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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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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朱亦谋大声叫道:“天云你快点出来。”

荆天云心中一惊,暗道:“来的好快。”气随意到,脚下劲力突长,身子有如脱兔般窜到船头。

朱亦谋神色慌张的指着急驰而来的小船,道:“天云,你快点儿想办法救救那船上的人。”

荆天云顺着朱亦谋的眼光瞧去,一个手持斩马刀的汉子慢慢靠近一个鬓发银白的老人,这老人被逼到船弦,再退一步就要落入江中。

可是两船距离过远,荆天云空有一身武艺亦无施展之力。他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朱亦谋满脸惊惶,着急的道:“这怎么办才好?”

忽然那持刀的汉子斩马刀在半空中虚晃一招,接着凌厉无俦的往那老人头顶砍去,那老人慌张的往后一个踉跄,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往江水里掉落。

朱亦谋急的在船上大声喊叫却于事无补。荆天云见那汉子拿起鱼枪往水中刺,心念一动,转身寻那鱼枪。

两船渐渐靠近,那落水的老者在水中载浮载沈,就算不被鱼枪刺中,恐怕也难逃灭顶的命运。

荆天云在船尾找到鱼枪,接着弯身拿起船上缆绳往枪尾一缠,张臂运劲,大喝一声往对方船舱射去。鱼枪去势有如流星电驰,波的一声插入船舱。那持刀的汉子被荆天云大喝一惊,又见鱼枪飞来风声劲急,一时之间忘了砍断鱼枪后头的绳索。

两船方向不同,缆绳越放越多,只听的崩的一声,两船同时大力震动,缆绳被两船拉扯的横立江中,绷紧的绳索宛如钢条,荆天云足下毫不迟疑,飞身上了缆绳。荆天云身轻如燕,缆上行走有如凌空漂浮,那汉子看的目眩神驰,等到荆天云行到中途,那汉子悚然一惊,飕的一声挥刀往缆绳砍去。

荆天云见状双足一蹬,大力往前一窜,身未至,剑光已到。那汉子猛然觉得寒风袭身,刀锋一转,当的一声刀剑相交。荆天云见他变招快速,刀上功夫了得,不禁开口赞道:“好刀法。”

那汉子更不答话,手肘一沉,一刀横击出去,刀光闪闪,已将荆天云下盘罩住。

荆天云若只是闪躲自是轻而易举,可是如此一来缆绳势必被大刀砍断。电光火石之间,荆天云双足一蹬拔高三丈,身子和那汉子成笔直一线,剑身轻柔,直指对方天灵。

那汉子瞬间失了敌踪,心中一惊,猛然抬头只见银光闪动。那汉子左膝一屈,一招横断天索往上削去。

剑薄刀实不可硬碰,荆天云一招如影随形剑身贴住刀背,剑身弯如曲尺,当的一声,荆天云藉力往后翻一个筋斗。

那汉子不待荆天云落地,吒喝一声连砍三刀。刀光霍霍,这连环三刀招数巧妙,劲道凶猛。荆天云见这刀法沉猛刁钻,可能是那汉子生平得意之作,心下不敢轻忽,回敬一招三环锁月。虽然只是一招,但是剑意绵绵不绝。一环未完一环又起。

那汉子没见识过三绝剑,连环三式还未出尽,眼前一圈圈的光环炫丽夺目,那汉子急忙收刀退了一步,脸上惊异不定,心想:“这种软绵绵又奇怪的剑招是什么名目?”

