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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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每天都住旅馆，时间长了的话，这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啊。本来她这次来就是想着好多年没见咱们，特意过来看看咱们，既然都已经看到了，还留那么久干嘛。她知道你要高考了，所以说就不影响你，等你毕业以后再过来看咱们。”

“那好吧，只是这时间也太赶了吧，说走就走了，也怪我们家太小，不然还能给她安排个住处，让她多留几天也无妨。”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的话，母亲也不会罢休，肯定还会继续念叨。

于是答应了母亲的要求，想一想，人家一把年纪的，还特意来看咱们，只是想要张照片，这都不答应别人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第二天。穿着一件T恤和牛仔裤，跟着她们二老来到照相馆，留下了一张三人的合影照片，我和母亲站在后面，廖阿姨则坐在我俩的中间，看着这张照片，让我意识到确实有这么多年都没有照过相，母亲的头上的白发已是悉数可见，这些年辛……苦她了。

“廖阿姨，真的都不多留几天了吗，才来又要走，我和妈都还没带你到处走走啊。”我客套的说着，心里却是平静如水。

“恩，火车票都买好了，一会我就得走，等你毕业了，阿姨再来看你们，好不好？”廖阿姨询问着我。仿佛我的态度直接决定了她的去留。

“没问题，长这么大，我都没怎么出过重庆，我也想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不想做一只井底之蛙。对了，廖阿姨，你现在还住在四川广安？”廖阿姨毕竟是我的长辈，多一些关心也会让她心里开心一些，这是我们当晚辈应该做的。

“没有了，早就没在那边了，现在我跟孙儿一起住在四川省攀枝花。等你毕业了带你去看看那边。虽然没重庆大，但也是座挺好的城市……”廖阿姨开始推销起了她住的城市。

眼见时间一晃而过，我打断了廖阿姨的话，担心她赶不上火车，匆匆的在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些火车上的吃的，就将她送上了车。廖阿姨看着我的眼神，依依不舍，让我感到不习惯。带着我们三人的合影，她离开了重庆，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张合影却被她拿到那边以后，给那边的亲朋好友都看了一遍，以致毕业以后，我跟着她出去的时候，个个都认得我。

【第二十章】选择

高考前的最后那半年，许许多多的考生都面临着痛苦挣扎和果断放弃的抉择。

基础好一些的学生会选择继续奋发，力图上榜。

基础较差又懒散的部分学生，则已经准备好了后路。

不少高校会在这最后的半年时间发放单招通告，即单独招生，它比起正常的高考途径而言更加的轻松和便捷，唯一不同的是，参加单招的学生，高中课程可以提前半年就毕业，并且院校也并非特别好的一类。当然也存在少数学生在这最后直接选择了从业或者待嫁闺中。

我的学校里也是如此，每年到这个时间段，都会有一部分学生躁动不安，往年都是学长，因为和我没关系，我也就不必去理会，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殊不知今年的躁动已经波及到了我身边的好友。这天我、杜泽、薛亮三人放学后，来到我们常来的这家烧菜馆把酒言欢。一碟花生米，几瓶啤酒，几碟小菜，就是我们应对压力的方式。

我们三兄弟在这里说了很多，吐露了这几年来的许多心里话，因为这顿饭是我们的高中散伙饭，杜泽在之前参加了单招，很幸运的是他通过了面试和笔试。

这也预示着他即将离开学校，再次相见或许就是半年后，不过真到那时我们未必能相见，天各一方的学府，我们兄弟三人要想再聚，那就是时间和友情的考验。

杜泽在三人之中成绩是相对最差的，这两年多的高中生涯中，他更多的心思是在小说、游戏、还有就是和我们兄弟的调侃之中。

早在之前我们相互之间就已明白，杜泽的选择只是个时间问题，只是很多话并不用说出来，大家心里都了解。

即便到了将来，我们各自走着不同的路，要面对跟抉择的也会不同，当兄弟的只能是建议、理解和包容。

那天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过杜泽，也很少接到他的电话和短信。直到大学快毕业时，我们才又厮混在一起，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久别重逢的我们，相互之间依旧是过去的那份兄弟情，不曾淡却不曾忘怀。

潇晴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为什么男孩子之间的友谊就可以是天长地久的，一辈子的兄弟朋友总会有的，但女孩子之间为什么一旦长时间不联系，再或者相互成家以后，相互之间的感情就没办法和以前一样了，甚至连最起码的联系都会失去了。

