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小职员-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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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渊有些感动。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白石苏醒后会霸占他的身体，删除他的记忆。没想到他竟然完全是在帮自己。

白石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感激。淡淡的一笑，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当初不是我主动找到了你，而是你主动选择了我。这是一件令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我选择了你？”徐渊有些迷惑不解。

白石点头：“事情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我的第三十五位宿主因为意外而丧生，我不得不重新寻找新的宿主。可是在我寻找新宿主的过程中，该死的仙界和地府也不知如何得知了我的踪迹，竟然派出大量的仙将和鬼将对我进行围剿。哼，如果是放在百年前，即使来一百个仙将鬼将我也不放在眼里。可是经历了几十代宿主和凡间的生活，我的修为大为减弱，而且仅仅剩下灵魂之体，如何能斗的过他们？于是我便选择了逃亡……”

“二十年前，我好像才四岁……”徐渊有些唏嘘。

“是啊，你当时四岁。我逃亡了整整一年，一年里我屡次差点就魂飞魄散。最终，一年后，我在一个山村里，觉察到法力快要消失，于是我把自己封印在你们村头的井下，从此陷入了沉睡。我本以为这次沉睡肯定会被那些无孔不入的狗腿子们找到，可是我没想到第二天一个孩子便掉进了井里，而那个孩子恰好没有命魂！”

什么是天意，这就是天意。

徐渊苦笑道：“那个孩子就是我……爸妈告诉过我，出生之后身体特别虚弱，一直到四岁都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当时很多邻居都认为这孩子养不活。没想到，四岁那年，因为顽皮，掉井里去了，出来后居然一切恢复了正常……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我能活到现在是完全是因为你的存在……”

这种苦涩，如果说世上还有一个人懂，那必定是白石了，因为他就是徐渊的灵魂。

“兄弟，不用再抱怨，我已经开始醒了，你一飞冲天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俗话说的话，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觉得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比我和你更加齐心的？”

“哈哈，我们不是齐心，我们是共用一颗心呀！”徐渊大笑。

白石亦笑道：“对，兄弟共心，其利断金！”

徐渊很想伸出手去跟白石对拍一下。

二十三代妖王白石的传奇，他只听说过，向往过，却从未见到本人。现在见到了，虽然不是真人，只是一个意识体，但是他身上那种令人振奋的精神还存在。

所谓肉体可亡，精神不死，大约说的就是这般吧！

“对了白石，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我看到的那个白石和你长得不一样呢？你能洞察我的想法，我就不说是哪个白石了。”徐渊道。

白石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拜托，我是今天才苏醒的好不好，以前我一直在沉睡，只有你情绪激动的时候我才能偶然感知一点你的想法。所以你随便说了一句‘那个白石’，到底哪个呀？”

“晕……”徐渊额头一道黑线，顿了顿说道：“那这样，我现在在脑海重新回忆一遍那个情景，你好好看看——能看到吧？”

白石无奈笑了笑，点点头。

于是搞笑的一幕情景便出现了。这边徐渊的意识团拼命的把记忆中的画面重现，那边的白石拼命的再把接收到的画面拼凑在一起。

比高科技还高科技！

很快的，白石根据徐渊‘脑海’里想象的画面，‘看’到了一幅画面：

一个山谷。

茅草屋，屋后是一潭清池，屋前是一片菜园。

扛着锄头的男人幸福对茅草屋内喊老婆我渴了，给我倒杯茶来行吗？

男人的脸普通而平凡。

接着，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

不是别人，赫然正是白素素。

什么是幸福？

幸福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幸福就是男耕女织，平凡普通。

原来，这幅画面就是徐渊那晚背着白素素在中海那条神奇的‘前世路’上看到的景象。

看到这幅画面，白石淡淡一笑：

“那个男人不是我，只是我众多分身中的一个！”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二十二代！妖王九瞳！

分身。

这是修道界据说最高深那个层次的道法。

传说中，整个凡人界中达到那个层次的人加一起不超过一只手。

很多人穷奇一生，花费无数的心血，最终却只能掌握一些简单的道法。

很简单的道理：凡人界的灵气太过稀薄，不适合修炼，更别说修炼到那个层次。

可是对于妖王白石来说，分身却是那么的简单。

“白石，你到底有多少个分身？”

