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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待天倾-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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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笑道:“据闻崇祯性多疑,好反复,徒具小慧,心无定主,实非雄主之量。臣料不出旬日,他必自毁干城。”皇太极疑道:“何以知之?”范文程道:“大明气数将尽,崇祯心急如焚。他虽有中兴之愿,却不谙治国之法。今关中群贼当剿而不剿,我邦当和而不和,此皆不智之举。去岁汗王曾遗书于崇焕,商榷议和之事。崇焕审时度势,欣然依允,崇祯却大是不喜,心下常猜忌崇焕有异。今崇焕远劳勤王,执掌京畿兵权,崇祯必定更生疑虑。只是现下兵事甚紧,他尚须仰赖崇焕,故生色未露,暗察其变。我等若乘机用计,崇焕岂不危矣?”皇太极喜道:“若此当施以何计?”范文程笑道:“待此战过后,再相机而行。”

正说间,一军士飞马来报:“敌营高挂免战牌,全无战意。”皇太极道:“袁崇焕深沟高垒,我等岂非无计可施?”范文程道:“不然,崇祯刚愎自用,自负为当今天子,对我邦久怀仇鄙。今大军压城,他又岂能容手下将士坚守不出?臣料一骑快马,已自宫中奔出,不出多时,崇焕必会接旨出战了。”皇太极笑道:“先生机智深谋,子房、刘基亦不能比,今世诸子更不能窥其首尾。”范文程谦道:“臣萤火之智,终不及汗王大略雄才,如日中天。”二人各会其意,相视大笑。

满洲大军虎踞平野,又等了约一个时辰,忽见明军营内鼓角大作,人喊马嘶,无数旌旗摇摆攒动。皇太极抚掌笑道:“果不出先生所料!”却见由大营内冲出数万人马,当先数百匹健马上各坐一彪悍健卒,手中都拿了面赤焰军旗,旗上绣着斗大的“袁”字。军旗闪处,只见由队中奔出数十匹快马,当中一匹马上端坐一人,头带三岔帅盔,身穿连环索叶甲,疏眉朗目,面白如银,颏下三绺青须随风轻飘,颇有儒雅之态,只眉宇间似含深忧,不免略带几分厉色。

皇太极见这人来在阵前,面色不由一变,稍稳心神,高声道:“袁帅一向可好?”原来这人正是大明兵部尚书,蓟辽总督袁崇焕。

袁崇焕见大纛下一人高声讲话,知是鞑子大汗,朗声道:“汗王别来无恙?”时满洲虽已立国,但汉人仍视其为藩属,故崇焕只呼其主为汗。皇太极听他答话,提高声音道:“明祚将尽,袁帅何以逆天抗命,率弱旅负隅而战?”袁崇焕冷笑道:“大汗前时与袁某议和,相约画定国界,山海关以内属明,辽河以东属满洲。其时修正国书,满洲国主让我帝一格,我大明诸臣亦让大汗一格,两家互通商贾,概不相犯。后大汗背约,偷袭锦州,为我军所败,便当抚痛自养,以安天命,因何又兴兵犯阙,恃勇短略?”皇太极笑道:“明室无道,苦害民生,我挥师南指,欲救苍生于倒悬。袁帅素领大义,何不顺天应人,以求永垂?”

袁崇焕仰天笑道:“大汗黑白颠倒,尚以为堂皇。今袁某在此,欲效宁远之役,使大汗无憾而返。”皇太极知他所说“宁远之役”便是乃父努尔哈赤兵败殒命的一战,不觉勃然大怒,喝道:“谁为我杀了此贼!”

袁崇焕与皇太极说话时,周四一直立马于皇太极身后,及见他回身望向众将,不时向自己脸上瞥来,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与其目光相对。皇太极心中不快,以鞭轻搠其肩道:“袁贼乃我心腹大患,今至用命之时,你当如何报我?”周四嗫嚅道:“他阵前猛将逾百,如何……如何能杀得了他?”