对于潇晴的疑问，我也不知该如何的去回答，或许男孩子之间的友情是基于各种经历下磨练出来的。

亦或者是男孩子本来比女孩子要坚强，担当的多是被依靠和被依赖的角色，少有知己，一旦出现了这么一个知己的角色时。就意味着有了一个能依靠能无话不谈的角色。

有的时候，许多话对父母说会显得自己还很稚嫩，对妻子说，会显得自己还不能给人以安全感，对子女说，又显得自己不够威严，唯有对兄弟说，得到的更多是理解、建议和支持，而非歧视、反驳和冷漠。

咬紧牙关，冲刺最后的半年，虽然杜泽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但依旧有着薛亮、潇晴和母亲的陪伴，还有我那需要看清和面对的家族之耻。

每晚的挑灯夜读，只为还清过去三年所欠下的知识的债；

每晚的痛定思痛，只为记住父亲最后留下的那悔恨的眼；

每晚的故作坚强，只为撑起母亲精神上那最后一根支柱；

每晚的执着不悔，只为应允为潇晴许诺的八年男儿情怀；

…………

……

在最后的六月份，放下笔的那一刻，预示着抗战十二年的学生生涯，在此可告一段落。走出考场时，我仰望天空，告诉自己说，我已付出，无悔无恨。

依稀记得考试的那几天，下着蒙蒙细雨，在重庆这火炉著称的城市里，这本应烈阳高照的天，怎会下起这样婆娑的雨，更奇怪的是最后离开考场的那片天，不再落泪，而是暖阳。

听过去的学长们说，他们当初也是这种天气，这似乎是上天刻意安排的一般。

离开学校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潇晴，由于她自动降级一年，所以此时的她还继续挣扎在苦海。

这天是周六，我来到她学校的大门外等候她出来。每个星期只放一天的假，从这一刻开始，我会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每逢此时都来到这里等着接她回家。

…………

这个学校离我们家很远，坐车需要一个多小时。所以平时的她都是住校，我们一个星期只能见一次面，在这之前，我们只能偶尔在电话里倾吐着相互的思念。

“铃……铃”下课铃响起，伴随着一阵舒缓的轻音乐。

在最近的那一两年，各大高校的下课铃都改了，用音乐来代替铃声，执教者们的心思不难看出，这也是为了学子们在上课前让大脑有一个过渡。

大门内侧不远处，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人影朝我的方向走来，在她出现在我视野的那一刻，我已清晰的辨别出了她。考试结束时，我就已经发了一条短信，说要来接她。

潇晴将手上的大小包生硬的丢到我的怀里。一个星期才能回去一次，所以换洗的衣服都在这里面，还有一些要用的课本。

“考完啦？感觉怎么样？”潇晴一边说着话，一边喘着粗气，这大包小包的确是挺重，加上潇晴本来就很柔弱，看着都心疼。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奶茶递到她的手里，这是她当初最喜欢喝的饮品，但她总是喝不完，省下的就是我帮她解决，所以我也因此爱上了奶茶，每当我喝着奶茶的时候，总会想起当初的她，想起她陪伴的这几年，那么纯真，那么快乐。

“嗯，考完了，先去旁边做会儿。一会上车了我再慢慢跟你说。”我微笑的点头，两手提着包，潇晴跟在我身后，我们到一块石阶旁坐了下来。

但潇晴想早点回家，稍微歇了口气，就将我拽了我起来。她是个急性子，做事有点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有时候忘了带课本去学校，还要我给她单独送到学校去。

我们坐上了回家的车，她喜欢坐倒数第二排的位子，每次上车，我总是朝那位子上走，由于经过这条线路的车大多都是为方便这里的学生，所以经过我们这个站的时候，就是一番恶战，不过我总是不辱使命的抢到那两个位子，当然得排除特殊情况，比如全是女孩子，那种情况我也不好意思去抢。这点怜香惜玉的精神我还是有的。

【第二十一章】新的征程

从潇晴学校驶往回家这条路上的公车，一般都会比较热闹，比较干净。

公车刚驶入车站时，车上空空如也，不一会儿的功夫，车上便会挤满人，几乎都是学生，这个学校的学生素质相对的比较高，车上没人抽烟，也少有人乱丢垃圾。每次坐上这班车的时候，心中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静。或许是因为都是同龄人，都是学生的缘故吧。

本想上车后和潇晴好好聊会儿。却不料潇晴上车就直接躺在我的腿上呼呼大睡起来，那可爱的睡姿让我怎么忍心去唤醒她。

我意识到潇晴这段时间的补课已经很累，因为我也曾这样走过。我们下车的地方临近终点站，一路上看着潇晴安祥的面庞，不由得产生一种怜悯的感情。

学生们稀疏有致的下车，在后半段的时，车上已是人丁稀少，这也告诉了我即将到家。潇晴的家离我家很近，仅几分钟步程。

我轻柔的唤起潇晴，她懒洋洋的坐了起来，揉揉眼，伸伸懒腰。

“呜……呼……到了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嗯，懒猪起床啦？今天是回你家还是去我家？”我趁机调戏着潇晴，睡意朦胧的她是不会计较的。