徐渊听他说那个男人是他一个分身之后，忍不住问道。

白石背过身去，看着那条清澈的溪流笑了。

“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因为实际上站在你面前的我，也是白石的一个分身……一百年前，在十八层地狱里，白石被仙界暗算，不得不选择尸解。在他的通天法力下，竟选择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尸解方式——别人的尸解都是三魂七魄作为一个整体投胎转世，可是他却选择了将三魂七魄拆散开，分别化作十大分身，散落到凡间，让十大分身自行去寻找宿主，隐藏起来！”

“这种尸解方式以前有人用过吗？是不是很凶险？”徐渊问。

上午他跟老神棍聊天打屁的时候谈过修道之士的尸解问题，所以也大致对尸解了解一些。

尸解说白了就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在特殊情况下或者某种危机时刻，通过尸解可以让自己的魂魄放弃肉体，投胎转世。类似于金蝉脱壳。

老神棍说由于投胎转世过程中很有可能泯灭本体的记忆，所以尸解是一项极其凶险的保命之术。一般修道人不被逼到绝境，绝对不会选择尸解。

可以，白石不仅选择了尸解，而且还是三魂七魄各自分开，更离谱的是这十个魂与魄居然没有投胎，而是直接需找凡间残魂之人与之融合、共存，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自信！

“我敢保证，以前从未有人敢于这么做，也只是我白石才可以！”白石说出此话之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俯首膜拜的强大气息，“当年的十大分身，除了我，每一个都拥有了白石的一部分意识，然后便开始了寻找宿主的过程！这百年里，我一共换了三十六个宿主，可想而知，剩余九个分身的宿主也不会少到哪去！”

徐渊惊叹一声，“天呐……一个分身三十个宿主，十个分身就是……这么说来，画面里跟白素素生活的男人只是这几百个宿主中的一个……”

“实际上没有那么多……徐渊你知道吗，当年白石的十大分身，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其余的全部陆续在苏醒时被发现踪迹，然后轰杀。所以很多分身并没有那么多宿主……”

徐渊心有所感，幽幽一声，“最可怜的就是白素素……”

白石轻轻叹了口气：“我欠素素的，永远还不完……这一百年来，她一直在找我。画面里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她感受到了白石的存在，而那个‘白石’也因为她而苏醒。徐渊你可能不知道，每一个白石分身的苏醒就代表着无尽的杀戮个追捕即将到来。白石一天不消失，仙界和地府那帮孙子一天不会罢休的！”

“可是，我记得白素素跟我倾诉过说那个白石是不想看到自己一天天衰老，为了给白素素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所以才在一个飘着雪花的冬天悄然离去的？”

白石叹道：“也许是为了安慰素素吧……每一个分身虽说是寄居在别人的身体中，但是思想还是掺杂了不少白石自己的思想。不管怎么说，对素素的爱，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换了多少个身体，爱情就在那里，不多不少，不破不灭。”

徐渊心里有一些苦涩。

毕竟他作为徐渊的身份也爱上了白素素。可是看到白石的模样和他说的话，忽然间，他越发的感觉到自卑。

白石和白素素，这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我算什么？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过客，一个浮云……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同时，一阵朗爽的笑声从旁边传来。白石看着他温和的说道：“怎么？吃醋了？呵呵，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但是有时别人的真心话不妨碍你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呀。实话跟你说罢，这一生，我和白素素已经永远不可能了……”

徐渊心情有些沉重，没有说话。

白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徐渊，你想听听我和白素素的故事么？”

徐渊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这个故事他从第一次见白素素哭就想知道了。

白素素每次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忧伤，他总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知道她一定有一段古老的记忆。

那是关于真爱，关于真情的记忆。

人人都道，人有情，妖无情。可是人又不是妖，怎么会懂得妖的情？

白石点点头，慢慢的叙说了起来。

“一千年前，凡人界的人还很少，到处是山，和大片的荒原。在西方的昆仑山中的一个山谷里，生长着一种叫做仙兰草的奇妙植物。这种仙兰草有两瓣叶子，一瓣是白色的，一瓣是黑色的。弯弯曲曲，看上去像是太极的图案。”

“时间一晃，许多年了去。这棵仙兰草吸收了足够的日月精华，渐渐开始出现灵识。这一切都让它身旁的那块白色石头高兴不已。石头一直守护着它，用自己仅有的一些法力尽量为它挡风遮雨、灌输灵气，默默呵护了五百年。五百年后，这株仙草终于修炼有成，白色的叶瓣率先渡过了天劫，修成人身，成功踏入妖的镜界。”