皇太极观他满面怯容,更是恼怒,厉声道:“我待你不薄,何负鸿慈!”周四想到他待己的好处,赧颜不语。

多铎见大汗震怒,忙道:“四哥只须上阵杀了几员明将,便可挫尽袁贼锐气。”说着冲周四暗使眼色。周四察觉众人都冷冷望向自己,心知若再推辞,必为众人所笑,明军见敌阵中冲出一人,身着汉人衣冠,都惊讶不已。

袁崇焕摇头叹道:“此童蒙小儿,尚欺天昧祖,看来我大明江山,终要亡在汉奸之手!”众将听主帅忽出此言,俱是一惊:“袁帅素性刚毅,今大敌当前,何出此不吉之言?若传入圣上耳中,岂不自取凶祸?”

有二将上前道:“大帅勿忧,待末将斩此小儿。”说着便要出阵。袁崇焕喝住二将,冲身边祖大寿、何可纲道:“今上虽是英聪,但素来好大喜功,不纳良言。前番我谒帝于平台,曾陈说战守利害,帝疑我畏敌,已生不快。却不知战则使敌有隙可乘,危迫京畿;守则足以自保,敌不攻自退。唉,袁某之心,日月可照,独不能昭然于主,深可悲矣。”祖大寿冷哼道:“我等力守辽边,多立功勋。今京师危惶,主帅又不辞远劳,统兵来救,如此尚不能取悦龙颜,可见今上实非明主。我等何不率兵而返,以避祸端?”

袁崇焕摇头道:“所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当此家国衰危之际,为人臣者,又岂能弃圣君于不顾?”何可纲插言道:“大帅虽有忠心,只恐主上暗昏,将于我等不利。”袁崇焕惨然道:“袁某果陷囹圄,望二位能体念山河,保京拒虏。”祖、何二人眉头深锁,都不回答。袁崇焕知他二人心思,也不深劝,回身对众将道:“此战虽不可战,但圣上既有催战之意,我等仍须奋勇杀敌。只是战有其度,不可恋战,以战为守,方是兵要。众位可听到了么?”众将均知主帅意图,齐声答应。

袁崇焕望了望阵前挑战的少年,挥鞭点指道:“谁去斩了此子?”话音未落,先时讨战的二将已飞马冲出阵去。二人皆是军中骁将,这一遭既得将令,恨不能立时将阵前少年斩于马下。

周四在阵前兜了几圈,不见明军中有人迎战,正思打马回归本阵,偏这时两员明将如风般杀来,一左一右,将他死死夹住。周四见二将目露凶光,一身杀气,知非易与之辈,心道:“若杀此二人,终究不忍,不如将他二人擒住,皇上面前也有交待。”正思间,一将已抖枪奔他心窝刺来。

他见这一枪枪缨如花,枪尖抖得似蛇芯般突突乱颤,便知此人武艺不差,当即单臂擎枪,奔这将肋下搠去,居然后发先至。那将惊呼一声,撤枪回格,不料周四拇指在枪杆上轻轻一弹,枪头立时转了方向,无声无息地向他小腹挑去。这将久经战阵,却未见过如此神出鬼没的枪法,登时手足失措。“噗”地一声,大枪自他前胸袢甲绦挑入,轻轻一带,这将已被拽下马来。

周四将这将掀落马下,大枪顺势向他前胸“中庭”穴上搠去。那将眼见枪来,只道必死,谁料周四这一搠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枪尖虽刺破重甲,却不伤皮肉,只封了他穴道。

另一将见周四刺出一枪,并未取了同伴性命,既惊且疑:“他枪法虽奇,毕竟年纪尚幼,力气总归不济。”精神一振,抡起大刀,直奔周四拦腰斩来。周四见他刀法古拙,力道沉猛,有心与其一较筋力,左手翻卷,将刀杆抓住,用力一拧,欲将大刀夺在手中。那将见他单手夺刀,力道大得惊人,双手死命拽住刀杆,用力回夺。周四急切间不能得手,大枪顺势刺出,扎在那将肩头。那将大叫一声,一头栽下马来。

明军将士见他力挫二将,直如儿戏一般,无不惊骇。袁崇焕看在眼中,愤然道:“似此勇者,何以认贼作父?”一言甫毕,已有四将打马冲出,直奔周四扑来。

周四连败二将,本待捉了二人,打马回阵。回头见明将又至,满洲阵中战鼓却擂个不停,心中一阵焦躁:“若这般斗下去,不知一会又要上来多少明将?这如何能有了局?”