每到周末放假时，潇晴都会回家，只是有的时候是回我家，她说回她家的话，她还得洗衣服打扫房间，好不容易等的周末，什么书都没看，什么事都没做就这样过去了。多浪费的。

“嗯……去你家吧，嘿嘿！”潇晴顽皮的笑着。她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就是不想自己洗衣服想睡懒觉看电影。

潇晴他们家人几乎都是电脑盲，以至于他们家虽然是小康家庭，却连一台电脑都没添置。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去下载音乐，如果家里有什么电子产品的东西，她绝对是最讨厌的一个，因为电子产品是她的软肋，折腾来折腾去的，可还是折腾不出个所以然，几乎每次都是悻悻的走开。

相对而言，我从小就对电子产品比较好奇，在好奇心的促使下，自学成才已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

家里有一台电脑，是初中那会父亲为鼓励我的学习买来的。但很惋惜，父亲并没有看到我的努力和成长。虽然电脑到现在已经比较老旧，甚至也玩不了什么游戏，但却可以满足一般上网和看电影的需求。潇晴如果来我家，电脑就会被她所霸占，一直看电视剧。

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大舒一口粗气，潇晴全然不顾我的死活，直接走到了我房间，准备折腾电脑。我则在一旁将需要洗的衣服从包里拿出来。母亲这时候还在叶二姐那上班，要晚上才会回来。

“你先过来下嘛……电影在哪啊？”从房间里传出声音。

我指着显示屏，告诉她电影的位置。潇晴从来不在我面前叫我的名字，我一直很奇怪，每次问她，她也总是含糊不清的回答，她不喜欢当面叫别人的名字，很害羞，但这种害羞却让我觉得很无理由，但我也不强求。

“这些衣服都是要洗的吗？”我指着手上捧着的衣服说道。

“嗯……我看看喔……恩！都要洗。”潇晴望了一眼手上的衣服说道。接着又转头回去看电影。

夏天的衣服比起冬天的衣服方便许多，主要就是洗洗衣服上沾染的汗水和味道，本身并不脏，所以只需要简单的清透洗涤一下就好。

家里的半自动洗衣机用来洗毛毯类的大件。衣服一般都是手洗，母亲说家里的那台洗衣机洗衣服洗不干净，所以洗衣服都是手洗。

记得有一次，我走进卫生间，母亲正用洗澡的大盆洗着衣服，我低头看见母亲那双干裂而粗糙的手，心中百般滋味，如刀割般的难受。每当我看见母亲的双手，眼睛总会不争气的变得湿润，但一向坚强的我，从不在母亲面前哭泣。母亲这时只有四十来岁，但在外人的评价里，那双与年龄极其不符的手却显得是那么的苍老无比。父亲离开的这几年，母亲受苦了。我深深的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敢忘记。

潇晴放假的这天就不会回家，衣服如果丢在那里，母亲会主动拿去一起洗，所以在母亲回来前，我就会将衣服洗好。在外边的时候，总是会特别的注意一下卫生，如果把衣服弄脏了，那就是增加母亲的负担。

手上的活忙终于忙完了，我坐到潇晴的旁边，陪着她。

“这么快……都洗好啦？”潇晴说道

“恩，你夏天的衣服都没什么好洗的，又不脏又不臭，就拿水来透一透。”

“女孩子的衣服能臭吗？你以为都跟你们男孩子一样啊……哼！”

女孩子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在男孩子闻起来，真的都没问到过有异味的。这一点无法否认，潇晴曾跟我说过，人身上都有一种体香，只是女孩子的特别明显，所以就算出了汗，也不会有什么味道。

“对了！你今天还没回答我啊。”潇晴转头看向我，关掉了电影。

“你是说考试的事？已经结束了，不论结果如何都已成事实，想再多也没用，是吧。”我平淡的说着，似乎这几天的最后一搏与我无关一般。

“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啊，像块冰一样。不好不好！人家想关心一下你都不给机会……呵！”潇晴摇摇头。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呢，这句话好虚伪呢……”我嘲讽般的笑露在脸上。

潇晴关心人一般都不会嘴巴上说，只会默默的为你做一些事，所以我知道她的这句话完全是拿我开涮。不过在我的笑容之后，迎接我的就是夺命追魂掐，靠近潇晴的那条手臂被她狠狠的掐了一把。随着这一掐，房间内响起了一阵悲鸣。

“让你胡说……哼！”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