荆天云得理不饶人,手腕一抖剑身颤动,一招左虚右实往那汉子腰间削去。剑身轻柔飘渺难以捉摸,剑尖吞吐有如蛇信。

那汉子见势头不对,手臂一震,斩马刀发出嗡嗡的声音。猛地大刀往缆绳一掷,随即一脚将身边的木桶踢向荆天云。

荆天云侧身闪过木桶,想要抢救缆绳已经不及。荆天云心念飞转,银牙一咬,翻身下船。荆天云左手抓住那落水老者手臂,随即长剑往船身一刺,右手猛力一扳,啪的一声,一柄青刚剑顿时断成两截。荆天云藉着长剑的弹力往上跃起,千钧一发中抓住断裂的缆绳,右手使劲一拉,俩人往前飞驰数丈,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俩人在朱亦谋身前不远处落水。

朱亦谋本来看的心惊胆战,此时见俩人无恙,不由的大喜过望,急忙要梢公将俩人拉起。

荆天云上了船后,另一艘船早已经顺着水流消失的不见踪影。朱亦谋高兴的将荆天云抱住,笑容满面直道:“虎父无犬子。”

一场凶险的恶斗刚刚落幕,那梢公有如惊弓之鸟,两手使尽吃奶的力气驱船向前,不多时远处已经隐约可见渡头。

那老者受了惊吓,右手臂又被鱼枪所伤,虽然经过包扎已无大碍,可是却依然昏睡未醒。

朱亦谋愁上心头,看着老友不省人事,他对着荆天云道:“江上风险难测,不如弃舟从车。”

荆天云心中也正在盘算这件事,于是点头答道:“朱爷爷言之有理,等前面渡头一到,孙儿先去打探一下。”

码头上人群耸动,一群赶着回乡的过客,周游经商的商贾,出外访友的旅人,聚集在此等着船舶。乱哄哄的吵杂声,散客游民穿梭其中,这样杂乱无序的拥挤现象,不知暗藏多少危机。

荆天云为求慎重,要求梢公先不要靠岸,他施展轻功先上了渡头,找到一辆篷车后才挥手让船只靠岸。

荆天云驱车往最近的白马城而行。沿途奇山绿水巍峨壮丽,落日余晖映照的七彩炫丽。

归鸟横空长鸣,渔猎整装满载而回。远处炊烟袅袅,栈道上行人匆匆,此时白马城极目可见,荆天云转头见那老者已经醒来,朱亦谋正和那老者叙情论往。非礼勿听,荆天云独自坐在前头,只管注意四周动静,对两人谈话不闻不问。

一路平安无事,进了白马城后已经是沿路灯火通明。荆天云拣了家乾净的客栈让两位老人家休憩。客栈内虽然人来人往,但是这些人多半只是旅客或食客,荆天云从店小二口中得知刀铁□就在两个街口外,于是他小心的巡视一周后,趁着两位老人家用膳时,上刀铁□去买把护身用的武器。

刀铁□子里各式铁具应有尽有,刀枪剑戟诸般兵器横挂墙上,犁耙铁蹄众多器具陈列桌上。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站在火炉前猛力拉扯着风箱,火炉里烧红的煤炭随着阵阵的强风,窜出噬人的火焰。那汉子被炉火蒸的汗流浃背,他右手拿起铁钳夹住一条镔铁放入炉中,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镔铁透出红光,那汉子放开风箱,左手持钳夹起镔铁放在砧上,右手拿起铁□开始敲打。

荆天云看的相当有趣,只是他心里头还是挂念着朱亦谋,于是转头开始挑选称手的兵器,但是他不时的回头看那汉子铸铁,显然是意犹未尽。

一条顽铁逐渐成形,看那铁条弯曲的样子,大概是铁钩一类的器具。

那汉子将铁条放入水桶中,烧红的铁条遇水立刻嗤嗤作响,桶子上浮起一层白色水气。

原本荆天云以为那汉子会继续锤打铁条,没想到那汉子随手拿起腰间的粗麻布往脸上一抹,转身走到一块磨铁石前,将布巾塞回腰间,右手一探拿起一支短剑,随后笨重的身子往凳子一坐,开始聚精会神的磨起那把短剑。

那汉子手中的短剑相当别致,银丝红线缠绕的剑柄,剑身大约只有一尺半长,握柄处金光闪闪,侧面龙首雕刻栩栩如生,荆天云见猎心喜,心想这柄剑放在家中给夫人防身也不错,于是上前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手中这支剑卖不卖?”

