的声音，她脸上的喜悦激动之色也慢慢消失，一阵的失神。

……

徐渊挂完电话，只觉得心头一口闷气堵在那里，压得心脏好难受，好难受。

于是，他猛然间对着空中大吼一声——

“吼——”

这一声带着心头的郁郁之气，声浪刚出口，便风卷残云一般把空气里的水元素吸收进来，一路横冲直撞，直接把十几层云朵撞碎、吸收，连动云层里的十几层恐怖雷电，喀拉一声，长达千丈的电光蛇影猛然间劈向一座地标建筑！

惊天霹雳！

撕裂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