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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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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见大司马,让他帮你查找此人的下落。”

晙似乎被什么刺痛。起身离去。

他知道长烟并不是商同的亲女儿,也因此而知道了,为何长烟的眼里,总是有着无尽的忧愁。

商誉,他不断的重复着,这个陌生,却如钢针一般的名字。

鄂邑的公主府,在一夜之间破败不堪。院子里的梧桐树,低垂着翠绿的叶子,灌木丛,被狂风吹的东倒西歪。虽已雨过天晴,却再也没有人来打扫休整。远远望去,如荒宅一般。

刘弗陵拎着衣角,穿过回廊,来到屋内。鄂邑身穿着大红的深衣,脸上的妆容一如既往的精致光鲜。身边的下人见刘弗陵来了,忙起身闪到一旁。

刘弗陵淡然的望着她,他曾经想象过,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如周嫣一般歇斯底里,还是如上官燕一样自惭形秽。然而,当他见到她时,仍旧深深的为之震撼。鄂邑,竟然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泰然自若,没有任何的惶恐之色。

他缓缓走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钗环,插在她的鬓发间。下人会意的退了下去。镜子里,鄂邑明艳的脸庞,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他淡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陛下很像你的父亲。”她声音不大,微笑的说道。

刘弗陵笑了笑,眼神里竟没有一丝驿动。

鄂邑转过身来,用一种难以名状的深远目光望着他。

“直到最后,本宫都没有戳穿一切,难道这不值得换条命吗?”

刘弗陵仍旧淡淡的笑着。

“值得。”

鄂邑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弟,但到底相处了这么多年,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刘弗陵点了点头。

鄂邑冷冷的笑了。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镜子里,一滴泪,一闪即逝。

她出生在长门宫,却不是陈皇后所生。母亲是个姓李的宫人,至于名字,怕已无人能记起了。她只知道,人们都叫她的母亲,李姬。

李姬是个宫人,样貌虽然很好,却并不可以时常见到天子,被临幸后,便马上怀孕了。然而,很快便被刘彻抛在九霄云外。那时的刘彻年轻气盛,与陈皇后时常因为小事而争执。陈皇后不能生育,因此,她的母亲馆陶公主将李姬接到长门宫,希望她生下皇子,交给陈皇后抚养。然而,天不作美,李姬生下的,却是一个女儿。

馆陶大怒。可是,陈皇后却很是同情李姬母女。于是,鄂邑的童年,是在冷宫里度过的。那时,她唯一的朋友,便是一个叫卫堇的女孩子。

长门宫是馆陶公主的私家宅邸,后来献给了武帝,所以改名叫长门宫。这里水草丰美,还有一个美丽的橘园。每到秋日,黄色的橘子挂在枝头,像一个个可爱的小灯笼。小鄂邑最喜欢秋天,因为在长门宫里,这个时节,到处都有可以吃的果子。而她第一次遇见卫堇,便是在秋天的橘园里。

卫堇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她们时常在一处玩耍。渐渐的,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后来,她才知道,卫堇是卫皇后的侄女。再后来,陈皇后去世。她被父亲嫁给盖侯,封地在云梦鄂邑,就像丢掉一只敝履,刘彻将他赶出了未央宫。她并不想就这样离开长安。她不想离开她的母亲,她们希望永远为陈皇后守灵。可是,刘彻根本从未认真听过她们的哭诉。

于是,在一个沙尘的天气,她被送上车辇,离开了长安。那时候的她,就像一片无力的树叶,风往哪里吹,她便不得不往哪里去。就在她走后不久,便传来母亲李姬去世的消息。她不相信身体健硕的母亲会这样早的去世,于是,她开始培养探子,想尽一切办法,将她们安插到汉庭。最终,一个叫云儿的女孩子,成为了钩戈夫人的贴身宫人,从她那里,鄂邑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李姬,死于李妍之手。

她痛彻心扉,发誓为母亲报仇。于是,她远在云梦,却暗中操纵云儿。最终利用钩戈夫人,铲除了李妍。

定风波 十年生死(五)

“或许,你最该恨的,是你的父亲。”刘弗陵缓缓说道。

鄂邑忽然间冷笑起来。

“是啊,我恨他!所以,当他召我回宫后,我并没有按照他说的话做任何一件事。”她奇怪的笑了起来。

刘弗陵平和的看着她。

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帝王的女儿与妻子一样,面对的,同样是纷乱的境遇和邪恶的争斗。这一切,都因他们是围绕天子的女人。

“原来母亲的身边也有你的人。”刘弗陵惨淡的笑了。

鄂邑冷笑着。

“你母亲是我最好的对手。只可惜,她死的太早。”

刘弗陵抬眼朝她望去。那眸子深处,至今仍闪动着骇人的贪婪。

他摇着头,“你一定认识我的父亲。”