那汉子停下手边工作,抬头看着荆天云,张口尚未答话,忽然荆天云背后一人冷冷道:

“这对短剑你买不起。”

荆天云闻言倏然转身,只见刀铁□前站立着一名穿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子。他和这女子一照面,不由自主的多看了这女子一眼。荆天云并无轻薄之意,只是眼前女子双眸色泽有如天空之湛蓝,鼻梁挺直,秀眉如画,肌肤白里透红,犹如冰雕玉砌。这女子生的明□不可方物,长相却不似中原女子,所以荆天云才楞了一下。

那美貌女子似乎早已习惯别人异样的眼光,她轻盈的走道那汉子身前,道:“店家,我交代的东西备妥了吗?”

那汉子似乎沈醉在眼前美女□光之下,他双手捧起两把一模一样的短剑,恭敬道:“姑娘交代的东西都弄好了。”

那美貌女子取回短剑收入两袖中,接着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那汉子手中,盈盈一笑道:“谢谢你了。”

那汉子见到那美貌女子笑容时,全身有如沐浴春风煦日,浑身快美难言。尤其那女子湛蓝的眼眸似乎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汉子见了以后登时楞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荆天云看那汉子如痴如醉的模样,感到十分可笑。不过荆天云刚才看到那两柄剑时,便下了决心要买到手。此时那美貌女子渐行渐远,荆天云急忙转身追了上去。

那美貌女子听见后面有人追来,心中猜想必定是刚刚那□子里的纨胯子弟。这种人多如牛毛,自己可没时间和他纠缠。于是暗运真气,施展轻功,只见她足不沾地,身形飘飘宛如御风而行。

荆天云见那美貌女子轻功卓绝,心中暗暗称奇。不过那两把剑他是势在必得,于是紧追在后。

荆天云跟了这女子一阵子后,见她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于是奋力往前一冲,身子凌空一翻,轻巧的落在这美貌女子前面。

荆天云亦步亦趋的跟着,那美貌女子早已惊讶不已,此时被荆天云超前拦截,她心中大骇,双手一抖,手中多了两把短剑,只见寒光一闪,两把锋利的短剑往荆天云胸前刺去。

冷冷的刀锋划过胸前,荆天云虽然侧身闪过,不过他心里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会不发一言就挺剑刺来。

荆天云急忙往后一跃,双手一拱,道:“姑娘请先别动手,在下并无恶意。”

那美貌女子不理会荆天云,这时一击不中,随即一招流水行云斜劈而来。

月光皎洁,短剑反射出银白色光芒,黑夜中犹如两条白蛇吐着蛇信,荆天云蓦然想起:

“夜暮时分追着一个姑娘家,难怪她会误会。而且这两把短剑似乎是她的防身利器。”想到防身利器,荆天云背脊一凉,暗惊道:“不好,我怎么这么大意,竟然离开朱爷爷这么远。”

荆天云心急如焚不敢恋栈,忽地跃起三丈上了墙头,接着双足轻轻一点飞身上了屋顶。

那美貌女子见了他这手独步武林的轻功,整个人呆在那里。只听到远远传来荆天云道歉的声音:“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请姑娘见谅。他日有缘……”

那美貌女子站立半晌,心中忽然想起某件事,她突然高兴的叫道:“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她兴奋的一阵手舞足蹈后,双腿运劲跳上墙头,追着荆天云而去。

夜阑人静,陋巷犬吠。回到客栈的荆天云见到朱亦谋,终于可以放下悬在半空中的心。

不过朱亦谋独自一人倚窗沈思,荆天云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朱亦谋一向都是笑口常开,现在如此愁眉不展,应该是有严重的事困扰着他。

荆天云走到朱亦谋身边,道:“朱爷爷,您没事吧?”

