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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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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己如今丰腴了不少,怕压断了他的手臂,惹来他一记横眼,“为夫纵然身体不济,也还是个男人,徒手抱起自己妻子的力气还是有的。”

我的脸一红,举手环住他的脖子,埋首进他的颈窝,没敢再说什么了。

六月的天暗得晚,纵然是酉时三刻了,天还是淡青色的,两旁却早早点起了幽黄的灯笼,一盏盏极为整齐地排列在两侧赤色梁柱上,灯光一圈圈照在萧晚风的脸上,像抹了一层红晕,少了点平日的病态,五官看上去更加的深刻俊朗,躺在他的怀里,就这么仰望着他,不知不觉看得痴了,就连原先因为即将见到在劫而显得些许惶恐不安的心情,也渐渐不复存在。

阶梯快要走到了头的时候,我收回迷恋的目光,抬眼往上一看。

这一看,本事含羞带笑的脸色顿时变了。

只见在劫一身锦衣华冠,双手负背站在阶梯尽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笑而笑,让人看不出喜怒,那罩在外袍上的紫纱衣吹起了衣摆袖角,临天而去,有种天外飞仙的错觉。

我眯了眯眼睛,竟一时分不清他是谁。

不过四月未见,怎与记忆里的在劫有着一种迥然不同的气质,那噙在他嘴角模糊不清的笑意,以及那双洞悉尘世的眼眸,分明是陌生的,却又觉得熟悉,隐隐有种很遥远的怀念。

暮色山风,送来他一声轻叹:“阿姐,你可终于来了。”

乍闻这声久违的“阿姐”,我的心突然一跳。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听闻他如此亲昵地呼唤我了……

“昔日有大禹过家门而不入,今日有阿姐你绕金陵而行益州,古之圣贤后人常肖之。”

山风依旧徐徐吹拂,空气弥漫着青涩的苦涩,他笑如夜色,“无妨,你不来见我,便让我来见你罢。”

我从萧晚风怀中下来,有句话卡在喉咙,吞吐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出口:“在劫,你都想起了什么?”

发丝风中飘摇,掠过他的嘴角,一声轻笑,些许自嘲:“该想起的都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也没法忘掉。”

回答了,又像没有回答,话中有话,话中还有惆怅。

我蹙眉,问:“那么,你还有什么想要跟我说?”

“有。”

“你说吧,我听着。”

他真挚地望我,轻声一句:“对不起。”

我怔了怔,不由自主地转了视线,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宁可他发怒地指责我背信弃义,毁天灭地咆哮恨意,如此一来,那些该舍的情才能舍去,该狠的心才能狠下,可眼前这般真诚地道歉,又怎样才能做到翻脸无情?

先前才刚刚下定的决心,又隐隐动摇了,不恨他的讳莫如深,却恨起了自己的优柔寡断,都这样了,对他还是怨恨不起来。

因为我的沉默,气氛一度尴尬。

在劫的眉宇间流露出落寞,叹道:“我明白,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紫纱雪袖微微一摆,侧身道:“这里风大,站着不好说话,随我来吧,我已命寺中主持备下了斋饭……”

“在劫。”我将他的话打断,抬头道:“我这次来不是和你叙旧的。”

“那是为了什么?”

“宣战。”

“宣战?”他面容平淡,略微别过脸,似有不解,“宣什么战?”

见他装起糊涂,我恨恨道:“夺回金陵,收复江北,将你从我身上强夺而去的一切一切,全都拿回来。”

闻言,他俯首笑了,双眼愈发细长,眸心深如漩涡,“好,所有我欠你的,会一样一样全都还给你。”

“你……”我怔住了,吃惊地看着他,他的侧脸浸沐在浓厚的暮色中,深邃而不可捉摸。

一种熟悉的怀念感再度袭来,又转瞬即逝,而我什么也抓不住。

我再一次陷入迷惑,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是在劫,我的弟弟,却又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弟弟,很早很早以前,很久很久以后,对于他所有的印象,竟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让我心底冒出无名的怒火,大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么费尽心思攻打江北,占领金陵,为什么转眼之间又要还给我,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还给你的,将不仅仅是江北和金陵。”

他仍是那副平淡的表情,如是如非,似是而非,深深低凝视我,好像已经凝望了几辈子。

然后,他低头,又一声轻叹,转身离开,留下一句:“阿姐,你听过‘般若波罗密’吗?”

我还傻站在原地,他已渐渐走远,我吃吃问萧晚风:“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般若波罗密?”

萧晚风面色深沉,道:“那是佛家心经,意为:赎其罪,还其债,度到彼岸,解一切苦厄。”

“什么?”