便在这时,两员明将已到近前,举枪望他身上刺落。周四无心恋战,拨马欲走。那知一将马快枪急,大枪倏然搠至其背,将他衣袍挑破。

周四一惊,挥袍上撩,卷住枪杆,反抡铁枪,向后扫去。那将闪避不及,被扫得骨断筋裂,死于非命。另三将齐声怒吼,将他团团围住。

周四带马冲突几遭,始终脱困不出,心头火起,大吼一声,将一将挑落马下,跟着兜转马头,绕到一将马侧,左臂疾伸,抓住这将衣甲,将他掷下马背。满洲军见他神勇至斯,都放开喉咙,大声欢呼。

忽见明军阵中冲出八员猛将,怒骂声中,又将周四围在当中。周四凶心大起,少了顾忌,大枪到处,又将二将挑落马下。这一遭数员明将四下围攻,直似狂蝶扑花。两军将士只见阵前寒光乱闪,马蹄翻飞,若求个真切,哪还能够?无不目眩神驰,眼花缭乱。

袁崇焕见周四力战数人,犹占上风,一条大枪神出鬼没,几非人力所能,叹道:“此子不能为朝廷所用,后必危害社稷。可惜!可恨!可痛!”一将闻主帅哀叹,说道:“据言赵率教将军在遵化殉国,便是死于一个少年之手,莫非便是此人?”袁崇焕露出恨痛之意,催马奔出阵来,高声喝道:“无父无君的小儿,可还知天地人伦,家国羞耻么!”这一声悲愤而发,声音甚是郁闷沉浑。

周四与几将斗得正酣,猛听此语,心中大乱。定睛看时,只见说话这人圆睁怒目,神光逼人心胆,周身似裹了一团凛凛正气,大有震荡山河、威峙擎天之势,不觉魂摇魄动,为之气夺。但觉此番羞生天地,枉在人寰,忙不迭地虚晃一枪,逼开身后二将,拨转马头,向本阵窜去。

满洲兵将见他怯阵奔回,军心随之一乱,阵前人马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皇太极恐大军动摇,正待出言喝止,范文程却道:“汗王只令大军后撤,无须再战。”皇太极不明其意,但见他成竹在胸,也只得令各旗掉头后撤。

袁崇焕见敌军忽退,恐其有诈,传令军马分做前后两军,在后面不急不徐地追赶。满洲军数万之众裹尘而败,沮丧异常,幸而明军追出数里,便即收兵,方使大军不致弃物丢甲,损失锱重。

众将糊里糊涂地败回营中,都觉大丢脸面。岳托、阿济格等人禁不住私下议论,怪皇上畏袁丧胆,不战而溃。多尔衮、济尔哈朗等人默不作声,脸色也甚难看。

皇太极知众人心生怨怼,却不理会,迈步入金帐坐定,问周四道:“今日上阵杀敌,何故畏怯?”周四自败下阵来,一直惶惶不安,此刻见皇太极面无表情,喜怒难察,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正斗时,忽听一将大喝,立觉心摧胆裂,斗志全失。这……这等事以前从未有过,也……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皇太极叹道:“袁崇焕乃明之长城,自领山河正气。为将若此,我见犹惊,怪你不得。”周四见他不怪,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但想到那将怒喝时的神情,仍是不寒而栗,余悸难消。