朱亦谋回过头来见到荆天云,微笑道:“你回来了,肚子饿吗?要不要叫人送饭菜上来。”

荆天恩摇了摇头,拣了张凳子坐下,道:“朱爷爷,您有心事啊?怎么不见您的朋友呢?”

朱亦谋顿了顿,道:“我的朋友走了。”

荆天云心头一惊,道:“走了?那位爷爷不是还受着伤吗?”

朱亦谋转头看着黑暗中灯火逐渐熄灭,一股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似乎牵动着他的心弦。

过了一会儿,朱亦谋长叹一声,转过身来道:“天云啊!我不去长安了。你自个快去快回,千万别耽搁,懂吗?”

荆天云一脸疑惑,问道:“朱爷爷,您说这话是否另有含意?孙儿愚顿,请爷爷示下。”

朱亦谋缓了缓心情,道:“说给你听也无妨。我的朋友,也就是刚刚那个老者,他叫石德。你大概没听过他的名字吧?”

看着荆天云迷惘的眼神,朱亦谋露着悲戚的神情续道:“他如今是戾太子殿下的太傅。

我和他相识三十多年,早就劝他要告老还乡,如今天下风云将起,他是难以脱身了。”

荆天云对官场一向没兴趣,所以朱亦谋说的话他一知半解,由于搭不上话,他只好静静的听朱亦谋侃侃而谈。

朱亦谋续道:“本来上长安是要探视老友,没想到我的一干朋友俱被杀戮殆尽。现在朝纲混乱,奸臣当道,说来都是那个江充惹的祸。天云,你知道江充是什么人吗?”

江充恶名远播,荆天云当然有所耳闻,不过他不明白这跟上长安有什么关系。

说起江充这人,他与常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自认为与众不同,希望别人注意他。

江充本名江齐,赵国邯郸人,他的妹妹是歌舞名手,嫁给赵国太子丹。赵王刘彭祖是武帝异母兄弟,刘丹是他唯一的儿子,因此溺爱过度,生活奢糜紊乱。江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从妹妹那儿听到许多刘丹荒唐的事迹,因此向赵王通告刘丹在外胡作非为的荒唐事。江齐对于自己能将皇族生活搞的一团乱的能力相当自豪。受到父亲训诫的刘丹,事后知道是江齐告的密,一怒之下将他痛打一顿,江齐侥幸逃脱大难,可是刘丹却将他的父兄杀了。江齐此时化名江充,一路逃到长安,并且一状告到武帝面前。他故意奇装异服晋见武帝,武帝果然被他的服饰所惑,以为他有过人的才能。刘丹因为奸淫胞姐之罪被捕,但是在赵王苦苦哀求之下,刘丹仅仅被除去太子之位而已。武帝对这江充大加赞赏,检举自己妹夫,而且还是太子之尊。武帝误以为他有过人的勇气智慧,所以赋予江充极高的权力。对于将权贵都不放在眼中的江充而言,将皇族搞的鸡飞狗跳是他的兴趣。因此遭受到江充诬陷入罪的皇族不计其数。汉武帝这些年龙体欠安,每当他病痛发作时,总是疑神疑鬼,以为有人暗中诅咒他。因此巫蛊之术成为江充铲除异己的不二法门。据说无辜惨死的人多达数万人。

朱亦谋的一些好友亦不能幸免于难,此去长安只是徒增伤悲,所以朱亦谋打消了往长安的念头。

听了朱亦谋的说明后,荆天云恍然大悟。不过对于这些事,他还是兴趣缺缺。

荆天云送走了朱亦谋后,回到白马城打算轻骑往返,早早接回外祖父。

市集上车水马龙,往来人群喧哗扰攘。荆天云全神专注的察看马贩牵来的马匹。这功夫可马虎不得,要选择一匹良马除了色泽,健康情形,马匹的产地外,最重要的是适不适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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