才刚要回过头细问,萧晚风早已先我一步尾随在劫而去。

那日黄昏残留在天际的最后一丝晚霞,将他们两人的背影拉得如水藻般幽长,摇曳山风下的灯笼,投影迷离光晕,流溢满地,一圈又一圈,像是芸芸众生的轮回。

我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怪异。

头一抬,却见如来寺的宝刹静穆在赤黑色的天穹下,浮浮沉沉,远远近近,如执掌人间的天阙。

玲珑宝塔里随风飘出一声声梵唱,仿佛在超度人世所有的苦难。

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生时赎尽罪孽,死后早度彼岸。

这顿斋饭吃得如同嚼蜡,时时窥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两个男人,只见他们对桌而座,以茶代酒,时而谈笑风生,时而惺惺相惜,丝毫不见半点剑拔弩张的气氛。我纳闷不已,早前分明是恨之入骨欲要对方除之后快的宿敌,如今这样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又是为了哪般?

席间,在劫对我说,回去后就会将周逸将军从牢中放出,三日后下令全部雍军退出江北,江北此战所遭受的全部损失将有大雍国库出资补助,竭尽全力抚恤战死的军士家属和蒙难百姓,一切战后重建工作,包括物资、人力等也将由大雍全权负责,必将让江北恢复往日的繁荣,甚至更为昌盛。

鬼是他,神也是他。我看着在劫,像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如此辛苦将江北山河打下,难道不是为了满足他的野心和私心?若是以金陵为根据地,此后征战江东,拿下天赐居以帝都的东瑜,继而一统天下,将会更为快捷。现在他居然毫无条件地说退兵,将整个江北还给我,我不敢置信,放任天下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世间哪有这般便宜的好事?难道他真能轻而易举地吐出这块已经到嘴了的肥肉?他是痴了,傻了,还是真的脑子发热突然悟道了,白白瞎忙活一场,搅得天下大乱了,最后整出个赎罪的念头来?

赎什么罪?从来只有我前世欠了他,今世还他的债,又哪有他向我赎罪的由来?

不管什么样的缘由,我已懒得深究,但凡在劫此番给予的优厚条件,我都厚颜无耻地接受了,一来这本就是他造的孽,就该由他补偿;二来能快速和平地结束战事,何不尽早结束,否则凭曲慕白驻守在益州的十万大军,虽说偏安一隅尤且可以,但若说收复金陵乃至整个江北,还是十分困难的,必然会跟大雍陷入长久战,稍有不慎甚至丢失益州这最后一块疆土,毕竟在劫可不是吃素的,尽管今日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心血来潮,约我到如来寺吃素。

见我对他所给出的补偿全盘接受,在劫暗暗松了口气,一扫先前的沉郁,笑容也淡去了许多负担,招呼我和萧晚风吃菜。

在劫对萧晚风道:“你虚长我几岁,便以兄长相称吧。”

我眉宇纠结,论辈分该称呼一声“姐夫”,安有兄弟相称的道理?

萧晚风却浑不在意,笑道:“如此甚好。”

在劫又道:“先前几番与兄长过招,都尚未讨得半点好处,兄长武学高深,已臻巅峰,可为一代宗师之列,莫怪世人称颂,文武冠冕,天下无双,兄长真乃当之无愧。”

萧晚风虚应:“谬赞了,尊师袁不患才无愧一代宗师,名师出高徒,贤弟年纪轻轻,就有这一身修为,假以时日,必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俯首只顾吃菜,对这两人的谈话充耳不闻,你们就虚伪地尽情相互吹捧吧!

忽而,在劫道:“不如择日,你我再切磋一下,互讨长短?”

我呛了一口茶,正要出口阻止,萧晚风却笑道:“如此好极了,我正有此意!”

在劫道:“还望兄长不要手下留情。”

萧晚风道:“贤弟也不要藏私的好。”

我怒瞪萧晚风,他却视而不见,我又横眼扫向在劫,他却置若罔闻。

于是这两个男人就当着我的面,却完全无视我存在,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定下了又一次生死决战。

有时候男人的世界总由不得女人插嘴,哪怕他们心里有多爱这个女人。

有时候女人总喜欢多管闲事,就算在台面上不说,背地里总有小动作。

这两人都是我重要的亲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弟弟,任何人出意外都不是我情愿看到的结果,于是我决定日后想尽办法拆他们的台,现在就在场面上给他们面子吧,毕竟男人都好面子,尤其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而且还是情敌当道的时候,面子比性命还重要。