鄂邑忽然一愣。随即大笑。

“对,你的父亲。江充。绣衣使。”

她还记得刚刚见到江充时的样子。那时候,她第一次从云梦回到长安,那是一年一度的朝贺。盖侯带着新婚的妻子,向所有人展示着他美丽妻子微微隆起的腹部。她低着头,将愤怒压在心里。她不喜欢这个张狂跋扈的男人,他粗鲁俗气,总是满身的酒气,还时常因为小事责打她。此时,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大的侮辱。

众人都知道她是个不得宠的公主。言语间,也没有多少尊重。只有江充。他用悲悯的目光看着自己。酒席间,盖后大醉,竟要鄂邑为大家歌舞,鄂邑不愿,他竟拾起案头的铜角朝她掷了过来。在场的贵族们无不幸灾乐祸,大汉朝的公主如她一般受丈夫责打的实在不多。是江充,他忽的起身,凌空接住那只铜角。他两鬓的步摇荡漾出一道金色的旋风,从此,鄂邑便再也不能忘怀。

“你父亲,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的人。”她缓缓说着,脸上浮起笑意。

刘弗陵长叹着,转过身去。

历史的风波里淹没了多少人性,父亲因陷害卫皇后而被记录下来。从史书里,他得知了他的阴险和狡诈。那个温暖的夜晚,顺,曾经匍匐在他的身前,眼光迷离的形容着父亲英俊的面庞和卓尔不凡的气度。而今,年过半百的鄂邑,亦在他的面前,梦幻般的说起他父亲的侠义和风流。

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轻轻的叹息着。

“你父亲,是个复杂而分裂的人。”鄂邑忽然展眉道。

刘弗陵缓缓转过身来。

“这点来说,他们君臣真的很像。”鄂邑冷笑着。

“为何不揭穿我们?”他淡淡的问道。

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鄂邑咧嘴大笑,声音无限落寞。

“因为我要复仇,你不是父亲的儿子,却坐到了他的位子上,你不觉得,这是对他最残忍的背叛和讽刺吗?”她哈哈大笑。

刘弗陵用漠然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已年过半百,却风韵依旧,她是多么可怕却可悲的人物。

“卫堇因是卫皇后宗亲,而遭到连坐。于是,我开始寻访她的后人。”她淡淡的说着,眼神却显得诡异。

刘弗陵不解的望着她。

“儿时,我曾见过她有一枚坠子,上面刻着莲花,那是卫皇后赐的。然而,多年以后。我竟然惊讶的发现,那坠子后面,刻着长烟二字。”

刘弗陵一惊。鄂邑却笑的更加明媚。

“命运真是奇妙,你父亲害了卫家,可他们的后人竟然舍命救了你!哈哈……”

城郊的客栈里,冲进一批官兵。

“我们奉大司马之命,捉拿反贼家眷,快将杜飞华交出来!”

老百姓不明所以,慌忙逃窜。

落日在天边留下一抹残红,便渐渐向西沉去。远远的牧人的吟唱传来,风无端的大了起来,卷起飞扬的黄土。荒凉的土道上,一匹骏马如白电一般飞驰而过。马背上的白衣男子干净的眸子警觉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他身后的女子,面前垂着轻纱,紧紧搂着他的腰身,两人雪白的衣角,迎风飘展。似一团疾行的流云。

“前面就是玉门关。”男子兴奋的说道。

女子从他身后探出头去。新月般的眼睛,充满了希望。

出了玉门关便是西域。她坚定的仰起头。

那天夜里,雷电劈倒了客栈里的老榆树。他便知道,天下大乱。于是,连夜带着女子出了长安城。快马加鞭,朝西奔去。一切皆有定数,然而,一切皆存在变数。虽然天道循环,但人始终无法明确的透析一切。在即将到来的大劫中,他最亲的人也将牵扯其中。可他无可奈何。

每个人都将做出自己的选择和判断。他们或者勇猛,或者懦弱,那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然而,他知道,他那该死的,出生时便被赋予的能力时刻都在提醒着他,将会有人死去,将会有很多人死去。

他什么都做不了,索性,离开这里。因为他不想看见最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然而,眼前仍旧浮现出玄墨那如夜枭般持剑而起的身影。

“你知道那刺客是谁,对吗?”女子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禁不住一阵战栗。

“那天的惶恐,是你从未有过的。”

男子扬起手里的鞭子,他们需要再快一些,陛下的追兵,怕是很快就到。

定风波 十年生死(六)

长安城郊,绿柳依依。粗糙的茅屋里,一位清瘦的老人和一位锦衣公子正在对弈。老者捻着银须,频频点头。公子则微微笑着,泰然自若。

“一切,都可放弃?”老者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公子点了点头。他明艳的眸子里,云淡风轻。