“白仙兰草成妖的那一刻，最开心的莫过于一直守护了她几百年的那块石头。他欢呼、雀跃、用笨拙而丑陋的岩石身体去扭一支别扭的舞蹈。很快的，白仙蓝草留意到了山谷角落里那块丑陋的石头。几百年的记忆一下子让她想起来了一切。于是，她带上那块石头，飞出了山谷。”

“从那以后，她便化名为白素素，并且四处寻找能够让那块石头化为人身的方法。于是，最后，她找到了地府的第七殿阎罗。请求他帮忙。第七殿阎罗被她的报恩之心感动，于是告诉她只要为地府办事，赚足足够的功德就可以让那块石头化为人身。从那时开始，白素素便成为了一名特殊的地府鬼差……”

徐渊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白石的述说，不解的问道：“白素素说过她是三十年前进入地府中海分部的，而且是阎肃带她进去，不是什么第七殿阎罗呀？”

白石笑笑，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就这样，白素素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功德圆满，那块石头也成功的化成人形——也就是未成妖前的白石。二人相守了五百年，终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然而好事多磨。几十年后，白石身体逐渐老去，而白素素却依旧青春美丽。白石心中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凡人的状态，于是在一个冬天的雪夜，六十岁的白石带着一颗立志要成仙的心悄然离去……”

“白石离去后，走遍了北方广漠的冰原，哪里越是荒凉，他越是往哪里走。他不是想寻死，只是想向上天证明，他没有衰老，他依旧年轻，依旧可以年轻的小伙一样在极限环境中生存……渴望永生的念头在那一刻，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然而，终于有一天，他倒在了冰川雪地里，被一只狼拖回山洞，准备给幼崽当食物，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神一般的人出现了。”

“是谁？”徐渊心情有点紧张。这个故事恐怕此生再也不会听到第二个。

白石轻轻一笑，眼中浮现出无限的追忆：“是二十二代。妖王九瞳！”

“二十二代？”徐渊惊呼，“原来你是被二十二代妖王所救……这么说，你一身的修为也是跟随他之后的事？”

白石点点头：“正是。二十二代救下了我，并且把一生所学全部传授于我。后来我问过他为什么选择了我。”

“机缘？”

“不，”白石摇摇头，“他说因为我和他很像……我们都怀着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永生！什么在永生面前，都会显露出苍白和无力，哪怕是爱情！经过与白素素的几十年的相处，直到最后，我才悟出这个真理！所以，我才会选择离开！”

“永生……”徐渊看向天空，喃喃自语。

绚丽的天空，两道光柱，直贯天际。像是通往未来，又像是通往过去。

什么是永生？

是过去与未来的全部？

还是自我幻想的全部？

这个世界真的有永生吗？

……

白石低低的一叹，苦涩的说道：“二十二代一生追求永生大道，可惜直到最后也没有探索出那样一条路……他把一生功法授于我之后，大限将至，弥留之际，留下了一件法宝和一句话。那是他一生心血换来的关于永生的奥秘。”

“哦？”徐渊浑身一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永生的奥秘！

永生。

没有谁对永生不感到震撼。生命皆有涯。花开终有花落时。一切生命的灵体最终都逃不过死这个尽头。

无论是妖魔鬼怪抑或是凡人仙人，都有生命终结的时候。

唯一的区别就是活的长与短。

“那句话就是——分身。”

白石淡淡的道，“这就是二十二代留下的关于永生的理解！”

“分身？”徐渊一惊。

一个猜想渐渐由雏形化为了实体。前后一联系，忽然他哦了一声，猛然看向白石，“所以你——”

白石苦笑着点点头。

很多无奈。很多理由。很多事，不得不去做。

“二十二代之所以选择我而且还倾其一生所学，只为了我做出一个承诺——替他完成永生的探索，沿着他走过的路，继续前进，直到找到那一条永生大道！”

“这是个疯子！”徐渊喃喃的说道。

任何时代都不缺少疯子。任何环境也都不缺少疯子。也许，正是因为那些疯子的存在，人们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才会更进一步。

白石走到溪边，慢慢坐了下来，缓缓说道：“二十二代仙逝后，我把他遗骨埋在了那个山洞。磕了三个头，然后就离开了。在那片茫茫的冰原，我找到一处最厚的冰层，把自己埋藏在冰下，闭关修炼。这一闭就是两百年。两百年后，我被冰上的马蹄声惊醒，于是破冰出关。出来后，才发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