此后膳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觉得如来寺的素斋确实不错。

这次空空而来,满载而归,也算不虚此行,事情的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却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能不打仗才是最好的,战争能带来什么,鲜血、仇恨、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能重拾太平,安享余生,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抛头颅洒热血?只是想要消除江北百姓对大雍的恨意就要看在劫拿出的诚意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对于未知的将来,我本迷茫,现在渐渐地变得充满信心起来。

有句话说得对啊,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不懂如何解决问题的人。

在劫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尽管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但他确实比过去豁达深明了许多,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看待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也不想知道,如今我和他之间只能有一种关系,那就是姐弟,再也不会有其他可能。我会尽量婉转告诉他这个事实,如果他能理解,那自然最好,如果他不能理解,也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终将从他的世界历无声消失,就如同我曾无声出现在他世界里一样,一切来得,去得。而我也不会再幼稚地去想着让他和萧晚风冰释前嫌,讨厌就讨厌,何必非要让他们虚伪地去接纳彼此?待金陵这事过后,差不多就是我功成身退的时候了,真正放下尘世间的一切,与萧晚风归隐桃源,然后老死在那里。

宴后,在劫送我和萧晚风离开如来寺,经大雄宝殿时,在劫指了指萧晚风,对我道:“阿姐,你暂且去外头稍后片刻吧,我有事想与他私下谈谈。”

我哪肯让他们两人私下独处,万一打起来怎么办,在劫我自然不会太担心,令我担心的是萧晚风,他现在的身体可不比从前,我下半生幸福还指望他呢,绝不能让他出一点意外。

像是明白我的想法,在劫笑道:“你放心,只要他不跟我动手,我是断然不会伤他分毫。”

我看向萧晚风,还是有点迟疑,先前在南海上逃亡的时候,他几乎力竭倒下了,还念念不忘要杀在劫,这份偏执的恨意与他往常的行事作风截然不同,尽管我从没问出口,但一直甚是忧虑,如何也放心不下。

萧晚风叹道:“悦容,你还是先去外头等我吧。”

在劫随即道:“别担心,他就算要动手,也不会是现在,还没到最佳时机。”

萧晚风深意笑起,没再多说什么。

见他们话中有话,像打着哑谜,而我却浑然不懂,不由觉得郁结。

经他们再三保证后,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合上朱色大门时,我看见大雄宝殿上的那尊金佛,盘坐在莲花座上,莲指轻拈,面带微笑,庄严宝相氤氲在腾升的香火之间,半分慈祥,半分阴冷。

心里没由来地浮现战栗的恐惧感,令我很不安,走了几步,又停住了,最终又折身回去,伏在门缝边上偷窥。

在劫脸上的微笑随着我的离开而淡去,面无表情道:“好了,她已经不在了,你出来吧。”

我纳闷,这宝殿里除了他和萧晚风,难道还有第三人在麼?

好一会儿也不见任何人出现,却见萧晚风以极其怪异的姿态俯下身子,双手紧抓着胸口心脏处,因为背对着,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我心头一紧,难道晚风发病了?

正要推门进去救急,这时萧晚风却缓缓站直身体,发出几道低沉的笑声,带着鬼魅般的阴寒,宝殿中分明没有风,他的衣衫发梢却能无风自动,腾腾往上漫飞。

萧晚风道:“你果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在劫道:“是的,拜它所赐。”从怀中掏出一物,翻开手掌。

我把眼一看,在劫的掌心赫然躺着一颗赤色珠子,正是昔日姬轩赠予我的,说能帮我找回真正的在劫。在我嫁往长川的时候,这珠子就留在了金陵苏楼里。想必在劫攻下金陵后,去了苏楼,无意间发现了这颗珠子。

萧晚风道:“原来,是玄苍之泪。”

在劫道:“没错,是玄苍流下的眼泪。”

萧晚风冷笑:“果然是那人在背后坏我好事。”

在劫道:“他本是天道的守护者,你想要颠覆天道,他岂能坐视不理。”

萧晚风道:“非是颠覆天道,是让天道恢复原来的秩序。”

在劫道:“降下天劫,清洗人间所有生灵,就是为了恢复复旧的秩序?”

萧晚风:“……”

在劫道:“旧的秩序必将消亡,新的秩序必将取代旧的秩序,你的天劫注定失败。”

萧晚风道:“你懂什么!”

在劫道:“我什么都懂,你所做的一切只为了让你的恩师回来。”

萧晚风:“……”

在劫道:“其实你早就明白,无暇她回不来了,不管你多爱她,多想念她,她也永远回不来。”

萧晚风道:“她是被你逼死的,你总是不知悔改,就算做了人,还要把她往死里逼。”

在劫道:“我错了,只让自己一人赎罪,你错了,却要天下苍生赎罪。”

萧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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