“田老为天下人做的太多。”他轻声说道。

老者笑着将一枚白子放了下去。

“田某只希望天下太平。”

自从回到长安,这八年来,他一直隐居在此,然而,却时常以密函的形式,将一道道良策送入宫中。

田千秋知道,时至今日,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他缓缓起身,面朝西方俯下身去。

锦衣公子也站起身来。

他用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先皇在天之灵,应得以慰藉。如今乱臣贼子已成阶下之囚,汉室天下,将迎来中兴之主。”

尚冠里,刘病已一身劲装,引弓朝对面的一枚五铢钱射去。

“啪”的一声,箭身穿过钱孔,落在对面的一根柱子上。

他得意的大吼一声。

张彭祖等人也在一边开心地叫嚷着。惟独晙,独自一人,坐在廊下,一声不吭。忽然,门开了,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冲了进来。刘病已一愣。

只见女子一口气来到晙的身前,扬手竟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光洁的脸上。

“你这是干什么?”刘病已冲上去,却被晙拉开。

女子狠命的瞪着他的眼睛。

“卑鄙小人!”

病已又是一愣。

“喂,怎么说话呢!”

谁知,晙竟一伸手,将他推开。

他冷峻的眼里,闪动着深切的悲哀,直直的看住女子。女子有些诧异,却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愤恨。

“你说去找大司马,可为什么现在全天下都在通缉誉!”

晙仍旧垂首不语。

病已实在看不过去,大声吼道:“因为他是刺客,当日,你险些死在他的剑下……”

谁料,他话还没说完,晙竟挥起一拳,朝他打去。

病已急忙躲闪,踉跄的向后退去。嘴里还哇哇的叫着,也不知他情急之下要说什么。他中了一掌,气急败坏,将手中的长弓狠狠的摔在地上,转身而去。

晙有些恍惚,跌坐在檐角的石阶上。女子有些无措,远远的立在那里。

“你说的没错,我去找了大司马,告诉他有关誉的事情。但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告示上说,誉就是刺客。”他情绪有些激动。

“后来我又去找他,他说无凭无据,宁杀错不放过。”

女子绝望的哭了。'。。'

“现在,连杜飞华都受到通缉,誉真的是活不成了。”

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你是鲁世子啊,为什么不能救他们!”

晙无耐的摇着头。

“鲁世子,正因为我是鲁世子,才不能过多的干预朝廷的决策,尤其是这么敏感的事情。那是刺杀君王的谋逆之罪啊!你别忘了,我不是孑然一身,我的身后,还有整个鲁王宫!”

长烟仿佛没了魂魄,如行尸走肉一般,缓缓走出世子府。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让她的精神游走在了崩溃的边缘。

陛下病了,不见任何人。

他只下了一道圣旨,封自己做了典妇功。她做梦也没想到,陛下会将这么重要的位子交给自己。

然而,誉要怎么办。他刚刚才活了过来,难道,就要以刺客的身份再死一次?

长烟的心被希望和绝望分裂成两半,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坚持,要忍耐,陛下的病会好的,她一定会再次见到他。到时候,她要用自己的命换回誉。

千里之外的玉门关。

残阳如血。

白衣男子远山般的眉不得不凝重的沉了下去。他面前的是大汉朝的数百骑铁骑。汗血马威武的身躯,在残阳前交织出一道剪影。女子跟随他多日,似乎对血腥已司空见惯。

她缓缓抽出手来。

“我下马,你一个人走。”

男子冷峻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惊雷。

“何时说过分手?”他将手一缩,将女子的手紧紧握住。

女子微微一笑,环住他的腰。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男子灿然一笑,纵马朝敌军冲去。

杜飞华只觉得,一瞬间,自己便没入了浓稠的血浆之中。那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飞迸的热血,溅在她冰凉的脸上,顿时有热气升腾起来。她闭住眼睛,只管用手死死的抓住姜浪萍的衣服。他激烈扭动的身体,在热血间杀出了一条道路。她慌忙睁开眼。一道鲜血瞬间喷进她的眼中,眼前的城门,顿时变成了血红色。

姜浪萍挥舞的软剑似纷飞的光雾,紧紧将她包裹起来。竟没有收到一点伤害。然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他的胸腔里发出沉闷的一哼。一个黑衣的骑兵已经冲到他们跟前。此人身穿铠甲,狰狞的脸上一道奇长的疤痕。

姜浪萍将身子一缩。

“刺啦”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扯开了他的胸腔。

粘稠的血,流在了女子的手上。

“浪萍!”她尖叫着。

却一歪身,险些从马上坠落。

而姜浪萍,却在这个时刻飞身而起。用身体朝那人扑去。

“快走!他们要抓的不是你!”姜浪萍声嘶力竭。

女子一个激灵。白马,却如风驰电掣一般,冲出了即将关闭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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