阿济格高声道:“那袁蛮子不过有些愚忠巧智,大汗何故惧他?今日我军数万人马一触即溃,乃从未有过之事。大汗怎不顾念军心斗志?”皇太极听他言语无礼,本待申斥,忽听范文程道:“今日战非上策,败亦非途穷。若除袁崇焕,必有此败方可。众位先移步帐外,我有深谋,欲告之汗王。”皇太极闻言,令众人出帐少候。

众人出得帐来,心情难免抑郁,但大汗在帐内密谋,又不敢出声打扰。过了一会儿,只听皇太极在帐内大笑起来,显得极是开怀。众人伫立帐外,摸不着头脑,相顾愕然。

少刻,只见范文程面带微笑,信步而出。众人上前询问,范文程却手指众人,哈哈笑了两声,悠然去了……

过了一日,众人在金帐中议事,忽探马来报:“明京德胜门外,及永定门外,遗有两封议和书,系满洲皇帝致大明兵部尚书袁崇焕的。”众将听报,只当大汗生了议和之念,都上前询问。皇太极与范文程只是相视而笑。众人狐疑,免不得私下胡乱猜疑。

又过一日,寻营的兵士抓获两个明宫中的太监。皇太极也不审问,便命汉人高鸿中监守二人。高鸿中领命,面带微笑而去。多尔衮忍不住上前相询,皇太极仍是笑而不答。

又过一日,皇太极忽传令大军退五里下寨,一应隘口尽皆弃之不顾。众人见无故移营,都上前劝阻。皇太极充耳不闻。

第四日,高鸿中入帐来报:“两位太监乘夜脱逃,窜入城内。”皇太极闻讯,非但全无怪意,反将金鞭赐于鸿中。众人难测迷津,皆现怒容……

这一日众人正聚在帐中饮酒,只见高鸿中满脸喜色地奔入大帐来报:“明督师袁崇焕昨日下狱,总兵祖大寿、何可纲率人马奔出关外去了。”众人惊闻,皆疑为讹传,不敢置信。皇太极却手拍桌案,失声赞道:“好个范先生!好个妙计!此番得除袁崇焕,真乃我邦一大喜事。崇祯自毁长城,我无忧矣。”范文程亦额手称庆道:“崇焕既除,取明京如拾草芥。此真天佑圣主,我邦当兴!”

众将见二人如此欢愉,方知个中早有深谋,究是何计,却猜测不出。原来明京两门外的议和书信,都是范文程捏造情由,遣人密置。守门的兵得此书信,立即飞报崇祯帝。帝前时得报,言崇焕出兵拒敌,只略试冲杀,便将满洲军十万人马迫退,心中已生疑窦,这时忙命两名亲近太监,出城访查。两名太监出城不久,即为满洲伏兵拿获,擒入营中,交由高鸿中看守。高鸿中本系汉人,与两太监热语温言,渐渐说得投机,非但不加刑具,且备好酒好肉款待。是夕,鸿中与二太监酣饮,有一将入寻鸿中,见二太监在座,忙神色慌张地退出。鸿中见状,亦假做酒醉,起座追出门外,与来将密谈。

二太监见无人在座,便蹑足掩在门后窃听,模模糊糊,只听那将说什么袁崇焕已然允议,让我军兵退五里下寨云云,末后这一句,是休令二太监得知。言毕,匆匆而去。二太监以目相视,皆露惊色,忙即回座假酌。片刻鸿中入内,再饮数杯,言要摒挡行李,恕不陪饮,说罢慌慌而去。二太监趁机走出帐外,见四下寂静无人,忙一溜烟奔出营去,逃回明京,将一干事由详禀崇祯。崇祯因崇焕在辽东擅杀东江总兵毛文龙,已自不悦,及闻了私自议和的消息,即刻召见崇焕,直问其擅杀毛文龙之事。崇焕不能答,俯首请罪。帝又问拒敌之事,崇焕言战有弊而守有余。帝大怒,责他种种专擅之事,崇焕据理抗辩。崇祯大怒,立命锦衣卫缚崇焕于狱中。总兵祖大寿、何可纲闻主帅无故下狱,先愤后恐,忙率众驰回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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